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衾猛的坐起,后背和额头早己布满细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口中干涩难耐,调整坐姿背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睛任由月光打在脸上。
她己经有好多年没有做这个梦了,那晚的场景历历在目,遍地的残肢碎体,头颅滚落一地,岂非一个惨字能形容。
她恨,恨自己年幼无能,无法站出来保护家人。
右手放在左肩上,左肩的伤口隐隐作痛,要是在偏一点就刺中心脏,要不是她的母亲压在她身上,导致偏差,如今她也是一具尸体,连报仇都做不到。
双眸再次睁开,将悲情压在心底,目光中也满是坚韧不拔,犹如一道凌光,穿透了地牢的黑暗。
……而宋安衾的话没多久就应验了,被关了三天后洛泠将她给放了出来。
宋安衾出了牢房后跟在洛泠身边笑盈盈道:“洛姐姐,你这是同意我跟你一起探案啦?”
洛泠推了推宋安衾,让她别靠太近。
宋安衾瘪了瘪嘴,身体也默默离远了些。
走出大理寺,洛泠对宋安衾冷冷说道:“今日又出现了命案,宋姑娘人在地牢,排除了你的嫌疑,你走吧。”
随后不等宋安衾有何反应就回到了大理寺。
洛泠走后,宋安衾收起了笑容,她本想借着洛泠调查一下尸体,看来得另寻他法了。
宋安衾再次来到茶馆,不少人都在讨论剥脸鬼,叫来了小二点了两份小吃来到其中一桌坐下。
“几位大哥,我刚来京城不久,平时啊就喜欢奇闻异事,听你们在这讨论什么,剥脸鬼,可否与我细细说说。”
这几人谈的津津乐道,看了眼来人是个姑娘还带了东西也不好的说些什么,其中一人开口说:“姑娘你有所不知,我们这前不久啊出了一个剥脸鬼,这剥脸鬼专挑年轻貌美的女子下手,活生生把人的脸皮剥下来。”
宋安衾有些疑惑:“难道不是被杀之后才被剥脸的吗?”
“哎呦,那些姑娘身上除了脸被剥了,没有任何伤口,这怎么可能是人做得到的。”
另外一人忙开口,其余人也跟着附和,这时一首默不作声的一个男子开口。
他叫徐大,家住东边一间小院,半夜迷糊之间起来出恭,正到一半门外传来一阵响动,好奇心驱使下他轻轻开了一条门缝。
眼睛刚凑上去就瞳孔放大,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黑夜中一道月光下两道身影若隐若现,一道红色身影背对着徐大,缓缓伸起一只手在另一道身影脸上从上往下滑动。
一阵微风吹起红色身影散落的长发,发丝吸引了徐大注意,他借着月光看清了那手指甲,宛如一把细如铁丝的尖刀刺入另一道身影的脸颊侧边,眨眼的功夫就把那人的脸给取下来。
白雾升起,那红色的身影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从未出现一样。
看到如此惊悚的一幕,徐大吓得关上门:“鬼……鬼啊!”
轻喊了两声就晕了过去。
等他次日清醒后连忙打开门,而门口正正的躺着一位被剥了脸的尸体。
“所以是你报的案?”
宋安衾看向徐大。
徐大摇摇头:“我哪敢报案啊,那红衣女鬼实在是太吓人了,那人一动不动的让女鬼剥脸也不叫唤,可见啊,这女鬼本事大着呢,要是找上我可怎么办,我以后啊,都不敢起夜了。”
“快快快别说了。”
络腮胡大哥搓搓胳膊:“怪吓人的。”
“就是啊,咱们聊点刺激的。”
络腮胡旁边的人接话道:“听说今晚景春楼的头牌要献舞,价高者可买她春宵一刻呀。”
几人聊着聊着决定晚上去景春楼看头牌跳舞,丢下宋安衾走了。
几人走后宋安衾又来到死者生前居住的地方打探消息。
……傍晚时分太阳悄然落山,满城烟火长燃,人潮涌动,人们谈论声不绝于耳纷纷朝着最大的阁楼走去。
大红灯笼高高挂在景春楼门前的高柱上,庭芜绿的帘幕萦绕在旁,透出暧昧的光芒,每个灯笼上都书写着景春楼的名字,微风一吹它们随风舞动摇曳。
而景春楼门前车水马龙,达官贵人、平民百姓络绎不绝。
他们有的独自前来,有的结伴而行,脸上都带着期待和兴奋的神色。
宋安衾换了一身黄白劲装,头发挽起,用粉黛将脸部易容的粗犷了些,配上一把折扇俨然一副公子模样。
正打算进去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仔细一看正是大理寺的少卿洛泠。
来到景春楼门口,洛泠刚想踏进去,有人拍了拍她肩,洛泠回头便对上宋安衾惊喜的面容。
“没想到,大理寺少卿还会来逛青楼呀!”
要不是听声音,宋安衾这身打扮洛泠还真没认出来。
洛泠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里,还这副打扮?”
宋安衾笑而不答,从身后拿出一个铁制面具套在洛泠脸上:“姐姐,有时候装扮一下会更方便。”
说完拉着洛泠走了进去。
进入景春楼大厅,里面热闹非凡,宾客们围坐在摆满酒菜糕点的桌旁,教司女与他们杯盏交错,笑声不断,整个楼内弥漫着一种奢华而又放纵的氛围,让人如坠仙境。
还没等洛泠开口,景春楼的侍女来到宋安衾身边,毕恭毕敬:“宋公子,你订的包房往这边走。”
宋安衾拉着洛泠凑到她悄咪咪的说:“洛姐姐,我带你去个地方,待会细说。”
温热的气息弄的耳边痒痒的,洛泠脸微微泛红,任由她拉着自己跟在侍女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