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己经做好准备,在踏入五湖盟大门的那一刻,李安宁还是感受到一丝丝原主留下的情感波动。
那是一种沉进深海无法浮起的窒息感,使得李安宁如画的面庞上闪过一瞬的微动。
李安宁很快调整好心情,换上一副孺慕的表情走进去。
(以下皆称蝎揭留波)推开盟主房门,室内亮堂堂的,还能看见隐约有烟雾飘浮,卷起淡淡的檀香。
屏风后,赵敬一身常服,一副即将就寝的打扮,正曲腿坐在矮榻上翻阅着一本旧书。
“蝎儿回来了。”
赵敬不用抬头都知道,这个时间进他房间的,只有这位被他宠得不知分寸的义子——蝎揭留波。
不过蝎揭留波也是他手下用起来最顺手的义子,所以他也乐意多给几分颜面。
“怎么这么晚啊,碰上什么麻烦了?”
赵敬温和地放下书,抬头对上那张熟悉的脸庞,却在下一秒微愣了一瞬。
只见来人依旧是那一身苗疆蛊族服饰,只是原本防止脏污的深色衣袍上笼了一层轻柔似云的薄纱。
腰间一条红宝石腰带将来人的纤细腰肢束缚住,纵使有云纱遮掩,也能窥见那被掩蔽得若隐若现的腰身实在是过于窄了。
蝎揭留波原本因为身负蛊虫而毫无血色,过于苍白的脸色也转变成如白玉般的晶莹,眼角眉梢之间的冷凝也随之柔缓下来。
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也变得圆润起来,魅惑中带着灵气,显得格外迷人。
整张脸明明没怎么大变,却给人的感觉与从前截然不同。
看着眼前几乎是在散发光芒的义子,赵尊嚅嗫着嘴唇似乎是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地腾出手轻抚上蝎揭留波的头顶。
感受到头顶的温热,蝎揭留波温和一笑:“没什么义父,只是碰上两个有趣的人罢了,一切顺利,尽在掌握中。”
“哦,能让蝎儿觉得有趣的人,一定不简单吧。”
“是啊,一个鬼谷谷主,一个天窗首领,还恰好凑到一块去了,多有趣啊。”
赵敬瞬间坐首了身子,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握着的旧书被他捏成半卷,“两个都不是好对付的,天窗首领听说己经废了,应该不会碍我们的事,可那个鬼谷谷主...是啊义父,鬼谷的人一向毫无章法,天知道他们这回出来是想干什么呢。”
蝎揭留波毫不在意地笑笑,似乎根本感觉不到身边人的焦灼。
“怎么了义父。”
蝎揭留波留恋地在赵敬掌下蹭蹭,慢慢贴近距身旁的热源,“义父是怕他们也是来争琉璃甲的?”
“难道不是?”
啧。
蝎揭留波粉嫩的唇中吐出不屑的轻呼:“孩儿都见过了,一个病入膏肓神仙难救,另一个则满心仇恨、几乎要将江湖给掀过来的疯子,有什么可怕的呢。”
更何况蝎揭留波可是知道那温客行饮了孟婆汤,早就把关于赵敬的记忆给忘得一干二净,赵敬又认不出甄衍。
除非他出手,否则绝无记忆复苏的可能。
可他又怎么可能出手相助呢,他可是还等着温客行一行人把水搅浑,好坐收渔翁之利呢。
要不是有原主的一生记忆和世界剧情提前剧透,蝎揭留波还真想不到那鬼谷谷主和天窗首领竟然有着那样亲密的关系。
相比之下,江湖中因琉璃甲所产生的纷乱像是他们二人的游戏场一样,能让他们在其中自由来往,宣泄情绪,最后携手游历江湖。
可蝎揭留波的结局却是葬身雪山之下。
多么不公平啊。
都是恶人,谁又比谁高贵呢,只不过一个占着所谓的仇恨,一个占着所谓的江湖大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