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用了宋知意七成的力气,但她久病不愈,身子骨天生弱,打在傅景辞脸上跟挠痒痒一样。
“意意,离婚好不好?”男人声音颤抖,带着几分执拗。
宋知意骤然从意乱中清醒过来,她猛地推开傅景辞,踉跄着起身:“小傅总,请自重。”
傅景辞被那一声客套的小傅总激得失去理智,压抑了三年的情绪在这一刻波涛汹涌,他像是质问,又像是在自嘲:“傅庭深就那么好?能让你在傅家受尽欺辱甘愿戴绿帽子也不肯跟他离婚?你就那么爱他吗!”
宋知意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傅景辞深吸一口气,孤注一掷般再次重复:“意意,跟他离婚好不好。”
宋知意脑仁疼的厉害:“傅景辞,你幼不幼稚?我就算跟你小叔离婚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你死了这条心吧,既然你没喝醉我就走了。”
她说完就想走,手腕却被人握住,傅景辞知道她娇气,不敢用力怕弄疼她。
眼圈却通红:“你就这么心狠?”
宋知意叹了声气,心道自己要是真的心狠今晚就不会过来了。
她将自己一直握在掌心里的药丸放在桌上:“记得把药吃了。”
没再过多纠缠,确认他没事,宋青挣脱他的手掌,拢了拢身上的白色披肩,转身离去。
酒吧外面宋家的司机等在门口,见她出来,连忙过来搀扶,宋知意摆摆手,说道:“不用了,常叔。”
宋常之前是宋知意母亲的司机,后来宋知意母亲生下宋知意后大出血而死,等宋知意长大就理所应当成了宋知意的司机,也是宋知意在宋家唯一信得过的人。
车上,宋常问:“不等小傅总了?”
提起傅景辞,宋知意心里升起一股烦躁:“耍酒疯呢,别管他。”
傅景辞酒精轻度过敏,简而言之就是喝多了没事,喝醉了就会出事,每次想要见宋知意的时候,就会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这种情况三年来几乎隔一段时间就要上演一遍。
宋常都屡见不鲜了。
宋常看了一眼后视镜,犹豫片刻后试探地说:“现在宋傅两家股市稳定,小姐如果这个时候提离婚……”
宋知意摇摇头:“我爸不会同意的。”
这个婚除非是傅庭深主动提,否则宋傅两家都不会同意。
宋常握着方向盘的手用了用力,宋知意是他看着长大的,没人比他知道她在宋家的艰辛,能在那样的家庭全须全尾的活了这么多年,已经很不容易,更别提能随着自己的心做事。
“唉。”宋常说:“如果小傅总能早生几年,说不定和小姐结婚的就是他了,哪儿还轮得着那个傅庭深啊,要是您以后有机会离婚,会考虑小傅总吗?”
毕竟傅景辞真是世间难得的恋爱脑痴情种了。
宋知意失笑:“他不懂事,您也不懂事吗?先不说我跟他差了三岁,名义上我还是他的小婶婶。就算真离婚了,我跟他在一起外界会怎么说?说他挖墙脚挖到了自己的叔叔头上,悖伦违德,不知廉耻。”
“那都是舆论。”宋常急道。
宋知意偏头看向车窗外走马观花一样的风景,轻声说:“舆论才是最可怕的。”
宋常心里突然可怜起那小傅总了,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自己的小婶婶。
他忍不住问:“那您就打算这么在傅家耗下去了吗,您爱傅庭深吗?”
宋知意爱傅庭深吗?
答案当然是不爱。
她和傅庭深的婚姻本就是商业联姻,利益为上。宋傅两家的婚约在宋知意还是个娃娃时就定下了,三年前傅家资金链断裂,想要提前联姻获得宋家资助,宋父顾念旧情答应下来,便把打娘胎出来就带着病根不受宠的小女儿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