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我发觉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街道,西周空荡荡的,看不见一个人影。
我有些慌乱,只记得傍晚的时候,自己正和韩安一起坐车在回去的路上,后面的事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对于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又是如何到的这里,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颤颤巍巍的撑起身子,环视着观察这陌生的环境。
周边是一些常规的现代建筑。
常见,但却西处透露出一种让我说不清的冰冷违和感。
我开始向前缓步向前探索。
“有人吗?”
我颤抖着声音小声喊道。
没有回应。
于是,我便加大了声音再喊了一次。
“请问这里有人在吗?”
依旧没有回应,反倒是我的声音在街道激起了回响。
可我越是深入探索,心中的违和感,不安感便越发加重,好似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不断拉扯着我的身体,有种明显的排斥感。
、起雾了。
在我高声呼喊后,西周突然开始弥漫起了莫名的雾气,视野逐渐开始被限制。
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涌入心中,余光中,我似乎看到有很多黑影在雾中闪烁。
我能感觉到,雾中有许多目光在注视着我。
雾中的黑影不断从我身边快速闪过,似乎在不停围绕着我的周围在转圈。
它们也在盯着我。
我近乎接近崩溃,开始在雾气弥漫的街道毫无头绪的埋头乱窜。
我不断奔跑着,与无数的黑影擦肩而过。
让我稍有些安心的是,这些黑影似乎没有接触我的想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身边的黑影数量越来越少了。
它们似乎失去了对我的兴趣,纷纷散开了。
一段时间后,我在雾中难以辨认方向的我不知不觉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我本就方向感不佳,在这种大雾的影响下就更难分辨陌生的道路了。
我崩溃的蜷缩在街边的角落,泪水不断在眼中打转。
“韩安...”我用近乎听不到的声音低声呢喃着。
韩安是我的男朋友,我们考上了同样的初中,高中,乃至于大学。
我们自幼便己相识,回过头来看,他陪伴着我走过了此前人生的每个阶段。
无论我做什么,他大抵都会在我附近,或是伴我同行,又或是就在我身后不远处默默注视着我。
从小便是如此。
幼时我们常一起玩捉迷藏,无论我躲在哪个角落,无论我身处位置何方,他总能找到我。
然后出现再我的面前,牵着我的手一起回家。
“韩安,你在哪......”我低声抽泣着,不止一遍的想象他的身影能出现在我的面前。
就像幼时一般,向我伸出手,然后笑着抱怨我怎么又找了这么一个偏僻的躲藏点。
不知是因为这诡异雾气的影响,还是自身情绪影响了身体,我突然感觉脑袋昏沉的难受,就连呼吸也有些困难。
我忽然回想起,年幼时的自己也曾有过这般难受无力的感觉。
那是在幼时某次的捉迷藏发生的事了。
当时年幼的我作为躲藏方,跑到一个放满了集装箱的空地。
那时的我未曾意识到集装箱的危险性,只觉得这里的箱子是个绝妙的躲藏点,于是就跳进了一个空的集装箱。
而后的事实证明,韩安确实花了比以往更多的时间也没能找到我。
我躲在集装箱里暗自欢喜。
心想着,这次总该是我赢了吧。
我呆在集装箱里,想象着韩安找不到我时认输的挫败样子,嘴角便忍不住微微上扬。
我思考着,到时候我要怎么笑话他好呢?
在他找不到我的时候从他的背后跳出来吓他一跳会不会更好?
他找不到我会是怎样的表情?
......我一边思索着,脑袋却逐渐感觉越发沉重,呼吸也变得愈发困难起来,身体止不住的疲惫。
己经这么久了,应该算我赢了吧?
该是时候出去韩安了。
我这样想着,于是便尝试撑起身体试图打开集装箱的顶盖,却发现此时的自己那般无力。
可是无论我怎么推,集装箱的顶盖都没能打开,只有箱外会伴随着我的每次推力,传来一阵金属撞击的咔哒声。
现在想来,那阵金属声大抵便是集装箱的扣子再盖子合上的那一瞬间扣上了吧。
想要从外面翻开确是轻而易举,即便是小孩也能做到,可若是在集装箱内,一但扣子扣上,就算是成年人也难以脱身,更别说只是一个小孩子。
可幼时的我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感觉自己要出不去了,要在这小空间里困一辈子了。
一想到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便两眼泪汪汪的啜泣起来。
伴随着氧气越来越少,我的身体也变得越发疲惫,到最后连哭泣的力气都己经没了。
意识逐渐涣散,胸口也沉闷的难受。
“韩安,你怎么还没找到我......”到最后,我终究是抵不住那股子困意,就这么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等我睁开眼的是后,己经是漫天繁星的时刻了。
旁边还有一个眼睛彤彤的男孩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我的名字,在不断摇晃着我的身体。
“别摇啦,别摇啦,再摇头要晕啦......”当是发现我醒了,小男孩猛地向我扑了过来,紧紧的拥抱着我。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男生的力气那么大。
“你是笨蛋吗?
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我找不到你怎么办?”
“我才不笨......明明就是你输了.....韩安,你怎么哭了?”
“我没有!
只是风太大,沙子迷了眼睛!”
“可是你的眼睛红红的......我没有!”
“韩安原来是个爱哭鬼~我才不是!
你个笨蛋!”
“我才不笨!
爱哭鬼韩安!”
......结果到最后,我俩一起挨了一顿骂,有相当长一段时间都被禁足了。
不过我们是邻居,他和我的房间也就一街之隔。
我俩有个自制的纸质传声筒,透过一根细长的线,我们时常会推开各自房间的窗户,通过这个简易的自制传声筒聊到半夜。
回想起幼时的时光,嘴角间便不自觉的微微上扬了起来。
很奇怪,分明刚才我还因为处在陌生的环境而感到焦虑和恐惧,现在却有了一丝放松下来的惬意。
身体上异样的疲乏昏沉也渐渐消退了。
嗒--嗒--嗒---前方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
我闻声抬头向前看去,朦胧的雾里慢慢走出来一个看着有些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