“观山茶楼?”
贺文卿重复着学堂小管家的话:“秦家小姐说在那等我?”
小管家点头:“是的,说等您放了学后,务必去喝杯茶,她说是自己想起了什么事情要告知您。”
“我知道了。”
贺卿文听罢连教具都没来及的收,就走了。
贺文卿来到茶楼的包间时,晓梅正在外头候着,立马给他开了门就退出去了。
秦芳汀模样有些憔悴,看着像是没睡好,她的声音有些嘶哑:“贺先生,请坐。”
贺文卿看着桌子上的两盏茶和三碟菜,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白切鸡,小炒鸡,手撕鸡。
贺文卿喝了口茶问:“秦小姐,你说你想起了什么?”
“你到底是谁?”
秦芳汀突然发问,声音不大但是字字如针扎在了听者的心里。
“你到底想起了什么?”
贺文卿第一次正视着秦芳汀。
那刀锋样的眸子让她的脑子里闪现出一双紫色的瞳仁,她脱口而出:“妖孽?”
“什么?”
贺文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听清,他微微弯起嘴角说:“秦小姐,您在说什么?”
秦芳汀反问他:“你到底是不是人?”
贺文卿避开她的目光言辞有些闪烁:“秦小姐,您怕不是什么志怪小说看多了吧?”
秦芳汀见他嘲讽也不恼,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袖子往上一扯,只见大片刺着骷髅恶鬼血肉地狱图案的胳膊赫然眼前!
“干什么!”
贺文卿赶紧放下袖子将手遮住藏在身后:“你一个女儿家,要不要脸?”
秦芳汀就这么盯着他像是看穿了他一般:“你胳膊上刺的那是什么妖魔鬼怪,还有我明明记得你那晚为了救我,胳膊上有一道好长的伤口,这才几天?
连疤痕都没有?”
贺文卿却说:“你记错了!”
秦芳汀一拍桌子质问道:“你说你是不是一只狐狸精?”
贺文卿看了看桌子上的三道鸡,瞬间炸了毛:“你骂谁呢!
我如果是妖精,早把你吃了!”
秦芳汀不依不饶:“那晚,明明是有妖怪追我的!
你一个凡人还是个书生,若没有妖精的本事怎么救我的?
你说你想要什么?
你是不是想要害我的家人?”
贺文卿听着她越说越离谱,哭笑不得:“你不是戏本子看多了,就是你自己做梦做多了分不清哪里是现实了吧!
简首荒唐!”
秦芳汀仿佛被冷冻住了,首首的定在那里,脑子里都是梦中要吃她的妖魔鬼怪和杀鬼的怪人,这些噩梦夜夜缠着她难以安睡!
难道是自己的心智乱了?
秦芳汀抬头看着贺文卿的眼神里满是疑惑和悲伤。
贺文卿皱着眉轻轻的摇头,仿佛在告诉她:不要再问了。
“秦小姐,那晚你受惊严重了,去看看大夫开点安心宁神的药好好休养吧。”
说完他便走了。
在屋外的晓梅进来只见请芳汀满面愁容的站在窗前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轻轻喃呢:“到底是不是梦呢?”
晓梅扶着她坐下,看着她憔悴的面容道:“小姐,咱回去吧,你得好好休息。”
“也是,我累了,回去吧。”
贺文卿回学堂的路上也是心事重重:不应该啊,她不应该记起来呀?
想着想着他就来到了大门口,小管事连忙迎上来打招呼:“贺先生,您回来,我这还担心您呢。”
贺文卿问:“何出此言?”
小管事说:“您刚来三山街,可不知道,这秦家是我们这里的最富庶的人家,秦家又是独女,多少人想求娶,可惜那秦小姐人美眼光也高,没一个看上的。
这不就在刚才听说赵家带着人去说媒了,这个赵家不论现在还是祖上都是当官的,可不好惹。
贺先生,天涯何处无芳草,您可不能和赵家争这一朵花呀。”
贺文卿冷哼一声向门里走:“什么花呀草呀,你想哪去了?
我和秦小姐萍水相逢而己。”
小管家连忙点头哈腰道:“那就好,那就好,我这不是怕您摊上什么破事么。”
秦芳汀和晓梅回到家时,屋子里外围了一群背着步枪刺刀的官兵。
“出了什么事了?”
秦芳汀连忙跑进去,只见一个穿着黑马褂、身材肥胖、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三白眼中年男人在和自己的爹娘有说有笑。
“他是谁?”
秦芳汀躲在秦老爷子的身后看着眼前这个长相丑陋的男人,厌恶之情止不住的从心底翻涌出来。
秦父拍了拍女儿的手说:“芳汀,这是赵老爷—我们这新上任的军长——赵保山,快问声好。”
“赵,赵老爷好!”
秦芳汀低着头说:“爹我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屋睡觉去了。”
秦老爷突然呵斥道“放肆!
军长头一次来我们家,你就算有病也得给我忍着,等军长走了再睡你的觉!”
秦芳汀似乎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眼泪几乎是瞬间涌了出来,她捂着脸委屈道:“爹,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凶我?”
秦母连忙上前好一通安慰,秦父终于憋不住说了句:“什么外人,赵老爷是你未来的丈夫!”
“什么?!”
秦芳汀不可置信的望着秦老爷子的眼睛,又打量了下赵保山这个歪瓜裂枣,脑子里瞬间浮现起贺文卿那张白净的脸顿时尖叫起来:“我不要不要,我不要嫁给这个猪头!”
此刻,赵保山的脸刷的一下黑的发青,有些怒气:“秦老爷,看来你得宝贝女儿确实身体抱恙,我先走了!
改天咱们再絮。”
随着叮铃哐当的兵器碰撞声和齐刷刷的脚步声远去,偌大的秦家瞬间安静了许多,渐渐地秦芳汀微弱的哭声和老爷的叹息声断断续续的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