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施微纪凌修的现代都市小说《风月生执全文章节》,由网络作家“先生醉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风月生执》,超级好看的小说推荐,主角是施微纪凌修,是著名作者“先生醉也”打造的,故事梗概:我暗恋的邻家少年,爱上了一个妓女。他为她流连风月,为她得罪晋北军阀,为她锒铛入狱。我着实嫉妒又心疼,“纪凌修,你想救她吗?娶我,我能救她。”我如愿嫁给他,给他泼天财富,助他青云直上。我以为只要我拼命对他好,总有一天会捂热他的心。可当他一朝上位,提着我爹爹头颅放我面前,“你们葬送了我的爱情,毁了我的人生,该是血债血偿。”看着他冰冷无情的脸,我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再次睁眼,我穿越回了与纪凌修结婚那......
《风月生执全文章节》精彩片段
娘亲转脸看向我,“微儿,你有什么要对你哥说的吗?”
我白着脸,摇头。
没想到宁乾洲会不计前嫌,既往不咎。毕竟他这次中毒跟纪凌修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正常人被算计到这个地步,定是不甘心的。
但是娘亲无限放大书房那晚的影响力,将对我的伤害持续撕裂、扩大、赤裸给他看,无限激发宁乾洲对我的愧疚怜悯之心。
他大男子主义极重,责任心也极强,无形中会将责任揽于自身。只要能补偿我,他能最大限度做出让步。
将“纪凌修”视为对我的“补偿”条件。
相当于一种赦免。
宁乾洲不轻易许诺,跟了他那些年,无论用什么法子,他都没有给过我诺言,甚至不太好说话。
今天既然开了尊口,自是一诺千金。
这个“保”字有他的分量,就够了。
“我们乾洲宰相肚里能撑船,真是好器量!那成,你俩这事儿就这么解决了。”
娘亲笑着来到他皮椅的扶手上依坐,胳膊撑在他肩膀上,笑说,“乾洲,微儿在国外进修了几年的眼科学,让她给你看看,你总信得过她吧。”
宁乾洲没言语。
娘亲又看向我,“微儿,来,给你哥看看,眼睛能不能好。”
我站在原地没动,宁乾洲也没发话。
像是平行线的两端点,谁都不愿靠近对方。
娘亲瞪着我俩,“没出息!郑褚!把病历本拿给微儿看看!”
郑褚看了眼宁乾洲,见宁乾洲没表态,他一时迟疑。
“行,那就让军医组织国内最顶尖的医生搞专家会诊。”娘亲说,“再开个座谈会讨论一下病情,拿个解决方案。若真走到这一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无论做得多保密,都会被敌人察觉风向。微儿,我们走。”
娘亲带着我离开。
“夫人……”郑褚抢先开口,“统帅五分钟后,有个紧急会议,你们等会儿。行吗……”
“吆,郑褚都成乾洲的发言人了。”娘亲打趣呛他,“胆儿不小啊,我寻思他长得有嘴啊。”
郑褚尴尬站在原地,他不确定宁乾洲的不表态是拒绝,还是默许。最终权衡利弊后,揣测是默许。
适逢外面秘书室的人敲门,提醒会议的事项。
宁乾洲淡淡丢下一句,“再议。”
便径直往会议室去了。
他熟悉军部一砖一瓦,熟悉每一个台阶的数量尺寸,还有楼梯的长度及拐角。全凭二十多年来的经验和第六感行动自如。
“你们等一会儿,统帅说再议的意思,就是可以商量。”郑褚说完,飞快跟上前去。悄声提醒他前方的遮挡物,宁乾洲根据他的暗示,转步自然避开。
“这……”娘亲凝神,“这没出息的!就不能把话说明白!拐弯抹角的,让谁猜心思呢!”
我来到会议室外,透过门窗往里看了眼。
大型红枣木长方会议桌两侧,坐满了清一色军官。宁乾洲坐于主位上,军装威严肃穆,微微垂目,翻看手里的文件。
郑褚站在他身后。
那些军官似是在汇报剿匪情况,以及敌军动向。
宁乾洲泰然自若,眼角眉梢凌厉又不失风度。
全然看不出任何异常,这样一个绝处逢生的人……拥有这种胆量和魄力……真的很可怕。有他在,宁军内部谁敢翻天呢。
回到宁乾洲办公室,娘亲坐在沙发上抽烟,“以后别让郑褚那小子给你办私事儿了。”
我不解。
娘亲提点道:“你让他通融,借用府上电话打给乾洲这事儿,害得他被罚了一年的俸禄!若不是乾洲念及旧情,又是特殊时刻,还用得着他。否则,他要被追责的!轻则开除!重则入狱!”
“是我考虑欠妥。”我低声,“回头我把俸禄给他补上。”
“不是俸禄的问题。”娘亲焚烟,“你别跟他走太近。”
她剜我一眼,“多大的人了,还让我教你做人?男女之间有单纯的关系吗?你单纯跟他交朋友,他心思有你单纯吗?落在旁人眼中,还以为你俩私通!你什么立场!他什么立场!我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你听懂意思了吗?”
我视他为兄长,没想那么多。
但是会给他惹麻烦这事,我确实晓得。那种情况下,我也是没办法,能帮我的人,只有他。
“你如果继续接近郑褚。”娘亲冷笑一声,“他早晚被你害死。”
我没接话,但我明白娘亲的意思。
在办公室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会议才结束。宁乾洲大步流星走进办公室,郑褚紧张地一路小跑跟着他,生怕出现什么突发情况,提前为他规避风险。
三四名工作人员进来汇报工作,一堆文件需要他签批,他听完工作汇报,一一给出指示,所有签批文件让副统帅姜常卿代签。
高效处理完所有工作,办公室闲杂人都离开以后,宁乾洲眉头紧皱,森然的双眸泄露一丝丝深重怒意。
那些官员似乎让他很不省心,许是有什么事惹恼了他,他气场很沉。
娘亲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宁乾洲罕见的怒容。
便知军中那些掌权的老家伙们又翘台子了,拔除一个董熵,还有其他势力不安分。
娘亲掰着手中的护甲没吭声,这种时候,她也不敢惹他。
讲真,我也是第一次公众场合看见宁乾洲的怒容,上次在省城,他公然开枪打靳安时,还喜怒不形于色。
我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没时间慢慢等,纪凌修在等我回家,
我说,“病历本可以给我看看吗?”
郑褚看了眼宁乾洲,随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没有姓名的病例资料递给我。
我在沙发上坐下,一张张翻看。这毒……
居然是这种高违禁化学物!这在国外也是违禁品!这种毒会让人精神上持续亢奋,产生强烈性冲动,导致幻觉、幻视、幻听、幻嗅。国外很多富豪派对上会玩这种东西,从而发生聚众淫乱等事件,穷人还吃不起。
根据军医对宁乾洲抽过的烟头进行化验检测,那些剂量足够杀死一个人,或许是察觉味道不对,那根烟他没抽多少,所以捡回了一条命。
可终究受到了影响,视觉神经受损了。
如果我是宁乾洲,我八成要把下毒的人碎尸万段,这么重的剂量,其心可诛。眼下,我只希望纪凌修真的没参与。
军医的报告单上记录得很详尽……
“这里有医用箱吗?”我低声。
郑褚急忙去套间里给我取,大概这个医用箱是军医留下的,里面有一支瞳孔笔。我拿起笔来到宁乾洲面前。
他心里有事,暮色沉沉的。
“配合一下。”我言简意赅,凑近他。
他下意识后靠,拉开距离。
我凑上前,“别动,放轻松。”
他很高,就这样坐在椅子上,还需我扬起身体,才能堪堪与他眉眼齐平。
用笔灯光线的直射,观察他瞳孔光反射。
“一会儿就好了。”我低声,“别担心。”
或许是医者仁心,这一刻,我一点也不怕他。声音温柔安抚,希望他平复怒气,放松下来。
宁乾洲沉默应对,不拒绝,但也没多配合。
虽然距离很近,近到我能看到他漂亮的眼睛里我的影子,但我比想象中勇敢淡定,没那么慌张。
他从军多年,皮肤却特别好,像是天生的细腻明朗,多年没打仗了,风吹不着,日晒不了。长相优越的男人,气度滋养得也愈发优越。
娘亲说他眼光很高,像他这种自身条件很好的男人,从不缺女人,只缺感兴趣的女人。或许,婚姻也会被拿来当作实现政治目的的附庸品。
他发茬很硬,根根利落有型,我手轻轻托着他鬓侧,做进一步检查。
其实,我没想救他,跟母亲来这一趟,我只是想看看他的情况有多严重,以此判断纪凌修的局面有多少胜算。
现在看来,没有胜算。
做好了检查笔记,我估摸着时差,用办公室的电话给我海外的教授级别的老师打了一通越洋电话,用流利的英文跟他说明了病情以及病历本上的诊断数据,以及毒药种类和剂量。
根据老师建设性意见,我做了详细记录。
挂断电话,我把病历本交给郑褚,“拿给军医看,他能看懂。”
“怎么说?”娘亲追问。
“暂时性的。”我说,“能治好。让他按照上面的法子治疗试试,用药剂量我都写好了,如果你们不放心,拿给国内的专家们看看,评估治疗方法是否安全。”
娘亲松了口气,对我办事效率赞不绝口。我看了眼时间,默默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我去海外留学,是宁乾洲斥巨资买来的机会。他几乎年年给那栋顶流名校捐钱,就为了搭建沟通交流的桥梁,向那所学校输送国内一批批的学生去接受最好的教育。
由于他为我又单独捐赠了一大笔钱,学校的教授精英们对我很是青睐,各种珍贵的实践机会都愿意带我,给了我很多接触全世界最顶尖的医学专家的机会。
这个渠道的人脉,我是占优势的。
我兀自收拾东西离开。
娘亲来到跟前儿,“不多玩会儿?”
我说,“纪凌修还在等我回家吃饭,回去晚了他担心。”许是娘亲靠近时吐出来的烟味儿太浓烈,我胃里一阵翻涌,忽然干呕起来。
娘亲放下烟看向我,眼里浮起一丝笃定算计,“上个月来月事了吗?”
我拿纸巾捂住嘴,心中千头万绪。
“该不会怀了吧。”她笑了声。
我没回答,想起上个月没来月事,莫名一阵心慌。
我的手下意识放在肚子上,继续后退。
这个靳安才没有表面上这样明朗,他看似鲁莽无章,却实藏诡谲。否则,他怎会硬生生拖了宁乾洲九个月!逼得内阁出面调停,他一点亏没吃!
此刻,他穿着靳派藏蓝军装,满肩功勋战绩。颀长高大的身影覆盖我,白色的雪花落在他狂狷眉间,有种不入凡尘的灵透感。
那是不受世俗约束的自由,是不受戒律禁锢的张扬。
九个月不见,他的身形似乎比上次更加威猛。
明明只比我大一岁,他游离不定的成熟不测仿佛比我大上十岁。穿上军装时,正统严肃中几分捉摸不透的侃意。脱下军装时,就是个痞里匪气的坏蛋!
靳安用他的大掌扳住我后颈猛然拉进,视线缓缓下移,落在我的肚子上。
我用力打开他的手,却打不动,他牢牢将我定在原地。
眼眸如深渊,“我差哪儿了?”
我双手抓住他的胳膊,小方也帮我推开他的手。
靳安笑容不及眼底,“下一胎给我生。”
我和小方两个人推他,他纹丝不动……
宁乾洲站在白茫茫的风雪中,似是说了句什么,郑褚忽然向我跑来,还未靠近靳安,靳安身边的人全都抬起枪瞄准郑褚,不允许他靠近。
我趁靳安分神的空档,瞅准时机,突然拔出他腰间的枪,抬手将枪口对准他。
靳安眉峰一扬,冷冷睨我。
“滚。”我低声。
“靳督军!”人群突然一阵骚乱轰动,那些瞄准郑褚的黑洞洞枪口全部齐刷刷瞄准了我,甚至连周围的警卫都持枪走了过来,我被枪支包围。
靳安静静看了我一会儿,一点也不惧,“会开枪么?”
我没吭声,只迅速熟练上膛枪口抵住他心脏位置。枪法是宁乾洲教的,曾经住在宁府的时候,他教了我很多自保技能,包括如何用枪。
只要我扣动扳机,就能送他见阎王。
靳安眼底漾起一丝狠绝杀意,神情不羁,突兀凝默下去。这断档般的沉默让人分外恐惧,我一时进退两难。
僵持间,小方突然跑向宁乾洲,向他求救。却被警卫拦住,她近不了身。
漫漫风雪里,宁乾洲不知什么时候点燃了一根烟,见小方跑了过去,他拿下咬着的烟,微微低头用军靴碾灭,他深重玩味的目光投向我。
只是一个眼神,我便知道他让我放下枪。
因为以前,他教我开枪的时候,我拿不动枪,他也是这样扔了烟碾灭,然后投给我一个“你别学了”那种深重玩味的眼神,然后让我放下枪,练习臂力去。
我缓缓放下枪。
迟疑片刻,我将枪装回靳安腰间枪套里。
继续后退。
宁乾洲微微转脸,副统帅姜常卿带人走了过来,“靳督军,施小姐快要生产了,您何必调戏一个孕妇。”
靳安侧目看向姜常卿,没什么表情,“我喜欢人妻,处女麻烦。”
姜常卿尴尬笑了两声,抬手示意我离开,他挡在我身前,“靳督军从不缺女人,听说前些日子内阁那位的女儿,哭着闹着要跟你好呢。”
“缺。”靳安转脸看向我,视线盯着我肚子,“很缺。”他像是说话不过脑子,忽然问我,“这是宁乾洲的种,还是陆北琛的种。”
我绕着道走开,听及此,身子猛然一震,我遥遥看了宁乾洲一眼,他淡淡扫视我的肚子,我心头发紧,大声说了句,“是我丈夫陆北琛的!”
说完,我急忙加快步子离开,脚下突然打滑,小方在远处尖叫一声,身边没个人搀扶,重重摔了下去。
我看见靳安忽然抬步,姜常卿亦伸手接我,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突然撞开姜常卿,敏捷扑了过来,托住我后背减少了重力的撞击,我趔趄跌进他怀里。
惊魂未定,我下意识回头看了眼,郑褚后背抵在乱石上,用身体接住了我。
我感激看他一眼,“谢谢。”
郑褚脸色苍白,扶起我,急忙走开。
靳安意味深长看了郑褚一眼,又转脸看向宁乾洲。
姜常卿亦诧异看向郑褚。
郑褚低着头,兀立一会儿,急忙走回宁乾洲身边。
我不敢多做停留,慌忙转身离开,小方匆匆跑过来扶住我。
刚转身,就看见陆北琛站在不远处,冷冷看着这一幕。
我闷声走回他身边,沉默抱住他胳膊,他顺势用大风衣揽我入怀,携我一起回家。
只感觉背脊发凉,这些各怀鬼胎的豺狼虎豹,凑在一起没乐子了,欺负一个孕妇撒气。
一路上我俩都没说话,回到家,陆北琛脱掉大风衣抖掉雪沫子递给女佣,他一言不发自顾自地上了楼。
小方轻轻拍掉我头顶的雪,“他生气了。”
我说,“不管。”
他跟孟晚私通,我都没找他事,他反而迁怒我。我闷声洗漱完,自顾自回到闺房休息。
他早已洗完澡,穿着睡袍坐在床头看杂志。
我在床边站了会儿,他不让位置,我上不去,便转身来到一旁的沙发上依睡,保育阿姨轻轻帮我捏着肩膀,锤着腿。
等阿姨走了,陆北琛淡淡说了句,“去政务大楼看宁乾洲了?”
我听不得这个名字,斜倚着沙发休息,今晚趔趄那一下子,仿佛动了胎气,我肚子难受得紧,没有心思跟他斗嘴。
“还忘不掉他么。”他淡淡轻笑一声。
“也是,你跟宁乾洲同住一个屋檐下四百零五十三天。你跟他以兄妹之名相处一千两百九十七天。你为了他,也算煞费苦心了。”
我下意识攥紧睡衣边角,我承认曾经丢失记忆那段时间,我对宁乾洲有过少女怀春的想法,可那份悸动早就被粉碎在酷刑折磨之下,被粉碎在他冰冷无情的利用里。
我与他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伪装。
在保命。
我莫名来了气,“彼此彼此,你不也忘不掉孟晚么。”
他好半晌没言语,再开口,语气愈发冷,“晚晚挺好。”
“晚晚挺好”四个字,深深刺激了我。上辈子他跟孟晚暧昧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我以为我告诉他孟晚是个坏女人以后,这辈子,他会离孟晚远远儿的!
可是他非但不远离,还跟孟晚钻小巷子,孟晚还拽住他衣袖!玩什么暧昧呢!玩什么欲擒故纵呢!有什么事情是非要通过孟晚解决的吗?孟晚这个女人,是非用不可吗?
我憋了一肚子的话没说出口,胸口闷气翻涌,肚皮一阵阵发紧。
索性不再理他。
“所以,你肚子里是谁的种。”陆北琛冷冷。
我闷气翻涌的心仿佛瞬间碎了,痛苦失望地看着他。他似是把靳安的话都听了去,只是淡淡一句话,却瞬间把我打入绝望的地狱里,永远都翻不了身。
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的眼泪,便扶着腰起身往外走去,满心焦痛无法言说。
刚走到楼梯拐角,腿间止不住的淌下水来,肚皮绷得更紧了,女佣路过时,发现我半跪在地上,手死死抓住栏杆扶手,喘着气。
女佣尖叫一声,“太太!”
“太太要生了!太太要生了!羊水破了!快来人!”
她这一声大喊,将楼里的人都吵了起来,陆北琛眉头紧皱,大步奔向我。
我用力推开他,“别碰我!”
陆北琛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放回床榻上,让我躺平别动。
他打电话邀请最好的医疗团队来家里接生。
我就这样被陆北琛气得早产了。
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儿子出生那一刻,他高兴疯了,全然忘了气我的时候,那副无情冷漠的样子,仿佛不把我逼死誓不罢休。
“我儿子,这是我儿子!”他一手抱着两个小宝贝,欣喜若狂,“我们有儿子了!孟晚!这是我们俩的孩子!”
那两个刚刚出生的小小人儿皱皱巴巴,小小年纪看着就一把年纪,我没忍住,被丑笑了。
原本还生他的气,可是生娃折腾了一天一夜,又看着这些刚出生的小生命,那些怨怼醋意全都烟消云散了。
陆北琛似乎也把不愉快忘在了九霄云外。
我精疲力尽休息期间,听着他在外间朗声跟他爸妈报喜,邀请他爸妈来彦海看孙儿!又给他姑姑以及亲朋好友全都打了一番电话,让他们下个月都来喝酒。
我生了俩双胞胎儿子的消息很快传开了,次日早上,就收到了很多贺礼,娘亲听说以后,似是比我还高兴,立马动身来彦海看她的外孙。
听到小方给我传来的电话口信,把我吓坏了,陆北琛不喜欢我娘亲,我急忙说,“回电话告诉她别来!”
小方说,“止不住,她高兴得像是自己生了娃一样,立马动身,我话都没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
我头上缠着护额,头疼不已。
小方说,“你知道还有谁送礼吗?”
“谁?”
小方举起一个精致的绣有贺字的锦盒,“宁乾洲。”
我怔住。
“调停会议要开三天。”小方说,“听说他明天走。”
她好奇翻看那个盒子,“会是什么礼物啊。”
“赶紧还回去。”我急声,“别让陆北琛知道了。”
小方好奇打开盒子看了眼,“两块麒麟玉佩哎。”
很寻常的贺礼,在如山的贺礼中并不起眼,像是听说了我早产的消息,便体面遣人随意送了份贺礼,走个人情罢了。
我让小方原路退回去,拒收。
“对了,还有靳安。”小方将沙发上另一份礼物送来了,“他也算个体面人啊,还给你送贺礼。”
我受不了气,催小方赶紧都退走,别让陆北琛看见了。宁乾洲送贺礼,是出于他跟陆北琛之间旧相识的体面。而靳安,纯粹就是来凑热闹的。
“我看看送的啥,就还回去。”小方打开靳安送来的精致礼物盒,里面躺着一枚淡雅精致的笑靥花发卡。
“好漂亮。”小方说,“那人瞧着挺阴的,没想到他挺细心温暖哎。”
“退回去,别记账。”
我被呛得直咳嗽,每咳一声,胸腔仿佛要碎裂开来,痛不欲生。
“瓷娃娃似的。”娘亲一脸嫌弃不耐,“一碰就碎!就你这样的!在这乱世里怎么活!你爹就不教你生存技能?溺子如杀子!糊涂的老东西!”
我喘息着说,“纪家不能有事。”
娘亲磕着烟灰,淡淡道:“你选谁?”
我咳得说不出话,她每吐出一口烟,我的胸腔便像是被挤压了那般痛,咳嗽抽动的力道让我全身痉挛剧痛。
娘亲意味深长地笑,“选宁乾洲,那就去指认纪凌修的父亲是汉奸。知道你的身份是怎么洗白的吗?是因为乾洲对外宣称:是你,举报了你的父亲。你大义灭亲的行为,可是获得不少民众支持,百姓信任你说的话。”
我摇头,宁乾洲可真是把我利用的彻底。
“选纪凌修?”娘亲眼里掠过一丝冷意,笑如毒蜜,“那就去牢里给你的朋友们收尸。”
朋友们?我愕然抬头。
雀儿?幺爷?婶娘?那些待我如亲人的家仆们?抄家的时候,她们也都被抓了!会像我一样酷刑审问吗?她们怎受得起!
“乾洲啊。”娘亲叹息起身往外走去,曼妙的身姿如摆动的杨柳,“不是儿女情长的男人,他心中有家国,有大义,有权力,有欲望……”
“唯独,没有爱情。”
“眼泪对他没用,别跟他闹。”娘亲的声音从楼道里幽幽飘来,“跟他谈利益,谈大局,谈家国。”
娘亲走后,我情绪激动地用力拍着床板,要见宁乾洲。
护士说我嗓子坏了,没办法发出声音,等我能开嗓的时候,就会有人来见我。
门外的士兵说,宁乾洲不在平京。
听说前些日子纪家遭遇入室抢劫,歹人差点得逞。后来,纪凌修的爸妈强行带着他计划逃往海城的路上,被宁乾洲抓获。
我迫切想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我的朋友们又怎么样了?
娘亲像是一个说客来给我做思想工作,我不知这是宁乾洲的意思,还是我娘亲擅自前来点拨我,劝我顺昌逆亡。
我不懂朝堂纷争,只想保护我的朋友和家人。
接二连三做了几次手术,我的身体才逐渐恢复正常,就像我从感情的废墟里缓过神来,逐渐接受残酷现实后的冷静。
死又没资格死,那么多人因我而受牵连。
就只能想办法活。
救我的朋友和纪凌修。
然后,找到我爹爹,有些事情我要向他问个明白。
膝盖的绷带拆了,我勉强能下地活动。此时,已是盛夏时节,据说宁乾洲控制住了辕东局势,平定了因纪凌修的父亲而引发的系列内乱,以及内阁政府对他的舆论讨伐。
他终于抽出时间来处理我的事情。
对我而言天大的事,在他那里不值一提。
甚至排在了最后处理。
他来那天,我在睡午觉。其实我知道他来了,可是不想理他。
病房里传来滚轮式打火机的弹火摩擦声,但没有烟味儿,那声音隔一会儿便响一声,仿佛是他流逝的耐心,门外一直有军官来找他,他没动静,门外便噤声。
他宝贵的时间,是用秒来计算的。
一个姿势躺久了,胯骨累。我翻了个身,没闭严实的眼睛便被他捕捉,他双眸似深渊沉沦,将我视线吸附过去,冷冻我心脏。
许久不见,他没什么变化,一如既往威严肃穆,双鬓发尖尖的银白沉淀了几分清冷的气质。
他坐在椅子上,穿着白色军衬衣,制式军裤笔直板正。坐姿恣意随性,那样年轻漂亮的一张脸却仿佛戴了张不辨喜怒的面具,无法窥察他的内心。
我的视线落在他左手拎着的本子上,那是我的备忘录。
里面记录着未来要发生的事情,都是凌乱的事件节点和相关联的人,毫无逻辑地圈圈划划,大概率只有我一个人看得懂。
看来,他们搜了我的家,连一个本子都没放过。
我坐起身,微杵在原地。
“恢复期。”他随口淡淡问了句,“可还适应。”
“挺好的。”我应了声。
不想表现得太激愤,亦不想太虚伪讨好。便这样微微僵硬,略显恐惧。
这些日子我反复揣摩过娘亲的话语,在我羽翼未丰时,想要救出我的家人,对他,只能顺,不能逆。
我说,“娘亲找我谈过了,我爹爹是坏人,哥哥拨乱反正无可厚非,奸人就该被枪毙。”
宁乾洲眉峰微扬。
“大是大非面前,我拎得清。”我勇敢迎上他深冷目光,“其实我早就察觉爹爹有问题,所以我偷偷泄露情报给哥哥,哥哥你记得吗?我给你的地图都是真的,我理解你,也支持你。”
宁乾洲不动声色,“是吗。”
我一副正直纯粹的样子,“我很爱我爹爹,但我不爱卖国贼。谢谢哥哥救我,还我清白。”
宁乾洲波澜不惊的眼底压着晦暗浪潮,他说,“不愧是小微微。”
辩不明喜怒,触摸不到他的情绪。
他漫不经心将那个小本子丢给我,“你的?”
我接住本子,迟疑点头。
“讲讲。”
我随手翻了几页,我说,“这上面都是我自己对未来局势的想法,哥哥拿下辕东地区,下一步该是养精蓄锐。不可再盲目扩张领土,我们国家内乱,便会给别的国家可乘之机,现在国际形势不好,我认为哥哥应该拉拢其他军阀巩固政权,一致对外。”
“第3页。”
第3页?我翻过去看,轻轻吸了一口气。那是我记录的宁乾洲未来两年将组织召开什么重要会议,会议上谁会突发心脏病。以及参加了什么谈判,谈判结果如何等等详细信息。
这些句子,我倒是写得通顺。
我信口胡诌,“哥哥,这是我对平京形势的预判,我们必须要组织召开停战会议,一次会议商定不了结果,咱们就多开几次和谈。这个心脏病的人,他他……他……”
宁乾洲深重眉心微松一瞬。
“他心怀不轨,我觉得这个人不能留,就随便给他捏造了一个病除掉。”
事实上,这个人确实不能留。这些全都是宁乾洲计划要做的事情,我堪堪说他心坎儿上。
他深眸浮沉,听我胡扯完,他起身,“有道理。”
我目送他离开,他来我这里,仿佛只是例行公事,不曾为他的行为解释只言片语,仿佛他做的那些事情都理所应当,我都该接受。
那名瘦瘦的军官接过我的本子,低声说,“施小姐,纪振宇及其子纪凌修涉嫌卖国,请您移步指认。”
我说,“我幺爷和婶娘都还好吗?还有小丫鬟雀儿?她们受苦了吗?”
瘦瘦的军官说,“只要施小姐在审判庭当场指认了纪振宇及其子纪凌修,您的家人都将无罪释放。”
果然,在威胁我。
见我不吭声,瘦瘦的军官提醒我,“施小姐,都走到这一步了,再往前走一步,你就能走到少帅身边。这正是需要您站队表态的时候。”
我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一个男人强势硬派的高压作风里又游走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平和诱惑。
他与我说话时,语气寻常平易,让人顿生亲近之感。可他做的事情却如此强硬逼人,如刀扎向我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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