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风风火火地赶到罗氏身旁,迫不及待地说道:“主子,鸢尾带来了。”
只见鸢尾颔首低眉,毕恭毕敬地屈膝行礼,娇声细语道:“鸢尾见过主子,见过世子。”
“起来吧。”
罗氏漫不经心地抬了抬手,“这次叫你过来是有件要事要托付于你。”
“主子但说无妨,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可知……”罗氏的话尚未说完,就被林景阳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等等。”
林景阳眉头紧蹙,眼神中充满了狐疑,仿佛要把鸢尾看穿,“阿娘,这鸢尾跟随程舒窈己久,她真的值得信任吗?”
他实在不敢轻易冒险。
扑通——鸢尾突然双膝跪地。
“求世子相信奴,奴之前一心一意侍奉程舒窈,甘愿为她做牛做马,却不曾想她跟了世子之后便将奴弃之如敝履,独自一人去享受荣华富贵,将奴丢在外面等死!”
鸢尾咬牙切齿,眼眶泛红,几欲落泪。
“奴对她忠心耿耿,而她却狠心将奴抛弃,若非主子怜悯硬要奴进府,奴哪能有今日这般的好日子!”
“所以还请世子放心,奴在此立誓,此生绝不背叛主子,若违此誓,就让奴五马分尸,死无葬身之地!”
罗氏对鸢尾这般赌咒发誓甚是满意,“好了好了,这丫头向来办事利落,从无差错,不必疑心。”
“好吧,那我便暂且信你。”
林景阳这才舒展了眉目,“限你三日之内去将本世子写给程舒窈的婚书给偷出来,否则的话你知道下场!”
“请世子放心!”
鸢尾虔诚地叩首后,缓缓退下。
鸢尾出了净华院,便马不停蹄地赶往秋水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知了程舒窈。
她谎称这些都是从净华院里与她交好的丫鬟口中得知的。
要知道,当年主子对世子可是一片真心,如果知晓她的所作所为,定然会大发雷霆。
而她当时只是想着在净华院多留一个心眼,以防主子被人欺骗。
若是这一家人都是良善之辈,那她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举动。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决定真是明智之举。
程舒窈毫无波澜,毕竟在上一世,她就己经将这一家子的丑恶嘴脸看得透彻。
“我明白了,我会想办法的。”
她深知时间紧迫,必须在三日之内想出良策,最好是能找到擅于临摹字迹之人,伪造一份假婚书交给林景阳。
如此,便不会引起林景阳的警觉,还能为她们争取到充裕的准备时间。
翌日,天刚拂晓。
程舒窈便被林雪兴冲冲地扯了起来。
“程舒窈,你赶紧给我起来!”
林雪站在床边,扯着嗓子大喊,仿佛要把屋顶都给掀翻。
“要是耽误了我去国公府,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就像一只被惹恼的猫,张牙舞爪地威胁着。
“快点!”
林雪又催促了一声,声音震耳欲聋,如惊雷一般在程舒窈耳边炸响。
程舒窈匆匆梳洗打扮了一番后,就被林雪连拉带拽地推上了马车。
临上车前,鸢尾原本也想跟上去,却在最后一秒被林雪拦住了。
“等等,鸢尾,你就别跟着了。
我带了两个丫鬟,哪里用得着你伺候。”
林雪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说道。
鸢尾见状,只得停下脚步。
只是不着痕迹的塞给林雪一只香囊,让她好生带着,走路间能够散发香气。
她心中跟明镜似的,林雪必定是知道了她的任务,所以故意给她创造机会,好让她有时间去偷婚书。
马车内,香炉中轻烟袅袅,案几上摆放着几盘精致美味的点心。
车夫驾车技术娴熟,马车行驶得平稳如静水。
林雪手持铜镜,顾影自怜,“程舒窈,你觉得我今天的打扮能不能迷住柳二郎呢?”
她身着一袭紫薇缠枝纹齐胸襦裙,外披宽袍大袖衫,臂上挽着同色披帛,娇俏可人,宛如仙子下凡。
她的皮肤白皙如雪,与这身衣裳相互映衬,更显清丽动人。
然而,满头的珠翠却让这美好的画面瞬间破功。
那些珠宝就像一群争奇斗艳的鸟儿,在她的头上叽叽喳喳,好不喧闹。
又仿佛是从哪里跑来的田舍女,没见过世面,将所有的宝贝都堆砌在身上,透露出一股浓浓的俗气。
程舒窈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道:“挺好的,这身衣服与妹妹堪称绝配。”
林雪心中暗自欢喜,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警告程舒窈道:“等会儿进了国公府,要是碰到柳二郎,你赶紧躲得远远的,千万别让他看到你,知道了吗?”
“知道了。”
程舒窈顺从地点了点头。
当马车稳稳停下之后,程舒窈动作轻盈地第一个走下了车。
然而就在她刚刚落地的时候,突然看到一道如疾风骤雨般迅猛的红色闪电正朝着自己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