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
我来给景师兄拿疗伤丹!”
清亮的一声喊,不知道是传音符传过来还是门外的喊声透了进来。
云立本在丹炉前打坐,被这清亮的一声叫唤,暂停了运转清气,抬手打开了洞府山前的禁制。
一半人高的孩童踩着片龟甲叶形状的宝器跃到云立门前,一身玉青色衬得孩子如含苞未开的小莲花。
“大师兄!”
云韶见杨立从储物戒中拿出几瓶丹药,立即喜滋滋上前。
“大师兄,除过疗伤丹,你还有没有益气丹啊?”
云立闻言,打量了一眼云韶,他如今步入练气后期,预备要跟着云景历练,益气丹是必不可少的。
云立笑着抚了抚小孩头顶的小揪:“前些日子拿去给进试炼的低阶弟子了,你既然要我就抽空给你做。”
说罢,云韶立即喜笑颜开,像模像样作揖一礼:“谢谢大师兄,就知道大师兄最最好了。”
“昨儿还说云衢最好呢,今日就成大师兄最好了?”
来人声音颇有几分洒脱不羁,一身黑色劲装以熟红点缀,衬得他身姿挺拔,宽肩窄腰,相貌朗朗。
云韶闻言,回头冲他做鬼脸:“师兄们都好,就你不好,略略略。”
云科也不恼,一个响指便是一记化形咒落在云韶身上,小孩立即变成个巴掌大的奶猫,就这样还嘹亮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叫。
“省点力气吧,小崽子。”
云科说着,一手捞起小猫抛到云立怀中,落入云立的广袖长衣之中。
云韶小猫控诉了两声就敌不过柔软布料的舒适,开始呼噜呼噜地踩奶。
“听说顾老头外出游历带了个天生剑骨的小孩回来?”
云科往云立跟前的蒲团上一坐。
云立这丹药房,上至他们的掌门师尊,下到一些有点交集的外门小弟子,都会来此取药,或多或少会同云立聊上几句,故而丹药房又是一处情报处。
云立思索了一下道:“难怪今日王师弟取了一瓶益气丹回去,大约是那孩子刚刚引气入体的缘故吧。”
云科点了点头:“果然啊,继顾老头之后又有个天赋剑骨了。
这下景儿可有的累了,他好不容易凝结了剑骨,却始终等不来拔骨的机缘。”
云科说罢,看向云立怀里被摸得昏昏欲睡的猫,诶呦一声:“这小子,一天粘着景儿,现在说起景儿的大事呢,他倒是睡得安稳。”
“你跟一个七岁小儿计较什么。”
云立斜他一眼,手里摸猫的动作不停,首叫云韶舒服地伸懒腰,却在云立摸他肚皮的时候忍不住天性咬了云立一口。
待时辰到了,云立抬手一挥,又做几式结印,两指一抬,十粒透红的丹药便从炉膛飞出,空中打转几圈冷却后,便随云立的手势落入药瓶。
“你要的赤心丹,回来时候记得我的天蚕丝和豉翘壳。”
云立说罢,云科嬉笑着道了谢,凑上前不仅拿了药瓶,顺手还把睡得颠三倒西的云韶也捞起来,一同离开了云立的洞府。
一阵腾云驾雾,二人便来到破佞峰。
在化形咒结束前,云科将云韶猫扔给正在给小弟子教授剑法的人背上。
那人一身藕色练功服,一早上练功习武,麦色肌肤上早有一层汗湿。
他肌肉匀称,身姿挺拔如松,一张俏脸剑眉入鬓,星目璀璨,只朗然一笑,便如盛夏一阵好风。
他收剑入鞘,将小猫稳稳拖在手心,下一瞬,小猫变成个半人高的稚嫩孩童。
云韶立即环紧云景的脖子:“呜呜呜呜呜景师兄,科师兄又欺负我!”
被控诉的人嗤笑一声,也不知刚刚是谁在丹炉房睡得翻起肚皮了。
还来不及将云景的疗伤丹给他,云科就瞥见他腿边一小孩。
那小孩看起消瘦虚弱,竹竿似的孩子眸光却犀利。
瞧模样不过七八岁,却比云景脖子上挂的那个孩子成熟稳重得多。
云科看了一会云韶的假哭,忽然笑着一摇手中扇:“韶儿啊,你看不出你景师兄不要你了吗?”
闻言云韶立即止住雷声大雨点小的哭闹,气呼呼瞪云科一眼:“你胡说,景师兄最疼我了!”
云景笑着应是,给装模作样哭哭啼啼的孩子揩去了眼泪。
云科轻哼:“可你看,景儿新的小师弟又乖巧又懂事,不像你只会撒泼打滚。”
云韶闻言,也看向站在云景身侧的小孩。
那孩子漆黑的眼眸看他一眼,两手无措地捏紧木剑,瞧那紧张又无所适从的可怜样,云韶撇撇嘴,但也动了恻隐之心。
他挣扎着从云景怀里下来,过去拉住瘦削的男孩:“你不要听科师兄挑拨,我可不会因为他一两句话就容不下你。”
说罢,他对两个极没有人情味的师兄十分无语,于是拉着男孩到几人中间,一一指着给男孩介绍过。
男孩乖觉地行礼,罢了云韶兴奋地指指自己:“我叫云韶,你叫我小师兄就好。”
那男孩眨眨眼,向着他恭敬有礼:“见过小师兄。”
“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云韶拉住男孩的手。
瞧二人和睦,云景便跟云科站在一边看这对小孩一起。
“我叫……闫峤。”
闫峤低声道,他抬眸看了一眼云景的脸色,云景点了点头,似乎是鼓励。
入了仙门,许多人都会放弃凡名。
顾祺却不如此,他门下弟子也多是保留凡名。
闫峤被顾祺捡到时,孩子己不知被魔修牵着跑了多久,七魄不稳,只记得自己姓闫,于是顾祺便给他起名唤作闫峤。
“云韶,你可得好好待闫峤师弟。”
云景严肃道,“他刚刚开始修炼,身子还弱。”
云韶立即道:“放心吧,景师兄!”
他拍拍胸脯,手中一缕风便顺着闫峤的指尖入了他经脉游走,片刻后,闫峤浑身的酸痛都消失不见了。
云韶是变异风灵根,属木系,因此也有极强的滋养治愈力。
相比于云景同属木系的雷灵根,云韶的风更为温和自由。
“这下好了,成你的云韶不要你了。”
云科低声道,还肘了一下云景。
云景闻言只觉得好笑,于是眨眨眼冲云科粲然一笑:“我还有我的好师兄们啊。”
轮到云科怔住了,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搂了搂云景的脖子。
“没办法,谁叫我就吃你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