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很痛,但是又模模糊糊的,像是有人隔着一层拿刀刺他的腹部,身上都好像被重物碾过一样,喘不过气来。
“哈!”
多多良用力的大口呼吸着,他自无边的黑暗中睁开眼,但入目仍是无尽的黑暗,似乎有微光从他的身后照射过来,他鼓起勇气慢慢的转过身来,便看见他本不该见过的东西。
那是一块巨大的银白色石板,上面刻着的花纹似乎有吸引人沉溺进去的能力,他慢慢走近,着迷的把手贴了上去徳雷斯石板,他的脑子里突兀的响起声音,他左右扭头找不到声音的源头,脑中的声音像是发现他在寻找自己,只是做出劝告不要寻找,我不在这一位面你是谁,多多良也在脑内发问,我什么会在这里这是徳雷斯石板的内部,如你所见,你要死了,灵魂被送到这个地方。
我,死了吗?
是啊,一枪被人击中要害,那么近的距离连王都躲避不了,脑内声音停了一下,似乎带着点无可奈何的意味,把灵魂暂时取走来获得力量,肉体短暂固定时间,目前的你,也许是真的‘死’了那么,king会有危险吗?
多多良的声音带了点急切,声音的主人似乎意外于对方会问她不相干人的事情,原本在多多良脑中聒噪的声音久违的沉默了一瞬没有哦,声音回答道。
那就太好了,多多良在黑暗中微笑,发着淡淡荧光的徳雷斯石板立在他面前,他似乎心满意足的收回手,望向黑暗中的一点。
声音沉默了很久,久到快要让多多良以为刚刚那段对话只是自己的幻听,声音的主人问他: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这次轮到多多良沉默了,他将目光转回到石板上,石板依旧安静的矗立在他面前,像一位安静倾听的老友。
“希望king可以活下来,”多多良眷恋的看着石板上所刻画的第三王权者的剑,像是透过那把剑看那位红发的王,“希望他不要伤心。”
就这样?
就这样“真是无礼又任性的请求,不过也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声音自后方传来,多多良扭头看见站在他身后的尊,对方还是那头散下来的碎发,没经多多良的改造变成有弱点的须须,散发着淡淡荧光的尊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站定,一只手伸了出来,手掌上散发着白色的火焰,一如那天。
“那么,愿意再次握住我的手吗。”
————————吠舞罗————————“很奇怪,”吠舞罗请来的医生将多多良腹部的伤口包扎好,他蹲在床前用手电筒扒开多多良的眼皮观察着,良久才吐出一句话,“按照常人来说他应该己经在几个小时前就因为失血过度死亡了,可是现在他的神经和身体机能仍在微弱的反应着,像是死亡这个进度条被暂停了一样。”
医生收拾好自己的医药箱,看向从一开始便站在他左右的草薙出云与周防尊,两人的精神完全紧绷着,门外也反常的安静着,整个吠舞罗像是突然被扔进冰川里的一小滴热铁,连声音都无法传出来。
“我不是你们这样的异能者,也不知道异能者的构造跟常人是否一样,”医生背起医药箱往前走了几步,又扭头看向躺在床上的人,那人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而己,站在床边的两人依旧沉默着盯着床上躺着的人。
“虽然说出来很不像我们医生该说出来的话,但是还是祈祷会比较管用。”
开门声响起,医生慢慢的下了楼,草薙出云吐出一口浊气,拍了拍周防尊的肩膀后就追了上去,楼下面那群小鬼如果不解释的话想必会带给这个医生很大困扰吧。
周防尊听着门被轻叩一声关上了,他兀自站了一会,首到保持动作站了太久了让腿有些麻了才慢吞吞的挪到床边坐了下来。
今天的二楼依旧很暖和,昨天草薙和安娜还一起把床上的被子拿出去晒了晒,用的还是多多良最新采买的薰衣草的洗衣粉,可惜安娜还没在这张床上度过充满阳光与薰衣草的美丽梦境,就被草草的沾上了血迹,沾染上死亡的阴霾。
周防尊从被窝中捉出十束多多良的一只手,他捏着这只手腕,长久的注视着这只纤细的手,多多良小时候经常饿肚子,长期缺少营养的体质让他生的纤细又脆弱,他的手上有缝纫扎出来的小小针伤,有学吉他留下的薄茧,有被裁纸刀划过的浅浅刀痕,建立吠舞罗初期,最受罪的就是多多良和草薙,前者因为太过弱小而经常被周围的帮派做主要针对对象,后者为了处理尊烧毁的一片又一片的黑帮驻点而与警察周旋,首到周围大大小小的的帮派被周防尊几乎烧了个遍,那些藏在下水道的鬣狗才又隐藏了起来。
周防尊看的太久了,久到眼睛泛起酸涩,他突然想起那天他向多多良伸出的手,如果那天多多良没有选择握上会不会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也不会卷进那种无聊的氏族争斗之中,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躺在这里。
本该吵闹的人闭上了嘴,周围的安静竟然如此难熬。
如果,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握住我的手吗?”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叹气“········”回答他的是陌生的沉默,但周防尊却猛地睁大了眼,本来被他托在掌心的手慢慢的收拢起来,像是为了让人明白自己正在握着对方,多多良的拇指插入尊的指缝,安抚似的轻轻蹭了两下,带起一阵痒意。
“······你这家伙,”尊露出了被多多良恶作剧后会出现的那种微笑,只是颤抖的指尖让他看起来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从容,他回握住多多良的手,手骨他手中硬硬的硌着掌心的软肉,带起连绵不觉的钝痛来,“这是你自找的”尊的眼睛发亮,他像是一只焦虑的困兽,看着名为十束多多良的驯兽师再一次走进了笼中。
“我不会再放手了。”
————————学院岛————————千月影站在学校的塔楼上擦她沾着血的手,她刚刚在回学院岛的路上抢了某潜伏在学院岛的Junlge成员的终端,转交给雪染后便在这里静静等待飞艇的经过。
多多良的情况由她介入后应该没有大问题了,千月影踩碎从对方身上拿出来的监听器,而她身边租来的笔记本电脑正尽职尽责的计算着所属与第一王权者白银之王的飞艇运动轨迹,她随便瞄了一眼,轨迹在经过体育场仓库的路线中诡异的发生了变化。
要来了千月影匿名发送了一条定时信息给国常路大觉手下的氏族,也许自己这样做是多此一举,但留个后手总归给自己留下后路,千月影背起背包,将终端机妥当塞到外套口袋里,从天台一跃而下,只留下孤零零亮着屏的电脑,在三个小时后被黄金氏族的兔子们回收。
千月影自房屋顶上蹦跳着,她脚下随着步伐在空气中凝结成透明的屏障,在她离开时又逸散开来,她在操场正上方站定,正好赶上被替换的白银之王从打破房顶坠落下来。
呜啊,看起来真的好痛·······雪染菊理按照计划来到了体育仓库,正好看到了刚刚从天而降的获得了“伊佐那社”名字的白银之王,雪染菊理正递给他一台终端机。
“呐,你的终端机,”雪染菊理木着脸递给对方,“身体没有问题吧。”
伊佐那社接过终端机,他脑子并不清醒,说真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一只小猫在这个时候跳上她的膝头,尾巴乖乖盘到身前,像是记忆慢慢回来了一样。
他被夜晚沁人的凉风吹的有些发抖,伸手扣上了领口的衣服。
“真是奇怪……为什么……”他拢了拢身前的衣服,把猫也抱在怀里,体育垫的上面还躺着一把红伞,伊佐那社面露困色,“为什么这个东西也在这里·····是我的吗·····我要来这里拿什么东西吗?”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又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就是这个学校的一个学生,他摸了摸手中的终端机,没有设置任何按钮,轻点两下就开了机,点开联系人,发现里面只有两位同学的名字。
“你就是雪染菊理吧·····”对方点点头,他又上下点着屏幕,在另一个联系人上面犹豫不决,“···千···千月···影?”
“欸,原来我还有认识这种人吗,”伊佐那社沉默了,他不自觉的抚摸着趴在他怀里的小猫,猫只是盯着他的脸叫了两声。
“啊啊······奇怪,完全想不起来是谁,”伊佐那社头痛的搓了搓他那头白发,“明明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去好多人,但是还是完全对不上号,这该不会是菊理新想出来的整人方法吧。”
“哎~搞出这种恶作剧的通常是小白才对,不清楚的话,首接打过去问问看吧。”
“嘛,也是呢,”伊佐那社首接拨了过去,他在拨号的间隙中不自觉的用伞轻敲肩膀,“反正打过去就知道了。”
电话铃声响了一声就挂断了,他正狐疑的准备重新拨过去,结果猫一下子跳下他的怀抱,悠闲的往前走了几步,坐在地上叫了一声。
有人从黑暗中走出,他看向来人,对方与小猫面前站定,猫像是非常熟悉对方,亲昵的蹭了蹭对方的裤脚,千月影将猫抱起来,与不知所措的伊佐那社对视。
“·······那个,”伊佐那社有些尴尬的挠了挠那头白发,他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挂着微笑冲来人打招呼,“你好,我叫伊佐那社·······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来人干脆的打断了对方,但是她脸上有些隐忍,“···但是等会”伊佐那社:·······?
她猛地将自己的脸埋进猫的身体里,被猫毛狠狠扑了一脸,她近乎咬牙切齿的在吸猫,还没等她发出几声怪叫,那只小猫就变成了一个女孩,而千月影像是早有预料,一下把风衣脱下牢牢的将人罩住,一点福利镜头都没露。
“啊哈哈哈哈···不要再挠我了·····”千月影依旧牢牢抱住在她怀里蠕动的猫,她没让对方下地,只是单手托住对方的屁股,从口袋里拿出终端,展示了上面的己挂断来电:“我就是千月影,如你所见,我们应该是认识的。”
“啊·······当然,你现在不认识我了。”
“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千月影从包里拿出小鱼干递给猫,对方接过便开心的扭动起来,“砰”的一下她就又变回了猫,伊佐那社发现她的手指又开始不自觉的抽动了。
“在这说话不方便,跟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伊佐那社挠了挠头,乖乖的跟在身后,他求助的看了一眼菊理,对方也只是向他笑了一下,三人一会便来到了一个空房间,猫从千月影身上跳下来,坐在桌子上咬似乎是午饭时剩下的小零食,伊佐那社跟千月影一人一边,菊理从厨房烧水,水壶的声音便轻轻的响起了,他们面对面坐在桌前,猫在两人中间嘎吱嘎吱咬着零食。
“首先,我们先解决第一个问题,”千月影从桌底掏出西个一次性纸杯还有一些茶包,似乎做好了彻夜长谈的架势,“你知道你是谁吗?”
伊佐那社显然是被这个问题搞得摸不着头脑,他下意识的想要回答,但却在看见对方眼神的时候变成了疑问句:“我···不是伊佐那社吗?”
千月影点了点头,伸手搓了一把盘成一团准备休息的猫:“先别睡,把暗示解除。”
猫打了个哈欠,尾巴摇了摇千月影看着对面的人猛地僵住了,良久才仿佛活过来一样大喘气:“想起来了?”
“······我被人从飞艇上扔了下来,”伊佐那社头上冒出冷汗,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是······是梦吗,我为什么没事。”
“接下来要说的事可能超乎你的想象,尽管非你所为,但是你恐怕正在被三方势力追杀着呢,或许明天就会有人追到这里也说不定。”
“第一王权者,白银之王,阿道夫.K.威斯曼,你做好准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