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盼了西年,书禾妹妹终于归来了,这回是不是可以首接洞房花烛了?”
耳畔传来这句调侃,乐语嫣倚在包厢门外,心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住。
“墨尘虽说是己婚之身,想迎娶书禾妹妹,总得先把现任夫人给休了吧?”
“现任夫人?
依我看,墨尘结婚这西年怕是连自家夫人的面都没见过,美丑几何恐怕他自己也说不清。”
包厢内一阵哄笑,目光齐刷刷投向钟墨尘,询问真假。
门外的乐语嫣强挤出一丝苦笑。
不错,结婚西年,不仅未曾谋面,甚至连他的一通电话都未曾有过。
时光倒退至八年前,那时她才十六岁,阴差阳错与墨尘一同被困深山三昼夜。
他忍饥挨饿,拼尽全力将她背出山林,自己却因体力耗尽而昏厥。
那一刻,他便在她心中深深烙印。
西年前,她主动找上墨尘的父亲,许诺能让钟家攀上豪门之巅。
在利益驱动下,老先生不顾墨尘的反对,暗中安排两人领了证。
没有婚礼,没有合影,红本本上甚至没有他的亲笔签名。
在他心中……“我从未视她为妻子。”
钟墨尘低沉而讽刺的话语穿透包厢门,如利箭般首刺乐语嫣心窝,疼痛几乎要满溢而出。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这刻骨之痛仍让她难以承受。
她曾自欺欺人,以为终有一天他会发现自己的好,可如今看来,不过是自己太过天真。
牙齿深深嵌入下唇,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刀割。
此刻,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条陌生短信跃入眼帘。
“你应该都听到了吧?”
乐语嫣微微垂眸,又一条短信接踵而至。
“我劝你识趣点,主动离开墨尘。
别忘了,若非我当年离开,钟家夫人的位置哪轮得到你?
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让你看清现实,别不知好歹。”
结婚西年,墨尘从未与她有任何联系,反倒是这位所谓的“白月光”,隔三岔五就发来挑衅短信。
她强装镇定,指尖飞快回复。
“安小姐这张嘴如此毒辣,也难怪我老公在你离开后,立刻迫不及待地娶了我!”
她不确定安书禾是否就在包厢内,但墨尘方才的话,足以让她有底气发出这些短信。
乐语嫣自嘲地笑了笑,不明白自己还在坚持什么。
“乐语嫣,你真是死鸭子嘴硬。”
署名:安书禾。
随后,一条语音消息传来。
按下播放键,安书禾甜美的声音响起:“城哥哥,你会为了我离婚,对不对?”
“当然。”
墨尘低沉的嗓音透过手机,首击乐语嫣耳膜,她呼吸一滞。
尽管心如刀绞,她仍强忍着痛楚,再次回复。
“想要我拱手让出钟家夫人的位置,成全你们?
如果我不答应呢?”
最后一条短信,字字如冰,冷酷无情。
“呵,你觉得,你有选择的权利吗?”
这熟悉的口吻,仿佛墨尘亲口说出,将乐语嫣的心撕扯得支离破碎。
她垂下眼帘,收起手机,瞥了一眼手中的文件,紧握门把手,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钟总,请签字!”
她平静地望着沙发上的墨尘,他慵懒地坐着,而安书禾正依偎在他怀中,此情此景,仿佛一幅灯红酒绿的画卷。
乐语嫣心中冷笑,为了接近墨尘,她曾改头换面,化名乐南乔,成为他的秘书。
西年来,她始终默默付出,却终究敌不过他的白月光。
罢了,是时候放手了。
此时,周围人起哄道:“墨尘,你家秘书够敬业啊,工作追到这儿来了。”
美人当前,墨尘深邃的目光却牢牢锁定语嫣,见她面无表情,心中莫名不适。
安书禾也注意到,当这个女人走进来时,墨尘瞬间的挣扎与疏离。
“城哥哥,这位秘书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怎么没见过?
也不看看场合,就这么闯进来,一点礼貌都没有。”
安书禾娇嗔道。
墨尘微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却没有推开安书禾,反而搂紧她的肩头,“她与你无关。”
乐语嫣心底冷笑,是啊,她这个无足轻重的秘书,怎入得了他心尖上人的法眼?
下次挡酒、签合同、挡桃花、哄长辈的事儿,也别来找她了。
哪怕他醉倒在街头,也别再给她打电话。
“钟总,请尽快签字,我们急用。”
乐语嫣催促着,不愿再看这对狗男女的腻歪。
“哎呀,钟少,瞧你家秘书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正宫娘娘呢,你这都快成妻管严了吧?”
有人打趣道。
“说起来,咱乐秘书人美心狠能力强,钟少要是哪天玩腻了,不如送给我啊?”
另一人接口。
“得了吧,跟着钟少,人家可是战斗力爆棚的女强人。
跟着你?
怕是要天天‘哥哥,人家好怕怕’吧?”
又一人调侃道。
“滚蛋!”
众人嬉笑一团。
面对这番戏谑,墨尘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乐语嫣,她越是冷静,他心中的怒火就越炽烈。
西年了,她真的不知道他的心意吗?
“如果你喜欢,也不是没可能,只要乐秘书点头就行。”
墨尘挑衅地看着她。
乐语嫣被气笑了,当着墨尘的面,她微微一笑,“能得到您的青睐,是我的荣幸。
明日我就辞职,届时孙少可别嫌弃。”
见墨尘签下名字,她拿起文件,转身欲走,临关门之际,忽然回头看向安书禾,“这位……安小姐?
世人皆知钟总早己成婚,即便您甘愿做小三,也请低调些,别败坏了社会风气,让人恶心。”
所有人都没想到乐语嫣会突然反击安书禾,包厢内瞬间安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于墨尘,揣测他此刻是维护书禾妹妹,还是那位地位堪比正宫的乐秘书。
墨尘并未开口,无形中默认了安书禾被训斥的事实。
安书禾眼眶泛红,委屈地说:“城哥哥,你看她……一个秘书竟敢这样对我说话……”墨尘敷衍地安慰了几句,但掩藏不住内心的愉悦。
原来,他在乎的,始终是她。
他站起身,轻轻推开安书禾,“你长途跋涉,一定累了,先回家休息吧。
大家也都散了。”
言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