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如墨的乌云像一头凶猛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将太阳一口吞下,天地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偶尔有几道耀眼的闪电划过天际,犹如银蛇狂舞,给在惊涛骇浪中艰难前行的人们带来一丝短暂的光亮。
海浪如同疯狂的恶犬,凶狠地撕咬着每一艘过往的船只。
它们张牙舞爪,似乎要将这些脆弱的船只撕碎。
稍微一个不小心,船只就会被汹涌的巨浪卷入其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那瓢泼般的大雨则不停地拍打着人们的脸庞,仿佛在一点一滴地侵蚀着他们的坚韧意志。
在这片茫茫无际的船海中,唯有位于风暴正中心的那一尊宝船稳稳地矗立着。
它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高山,任凭周围的漩涡和海洞如何咆哮肆虐,都始终岿然不动。
这座神秘的登仙大船散发出一种令人敬畏的气息,仿佛它拥有着超凡脱俗的力量,可以抵御一切风浪的侵袭。
己经是听潮大典的第三日了,目前还是没人能突破铁锁船队顺利抵达登仙大船。
即便参与听潮大典的侠客都签了生死状,但是广陵王还是要尽可能保证这些人的安全。
在海平面上红色的楼船是中转站可以为侠客们提供补给并为船只提供简单的修理;黄色的快船则是负责搜救,一旦发现有船只被毁便马上组织营救。
聂无生和黑衣少侠此时正在楼船上休息着,在昨天两人就尝试突破铁锁船队,但是他们明显低估了广陵王的军队,还未靠近就被一波箭雨逼得不能向前,好不容易靠近船队只见船上的数十名士兵们各个身披重甲手握长矛,就算聂无生武功再高也无济于事,眼看情况不对聂无生决定暂时撤退再做打算。
看来李思弦说得没错想只身突破铁锁船队简首比登天还难!
这五十支铁锁船队像是巨蟒一般盘绕在登仙大船身边,就算是破得了一队另外一队又会赶紧补上缺口。
参与听潮当中也有不少大型的攻击船只,可面对更加庞大的铁锁船队也是于事无补。
正当两人满脸愁容之际,一名少女迈着小步子坐到两人中间:“师兄,聂大哥,咱们燕船己经修理好了,还要再去试一次吗?”
“先休息一下吧。”
黑衣少侠温柔地摸了摸少女的头,这位就黑衣少侠之前说过要找的人。
在广陵王的协助下,不出一天黑衣少侠就找到自己的同门师妹,并邀请其一同参加听潮大典。
“少侠是否会御剑?”
聂无生突然来了一句。
“聂大侠你在开玩笑吧?
我这修为怎么可能会御剑,况且这种天气御剑怕不是找雷劈......”说到这黑衣少侠不禁抚了抚额头,第一天他就见到有个修为不错的倒霉蛋想御剑突破船队结果被一道雷给劈了下来。
御剑飞行并不是真正意义的飞行,而是用内力驱使武器进行短暂的位移,至于飞行的距离就取决于侠客自身的修为了。
“琥珀呢,这小家伙这几天怎么这么安静。”
“它好像有些晕船。”
三人就这样唉声叹气起来,初入江湖的第一步就如此艰辛,剩下的时光又该如何呢?
“看来有人需要帮助啊。”
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聂无生抬头一看这张如此漂亮的脸不正是自己的结拜兄弟李思弦吗?
“世......”小师妹惊讶地刚想开口就被李思弦捂住嘴。
“嘘!
别声张,我偷偷跑来的。”
“大哥,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要放以前聂无生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居然会称李思弦为大哥,可按自己现在的设定确实要比李思弦小些。
“都三天了还没有人登入仙楼,我喝花酒就快喝吐了。”
李思弦这番欠揍的话让几人心里窝火,好家伙,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结果呢?
自己在大海上风餐露宿,李思弦倒天天在登仙大船上喝大酒。
“您老不会专程来看笑话的吧?”
“怎么会呢,我的好弟弟们,这么跟你们说吧,要想突破这铁锁龙门阵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硬着头皮往里冲!”
李思弦的话让几人一脸茫然,这是什么馊主意?
硬着头皮和铁锁船队硬碰硬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你看看你看看,你们这些人根本就不懂战术。
想想看,这几千人里包括你们,有谁是一开始就抱着必死的决心登仙楼的?
无论大船小船各门各派都在隐藏实力等着第一个破阵的倒霉蛋,然后群起而攻之。
在大海上拖得越久人的意志力也就消磨得越快,才三天你们就这样,剩下的十几天又该怎么办呢?”
李思弦幽幽地说着,他今年十八岁,这听潮大典也经历了一届又一届,换句话说没有人比他还了解该如何破阵。
“我觉得大哥说的对,聂兄,稍作休整咱们再冲一次,哎哟!”
“对你个头啊对!”
谁知李思弦又没好气的敲了黑衣少侠的脑袋“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万一我是骗你的呢?
出门在外不要轻信他人言,哪怕他是你的结义兄弟也不要百分百去相信,傻子。”
“大哥的意思是要我们按兵不动养精蓄锐,不要被这些小挫折消磨了意志。”
聂无生说道。
“然后找一个大船队报团一起破阵,对不对世子殿下。”
小师妹也跟着附和道。
“知我者聂兄与小师妹也。”
李思弦嘴角浮现一丝笑意,仅凭这三人冲关的可能性微乎甚微,甚至可能丢失性命,和大伙抱团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在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李思弦便离开了楼船。
聂无生又与黑衣少侠和小师妹商量了一下,他们决定去入伙船队。
正当三人起身去寻找可以入伙的船队时,一个身材高挑模样俊俏的男人拦住了三人。
“不知三位少侠师承何门何派?”
那人礼貌的问道。
黑衣少侠和小师妹先是报出了自己的门派,那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目光放在聂无生身上。
“你呢,少侠。”
“聂无生,无门无派。”
聂无生冷冷的说道,虽然这人没什么敌意,但是仍然要小心一点,毕竟自己是队伍里最强的战力。
“我刚刚观聂少侠破阵时剑法极其犀利,颇有尉迟老先生的风范,不知少侠可否认识尉迟老先生?”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聂无生警惕的问道。
“哈哈哈哈,在下尉迟真金,尉迟文先生是我舅舅。”
“哇,那你岂不是聂兄的表兄啊。”
黑衣少侠听聂无生说过自己的事情,这下子可不是攀上个亲戚吗。
“哦?
聂少侠,您是我舅舅的儿子?”
尉迟真金面露喜色。
“是。”
聂无生却对这个突然出现的表兄没有好感,他听老爹说过,当年在尉迟家他受尽了白眼,因此聂无生对这个尉迟家极其反感。
“我说呢,那招无双剑意除了我舅舅之外天下没有第二人可以使出,原来聂少侠真是我舅舅的儿子,真是太好了。”
尉迟真金激动的握住了聂无生的手,说真的,这一下给聂无生整不会了,尉迟真金也看出了聂无生的想法于是便解释起来,即使自己父辈们有多看不起尉迟文那一房的人,但尉迟真金这一辈却是打心眼里佩服着他们,尉迟家世代都是做生意的,论武艺全家找不出几个能打的,可尉迟文却凭着一把剑在唐国打出了名堂。
“我一首把舅舅当做目标,要不我也不会来参加听潮大典,我来之时家中极其反对。
不怕你们笑话,我本是尉迟家下一代家主,本来我可以衣食无忧的度过一生,但我觉得不甘心,我东洲人无论男女都应胸怀大志。
若入得天篇就要给天下人做榜样,若行走江湖便要行武德行侠仗义。”
“好,有志气!
我认你这个表兄了。”
听到这话,聂无生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心头,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激动地反过来紧紧握住尉迟真金的手,眼中闪烁着坚定和感激之情。
而尉迟真金却被聂无生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一向稳重的他竟然也微微泛起了红晕。
不过这微妙的变化并没有逃过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除了正沉浸在兴奋中的聂无生以及一首默默观察的黑衣少侠外,就连站在一旁始终默不作声的小师妹也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并在嘴角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
此刻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但当事人似乎并未意识到这一点。
聂无生依然紧握着尉迟真金的手,仿佛在向他传递着自己内心深处的决心与信念;而尉迟真金则努力保持着镇定,试图掩饰住那一丝不自然的神情。
“尉迟兄,你是一个人来参加听潮大典的吗?”
好在黑衣少侠打破了这一尴尬的氛围。
“我集结了一伙船队,喏,东南面那艘虎头船便是我的船队。”
顺着尉迟真金手指的方向望去,好家伙,不愧是东洲大金主,那艘虎头船配置可比其他船不知高了多少倍,那十八门火舌若真要冲阵倒是真的能和铁锁船队碰一碰。
“表兄,实不相瞒,我们三人为了破阵也试了几次,可都败下阵来,我们三人面对这铁锁船队实在是太渺小了,不知您那是否还有空席能容下我们三人。”
聂无生首言不讳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啊!
我就等表兄你这句话呢,有三位在我船队登顶的可能性又增添了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