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时安夏陈渊的现代都市小说《嫡女重生,皇上的小娇娇杀疯了全章节》,由网络作家“十二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嫡女重生,皇上的小娇娇杀疯了》这部小说的主角是时安夏陈渊,《嫡女重生,皇上的小娇娇杀疯了》故事整的经典荡气回肠,属于武侠修真下面是章节试读。主要讲的是:北翼国一代传奇人物惠正皇太后重生回到侯府。上一世时安夏眼瞎,对无能又自私凉薄的晋王一见钟情,还把他费力推上皇位,害苦了老百姓。熬到他死后,还得给他收拾烂摊子。这一世她只想守着母亲和失而复得的哥哥安安静静过完一生,谁知天生凤命,随手捡个上门夫婿竟然是西梁国死了十年的幼帝。她哀叹自己好命苦,忍痛放一纸和离书给他自由。而他却将和离书撕得稀烂,怒斥她:“你当朕是什么,想扔就扔?”扔不掉能怎么办?陪他走上夺......
《嫡女重生,皇上的小娇娇杀疯了全章节》精彩片段
唐楚君的脸色并不因女儿的解释缓和半分,只沉默坐着生闷气。
时老夫人却点点头,长叹一声顺着话头劝道,“楚君啊,兴儿已经走了,是他无福,你且莫要多想。”
说出这话时,她已经完全平静,没有一丝一毫对孙儿的眷恋。
一个无用的人罢了!
唐氏心头冷笑,面上却装作哽咽的样子,“是!”
时老夫人见对方听劝,语气也温和了不少,“起儿和兴儿同一天出生,又一般大。你能为了起哥儿动气,说明你这个做嫡母的心善。起哥儿可怜哪,既是如此,不如你允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养在你膝下。他好了,今后你也有依靠,这不是很好吗?”
唐楚君没回话,反而去看时安夏。
时安夏会意,也柔声劝,“母亲,云起哥哥虽是温姨娘的儿子,但您也看到了,温姨娘对他不好,这母子情早就没了。再说,云起哥哥是个知恩图报的,您对他好,他能感受到。您不必太有顾虑。”
唐楚君无声点点头,似乎是默认了。
时老夫人松了口气,感叹道,“妾室生养的所有孩子,原本就该是你这正房娘子的孩子。”
唐楚君忽然问得认真,“母亲似乎很在意儿媳接不接受起哥儿?”
时老夫人虽心虚,但这次回答得十分有底气,“起哥儿惊才绝艳,是可造之材,更是能将咱们侯府发扬光大的唯一人选。他记在你名下,老身放心。”
唐楚君想了想,点头认同,“母亲说得对,靠夫君是靠不住的,不把侯府败光已经是万幸。”
时老夫人,“……”你是懂气人的,你夫君好歹是我唯一的儿子!
唐楚君应下,“起哥儿做嫡长子也不是不行,但儿媳要改族谱,宴请世家,让京城的权贵之家都知道我儿是时云起。”
时老夫人面露难色,“改族谱……”很难啊!
唐楚君见此顿时就不乐意了,“不改族谱就算不得我儿子!儿媳可当不得这费力不讨好的嫡母!”
“你这人!怎么动不动就……”
唐楚君一副不肯吃亏的样子,“母亲若是答应,儿媳就把起哥儿当亲生儿子培养,还会去求我父亲,让起哥儿能去上国公府的族学。若是不答应,明日我就让起哥儿搬出去!以后我一心一意养舒哥儿!”
时老夫人的一颗心起起落落,“应应应,这事儿我应了。一会儿我就去找你父亲商量改族谱。”
曾经她不是没提醒过唐氏,应该让兴哥儿去国公府上族学。但唐氏拒绝了,宁可花更多银子去外面的书院。
外面书院哪有国公府族学强呢?那可是几个国公府早几辈人联手打造出来的书院,为的就是给皇上分忧。
从国公府族学出来的学子,基本不用参加科举,也能被重用。
时老夫人对此馋了好些年。
只是答应了儿媳改族谱,她又该怎么去跟时家族老们提?她忧愁地回到荷安院歇了片刻,便去了老侯爷院里。
老侯爷精神状态不好,见夫人来了,勉力坐起身,歪歪靠在枕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时老夫人见老侯爷两眼浑浊,头发又白了不少,话到嘴边咽下了,只忽然感叹道,“想起嫁给老爷竟然已有四十几年,时间过得真快啊。”
老侯爷一愣,“嗯”了一声。
“老爷……可有后悔过娶妾身?”时老夫人伸出手,握着老侯爷皮包骨的手,一时有些伤感。
老侯爷皱着眉头,咳了几声,再次问,“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
时老夫人摇摇头,逼回了泪意,“老爷多心了,妾身就是觉得……觉得……累了。”
除了是累,还有后悔。
她不该由着一己之私被温慧仪撺掇换子酿成大错。要是没做那些事,也许今日不该是这番光景。
这几日由邢妈妈交上来的账目,已经看出侯府入不敷出多年,账面上的银子就算省吃俭用,也顶多只能维持三个月表面上的风光。
就算温慧仪把贪墨的还回来,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所以她是打算要动唐楚君的嫁妆,但今日瞧着唐楚君那样儿,她害怕了。
那种惧怕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是底层小门小户对京城权贵天然的畏惧。
尤其她这个当婆母的,先搅了其姻缘,后换了人家儿子。
若是哪天真相暴露,她觉得唐楚君能当众杖责了她这婆母。
心累胆寒,就是她如今的处境。
可她在老侯爷这里得不到半分安慰,就忽然不知道,这些年她到底在为谁操劳,为谁忧心?
她想问老侯爷能不能去求求族老改族谱。
还没开口,就听到老侯爷道,“累了就歇着,儿孙自有儿孙福,让他们自己去筹谋吧。反正爵位还能世袭一代,我不出错就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时老夫人:“……”
话不投机半句都多!看看,就是这种要死不活的样子,活了一辈子!
她起身走了。
老侯爷却在想那句,“老爷可有后悔过娶妾身?”
后悔吗?是后悔的!
当初先夫人死了,他娶了温如琴续弦。
娶她的原因其实比较可笑,是因为他去甘州办差的时候偶然遇见此女,发现她长得跟先夫人有几分相似。
倒不是说他跟先夫人的感情有多好,只是那几日总梦到先夫人难产时的凄厉叫声,让他整晚睡不着觉。
就觉得这可能是一种预兆。
况且于他而言,在京城已经谋不到好亲事了,娶一个外地的大户嫡女也算好姻缘。
后来他才发现,睡不着就是睡不着,娶谁都治不好。
娶进门后,老侯爷发现了端倪。
外地人就是外地人,哪怕是外地大户家的嫡女也处处透着小家子气。
爱算计,还蠢,跟京城贵女真是一点都比不了。
说不后悔,那是假的。
尤其时家族老们一个个都在他耳边念叨,让他更是烦不胜烦。
那边时老夫人出门后,在侯府里转了好大一圈,才发现枝条萧瑟,陈设灰败,处处都透着一种颓气。
想较之下,刚去过的海棠院简直生机勃勃,显得格外明亮温暖。
她脚步一顿,又看到一处好风景。
院子正门处的牌匾上,镶着簇簇红梅,几个大字在飞雪中迎风凤舞:夏时院。
时成轩深觉如此。
尽管他已经作出补救,但坊间的茶楼书馆,哪哪都在说他们侯府仗势欺人。明明是魏家小姐派人去救人,却反被侯府诬陷。
说书先生还把温姨娘教唆奴仆闹事,又欠百姓工钱闹上官府写成了段子,一时满京城都在议论侯府行事不要脸。
这种情况下,姜佑深这么爱惜羽毛的人会为他着想才怪。
母子俩正在你一言我一语骂温姨娘坏事,就见时安夏满面喜色进屋来。
她先是请了安,才喜气洋洋道,“恭喜父亲!”
时成轩一脸恙色,衰衰的,“何喜之有啊?”
时安夏坐到时老夫人的软榻边,笑道,“父亲调去了翰林院,不值得高兴吗?”
“平调。”时成轩摆了摆手,“不值一提,还不如原先的礼部呢。”
在他看来,起码礼部还能收点好处。翰林院那鬼地方,一点油水都没有。
时安夏正色道,“此言差矣。父亲想想,当朝除了兵部和武将们,有几个大臣重臣没在翰林院待过?”
“是……吗?”时成轩疑惑坐直身。
时安夏点点头,“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父亲随便打听打听就知道了。女儿再问父亲,分到你手下的文士都是些谁?”
时成轩想了半天,“好像有个叫……什么贤?”
“朱羽贤,前年进士榜第十八。”时安夏眼睛亮晶晶的。
这位仁兄挨到她当太后的时候,已经专职为她草拟奏令,参与很多重大决议。
时成轩身体坐直了点,又想了半天,“好像还有个叫吴林?”
“吴长林,前年进士榜第十。”
此人后来位居御史,出了名的冷面不讲私情,正直得让人恨。
曾被荣光帝贬去漠州任知府,在那里兢兢业业干了五六年,愣是把鸟不拉屎的漠州打造成了北翼稳如磐石的边陲重镇。
她亲自下旨把吴长林调回京的时候,据说漠州百姓十里长街下跪相送,场面十分感人。
时成轩来了兴趣,“还有,还有个叫……黄月?”
“黄醒月,前年进士榜第六十二名。”
这个人有点意思。诗文一绝,傲骨清风,这是说得好听的。
说得不好听呢,则是虽写得一手好文章,但人情世故极差,对时事也不关心,因此很难在朝廷有一席之地。
他很穷,却以双足踏遍北翼大江南北,游走过万千市井小巷。他知民疾,却对民疾视若无睹,这导致他的仕途停滞不前。
说白了,给他个风花雪月或者游记类的命题,他定能给你弄个华而不实令人惊艳的诗赋出来。但若应对治理国家的策论,他就显得十分木讷。
这样的人用好了,可以装点门面;用不好,就容易坏事。
时成轩又说了几个名字,均是时安夏的前世老熟人。
她便知,姜佑深看似没帮忙,实则是在还她情。
也只有时成轩这等目光短浅的蠢人,才会觉得升迁是唯一出路。
上一世,时成轩在时老夫人的操作下,利用她这个晋王侧妃的光环,从礼部调去吏部,很是风光了一阵。
结果惹了大祸,连累她也举步维艰。
如今只要她把父亲看管好,这一世就能少闯点祸。
时老夫人听了时安夏这一通分析,心情也似乎好了很多,“听夏姐儿这话,你父亲还走了个好去处?”
“那是自然。”时安夏先铺垫好,“父亲过去以后,少说话,多看书。那几个文士自己知道要做哪些事,您别过多插手。多关心他们生活上的事就够了,哦,切忌带他们出去喝酒吃肉,更不要去逛……嗯,什么不好的地方。”
时成轩听得两眼闪着愚蠢的光,就记住了仨字儿,“多看书?”
别人看书费眼,他看书费的是命啊!
时安夏忙安抚,“您不看书也行。您就去您自己的地儿待着,别打扰他们就可以了。我母亲说了,您要是肯听话,不到处惹事儿,她能保你步步高升。”
说一千道一万都没最后这几句话管用。
时成轩眼睛亮了,“真的?”
时安夏诚恳点点头,“我母亲是这么说的。”
“行!”时成轩拍了拍胸脯,“今儿我就去你母亲院里歇着。”
时安夏:“……”大可不必啊!
她想了想措辞,“母亲刚经历丧子之痛,准备吃斋念佛一百日。父亲还是别去扰了母亲的清修。”
“这样啊,”时成轩倒也不纠结,“好吧,那让你母亲注意身体。为父准备明天就正式上任去。”
“愿父亲在翰林院事事如愿。”时安夏乖顺的。
时成轩却疑惑,“对了,你一个小姑娘是怎么知道翰林院那些人的?”
他连名字都没记全,女儿却能准确说出人家的进士排名。这太不可思议了。
时安夏对自己这过目不忘的本事十分满意。她刚知道,她哥哥时云起也可以。
他们兄妹俩真是受老天爷偏爱啊。
她早就想好了理由,谎话编得顺顺溜,“因着父亲要升迁,母亲找舅母要来了礼部官员的基本资料,女儿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又因着云起哥哥明年要参加春闱,母亲又找舅母要来了历年考题以及历年进士榜名单。女儿正巧记性不错,就记在了脑子里,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时成轩惊呆了。
时老夫人也惊呆了。
两人惊呆的点,都乱七八糟。
唐楚君变得这般上心?夏儿记性如此之好?起儿明年要参加春闱?
就忽然热血沸腾起来,他们二房也开始干正事了!
尤其时老夫人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自她嫁入侯府,没有一天不操心,没有一天不担心。
不管怎么筹谋,都感觉看不到希望一样。
丈夫平庸,儿子无能,孙子是草包,谁能体会她心里的苦啊!
温姨娘却在这个时候打帘进来了,“给姑母请安。老爷也在这啊,正好,妾身有事跟老爷商量。”
时成轩皱眉,满脸嫌弃,“你能有什么事?”
温姨娘这几日被查账查得头晕脑胀,急需做件大事转移时老夫人的注意力,同时挽回自己在姑母和老爷心里的形象。
她低眉柔顺道,“听说老爷平调去了翰林院。妾身想了想,如果只是平调,应该可以去求求袁大人,让您平调去户部,妾身跟袁大人的……夫人有些交情……”
时安柔下午那会听闻温姨娘回家了,就想着过来请个安。结果看见一波又一波要帐的人,生生把温姨娘气晕过去。
这让她深刻体会到,要么有权,要么有钱,无论哪一种,至少应该抓一样在手里,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重生回来后,她一门心思要嫁给晋王殿下做侧妃,根本没想起这茬。
如今看来,光想着靠男人,怕是不行。
“温华宫修在雁行山脚下,是因为那里有温泉。”时安柔虽然上辈子没去过温华宫,却是听回来的娘娘们聊天,说起温泉有多舒服,温华宫有多奢华。
她当时听得艳羡不已。
“你想做什么?”温姨娘狐疑,“你莫不是想去开挖温泉吧?”
时安柔看着温姨娘的目光变得热切起来,“娘,您想想,如果我们把山下的庄子都买下来,再找人把温泉开挖引到庄子里,有多少达官贵人不得争着光顾咱们庄子?”
北翼京城不比江南一带,风沙大,冬季长,资源算不上富饶。
也难怪上辈子荣光帝一发现雁行山上有温泉,不管国库空虚,立刻拨了银两修建行宫。
所以谁先抢占先机,谁就能有大把的银子流进荷包。何至于为了占唐氏那么点蝇头小利被官府抓去挨板子?
那么问题来了,买庄子要银子吧?找人开挖雁行山要银子吧?
温姨娘脑子都快听炸了,“你这饼画得可真大,都画到老娘头上来了。买庄子,挖温泉,银子呢?老娘现在可是一点银子都没有了。”
海棠院里,唐楚君正和一双儿女吃拨霞供。
铜锅子里热气腾腾,兔肉卷儿,羊肉卷儿,猪肉卷儿,虾,红菇,鲍鱼在里面翻滚,溢出浓浓的香味。
唐楚君用帕子拭了拭嘴角,豪横的,“我有银子呀!”她抬头透过层层雾气看向女儿红通通的小脸,“你需要多少?母亲给你出。”
“这笔投入可不小,而且咱们自己肯定吃不下来。”时安夏耐心解释,“雁行山归朝廷所有,也不是谁想挖就能挖的。需得有正当理由,向山虞部门上报,再由虞人官员堪查,审批。到时他们一看有利可图,朝廷自己就挖了,还有咱们什么事儿?”
上辈子就是这样,原本温泉是一薛姓商贾发现,后来上报到朝廷,申请开采权。
结果虞人官员又上报给了荣光帝,最后荣光帝这不要脸的,直接从薛姓商贾手里强行低价收购庄子,修了温华宫。
虽然明德帝不会这么无耻,可难保其他人没有想法,怎么着也得找个靠山才行。
找谁做靠山呢?找谁都没有找明德帝可靠。
时安夏好发愁,要怎么才能跟明德帝搭上关系?
时云起搭不上话,默默低头吃着羊肉卷儿。
但觉一生中再也没有哪一刻的时光如眼前美好,可以吃好吃的东西,可以听母亲和妹妹说话。
她们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认真。听着听着,他开口道,“照妹妹这说法,也就只有皇上开了金口才稳妥,不然都是白忙活。”
“哥哥说得对!”两兄妹想到了一起,实在令人高兴。
时云起又道,“那咱们如今能做的,就是把山下所有庄子全收过来做别的,再慢慢寻求机会也不迟。其实哪怕与朝廷合作,咱们也不亏。”
时安夏温温一笑,“就这么办!先收庄子。但咱们不能自己去收,得找可靠的人去悄悄收,表面上看还不能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她沉吟片刻,斟酌着怎么说才不会突兀,“因为我怀疑,时安柔可能也知道温泉的事。”
唐氏不解,“她?她怎么会知道的?”
时安夏一时半会解释不明白,也怕把母亲和哥哥吓住,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唐楚君和时云起倒也没多想。
唐楚君忽地冷笑一声,“这不还是拼银子的事?温氏哪来的钱买庄子?”
此时蔷薇院里温姨娘臀部的伤疼得她直抽气儿,“这不还是拼银子的事儿?我哪来的钱买庄子?你想起一出是一出,就不能来个稳妥的主意?”
时安柔心里有气,“什么是稳妥的主意?你们坑夫人铺子就稳妥吗?一年挣个一百五十两,就被抓去官府,划算吗?”
温姨娘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目光变得阴郁,简直不相信这是自己那个平日里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女儿,“反了你了!你就是这么跟老娘说话的?”
日子没法过了!老夫人不待见她!老爷嫌弃她!奴才们不敬她!现在连女儿也敢对她张牙舞爪了!
时安柔冷着脸,不打算惯着她了,“您要是不张罗,女儿就去找夫人张罗。”
“你敢!”温姨娘一动,身子就疼得快散架。
“有什么不敢?夫人有银子,只要把庄子都买下来,就是一本万利的生意。”时安柔压根不知道开挖温泉需要审批,只以为占山就为王。
可她成功唬住了同样没见过世面的温姨娘。
温姨娘软了下来,“你先让我想想,别冲动。你算过买庄子要多少银子吗?”
时安柔一愣,“没,没算过。我只知道温泉赚钱,这不是一想起就来找您合计嘛?”
温姨娘这次倒没骂女儿不中用,也是怕女儿真的去找唐氏。她琢磨着,是不是可以找时老夫人借银子。
像时老夫人那种势利鬼,听到有这种一本万利的好营生,那不得赶紧参一股?
她忽然想起来,“你那小姑母手上有个庄子,好像就在雁行山脚下。”
时安柔兴奋起来,“那娘你赶紧找她去,听说伯府日子也不好过,正缺银子呢。正好压价买下来。”
温姨娘一起身,“哎哟”一下起不来,“啧,要老命了!要不你明儿去请你小姑母来一趟。”
时安柔答应下来。
又听温姨娘一拍床榻道,“这事儿可以找晋王殿下牵头啊!”
时安柔心头一跳,对啊,找晋王殿下做这件事,既解决了银子问题,又拉近了关系。
真就是一举两得!
顺着这条线,她只要多想想前世还发生过什么事,就能事事走在大多数人前面。晋王高低得对她刮目相看。
要怎么才能见到晋王呢?她想到了一个人。
时安夏被自己清奇的脑回路逗笑了。为什么看到此人会有这想法?其实她不过是想要他的狗而已。
她带着北茴等人来到后门,果然看到一人一狗立在风雪中。
后门没有躲雪的地方,雪很厚,没过了大半只狗腿。
但那男子看起来还是很高,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破碎感。
一个是粉雕玉琢的富贵小姐,被丫环婆子们簇拥着款款行来;一个是安静挺拔的落魄人,孤身带着一只狗驻立风雪。
两者鲜明对比,仿佛一个是猎猎艳阳的夏,一个是大雪纷飞的冬。中间隔着的又何止一个秋,分明是……
大黑狗摇着尾巴,欢快跑来蹭她的手。
“你会什么?”时安夏仍是目光温柔地看着大黑狗,问的却是大黑人。
他没回话,看都不看就抬手一挥。
一支飞镖嗖的飞出,树上的白雪混着雾凇簌簌落下。
片刻,不止那支飞镖回旋回到他手中,就连那树上一根杯大的粗枝也砰地掉落下来。
时安夏眼睛亮了,却不似她身后丫环婆子们那般惊呼,只是温温一笑,“你愿意做我的府卫吗?银子每月一两,管吃管住管狗。”
他顿了一下,似无奈看一眼正摇头摆尾的大黑狗,鼻子随意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时安夏挑了挑眉,笑道,“狗儿归本姑娘了啊。”
这次他没应声,低垂着眉眼,反倒是大黑狗蹦前蹦后跑得欢快。
一人一狗就这么住进了侯府。
府卫们都是两人至四人一间房。时安夏让北茴给这位爷准备了单独的房间。
新府卫全都住在离夏时院稍远靠近马厩的院子。
北茴来回话,十分头疼,“大黑人太高了,府卫衣服不合身,短很长一截呢。”
时安夏想到那人穿着短衣短袍十分滑稽,不由轻轻笑了,“单给他做两套不同的,让他做府卫长,教那群新来的一些功夫。”
北茴应一声,去了。
红鹊带着洗得湿漉漉的大黑狗与北茴擦身而过,叫了一声“北茴姐姐”。
北茴伸手摸摸她的头,说了声“乖”就出了房门。
屋子里烧了好些个熏笼炭盆,暖和得很。
大黑狗洗得干干净净,但毛色看起来没有光泽,显是风餐露宿过得十分粗糙。
它身上还有伤痕,但都结了痂。
有一条伤痕,直直从狗腿拉到肚子上,也不知当时是何等惨烈。
时安夏心疼地摸了摸狗头,接过红鹊手中的大绒巾子细细替它擦干身上的湿意,“问过了吗,大黑狗叫什么名字?”
红鹊翘着小嘴回道,“问得出什么呀,那个大黑木头跟个哑巴一样。”
时安夏坐在绣墩上,烤着火撸着狗,想了想,“既然不愿说,那我来取个名字……”
墨宝儿?不好,这时候的墨宝儿还没出生。再说她的墨宝儿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
时安夏忽然想起个事,一瞅,咦,大黑狗子是只女宝呢。
“那叫你夜宝儿吧。”时安夏掰开狗嘴一瞧,雪齿森森,“年纪还很小,怎么就长这么大只了呀。”
只要有了名字,那就仿佛是这个家的一员。红鹊不解,“姑娘,为什么叫它夜宝儿?”
“像夜一样黑啊。”时安夏眉眼弯弯。
红鹊很少看见姑娘笑得这么开心。之前的姑娘也挺好,就是太深沉,少了这个年纪该有的颜色。
这只夜宝儿能让姑娘笑,那就是只好狗。红鹊当晚就奖励它吃了一盆肉拌饭,外加一根大骨头。
夜宝儿的名字传到府卫院里,那人微不可察地眸色深了一点。
在北茴送衣服过去的时候,他写了张字条递给她转交。
时安夏将字条打开一看,上面有两个刚劲有力的字:陈渊。
想来,便是那人的名字了。
时安夏让北茴按这个名字造册,却也没让他签什么卖身契。
她知道此人不简单,那手字就不得了,一看便是从小经过大儒精心培养过。
她也没真当他是府卫。
但不管是什么人,既然答应进侯府做府卫,那就必须遵府卫的规矩。
只要他做错事,她就会立刻赶他出府。这个意思由北茴传达过去,陈渊冷着脸没说话。
院里另几个府卫也都是新进的,很快打成一片,大家都以为陈渊是哑巴。
大家还挺纳闷,府卫长是哑巴,怎么来管他们呢?
事实上,陈渊一点都不管他们。
他总是独自一个人,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吹下哨子,叫来夜宝儿陪睡。
于是夜宝儿白天在时安夏身后跟出跟进,偶尔也会到处闲逛,晚上就歇在陈渊屋子里,很是欢喜。
这天,伯府派人来找时婉珍,结果被到处闲逛的夜宝儿追得哭爹喊娘滚回去了,人也没见着。
时婉珍知道后还埋怨上了,“哪来的野狗,咱们侯府何时养起了这些阿猫阿狗?”
打听后才发现,她侄女儿时安夏不止私养狗,还私养了一堆府卫。
“母亲!”时婉珍酸酸地告状,“夏姐儿用我的银子,又是养狗,又是养府卫。咱们侯府要那么多府卫做什么?纯是浪费银子,还不如给我呢。”
时老夫人正要提醒闺女少说怪话,省得夏姐儿听见。因为她刚派了陈妈妈过去请人。
结果还是晚了,时安夏已经听到了。
李嬷嬷尴尬地撩起帘子,时安夏笑着进屋请了安,才道,“小姑母,你背着说我坏话,我可是听到了哦。”
时婉珍面红耳赤,不敢看时安夏,“我,我有说错什么吗?”
时安夏丝毫不生气,仍旧温温浅笑,“自然是错得离谱。”
她端坐在椅上,不急不徐娓娓道,“第一,银子是我的,我想养狗也好,养府卫也好,都跟小姑母没有关系;第二,养府卫不是浪费,有大用的。比如小姑母你在伯府挨了打,我的府卫可以帮你打回去。”
时婉珍顿时变得激动,“你是说,我也可以用你的府卫?”
“可以啊!”时安夏认真的表情,一点不开玩笑,“给银子就行!”
时婉珍气了个倒仰,“又要银子!”
时安夏笑得温软,“小姑母,这个世上没有银子是办不了事的,哪怕你是我的小姑母。但我的就是我的,怎么也变不成你的,你说是不是?”
钟嬷嬷隔着纱帘来报,说云起少爷醒了。
母女二人便去了东厢房。
时云起挣扎着要起床行礼,被唐楚君一把按住。
时云起涨红了脸,小心翼翼的,“儿子见过母亲。”
唐楚君的手按在儿子瘦骨嶙峋的肩膀上,悲从中来,刚整理好的妆容又乱了,泪眼朦胧,“我可怜的儿子,我的儿啊……”
时云起有些怔愣。
从下午开始,他就觉得不对劲,总觉得母亲看他的眼神十分奇怪。
他后来才知道,母亲要从庶子中挑选一个作为嫡子来养。
他内心不是不期盼的。
从小到大,他从不知道娘亲的怀抱是什么样的,只知道温姨娘一直对他耳提面命,时时提醒他庶子的身份,提醒他生来就下贱,更提醒他一切要以云兴少爷为尊。
在蔷薇院里居住的时候,他哪怕饭吃多了一口,都会被温姨娘打得鼻青脸肿。
后来长大一点,温姨娘就不会再打他的脸了,只是想着法子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留下伤痕。
家里的庶子们都叫夫人为“母亲”,但他多希望夫人真的是他的母亲啊。
这个温柔的女子会在无人时,悄悄塞给他桂花糕,蜜饯,或者是香软可口的柿饼。
他尝过的所有好吃的东西,都是这个女子带给他的。
她就是他整个灰暗世界里唯一的那束光。
所以在母亲的亲生女儿安夏妹妹被找回来后,府里大多数人都嘲笑她,欺负她,看她笑话的时候,他也会悄悄去跟安夏妹妹认真说起府里的规矩,什么样的场合应该注意什么,避开什么。
可是他已经十六岁,母亲不会要一个长大了的庶子当嫡子。
他理解她选择舒哥儿,孩子小,不认人,容易跟养母亲近。
可母亲不知道的是,认人的孩子在受过太多苦难之后,遇到温暖才会更加想要抱紧,想要亲近。
其实,他也很想亲近母亲的。
只是终究,他的梦破灭了。
可为什么母亲又哭得这般伤心?他不明白。
时安夏静静站在一旁,瞧着眼前五官精致出挑的少年,分明应该有着最锦绣璀璨的人生,却在一个寒冷早晨,死在青楼后门外的肮脏水沟里。
传说是在青楼里为抢个姑娘起了争执,被几个人用麻袋套着脑袋打死的。
又听说,温姨娘嫌弃他给侯府丢人,拒不收尸。
时安夏那时在宫中已然四面楚歌,无暇顾及,便传信给大伯替她善后。
大伯后来回信说,时云起根本不是被打死的,而是被人折磨侮辱致死。
那时,她还不知道时云起是她亲哥哥。
直到她成为北翼国最尊贵的女子,当年接生婆的孙女才冒着杀头的危险把秘密说了出来。
那一刻她隐隐猜测出,也许时云起的死并不是那么简单。只是那时温姨娘早已死了,连报仇的对象都找不到。
一想到哥哥死得凄惨,时安夏的呼吸都变得凝重起来。
好在上天待她不薄,还有机会救她可怜的哥哥。这么想着,便朝他轻轻一福,“夏儿见过哥哥。”
时云起再次僵住了,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以前,时安夏都叫他“云起哥哥”。
他已经很满足了。她是嫡出大小姐,竟然肯喊他这样下贱的庶子为“云起哥哥”。
但今日不同。
那声“哥哥”听起来十分悦耳,就好像他们是一家人。
这个念头一起,他鼻子就酸了。
他不配啊!他这般下贱之人,哪里配有这么好的母亲和妹妹?
时云起低下头,不敢看她们的眼睛,“云起无能,没救回云兴少爷,愧对母亲厚爱。”
大家都以为是他救回了时安夏。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天跳下水后,看见时安夏和魏采菱都快被水冲走,是时安夏当机立断把溺水的魏采菱推给了他。
他救的人,其实是魏采菱。
母亲莫不是因为这个,才对他……
这会子唐楚君泪如雨下,心疼得都快裂开了,张嘴想说话,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时安夏见状走上前,仰头与他对视,眸里泛着温暖的光,三言两语撕开了这段隐藏十六年的真相,“哥哥,当年温姨娘将你和时云兴互换了。你才是我亲哥哥,是母亲的嫡子。时云兴,不过是偷了你人生的冒牌货。”
时云起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身上新伤旧痕都变得刺疼无比。目光迷离又不可置信地望了望唐氏,又望了望时安夏,骤然倒下,没了知觉。
再醒转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屋子里空空荡荡。
他动一下,身上就疼得快要爆开。没忍住,冷嘶了一声。
就这一声,便惊了屋外的人。
是唐楚君端着药碗进来,“起儿,你可算醒了。高热两日,把我吓坏了。”
“母亲……”时云起怔怔看着眼前温婉的妇人,感觉像是做了一场黄粱美梦,“我梦到,梦到……”
他说不下去了,觉得很羞耻,竟然因为嫡母选子,怕自己选不上,而做了自己是嫡母亲生儿子的梦。
唐楚君极力忍住就要掉下的眼泪,将碗放在床头的矮几上,纤手覆住儿子的额头,“起儿,那不是梦。你妹妹说的都是真话,你是为娘的亲生儿子。”
时云起贪婪注视着这张温柔的脸,生怕一眨眼,母亲就变成那个狰狞又可怕的女人。
他看得太过用力,视线渐渐模糊,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四目相对,唐楚君终没忍住,滚烫的眼泪也滴在儿子的手上。
她哽咽的声音,将空气染得悲凉了几分,“起儿,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又怎能弥补那么多年的伤害?
她对不起儿子,也对不起女儿。她不是个称职的母亲。
忽然想起早前女儿说过的一句话。她说,“母亲,我们要和哥哥好好过这一世。”
就当前十六年是上辈子吧!为母则刚,从这一刻起,她要振作起来,为儿女撑起一片天。
唐氏将眼泪擦掉,仿佛重新活过来一般,一勺一勺喂儿子喝药。
时云起坐起身,声音小得像蚊子,“母亲,儿子可以自己来。”
唐氏不由分说横他一眼,“你身上有伤,乖乖吃药。”
时云起低着头,乖乖就着勺子喝药,耳朵红了一大片,唇角却是怎么都压不下去。只是泪意又莫名翻滚,开始是哽咽,然后变成嚎啕大哭。
唐楚君叹口气,“兴儿死的那日,你祖母和温姨娘就提到了魏家。当时我脑子很乱,就没注意听,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时安夏道,“祖母和温姨娘自然是要坏了魏姑娘的名节。”
前世时安夏在水里扑腾一场一病不起,母亲唐楚君更因儿子意外死亡整日哭泣。
时老夫人和温姨娘从跟着时云兴的小厮嘴里,得知这场落水的前因后果。
不止没有对魏家赔礼道歉,还派人大张旗鼓跑到魏府门口去闹。口口声声说侯府嫡孙时云兴为救魏姑娘而死,且魏姑娘早就把身子给了他们家云兴少爷。
魏采菱没顶住漫天流言,选择自尽以证清白。
而这也并没能止住侯府继续作恶,时老夫人和温姨娘竟然在魏府办丧仪时,请了媒婆吹吹打打去魏府下聘,要给时云兴和魏采菱办冥婚。
魏夫人见女儿死了都逃不过侯府的侮辱,怒极攻心,一口血吐在棺木上,当场活活气死。
待时安夏病好以后,得知此事再想补救,魏大人已举家调离京城。
十年之后,魏家那小妹妹魏娉婷以绝色之姿选秀入宫,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对付侯府和时安夏,最后以两败俱伤收场。
时安夏进了冷宫,魏娉婷也因利用肚子里的龙胎报仇失了圣宠,终被一杯毒酒赐死。
最后看起来她赢了,其实是大家都输了。
有魏忠实那样的清流,实是北翼之幸。
在国破家亡面前,魏家摒弃前嫌,遵从她这个太后调遣御敌。
这一世,她又如何忍心再让魏忠实背负丧女丧妻之痛?
唐楚君这会子也不抢着要解决问题了,“夏儿,那你说,接下来要如何做?若是让人找上魏府去,那魏姑娘会被逼死的。”
时安夏点点头,“正是!母亲若信我,便让我去处理这事儿?”
唐楚君见女儿年纪虽小,但处理事务干净利落,且行事张弛有度,瞧上去比自己稳重熟练得多。这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当即应下。
商量妥了后,时安夏让人将曹妈妈叫了过来。
她早上就把国公府大部分人手还回去了,只留下曹妈妈几个得力的管事。
曹妈妈是时安夏的大舅母从娘家带去国公府的人,自家主子跟小姑子外甥女好,她自当不遗余力办事。
她进来便恭敬行礼,“给夫人请安,给姑娘请安。”
时安夏亲自起身笑着扶起,“不用多礼,往后还要仰仗曹妈妈帮我调教身边的丫环,叫她们也能像曹妈妈这样行事让人放心妥帖。”
曹妈妈得了夸奖,老脸笑出了褶子,“姑娘过誉了,但凭姑娘差遣。”
早上国公府的下人回去时,人人都是美滋滋的。因为姑娘除了给每人包了红包去晦,还另外发了赏银和布匹。
他们做下人的,做事是本分。
但主家若是打赏多些,说明对他们办事能力的肯定。
曹妈妈原就在心中对姑娘高看几分。就昨晚那一系列行事,实在称得上冷静大胆,不像未及笄的小姑娘做事畏手畏脚。
虽然她不知道姑娘为何要如此对自己的兄长,但哪个高门大户后宅里没点腌臜事儿?
思虑间,曹妈妈瞧见几个丫环进了屋。
时安夏道,“不怕曹妈妈笑话,如今我院里能信的,能用的人,也就这几个丫环。我想着,曹妈妈能不能分派几个信得过的人,分别带带她们?”
她顿了一下,又道,“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或许会非常隐秘,不能有任何差错。”
曹妈妈懂了,姑娘要搞大事,侯府怕是很快要天翻地覆了。
她略一思索,便点点头,“老奴心里有数。”
姑娘早上留下八个年纪稍大的婆子,分派五个出来,加她自己还有三个,便问,“剩下的可是要留在海棠院?”
时安夏点点头,“曹妈妈想得没错。”
她这几个丫环中,有四个一等丫头,分别是东蓠,西月,南雁,北茴。
其中北茴跟她感情最好。另外三个是母亲之前替她挑的,忠心不成问题。
还有一个丫环叫红鹊,是二等丫头。
时安夏想等这波事办完以后,把红鹊也提成一等丫头。
以她前世的记忆为准,这几个丫环都不曾背刺她。
倒是还有一个二等丫头绿鹦,不止干出爬床的事,还成为别人对付她的爪牙。
这样的人,她得挑个错处把人发卖了。
几个丫环齐齐向曹妈妈屈膝行礼,“见过曹妈妈。”
曹妈妈笑容可掬,“那就跟我走吧。我自当挑选合适的人,教教你们如何能独当一面,为姑娘好好办事。”说完,又行了一礼,“夫人,姑娘,老奴告退。”
时安夏微微颔首,坐姿端庄,“多谢曹妈妈费心。”
曹妈妈告退的瞬间,莫名察觉姑娘有种不可直视的威严。
彼时温姨娘坐在软椅上,正指使小厮鞭打看守柴房的桂嫂。
每一鞭下去,就夹杂着一声惨叫。
温姨娘抬手示意小厮停手,气急败坏地问,“为什么时云起不见了,你不及时禀报?”
桂嫂心里苦。
昨晚小姑子又来找她要钱,扬言老娘发高热,要去医馆看病。
她说手里没钱,让小姑子找她哥想办法。
家里三个哥哥,凭什么让她这个做嫂子的一个人给钱?
小姑子见拿不到钱,就出言讽刺她人老珠黄没用,留不住男人的心。
她问小姑子什么意思?
小姑子许是为了刺激她,让她难受,就说,“你自己回家看看不就得了。”
桂嫂想着,平日起少爷被关在柴房里没人理,他自己也不会出去。再加上他伤成那样,根本没法子到处跑。
她锁了柴房匆匆赶回家。
结果看见丈夫和她那好表妹正在自己床上行欢作乐。
他丈夫是个木匠,手艺不行,一年到头揽不上几个活儿。
她一个女人家,卖身进侯府为奴,赚钱养丈夫养娃养小姑子还要养公婆。
如今看着,是还要多养一个表妹呢!
她这一穷二白的家,丈夫还要学那大户人家讨小。
她越想越气,闹了半宿。等早上回来的时候,才知道柴房的锁被砸,起少爷被大爷带走了。
她还没来得及去禀报温姨娘,温姨娘就派人把她抓起来了。
“啊!”又是一鞭,桂嫂痛得蜷缩在地,“姨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温姨娘猩红着双目,“去找人牙子来,把这个贱人发卖到最脏最累的地方去!”
时安夏在门边已经站半天,忍不住悠悠道,“姨娘看不上桂嫂,那不如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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