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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频言情连载
苏青是无限宇宙的一个交通警察。无数的炮灰因为怨气太大,不肯再入轮回。苏青接到任务,穿到这些炮灰身上,替他们收拾始作俑者,复仇逆袭。世界一:被克死的侯夫人,侯爷要克死我,我就先克死他,贵妃一起拉下马。世界二:工具人的复仇,渣男未婚夫要当官,我就搞的他毁容,别人要卖掉我,我就反手卖了他。
主角:苏青 更新:2022-12-10 13: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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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青的女频言情小说《苏青快传之炮灰的人生全文免费阅读大结局》,由网络作家“江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青是无限宇宙的一个交通警察。无数的炮灰因为怨气太大,不肯再入轮回。苏青接到任务,穿到这些炮灰身上,替他们收拾始作俑者,复仇逆袭。世界一:被克死的侯夫人,侯爷要克死我,我就先克死他,贵妃一起拉下马。世界二:工具人的复仇,渣男未婚夫要当官,我就搞的他毁容,别人要卖掉我,我就反手卖了他。
苏青是无限宇宙的一个交通警察,近日她察觉到大量的怨气充斥在星图,很多星轨都堵塞了。
经调查,那些怨气是下界枉死的炮灰们产生的,为了让星图恢复到往日的缥缈灵动,苏青接到了任务:穿越到那些炮灰身上,替他们报仇雪恨,打脸逆袭,重回人生巅峰。
苏青收拾了自己的工具,空间,精神力等,然后带上任务系统999,从南星门跳了下去。
第一个炮灰的人生,开始了。
苏青一睁开眼睛,就觉得浑身无力,她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富丽堂皇的架子床上,烟青色的房帐耷拉下来,遮住了整个床。
透过房帐,能隐隐约约看到门口外站着两个人影,正在悄声嘀咕。
“夫人已经昏迷七天了,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侯爷对夫人真好,每天都来问两三次,真是深情。”
“这都是第三个侯夫人了,要是再没了,侯爷克妻的名头可真就坐实了。”
过了一会儿,小丫头问好的声音响起,“侯爷!”
一个温润的男声响起,“夫人今天醒了吗?”
“没有。”
“你们好好看顾夫人,等她醒了立刻去叫我。”
“是。”
苏青在心底呸了一声,夫人都昏迷不醒了,天天来两三次,却根本不进屋看一眼,这是什么狗屁深情!
苏青呼叫999,接收了这个世界的剧情。
广平侯段孟修是郑国的一品侯爷,今年32岁,当初他拥立新皇登基,深得当今圣上信任,如今不但名利皆有,而且风神朗俊,温文尔雅,是不少闺中女子的梦中情郎。
但事无完美,想当初多少大家闺秀要嫁给他,他都不同意,因为他只爱平民女子,为此,还拒绝了公主殿下的示好,皇帝劝了几句,见他不听,也就随他去了。
段孟修在一次中元节灯节时,遇到一个黄姓女子,一见钟情,作为一个平民女子能嫁给一届侯爷,那简直是祖坟都炸了,黄秋雯欢天喜地的嫁了,但好景不长,一年后,黄秋雯病逝。
段孟修痛心之下,为妻子守孝三年,挨不住母亲催促,娶了第二任妻子,李寒冰,但这次更短,仅仅半年,李寒冰就病逝了。
段孟修再守孝三年,在林江城的朱雀街上看到开脚店的董月琴,再次一见钟情,强硬的娶了回来,但这董月琴福气更薄,娶进来还没圆房,仅过了一个来月,就因为水土不服,陷入了昏迷。
这董月琴,正是苏青现在的任务对象,在三天之后,董月琴会因为喝了一碗参汤咳呛而死。
自打董月琴死掉之后,段孟修这克妻的名头算是坐实了,再也没人敢嫁给他,他也自叹说,命不好,不愿意带累无辜女子,从此再不娶妻。
但要是这么简单,苏青也就不必过来了,这段孟修克妻为假,另有图谋是真。
系统999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苏青呵呵一笑,“当然是在广平侯克死我之前,我先克死他了。”
她给自己号了号脉,果然,中了一种西域奇毒,月抽丝。
顾名思义,中了这月抽丝的人,初时不觉,但会在一个月之内,身体像被一丝丝抽去元气一样,逐渐乏力,然后陷入昏睡,直至死去。
天下别说有这药的人了,就连听说过的人,都是极其稀少,不巧,郑元帝宫中的冉贵妃正是一个。
苏青伸手从空间中一摸,拿出一个药丸子填进嘴里,这是穿越时空的必备物品,解毒丸,只要一颗,就能将身体的毒素全部清除。
药丸子入口即化,一炷香的功夫后,苏青感觉身上有了力气,人也不再困乏,她翻身而起,撩起帐子,“来人!”
门“嘎吱”一声开了,两个脑袋探进来,“夫人你醒了?”
苏青走到桌前坐下,“给我倒一碗茶来。”
一个丫头犹犹豫豫的进来,另一个丫头转头就跑,“我去找侯爷,夫人醒了!”
丫头小桃将一碗茶端到苏青面前,“夫人请用。”
苏青端起来闻一闻,又轻轻放下,“先搁着吧,给侯爷也倒上一杯,我等他来了一起喝。”
又一碗茶放到苏青对面,小桃站到一旁,一动不动。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外面有匆忙的脚步声,苏青吩咐,“小桃,去给侯爷开门。”
趁小桃转身的功夫,苏青飞快的将两盏茶倒换了一下,一点儿声息皆无。
段孟修一进门就高声问道,“琴娘,你醒了?”
他长相俊伟,目光坚定,一进门,眼睛就像飞箭一样射向苏青,将她从头打量到脚,看得出他十分惊愕,“你真的醒了?”
苏青站起来转了个圈,“我真的醒了,侯爷你不高兴吗?”
段孟修停了片刻,“高兴,我太高兴了,给夫人好好检查检查。”
跟在后面的两个大夫,给苏青好好把了把脉,宣布,“夫人真的好了!以前那些病症全无,就跟正常人一样!”
段孟修听了沉沉不语,苏青把茶杯往前一推,“侯爷最近为我费心了,喝口茶止止渴。”
段孟修看了一眼茶杯,又扫了苏青一眼,碰也不碰茶杯,站起来说道,“既然夫人已醒,就好好休息,我去给母亲报个喜。”
说完,撩袍子走了,不过片刻的功夫,这屋里的人又全都走了个干净。
小桃催促,“夫人,这么半天茶都凉了,快喝了吧。”
苏青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小桃,侯爷那杯茶不喝就浪费了,你喝了吧。”
小桃眼见着苏青把一杯茶喝尽,杯子底都露出来了,她嘴角勾起,开心的端起那边的茶,“那我就尝尝这明前龙井的好滋味了。”
“咕嘟咕嘟,”一杯茶被小桃喝了个干净。
主仆二人相视而笑,尽是欢颜。
一个婆子急匆匆走了过来,“董氏,太夫人找你,快随我去拜见。”
苏青捋一捋出油的头发,“李嬷嬷,我这满头的油,浑身的馊味,如何去见太夫人?”
李嬷嬷捂捂鼻子,“那你赶紧沐浴更衣,还等什么?”
苏青站起身来,“大胆!你一个嬷嬷也敢对我一个侯夫人这么讲话,小桃,给我掌嘴二十!”
李嬷嬷撇撇嘴,“侯爷是一品侯爷,你一个脚店卖酒的,鲜花插在牛粪上,你也配!”
苏青对小桃说,“我说掌嘴二十,你可听见?”
小桃装死低头不语,李嬷嬷更加嚣张。
很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老祖宗诚不我欺也!
苏青快步上前,左右开弓,给了李嬷嬷二十个大嘴巴,打的她牙齿飞掉,返回身,又给了小桃两个耳光,“不听我话的下人,我用不起,找你的主子去吧!”
李嬷嬷捂着嘴巴,掉头就跑,“太夫人哪,我要被这董氏打死了。”
小桃跪在地上,“夫人,刚才是小桃不对,你不要赶我走!”
苏青摸一摸头发,这董月琴好歹是个侯夫人,在床上躺了不过才七天的时间,这头发怎么就油腻成这样,脸上一抹一手油,很明显根本没人管她。
董月琴一个脚店卖酒的姑娘,不像大家闺秀有自己贴身的奶娘和丫鬟,她是孤零零一个人入的侯府,活着的时候,好歹有个面子情,一旦不能动了,周遭人马上现原形。
苏青想把这小桃扔出去,但又忍住了,这人暂时还有用,得留着。
“别跪了,去给我准备沐浴的东西,我要洗澡。”
小桃从善如流的站起来,“我马上就去,”
她飞一般的走了,看那方向,可不是该去的地方。
苏青哼笑了一声,不怕你不传消息,就怕你传的慢。
有人来的更快,院子里浩浩荡荡来了十几个人,打头的两个婆子将屋门大敞,进来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正是段孟修的亲娘,这侯府的太夫人,段林氏。
她一进来就骂道,“董氏!听说你刚醒就打了我身边的李嬷嬷,这是怎么回事?”
苏青坐着不动,“她以下犯上,对我不尊重。”
段林氏根本不在乎董月琴的颜面,她不高兴的坐下来,“你小门小户不懂规矩,李嬷嬷教教你也是应该的。”
“是吗?李嬷嬷说我嫁给侯爷,就是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我是鲜花,那侯爷不就是牛粪吗?”
旁边捂着嘴的李嬷嬷跳出来,“你胡说,我说侯爷是鲜花,你才是牛粪!”
厅堂里响起了嗤笑声,苏青说道,“太夫人你看,你手下的嬷嬷说我一个堂堂的侯夫人是牛粪,这就是所谓的侯府的规矩吗?”
“我出身再低,也是侯爷三聘六礼娶进来的,我的名字上了段家的家谱,也上了皇帝册封的金册,今天李嬷嬷说我是牛粪,难道你们段家家谱也被牛粪给糊了,那皇帝的金册也被牛粪给糊了?”
这个罪名可就严重了,段林氏诧异的看了苏青一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女人昏迷了几天,脑袋反倒清楚了。
她马上吩咐下去,“李嬷嬷胆敢妄议皇上册封的广平侯夫人,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打死!”
马上有人捂住李嬷嬷的嘴,把她拉了下去,屋子里恢复了平静。
段林氏改变了态度,既然这董氏现在脑子清楚,不像之前戚戚哀哀的的样子,那就赶紧让她对儿子上点儿心,早日圆房生孩子才是正经。
她刚开口说了两句话,就听到外面传来声音,“太夫人,宫里来人了。”
段林氏心里暗骂了一声,“是哪位公公来了?快迎进来。”
没一会儿,一个面白无须的长脸公公进来,“见过太夫人。”
“原来是乔公公,贵妃娘娘有什么事吩咐。”
乔公公上下打量几眼苏青,“娘娘听说广平侯夫人醒了,特意召见,想着是要赏赐些好东西呢!”
段林氏客气道,“可董氏现在刚病愈,还没来得及梳洗,蓬头垢面,如何得见娘娘?”
乔公公一甩拂尘,“那就等侯夫人梳洗过后,随我去见娘娘。”
段林氏没办法,只得吩咐人给苏青梳洗,乔公公出了屋子,正好遇见段孟修,“侯爷。”
段孟修拱拱手,“乔公公怎么来了?娘娘可好?”
乔公公一笑,“娘娘好的很,就是最近月圆之夜,总爱对月兴叹,不知在想什么往事呢!”
段孟修干巴巴一笑,没说话。
乔公公又说,“如今二皇子已经10岁了,吵着要学骑射,娘娘舍不得,怕摔着了,这可正缺一个骑射师父呢!”
段孟修点头,“二皇子这个年纪学骑射正好,某不才,认识几个好的骑射师父,稍后我给娘娘推荐几个。”
乔公公满意的点点头,又凑近段孟修,搓搓手指,“侯爷,最近皇后总找娘娘的岔子,娘娘网罗人,花费也多了,你看。。。”
段孟修知道他的意思,他早有准备,从袖套里掏出一摞银票,悄悄塞到乔公公手里,“劳烦公公送给娘娘。”
然后又拿出几张,“这是单独给公公的。”
二人相视一笑,都觉得他娘的很满意。
段林氏远远的看到这些,等乔公公走后,她把段孟修叫到屋里关上门,“你这次又给了她多少银子?”
段孟修低声说道,“不多。”
“不多?”
段林氏暴怒,“儿子,你知道这么多年,你给了她多少银子了吗?五十万两!这么多的银子都能摞成山了!咱们家的产业你都给她了,你到底要给到什么时候!”
段孟修不耐烦了,“娘,我跟你说过了,等。。。”
他猛地停住,又看看四周,用极低的声音说道,“等。。。登基以后,我们就可以。。。”
段林氏一甩袖子,“我等不了了!再等,我就等死了!”
“那你说怎么办?”
“你给她钱我不管,那是你的事,但是董氏这边,你对她不能再像前两个媳妇那样了,必须得圆房,给我生孙子!”
段林氏十分强势的说道,“既然这董氏没死,说明她命不该绝,侯爷,你愧对你父祖很多,不能再糊涂下去了!等今天她从宫里回来,你就跟她圆房!”
“不行!”
段孟修站起来,“娘娘会生气的,绝对不行!再说了,娘,二。。。不是你的孙子吗?”
段林氏也急了,“你如何断定他是你的。。。”
“有一次我见到了他的脚底,和我一样,有七颗红痣,排成北斗形状,娘,这可是咱们段家特有的啊!”
段林氏长叹一声,“他再好,终究不姓段,侯爷,这儿子不嫌多,你好好想想吧。”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声音,“侯爷在哪里?”
段孟修推门出去,只见苏青正站在院中,她已经收拾停当,穿一身樱花粉的宫裙,纤腰盈盈一握,梳着坠马髻,斜插一根粉色桃花簪,上面的流苏轻轻摆动,面容白皙,眼眸流转,大病初愈给她添上了一丝我见犹怜的气质。
段孟修的瞳孔微微一缩,快步上前,“董氏!”
苏青抬起头,“侯爷,我这衣服可合适?”
段孟修气急败坏的低声说道,“谁给你选的衣服?快去换掉!”
“我从屋子里面一个红色箱子里拿出来的,怎么了,侯爷,这衣服不好吗?”
苏青转了个圈,好整以暇的问段孟修。
段孟修正欲再说,乔公公已经等不及了,“侯爷,既然夫人已经准备好,那我们就走吧!”
段孟修无奈,只得放行,他警告苏青,“到了贵妃那里,不要乱说话!”
苏青一笑,“侯爷放心吧。”
苏青到了车边一看,丫头小桃还有段林氏的嫡系仆人高嬷嬷立在车旁,她问道,“你们两人这是要干什么?”
高嬷嬷亲眼见证了李嬷嬷在苏青的几句话中消亡,气焰小了很多,她行了个礼,“太夫人吩咐我们两人跟着。”
跟着就跟着,谁怕谁啊。
苏青跳上车,两人守在车外,跟看护似的,一路往皇宫去了。
到了冉贵妃所在的凤灵宫,乔公公进去通报,冉贵妃懒懒的倚在贵妃榻上,“本宫现在略有不适,让她先等着吧。”
乔公公上前,从袖兜里掏出一摞银票,“娘娘,这是广平侯给的。”
冉贵妃接过来,用手捻一捻 ,“怎么这次比上次还少?”
乔公公低头说道,“不知,侯爷只给了我这些。”
他又从兜里掏出几张,“这是侯爷单独给我的,我不敢独要,也给了娘娘吧。”
冉贵妃看那几张单薄的银票,“侯爷给你的,你就拿着吧。”
她坐直了身子,“这段孟修越来越小气了。”
乔公公不语,冉贵妃挥挥手,他退下了,等出了门,乔公公捏一下另一个袖兜里厚厚的银票,心里嘿嘿了几声,两个大傻子,还不如他一个太监清明。
再说苏青,乔公公进了宫就再没出来过,这宫里出出进进的人,就没一个招呼她进去的,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苏青当断则断,晕倒!
她身子一软,晃晃悠悠的往地上倒去,但比她更快的是旁边的高嬷嬷,来的时候段林氏特地嘱咐她,让她一定要看好了苏青,不要让她搞事情。
高嬷嬷托住了苏青,低声叫道,“夫人,夫人!”
苏青装死不语,守在宫外的宫女们一看这种形势,马上进去通报了冉贵妃,“娘娘,广平侯夫人在外面晕倒了。”
冉贵妃从榻上下来,“真晕了?”
“反正倒了,娘娘,要不让她进来吧,被皇后的人看到了,会说你虐待大臣家眷。”
冉贵妃一咬牙,“把这个脚店卖酒的估酒女给我弄进来!”
苏青一听让进去,她嘤嘤一声醒了过来,“娘娘真是慈悲人。”
冉贵妃看到苏青的衣服,眸子微缩,又看到了苏青头上的桃花簪,她心里的火就冒起来了,苏青脸庞娇嫩,花样年华不染脂粉都那么明媚有光泽,再看看自己保养得宜但仍然老去的脸,冉贵妃心头升起滔天的怒气!
“董氏,你这衣服真是好看,是哪里得来的?”
苏青心里一笑,“贵妃娘娘,我是臣子的家眷,娘娘该称呼我的名号,广平侯夫人。”
冉贵妃出气都粗了好几个度,今天接二连三的事情不顺利,这个董氏果然是自己的灾星,“广平侯夫人,本宫问你话呢!”
苏青摸摸袖子,“出来之前,侯爷特地找出这件衣服,说是我的样貌年龄正适合这样娇嫩的颜色,非得要我穿上,侯爷的爱意,我不好反驳。”
说完,她一脸羞涩的低下了头。
上头的冉贵妃快咬碎了牙,这件衣服是她18岁的时候,段孟修特意找的制衣大师韦念成为她定做的,可惜后来她入宫了,再也没机会穿,段孟修说过,这件衣服永远为她留着,是他们爱情的象征,这才多久,就拿给另一个女人穿!
这段孟修果然是变心了,男人要是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冉贵妃一招手,两个宫女把苏青架到一边,早等在一旁的一个老嬷嬷上前给苏青把脉,良久之后冲冉贵妃点点头,“广平侯夫人确实是康健了,身体和常人无异。”
不可能!
这月抽丝是冉贵妃亲眼看着董月琴喝下去的,就在婚后三天拜访她的时候,为了让药效更快发作,她特意下了更多的量,绝对一个月就能死亡,不可能好过来!
而且这月抽丝没有解药,是西域奇毒,董月琴到底是怎么醒过来的?
她看向旁边的小桃,小桃腿一软跪在地上,“夫人天天躺着,已经七八天滴水不沾,不知道怎么突然就醒了。”
冉贵妃不是认命的人,既然一杯不行,那就再来一杯,“给侯夫人上一杯参茶补补身子。”
她递过去一个眼色,身后有人很快从后面端上来一杯热茶,放到苏青面前。
苏青一看,又来了,这女人不死心啊!
她端起来闻一闻,放的料可真足啊,她又放下,冉贵妃问道,“广平侯夫人,你怎么不喝?”
“太烫了,先凉一凉。”
一刻钟之后,“广平侯夫人,你怎么还不喝?”
苏青拿起茶杯,拿盖子撩一撩,正想着要不要直接给冉贵妃灌下去的时候,有个男孩子飞奔进来,“娘,我渴了,快给我倒一杯茶来!”
好机会!
苏青及时的站起,把杯子举到男孩子面前,“喝这杯吧,正好放凉了!”
来的正是二皇子郑仓庚,他匆忙之下以为苏青是新来的宫女,接过茶碗就想喝,上面的冉贵妃疯了似的喊叫,“别喝!快拦住他!”
近旁的宫女飞身上前,一手打落二皇子手中的茶杯,“哐当”一下子茶水满地。
冉贵妃扑过来,紧张的问二皇子,“儿子,你喝了没有?嘴唇沾到水了没有?”
二皇子很快明白了冉贵妃的意思,他也不是傻的,“没有没有,一口都没沾到。”
冉贵妃这才松了口气,反手一巴掌就朝苏青甩过来,“毒妇!”
苏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甩了一个趔趄,“我倒要问问娘娘,你给我倒的茶我让给你儿子喝,你反倒说我是毒妇,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这茶有问题?要不然我们一起到皇后面前去说道说道!”
皇后的名头一出,冉贵妃清醒了,她扭曲着笑了一下,“妇人的茶男孩子喝不得,广平侯夫人曲解本宫的意思了。”
计谋没有得逞,再呆着也没意思,冉贵妃将苏青打发了出来,“广平侯夫人请回吧。”
冉贵妃独坐宫中半晌,“来人,把那油料拿来,皇儿,你随我来。”
等到了车上,高嬷嬷和小桃都坐的离苏青远远的,生怕沾上了她的晦气,苏青一笑,“株连九族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两人瑟瑟发抖,坐的更远了。
车马行到半路,有人拦车,“广平侯夫人,求求你,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苏青掀开帘子,只见下面跪着一个穿月白色衣裙的年轻妇人,她面容姣好,体态丰韵,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旁边还跪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你是何人?为何拦我的车?”
那女人大喊,“广平侯夫人,你就算是不接受我,也要接受这两个孩子,他们可是侯爷的骨血啊!”
旁边看热闹的人哗然,“什么?这两个孩子是广平侯的?”
广平侯段孟修,不爱高门爱平民,可惜命硬克妻,娶一个死一个,每任妻子死后都守孝三年,至今三十多岁仍然无后,一个忠贞又诡异的传奇。
如今听说这两个孩子竟然是他的,“哗啦啦”人设崩了一半,人们围拢上来看苏青如何处置。
苏青跳下车,绕着女子转了两圈,“你是谁?你说这两个孩子是广平侯的骨血,可有证据?”
女人搂着两个孩子哭作一团,“我叫连巧玉,七年前遇见侯爷,一场意外之下有了这两个孩子。”
苏青好奇了,“什么意外?”
连巧玉羞怯的看一眼苏青,你懂的。
哦,苏青点点头,懂了,所有男女之间发生的事都可以叫做意外,反正现在孩子有了。
苏青再问,“你可有证据?”
这时身后的高嬷嬷低声道,“夫人,把这人带回侯府再问吧,在大街上太张扬了。”
苏青看看周围人,都竖着耳朵听得带劲,她微微一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啊。
很显然的,连巧玉也想要这个效果,她抓紧时间补充,“我有侯爷给我的玉佩。”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青绿的玉佩,莹莹生辉,一看就是好物,“这上面有侯爷的名讳。”
苏青想接过来,但又被连巧玉拿回去,“夫人这般看即可。”
不给我看,我还不看了呢,苏青抬抬下巴,“高嬷嬷,去看两眼。”
高嬷嬷看了点点头,“是侯爷的东西。”
苏青高声宣布,“连巧玉,既然你与侯爷有旧,也有儿女傍身,现在你随我回去,广平侯府定会给你个交代。”
连巧玉没想到此行如此顺利,懵懂之间已经被高嬷嬷和小桃带上了车,她心里纳闷,正室遇见外室不应该是撕起来吗,这个侯夫人怎么完全不一样。
老百姓们被泼了一脸狗血,原来那广平侯的私生子都五六岁了,枉费他平时一副忠贞的样子,敢情都是假的啊!
一时之间,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
宫里的冉贵妃听说后,把桌子上的茶具全摔了,“段孟修果然骗我!”
侯府里的段孟修也摔了杯子,冲苏青发火,“谁让你把她们接进来的?”
你摔我也摔,苏青毫不示弱,拿起茶壶朝段孟修砸过去,“你自己干的好事,人家找上门来了,你还怪我?”
这连巧玉是一个秀才之女,七年前在一次茶会时和段孟修认识,当时段孟修正为第一任妻子黄秋雯守孝。
说是守孝,其实只是欺瞒冉贵妃的借口,他一个侯爷,又正当年,凭什么冉贵妃在宫里和皇帝你侬我侬,而要他当和尚,索性就和连巧玉暗度陈仓,当起了暗地里的夫妻。
等守孝结束,连巧玉等着段孟修娶她,结果并没有,死了第二任妻子李寒冰后,还是没娶她,本想着等第三任媳妇董月琴死了,段孟修就不再娶了,结果没想到董月琴她又不死了,这下连巧玉不干了。
她孩子都生了两个,凭什么只能在外面蜗居,而那个卖酒女却可以住在富丽堂皇的侯府里当夫人,不行,她要当名正言顺的侯夫人!
连巧玉起初也害怕会被段孟修克死,但在他身边七年都没事,这让她放下心来,觉得自己福气滔天,心一狠现身了,她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直接跟段孟修说肯定不同意,干脆当街拦侯夫人的车,老百姓为她作证,段孟修不想认也得认,果然如愿以偿!
殊不知,段孟修狠狠瞪了她一眼,蠢货!在外面你有命在,进了这侯府就没命了!
段林氏斥责苏青,“那你也不该在大街上问,应该带回来再问,这下子好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
苏青冲她冷笑,“知道了又怎么样?你以为你们段府的名声很好吗?媳妇都死两个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孙子吗?这下子孙子孙女全齐了,岂不是正好!”
段林氏为难了,在她看来,这当然极好。但他们好了,宫中那个嫉妒心强的冉贵妃可就不好了。
段孟修和她对视一眼,出去想办法了,只剩下一堆女人。
连巧玉不复刚才的戚戚哀哀,明显趾高气扬了起来,她推推两个孩子,“去叫祖母。”
两个孩子扑到段林氏的身边,“祖母。”
段林氏喜欢的眼睛都笑没了,“随我来,祖母给你们好东西。”
一堆人又哗啦啦捧着新晋的侯府第三代出去了,只剩下苏青和小桃。
苏青很满意,挑拨了段孟修和冉贵妃的关系,然后又引入了连巧玉这个挡枪的,离克死侯爷这个小目标不远了。
上辈子黄秋雯、李寒冰、董月琴承受了来自于冉贵妃的炮火,董月琴最惨,一个月就没了。
凭什么呢?
她一个小小脚店里卖酒的姑娘,正是青春好年华,家里给她定了未婚夫,就等来年春天好成亲,结果段孟修路过看了一眼,就决定娶她,说什么一见钟情,都是狗屁,不过是看她家弱势微好欺负罢了。
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女子,娶进来随便弄死了也没人替她报冤,就是这样,冉贵妃才会肆无忌惮的下手,而段孟修纵容着冉贵妃的狠毒,用一条无辜女子的命来表达他的忠贞和爱意。
真是够恶心的。
苏青一定要报复了这些人,董月琴才能消掉怨气。
再说冉贵妃那头,她将二皇子郑仓庚叫到内室,“儿子,段孟修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
皇家的孩子都早熟,10岁的二皇子点点头,“母亲,段孟修此人日后用不得了。”
冉贵妃说,“以往我一直用你吊着他,就是防备他有自己的孩子,但没想到他不但早早的有了,而且都那么大了,他欺瞒我们母子好苦!”
二皇子“噶”一下脖子,“等我以后有大出息了,噶了他给母亲出气。”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稳住他,广平侯府身后是不少老臣,你还得指望着他们支持你呢,要不何来的底气和大皇子一争长短?”
二皇子点点头,“我听母亲的,你说该怎么办?”
冉贵妃从床底下一个暗匣子里拿出一张鞋样纸,还有一些红色的油料,“只得辛苦我儿了。”
贴身的宫人守住了房门,二皇子脱去鞋袜,露出白白的脚掌,冉贵妃擦拭之后,将鞋样纸贴到二皇子的右脚上,不大不小正合适。
离近了看,那纸上有七个小孔,连成七星的形状,状似天上的北斗七星。
冉贵妃拿起一根极细的石棍,沾一点儿油料之后,透过一个小孔印在二皇子的脚上,再沾再印,一直印了七个,等那油料半干之后,才慢慢的拿下鞋样纸。
二皇子说,“幸亏我这脚长得慢,要是长得快,这纸就不够大了。”
“不怕,这纸多大的都有,都是做好的,不信你看。”
冉贵妃又从箱子里拿出几张纸,“多大多小的都有,必须得看起来在一个位置上。”
等油料彻底干了,那红色的颜料在二皇子的脚上红艳夺目,冉贵妃开始第二个步骤,她拿出一罐粉霜,慢慢的给二皇子揉搓着,没多一会儿,那上面鲜红的颜料就被揉进了皮肤下面,看起来像是本身长出来的痣一样。
冉贵妃揉的一身汗,“好了。”
二皇子站起来,再说一句,“这段孟修让我们如此辛苦,我一个皇亲贵胄却要做这种鬼祟之事去讨好他,他日我得势之时,就是他人头落地之时!”
冉贵妃以前会替段孟修辩解几句,但连巧玉的事情惹恼了她,随他去吧,为他们母子二人尽最后一滴血,就是他的福报了。
段孟修在外面等的焦急,刚才乔公公派人传话给他,同福客栈天字号房申时三刻有贵客等他。
一听贵客二字,段孟修就知道是谁了,他一听到消息就赶了过去,这么多年了,这个人是他全部的希望,也是他终极的目的,只要扶持着这个人上位,他们段家,就算是改朝换代了!
段孟修常自得,古语有云,窃国者诸侯,他这是挖了皇帝的墙角,将来他可就是隐形的太上皇啊!吕不韦没干成的事,让他给干成了,你就说他牛不牛?
他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忽然门从外面开了,进来一个大人领着一个孩子,段孟修激动了,“见过。。。”
男孩子正是二皇子郑仓庚,他略一抬手,“侯爷不必多礼。”
段孟修就停住了,哪有老子给儿子行礼的道理。
再抬头,二皇子眼圈红了,“母亲听说了消息非常难受,趴在榻上难过了很久。”
“呃。。。”
段孟修词穷了,这可怎么说呢,“是我对不起你母亲,让你母亲放心,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二皇子担心的是另一个问题,“侯爷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后还会对我好吗,还会支持我吗?”
段孟修和二皇子对视,从这个不过才10岁的孩子眼里看到了担忧,但更看到了旺盛的野心,烧的他一激灵。
段孟修忽然有些恍惚,这么有野心的眼神,似乎在哪里见过,哦,他想起来了,在当今圣上少年时期曾经见过,那时候,他们一起放歌纵酒,一起飞马打猎,当时的皇子说起自己的宏图伟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野心勃勃。
段孟修自愧不如的想到,这帝王的野心,我的孩子会有吗?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二皇子,想从这张白皙的脸上发现一些和自己的相同之处。
正在这时,旁边站着的老太监说道,“瞧瞧你们两个,这样貌气质真是像的很哪!”
段孟修兴致来了,“哦?哪里像了?”
“这眉毛,这嘴唇,这耳朵上的褶皱,还有这脖子后面的小窝,都一模一样呢!”
这话说的段孟修轻笑不已,他刚才的一丝丝疑虑马上就烟消云散了,帝王之家培养出来的孩子,自然会有帝王的野心,要是没有那才怪了。
时间不多,他从兜里掏出一摞银票递给二皇子,“给你拿着。”
二皇子不客气的接过来,“上次乔公公带来的没这么多。”
“什么?”
段孟修说道,“以往每次让乔公公带过去的都和这个一样多,每次都是这个数!”
二皇子也惊讶了,“真的吗?”
“真的!绝无虚言!”
段孟修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私吞了!得捉住他!”
“侯爷不必着急,宫中的事情没那么简单,等我和母后商量后再做决定。”
闲话几句,二皇子站起来说道,“时间不多了,侯爷记得今天说过的话,不要再让我母亲伤心了。”
段孟修点点头,他终于提出了今天一直想说的一个问题,“二皇子,能让我看看你的脚吗?”
二皇子痛快的脱下鞋,“母亲说过,这是我父族的标志。”
这话听得段孟修十分激动,他抚摩着那七个暗红色的小痣,“跟我脚上的一模一样,果然是我段家的。。。”
他抬起头激动的说道,“脚踏七星格,天生帝王命,孩子,你绝对是坐上那个位置的人!”
等坐上回宫的马车,二皇子看着窗外讥讽道,“什么脚踏七星格,天生帝王命,他段孟修脚踏了多少年了,怎么没变成帝王呢!迷信之说罢了!
我才十岁就知道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去争取,他都三十多岁了,还指望着这脚底下的七颗痣成才,真是愚昧可笑!”
等回了凤灵宫,冉贵妃先拿出秘制的药水,将二皇子脚底的颜料先细细洗去,药水过后,脚底雪白,别说小痣了,连个黑点儿都没有。
要是段孟修看到这一幕,估计会马上吐血而亡。
郑仓庚跟冉贵妃说了乔公公的事,冉贵妃骂道,“怪不得最近我总觉得段孟修拿来的钱越来越少,原来是我身边出了只大硕鼠!”
冉贵妃当时就想责问乔公公,郑苍庚制止了她,“母亲,这乔公公知道我们不少事,逼急了他难保不会狗急跳墙,倒向皇后那边。”
“那你说怎么办?”
“不若徐徐图之,制造个意外将他结果了,至于那些钱,能找回多少算多少,我们的安危最重要。”
冉贵妃只得作罢,“暂且饶过他。”
再说苏青那头,屋里只剩下她和小桃,小桃站在门口昏昏欲睡,她头像鸡啄米一样栽下去,又猛地惊醒,我怎么睡着了?
睁眼一看,苏青笑眯眯的瞅着她,“小桃,你可觉得浑身乏力,昏昏欲睡?”
小桃惊惶未定,不知道苏青为什么要问这些。
苏青说,“之前那两杯茶,我错换了一下位置,你喝下的,是给我倒的那杯。”
这话一出,小桃属实给吓着了,她抠着自己的嗓子眼,拼命往外吐。
“别白费力气了,早都吃进去了!”
小桃软软的跌倒在地上,满脸惊慌失措,过了一下,她似乎想起来了什么,爬到苏青跟前,拼命的求饶,“夫人救我!夫人救我啊!”
“我如何能救你?”
小桃慌不择言的说,“你喝下了和我一样的茶水,可你现在好了!夫人,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苏青一笑,“我是有办法,可我为什么要救一个害我的人?”
“夫人,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据小桃交代,她是冉贵妃派来的人,每次娶进新媳妇,都由小桃来倒茶,冉贵妃心情不好时,就让小桃往茶水里加药,娶进董月琴时冉贵妃非常不高兴,所以药的分量最重,董月琴一个月就不行了。
当发现董月琴再次活过来时,小桃去通报了自己的上线,对方马上又给了她一副药,让她下在茶里,没想到被她自己给喝了。
小桃此时已经察觉到药的功效,浑身无力,昏昏欲睡,这可是两倍的量啊,估计她都撑不过半个月!
“你为何不去求冉贵妃,让她救你?”
小桃哭泣着摇头,“她肯定会责怪我办事不力,直接将我杀掉的,求求夫人,救救我吧!”
这人暂时留着还有用,苏青拿出半颗药丸子,“这是部分解药,接下来看你的表现,要是表现好,就全给你,要是不好,你就等死吧!”
小桃吃下肚,瞬时感觉丹田处热烘烘的,一阵寒气从身上驱走,脑袋清明了不少,她心中大喜,这真的是解药!这侯夫人比冉贵妃还厉害!
将小桃暂时收为己用,苏青准备去会会连巧玉,结果她人还没去,对方反而先来了。
不过短短的时间,连巧玉已经换了一身鲜红色的宫裙,头上插了几根宝石的簪子,她趾高气扬推门而进,进屋后环视一圈,对后面的仆人说,“我看来看去,这间屋子很是不错,适合我和孩子们住。”
苏青一看,怎么地,刚进门就要把我赶走?
她坐在那里岿然不动,对连巧玉身后的高嬷嬷说,“这是太夫人和侯爷的意思吗?”
高嬷嬷吭哧了半天,一个是生了孩子的外室,一个是刚从鬼门关回来的正室,哪个都不好惹啊!
太夫人牵着两个孩子进来,对苏青的脸色更不复从前,“董氏,你一个人住不了这么大的房子,让给连氏住也无妨。”
苏青站起来,“太夫人,我是上了皇帝金册的一品侯夫人,她一个外室女没资格住我的正房!而且我刚刚起死回生,并且不计前嫌的将这女人和孩子从大街上带回来,你们的心都被狗吃了吗,现在就要鸠占鹊巢,取我而代之吗!”
苏青猛地往地上摔一个杯子,“谁敢把我赶出去,我就到皇后那里去告御状!”
这话吓住了一众人,广平侯夫人是有资格到皇后面前告状的!
太夫人段林氏马上意识到了严重性,“既然你不想搬,那就算了,皇后娘娘日理万机,就不要麻烦她了。”
苏青一指连巧玉大红色的衣裙,“谁让她穿大红色的?赶紧换掉!要是被御史台的人看到了,会说侯爷宠妾灭妻!”
连巧玉有些不服气,“就是一件裙子,只是在府里穿一穿,又不出去逛,有谁会看见?”
她也会挑拨,“除非有些人故意去告密!”
苏青冷笑一声,“反正御史台的人知道了,侯爷搞不好从一品掉到二品,你自己看着办。”
广平侯的品级是这府里所有人的依仗,品级掉了,待遇也跟着掉,大是大非上,人们还是清楚的,看向连巧玉的目光里,就带上了谴责。
太夫人段林氏横了连巧玉一眼,连巧玉小声说道,“我回去就换掉。”
一行人刚走出去没多远,又有人报,“宫里来人了!”
段林氏不耐烦了,“又是乔公公?”
“不是,是皇后那里的马公公。”
段林氏一凛,马公公是皇后手下的第一大太监,他这时候来干什么?况且广平侯府与皇后平日里并不亲近,来不及多想,马公公已经到了近前。
“广平侯太夫人。”
段林氏微微颌首,“马公公,快快有请。”
“娘娘托我传几句话,就在这里说吧。”
他拿拂尘一指连巧玉,“想必这位就是广平侯夫人董氏吧?”
段林氏听了这话都后悔死了,早知道今天马公公会来,就是连巧玉把嘴说破了,也不让她穿这件衣服。
皇后娘娘最重嫡庶,特别看重这些礼仪形式,要是让她知道段孟修的外室穿了大红色,肯定会指责他们侯府不懂礼数,更何况这连巧玉是因生育而入府,再想想皇后娘娘至今无子,被冉贵妃隐隐压着一头,段林氏的汗“呲溜”一声就下来了。
连巧玉此时恨不得缩成一团,找个地方钻进去,太阳晒得她这衣服红的像个番茄一样,太显眼了!
一时之间竟无人说话,段林氏语塞了几次,“这个。。。”
马公公大风大浪见过不少,轻松揭过,“看我,竟忘记说正事了,广平侯夫人董氏可在?”
一直观察着这边动静的苏青,马上朝那边走过去,“公公。”
马公公上下扫视了苏青几眼,微微点头,“娘娘明日在御花园举办春日宴,听闻广平侯夫人大病初愈,又贤惠恩德,将广平侯的骨肉领回府里,免去血脉流失之苦,应视为天下女子的表率,特邀请广平侯夫人明日巳时赴宴。”
苏青行礼,“我一定准时赴约,谢娘娘。”
马公公走后,段林氏目光复杂的看了苏青几眼,“董氏,你也是侯府一份子,到了皇后面前不要乱说话,切记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这个时候了,还装什么大瓣蒜教训人呢,苏青一指连巧玉,“真正损你侯府的在那儿呢!跟她说去!”
段林氏气的鼻子冒烟,“太狂了,太狂了!”
连巧玉小意奉承,“太夫人,别生气了。”
“你也一样!赶紧滚回去给我换衣服,要是我们侯府被皇后责罚,我要你的命!”
段孟修回府后,专门到苏青这里走了一趟,赤裸裸的威胁,“明日到皇后面前不要乱说,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苏青毫不客气,“在府里你就保得住我了?还不是入府一个月就要死掉?”
“你!”
“还是说,皇后要杀我的时候,你能替我去死?”
“你!不知所谓!”
段孟修一甩门走了,行到半路,他又折返,“明日圣上和我们这些臣子也在,你不要造次。”
苏青的眼睛亮了,明天这么多人都在啊,皇帝,冉贵妃,段孟修,还有皇后,嘿嘿嘿,正是克死侯爷的好时机啊!
她把小桃叫进来,“剩下的那半颗解药你还想要吗?”
小桃点头,“想要!”
“明天你随我去宫里,看我的眼色行事,要是表现好,我就给你。”
小桃马上开始表现,她从兜里掏出一包药粉,“这是他们给我的,让我明日宴会时趁乱放到你的杯中。”
她再掏出一包,“这是给连巧玉准备的,三倍的量,要她七天必死。”
苏青笑出了声,这冉贵妃,可真够嚣张啊!这广平侯府成了她撒气的地方,一个不高兴就下毒害人。这段孟修也是任她闹腾,不管不顾。
这俩确实是真爱啊!赶紧锁死得了,不要再去祸害别人!
“都先留着,我有重要的事交代给你。”
第二天一早,苏青就被叫起来梳妆打扮,足足捯饬了一个多时辰,才收拾停当。
连巧玉带着两个孩子,看着苏青和段孟修威武出行的样子,很是羡慕嫉妒恨,“小小的卖酒女,先让你猖狂几天,日后这些荣耀都是我的。”
一路无话,到了御花园,苏青被领到了女眷一边,段孟修去了臣子那边,皇子们也在中间,苏青一喜,重要人物都在,齐了。
皇后把苏青叫到近前询问,苏青观察她眉目平静,如沐春风,对着这一院子的嫔妃和皇子,还有旁边大出风头的冉贵妃,都能做到这般不动声色,厉害啊,这是个狠角色。
气氛到了高潮时,皇帝带着臣子们也到了女眷这边,说要一起和乐,共庆盛世华年。
皇后微微一动,一个人悄然离去,没多一会儿,拖过来一个人。
正在这时,听得中间有人说话,“圣上,臣妇家乡有个戏法,臣妇想献给皇上皇后!”
段孟修正和二皇子站在一起,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公开说话的场合,他要和自己的儿子说个够!
一听到这熟悉的女声,他浑身一抖,赶紧抬头望去,果然看到苏青正站在下面,向上面端坐的皇帝皇后说话。
他顾不得跟二皇子再亲近,赶紧往前奔去,得阻止这个疯狂的女人!
二皇子才10岁,正是少年心性,也想看看苏青到底要干什么,他也跟在段孟修身后一起过去了。
盛和帝惊讶,这人是谁?他微微偏了偏头,善解人意的皇后马上小声解释,“广平侯夫人。”
“哦,那个脚店的估酒女。”
皇后柔声说道,“广平侯夫人虽出身贫寒,但深明大义又贤良淑德,刚大病初愈就接回了广平侯在外面的两个骨肉,实乃妇人之典范。”
皇帝皱眉,“广平侯也是不对,既然孩子都那么大了,就该早早接回府里,如今闹的满城风雨,很是难看。”
皇后微微一笑,“广平侯也许有苦衷。”
有什么苦衷,男人最知道男人,皇帝哼了一声,笑眯眯看着苏青,“广平侯夫人的戏法是什么?”
此时,段孟修撩袍跪在地上,“皇上,皇后,我这夫人出身乡野,刚入门一个多月,还不懂得宫内规矩,技艺也登不得大雅之堂,请皇上皇后饶恕她不敬之罪,让她下去吧。”
皇后开口了,“我看广平侯夫人懂规矩的很,总比某些将后代骨血流失在外的人强一些。”
这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段孟修的脸上,让他非常难堪,周围人的窃窃私语,更让他无地自容。
冉贵妃也恨得咬碎一口银牙,言而无信的男人!骗我说娶回来的媳妇任我处置,闹了半天,真的那个根本没进府,随便搞了几个西贝货让我折腾,骗子!
毕竟是一品侯爷,闹的太难看了也不好,皇帝咳嗦一声,“广平侯,你这夫人的戏法也许有些乡野趣味,就一起看看吧。”
段孟修无奈,“臣遵旨。”
苏青心里乐翻天,皇后娘娘给力,神助攻!
她说,“我这个戏法需要侯爷和二皇子配合一下,不知二位可愿意?”
段孟修的心狂跳起来,这董氏莫非知道些什么?但此时已经没有时间给他考虑了,皇帝哈哈大笑,“我替侯爷和二皇子答应了!”
皇帝都同意了,段孟修和二皇子不同意也没有办法,他们两个站在苏青旁边,想要用眼神杀死她。
“小桃!”
侍女小桃从角落里端着一个盆出来,里面是一盆清水。
冉贵妃看到小桃出现,寒毛竖了起来,多年的宫斗经验让她觉得危险来临,她想出声阻止,但没想到皇后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转过头狠狠的盯着她,一直盯得她又坐了回去才转过了头。
冉贵妃心里打了个寒颤,她从来没有见过皇后这样的眼神,像毒蛇一样又冰又冷,十二年前自己把她七个月的胎儿弄死的时候,她也没有这样过。
天空上飘过来几朵乌云,远处还有若隐若现的雷声,风声骤起,现场的气氛忽然变得肃然起来,大家都不说话,等着看苏青的表现。
苏青左手抓起段孟修的一只手,右手中出现一根钢针,段孟修连影子都没看清,他的指尖就一疼,“啪嗒”,一滴大大的鲜血落在盆中。
段孟修猛地将手撤回,“董氏,你这是要干什么!”
二皇子警惕性非常高,见势不妙转身就走,苏青往前一跃,一把将他抓到盆边,手起针落,又一滴大大的血落入盆中。
苏青将盆接过来,“戏法已成,请皇上皇后近前观看。”
到这时候了,皇帝早已看出苏青根本不是在表演戏法,而是别有他意。
他一挥手,太监们带着无关的臣子和家眷迅速的退了下去,只留下几个重要的臣子,御林军也从角落里站出来,将他们隐隐的围在正中,气氛陡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皇帝脸色肃然,杀机浮现,“广平侯夫人,你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若是今天不能让朕满意了,朕株你九族!”
苏青端着盆向上举,“请皇上亲自观看,这水里藏着惊天的秘密!”
皇帝身后的大太监康公公将盆端了上去,放在皇帝面前的御案上,皇帝皱着眉观看,只见水中的两滴血,极缓慢在移动,慢慢的,一点儿一点儿的融合在了一起。
他心中剧震,这是什么意思?皇后也一脸惊疑的看着盆中的两滴血。
苏青心中得意,这水中加了白矾,段孟修的血和二皇子的血肯定能相融!别说二皇子了,就是来个大猩猩他也能相融!
皇帝开口了,“广平侯夫人,你这是何意?”
“皇上,您已经看到了,段侯爷和二皇子的血相融了,我们家乡有个传言,只要两个人的血液能够融合,就说明他们是亲生父子!”
惊雷劈在了所有人的头上!
皇帝将手边的碎玉杯“啪”一下砸到地上,“大胆董氏!”
段孟修心如鼓跳,他不清楚董氏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
他马上跪在地上,“皇上!这董氏纯属信口雌黄、造谣污蔑!她分明是见我有了外室,心生嫉妒,皇上,臣建议马上将这恶毒妇人绳之于法!”
冉贵妃又惊又吓又后怕,幸亏她早有防备,她和下首的二皇子对了个眼色,跪到皇帝跟前,“皇上,臣妾跟这董氏素无仇怨,她为何要污蔑我和二皇子!皇上,你快把她拉下去打死!”
二皇子也跪在地上喊冤。
极怒之后,皇帝冷静了下来,“董氏,你为何要污蔑我的皇儿?你可知道,混淆皇家血脉会处以极刑!”
苏青高声说道,“皇上,臣有证人!小桃!”
小桃早已经跪在地上,声音发抖,“皇上、皇后。”
段孟修急切的想阻止这一切,“皇上,这董氏随便找了一个侍女作证,这是对臣的污蔑,对皇子的不敬啊!”
皇帝稍一抬手,“广平侯,不急,听听她怎么说。”
御前侍卫带着人,越靠越近,隐隐将段孟修包围了起来,他察觉到这些,眼底一暗,今日少不得要奋力一搏了!
苏青掏出一个纸包,“皇上,臣妾刚嫁给广平侯,就一病不起,是因为中了这个毒。这种毒名叫月抽丝,中了它的人,不过一个月就全身乏力而死。”
冉贵妃这次真正的害怕了起来,月抽丝这种毒,极少有人才知道,董氏是如何听说的,看来这次真的是不妙了。
“不光臣妾,连同段孟修的第一任夫人黄秋雯,第二任夫人李寒冰,皆是中这种毒而死!”
苏青指着段孟修说,“这都是拜广平侯所赐!”
段孟修满脸怒火,“董氏!我命里克妻,确实有碍妻室,但你不能因为被我克病了,就造谣污蔑我!”
他拱手,“皇上,臣早已察觉到娶亲后对夫人有碍,所以打定主意再不娶妻,董氏今天因为外室的事,一再污蔑我,请皇上为我做主!”
苏青冷笑,“你放屁!你说你克妻,你那外室连巧玉怎么不被你克死?她都跟了你七年了!”
“我又没有和她成亲,并没有夫妻名义,上天并不知晓!所以并无妨碍!”
真他娘的会狡辩!
段孟修乘胜追击,“皇上,至于董氏所说的月抽丝,臣从来没听过也没见过,更不可能对她下毒!”
苏青冷笑,“毒也许不是你下的,但跟你有关系!”
皇帝此时已经没有了表情,殊不知,这种不动声色反倒更让人觉得恐怖,他轻声问道,“董氏,不是广平侯下的毒,那是谁下的呢?”
冉贵妃跪在皇帝脚下,忽然不寒而栗,巨大的恐惧将她吞没。
只听得苏青说道,“这月抽丝正是冉贵妃给小桃的!”
冉贵妃尖叫道,“我没有!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小桃,我更是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毒药!你这是污蔑!董氏,是谁派你来中伤我的,你老实交代!”
苏青毫不畏惧,“冉贵妃身娇体贵,当然不会自己出面,这种事,交给下面的人做就好!皇上,一问小桃便知!”
皇帝挥挥手,自有刑部的人将小桃提到一旁审问,片刻之后回来禀告,“小桃的上线是同顺街上卖豆腐脑的李大牛。”
“拿到这个李大牛,给朕好好审问清楚,今天我倒要看看,谁敢混淆我皇家血脉!还敢毒害重臣家眷!”
刑部的人拿着刀出了御花园,现场又安静下来,空气像凝固了一样。
皇帝问道,“董氏,即便是冉贵妃下毒害的你,又和这盆中的两滴血有什么关系呢?”
作为男人,即便是皇帝,最关心的也还是头上帽子的颜色啊!
“臣妾下面说的话,会冒犯天威,请皇上先恕臣妾无罪。”
皇上突然暴怒,抓起酒壶朝苏青摔过来,“董氏,你今天搅黄了朕的春日宴,还敢妄议妃嫔和皇子,如若不能有合理解释,朕必然斩了你!别给我绕弯子,快说!”
苏青躲过了飞奔而来的酒壶,她大方说道,“这得从12年前开始说起。”
十二年前,冉冰蝶先和段孟修相识,二人相知相恋,后来段孟修为四皇子,也就是当今的圣上效力,偶然之下,四皇子见到冉冰蝶,对她一见起心,段孟修先是烦躁郁闷,后来又心生一计,他想起秦有吕不韦,将爱人赵姬送给当时的秦王子楚,生子嬴政,后继位为始皇帝,而吕不韦官拜丞相,这天下也悄无声息的是他吕家了。
段孟修心中涌起一个滔天大念,假如冉冰蝶生下了他的儿子,并且继承皇位了呢?
他将这个念头和冉冰蝶一说,冉冰蝶当然不会同意,她当时深爱段孟修,但段孟修用皇宫的生活诱惑她,并且答应她一个条件,永不娶妻,即使被迫娶妻,也没有后代,妻子全凭冉冰蝶处置,而段孟修也对冉冰蝶予取予求,任她驱使。
苏青话音刚落,身旁的段孟修一跃而起,朝苏青扑过来,“毒妇如此污蔑我,我跟你拼了!”
早已准备好的御林军一扑而上,将他摁到地上,“广平侯安静!”
冉贵妃,也就是曾经的冉冰蝶,她此时已经听傻了,这个董氏也不过才二十年纪,她是如何知道他们这些秘辛往事的?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哭的梨花带雨,“皇上,这都是诽谤胡说!我当初根本不认识广平侯!更没有和他相恋!”
“贵妃,但当时朕看到你,正是因为段孟修引我到了一片桃花林,曲径通幽处,我看到了你曼妙的身影,一见倾心,难道当初这美丽的邂逅是你们两个设计好的吗?”
“呃,”冉贵妃抽噎了,“不是啊皇上,真的不是。”
她只会摇着头拼命的否认。
皇帝长叹一声,“来人,立刻封锁凤灵宫,审问里面所有人,尤其是冉贵妃的贴身宫人。”
冉贵妃从地上捡起一块杯子碎片摁到自己脖子上,“皇上既然不信臣妾,臣妾干脆去死,也绝不受此奇耻大辱!”
皇后站了起来,“冉贵妃不可!皇帝这也是为你着想,假如宫人口供干净,自会还你清白。”
冉贵妃怒道,“呸!我看你是恨不得我去死!”
皇帝怒不可遏,“冉氏!皇后为你说情,你竟然执迷不悟!你要真想死,现在就去!可若是想借此威胁朕,我看你是打错了主意!”
冉贵妃气焰消散,她跪伏在地上,“皇上,我真的没有和段侯爷有私情,二皇子也真的是你的孩子啊,他真的是你的骨血。”
她把二皇子叫上来,“皇上你看,二皇子长得和你多像,他的鼻子像你,眼睛像你,笑起来的样子也像你,他真的是你的孩子!”
段孟修被御林军压在地上,面无表情,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了,他一时觉得二皇子是自己的孩子挺好,一时又觉得不是自己的孩子更好。
皇帝也仔细端详二皇子,盯得他一头的汗,身体也微微的颤抖起来。
冉贵妃见皇帝不说话,疯了似的叫道,“皇上,我陪伴了你十二年,今天董氏拿着两滴血说二皇子不是你的孩子,你就相信了?你听她一句话,就将我们多年的情分抹杀,皇上,你好狠的心哪!”
皇帝平时是极宠爱冉贵妃的,不然也不会给予她贵妃的尊位,还给她很多的宠爱,此时爱妃一哭,皇帝平时的感觉又回来了,是啊,刚才暴怒之下,仅凭董氏的几句话就怀疑冉贵妃,是有不对。
“叫御医过来。”
宫中几个手艺精湛的御医全部被叫来,皇帝问道,“假如两个人的血液相融,是否能证明是亲生父子?”
御医们面面相觑,皇帝问这个干什么,这种事关传承的事,回答错了,是要掉脑袋的!
“照直说,一个一个的来。”
一个人说,“皇上,古医书有云,两人血液在清水中相融,说明有血缘关系。”
另一人补充道,“宋朝法医宋慈所著的《洗冤集录》中记载,将血液滴到死人的骸骨上,如果血液渗透进去,就能证明两人有血缘关系。”
“有血缘关系,是不是父子关系?”
御医摇头,“并不完全是,比如侄子和叔叔也是血缘关系,按照医书中的说法,也能相融。”
“那就是不能证明是父子关系了?”
“呃,能相融至少说明有血缘关系,也许是父子,也许是近亲。”
皇帝的脸越听越沉,段孟修和二皇子不是父子,就是近亲?
但有一个经验老道的御医说道,“皇上,古书也有云,两人血液品种相同,也能相融。”
“这是什么意思?”
“医书上说,人的血液分为很多品种,种类相同的,在清水中也可相融。”
旁边的冉贵妃感觉到了希望,她急切的问道,“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也能相融?”
“对。”
冉贵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皇上你看,连御医都这么说,估计是段侯爷和二皇子的血液类型相同,才会相融的!”
苏青反驳,“皇上,只有近亲之人,血液类型才会相同,而父子,血液类型必然相同,所以段侯爷和二皇子,一定有血缘关系。”
这话一出,众御医都知道皇帝叫他们来是干什么的了,我的妈呀,这种涉及到皇家血脉的事,谁敢胡说八道啊,有时候说错了被砍头,说对了,也会被砍头!
御医们都不敢说话了,只有那个耿直的老御医说道,“这位夫人所言,也不尽对。”
皇帝问道,“如何不对?”
“这天下人有万万数,而血液的类型总不会万万数,它们是有限的,所以必然有人血液类型相同,而没有血缘关系。”
冉贵妃感激涕零,这可真是她的救星啊!
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御医的解答并不能消除皇帝的怀疑,他追问道,“那如何证明两人有血缘关系?”
老御医也滴汗了,他谨而又慎的回道,
“一是直接看长相,若是长得像,那大概率是。
二是看身上有没有家族的胎记,假如父子几代都有这个胎记,也能证明。
若是长得不像,又没有胎记,那就看说话形态、走路方式等,若是形不似而神似,也能证明是一家人。
若是这些都没有,也可滴血认亲,但老臣觉得不能完全作为参考。”
苏青没想到,在这个封建落后的时代,还能遇到这种专业又较真的人。
皇帝听得频频点头,旁边的冉贵妃如蒙大赦,胎记!段孟修脚上有七颗小痣,他的儿子并没有!所以完全能证明!
但她不能直接说,她得曲线救国,“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再用胎记验证,我知道皇上没有胎记,那就问问段侯爷有没有,也能证明。”
下面的段孟修有些发蒙,冉贵妃这是傻了还是疯了,她难道想当着这么多人扒了他的鞋袜吗?那他和二皇子脚下如同复刻一般的七颗小痣不就曝光了吗?那不就正好证明了二皇子是他的儿子吗?!
她是不是搞反了?!这个蠢女人!
皇帝问道,“广平侯身上可有胎记?”
段孟修不说话,低着头像死人一样。
苏青大戏看的正爽,绝不允许中断,“回皇上,侯爷右脚下有七颗小红痣,听说段家的嫡系子孙都有。”
御林军马上扒了段孟修的靴子,果然在右脚下发现七颗小痣,状似北斗。
冉贵妃激动的手都哆嗦了,“我皇儿的脚下没有!”
她疯癫的将二皇子的两只靴子扒下来,“皇上请看,二皇子的脚上没有七颗痣,一颗都没有!皇上你看呀!”
果然,两只胖乎乎的小白脚丫,脚底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别说痣了,连个黑点儿都没有。
皇帝放下心来。
段孟修猛地挺直了身躯,拼命的向上看去,他是练武之人,眼力极好,一眼就看到二皇子郑苍庚的两只脚底,干干净净,白皙如玉,上次见面时看到的那七颗红色小痣,像是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他不死心的再看两遍,还是没有!一颗都没有!
稍加思考之后,滔天的恨意从段孟修心中升起。
冉冰蝶!你敢骗我!你骗了我十年!你残害我的妻子,吞食我侯府的钱财,口口声声是为了我段孟修的儿子,结果他跟我半毛钱关系没有!你这个居心叵测的妇人,为了你们母子好过,敢算计我整个广平侯府!
不光是钱财,段孟修感情上也受到了深深的背叛,他娘的,既然你已经替皇帝生下儿子,与他琴瑟和鸣,就过自己的日子去好了!何必一次次阻止我成亲生子,要不是你,我早就妻妾和美子孙成群了!
段孟修气的快冒烟了,旁边的苏青呵呵,这滋味好受吧,后面还有更爽的呢!
冉贵妃从濒死的边缘回来,“皇上,你看到了,二皇子是你的儿子!”
她指着苏青说道,“这个毒妇害我!皇上赶快将她拉出去打死!”
一直看戏的皇后站起来,“慢着,皇上,宫里的护卫抓住了一个人。”
一个人被扔了上来,正是冉贵妃宫里的乔公公,他浑身是血,被打的腿都折了。
护卫呈上样东西,“皇上,我们发现乔公公在宫里鬼鬼祟祟,从他住的地方搜出来了这些东西。”
康公公接过去给皇上展示,全是大额银票,厚厚一大摞。
“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银票?”
护卫交代,“一共十七万五千六百两,据他交代,是广平侯托他转交给冉贵妃时,他中间截留的。”
冉贵妃这次真的是吓傻了,段孟修此时只有一个念头,人赃并获,真的完了。
皇帝面无表情走过去,一脚踩住乔公公的断腿,“说!!!”
“皇上,咳咳,这些银票都是广平侯托老奴转交给冉贵妃的,其他的事情老奴一概不知啊!”
“为什么托你转交银票?嗯?”
乔公公腿咔嚓又断了,他哀嚎着说,“因为二皇子是段孟修的,他要养自己的儿子呀皇上!”
冉贵妃扑过来,“你胡说,我撕烂了你这张嘴!”
皇帝抬起脚狠狠踹到她的胸口,一脚把她踹飞了,“噗通”落到台阶下,吐出一口血来。
此时出去审问的刑部人员也回来了,“报皇上,丫鬟小桃的上线已经找到了。”
“说。”
“同顺街上卖豆腐的李大牛交代,他每次接到任务都到利云杂货铺拿药,药是冉贵妃宫里的冯嬷嬷送出来的。”
不抓则已,一抓一条藤,上面的每个瓜都无所遁形。
冉贵妃每次不高兴了,就要给广平侯夫人下药,冯嬷嬷找借口出来,到利云杂货铺把药给掌柜王启孝,每天李大牛都会从那里经过,一看到杂货铺摆出一盆鲜花就知道要拿药了,拿药之后再到广平侯府后门,把药给小桃。
人证物证俱在,冉贵妃和段孟修再也无从抵赖。
皇帝从台阶上一步一步走下去,抓起冉贵妃,“我对你不好吗?嗯?你就这么骗我!和段孟修生了儿子,还妄想冒充皇子,我看是天借你的胆!”
冉贵妃吐着血说道,“皇上,二皇子真的是你的儿子,真的!我根本没有和段孟修有过夫妻之实,你要相信我啊!”
皇帝狠狠将她扔到地上,转过头问段孟修,“广平侯,朕对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几秒之内,段孟修已经做出决断,“皇上!臣有罪,我是被冉贵妃欺骗了!”
“哦?她如何骗你?”
“十年前,臣醉酒,第二天冉贵妃说,和臣有了夫妻之实,之后更说自己有孕在身,然后以此为借口要挟臣给她财物,否则就要断了臣的前程!”
段孟修一揖到底,“皇上,臣也是受害者啊!”
苏青心里哈哈,其实这段孟修也没说错,他确实是被冉贵妃给欺骗了。
皇上冷笑,“广平侯果然高智,如若朕没发现,这郑国的江山莫不改姓段了?”
“臣不敢!皇上,我绝对没这么想过。”
冉贵妃趴在地上,抓住了皇帝的衣摆,不停求饶。
皇后站在高处,“皇上,二皇子的血脉已然混淆,为了大郑国的江山社稷,皇上千万要作出决断啊!”
皇上静默片刻,“来人!”
“到!”
“传旨,贵妃冉氏,私通大臣,妄图混淆皇家血脉,罪大恶极,诛九族!”
“二皇子郑苍庚,血脉不清,夺去皇子称号,贬为庶人,驱逐到边疆,永世不得回京。”
“广平侯段孟修,淫乱后宫,夺去广平侯封号,下刑部大牢,接着审问。”
“是!”
段孟修心如死灰,一旦进入刑部大牢必死无疑,还不如拼一把!
他使出全身的功力,“嗨!”的一声从御林军的枪下窜出来,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匕首就冲着皇帝去了,“拿命来!”
苏青比他的速度更快,“嗖嗖嗖”几片柳叶从苏青的手中飞出,如离弦之箭般嵌进了段孟修的喉咙中,段孟修咳咳两声,从空中掉了下来,圆睁着眼睛,当场毙命。
众人惊慌失措,“皇上!”
皇帝神色复杂的看着苏青,“董氏,你刚才救驾成功,朕要重赏你。 ”
“皇上,我有一事相求,黄秋雯、李寒冰皆因冉贵妃而死,我也受尽苦楚,求皇上让冉贵妃也服下这月抽丝,浑身无力而死,让她自作自受!”
皇上沉吟片刻,“准。”
马上有人拿着一包月抽丝化在水里,给冉贵妃灌了下去,冉贵妃无力的倒在地上,感觉此生再也没有指望。
苏青行大礼,“多谢圣上!”
御花园里萧瑟一片,御林军抬走了段孟修的尸体,冉贵妃也被扔到了后宫等死,二皇子连凤灵宫都没准回,直接带到了宫外的流放营中,等待流放。
皇上怒气仍未消,“来人!广平侯段孟修私通妃嫔,淫乱后宫,还妄图弑君,罪大恶极,诛九族!”
几道圣旨传下去,几个家族顷刻之间灰飞烟灭,不知多少无辜的人跟着一起下了地狱。
苏青及时出声,“皇上。。。”
皇帝横了她一眼,“广平侯夫人董氏,护驾有功,可免除一死。”
但皇帝很不高兴苏青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开他的丑事,“董氏功过相抵,无功无过。”
一切尘埃落定,苏青告退。
不过几个时辰,宫内最有权势的冉贵妃被打入地狱,民间最有风雅之号的广平侯被杀死,皇帝站在余晖下,似有几分悲凉之意。
上首的皇后看着苏青潇洒的背影,露出几分羡慕,她摸了摸小腹,孩子,为娘今天终于给你报仇雪恨了。
苏青对999说,“这广平侯也太禁不住克了,几下就搞死了,看来还是我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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