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见那张还未长开的,熟悉的面庞时。
我总归是不喜的。
她慌慌张张跑来,带着哭腔跪在我面前,一下一下磕着头,
「姑娘,求求您救救我们殿下吧。冬天的水这样凉,殿下怕是要不好了......」
她哭喊的声音那样响,那群人也都停下来看见了我。
我于是咳了咳,「四哥哥,六哥哥,你们也快些别闹了吧。」
「这样冷的水,出了什么岔子,你们怕不是又要挨罚。」
我的姑母地位高于他们的母妃,身后又有镇北候的名号撑腰,宫里人总归是要给我几分薄面的。
他们虽然不满,也只能将玉佩扔到地上,「小杂种,你等着!」
江婉清飞快地跑过去将他扶起来。
他却戒备的看向我,虚虚将他的小宫女护到身后。
眼神凶狠的像只小狼崽子,就差扑上来一口咬下我的血肉。
我有些好笑,即便救下了他,他的样子倒像是被我欺负了。
果然是只白眼狼。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一身狼狈,「你是谁?」
一模一样的问题好像穿过了时空,我竟有一瞬间的愣神。
可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了,季砚。
我只是摇了摇头,「你该感谢你身边的小宫女。」
毕竟你们,是被众人称赞的天作之合。
说来有些可笑。
之前明明是我围着季砚转,每天恨不得粘在他身上。如今我冷淡起来,没想再见到他,在路上倒是经常碰见了。
他偷偷跟在我身后,只是那样看着我。
倒像个小尾巴。
我其实不太能察觉到这个小尾巴,只是季砚身边也经常跟着个江婉清,她总或多或少发出些声响。
我再回过头,就能看见江婉清无措的捏着衣角,自责的红了眼眶。
一次两次尚可以说是意外。
但是次次如此,或多或少我都有些厌烦了。
再加上我本就不想再与他们纠缠,就更加烦躁了。
或许人的本性就是卑劣的,
往往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于是又一次碰上他们两个,我直接开口,「你这几天一直跟着我在干嘛?」
季砚还未开口,江婉清就抢先开口,「姑娘,这宫殿之中的道路不都是供人走的,我们不过是有缘遇见,还请姑娘不要生气。」
好嘛,这一段话下来竟是直接成了我性格娇纵蛮横了。
我虽的确不喜那些繁文缛节,可作为嫡女,自小也是必要学习的,「闭嘴!我是在和你主子说话,谁允许你约过主子擅自做主?!」
我端起那副气势,倒是的确唬人。
她看起来还要再争辩什么,但季砚将她拦住,像模像样给我行了个礼。
「冒犯姑娘,很是抱歉。」
江婉清于是闭上嘴,默默退到后边了。
我面色不好,「还请七皇子和我保持些距离,宫中人多嘴杂,传出些什么怕是对您我都没有好处。」
往日里他是最在意礼数的,毕竟这宫中只他孑然一身,没有父皇宠爱,没有母族傍身,稍有差池便会万劫不复。
他那时总说我不懂分寸,不知礼数。
如今倒是需得我来提醒了。
他的脸色忽而变得有些怪异,静了许久才问我。
「我们之前,见过吗?」
我心里一紧,面色还是如常。
只是摇了摇头,「不曾。」
我们不曾见过,未有缘分。
今世,便只当有过几面的陌生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