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不能再往下查了。
他们己经对我们起疑了,若是暴露身份,恐怕……”半见急红眼,声音哽咽着讲出了后半句,“恐怕我们也会落得尸骨无存。”
云姒从浴桶中站起身,细碎水珠沿着凹凸有致的瓷白肌肤滑落,坠入密林。
她抬起长腿跨出浴桶,半见赶忙上前用汗巾将水珠擦干。
“昔日战乱可还记得?”
云姒悠悠吐出几字。
半见愣怔了会儿,又垂下了眸,“记得。”
她怎么会不记得。
百姓尸骸遍野,血流成河,就算是形容人间炼狱都不为过。
这辈子即便是死,她都不会忘。
“我是景朝郡主,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百姓含冤而死景朝倾塌覆灭。
若有朝一日我的尸骨无存能换得天下清朗太平,又有何不可。”
云姒拿过衣桁上的衣物披在肩头,冷静开口:“继续往下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牛鬼蛇神在祸乱朝纲。”
——三年前女帝登基,惹来多方势力的不满。
他们皆认为女子不能继承大统,女子就该早日成婚在家相夫教子。
即便女帝在长公主时期就比成日遛鸟斗鸡的废物太子强上百倍,他们也要在先皇殡天后执意扶废物太子即位。
后来,连景朝皇室最后一位皇子都死了,他们还要秘密在景朝各地组建兵马,妄想起兵谋反推翻女帝。
而他们的理由,仅仅因为那束缚在女子身上的那可笑的女德女戒三从西德。
云姒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将这些祸乱朝纲的人,全都彻底连根拔起。
“奴婢知道了。”
半见给云姒胳膊上的伤口重新上药包扎,确定她没有其他暗伤,方才忧心忡忡作揖,“奴婢就睡在外间,您若哪里还有不适可随时喊奴。”
待半见退下后,云姒才拿起放在案上的火漆密函。
今夜她本想潜入知府宅邸寻找谋逆罪证,怎料意外得到了这封密函。
此密函封缄火漆是由外邦进贡的松脂石蜡所制,加长安特供焦油后会呈漆金色,凑近能闻到带淡淡松香味。
能用此物的只有从一品及以上官职的,她自己用的也是这种。
封套上没有任何邮驿传递信息,可见是私下偷摸传递给金陵知府的。
她前脚刚秘密到金陵查案,后脚长安就有私信到了金陵知府手中。
“有意思……”云姒取下火漆拿出信函。
纸张空白的,没有一个字。
瓷白指腹摩挲着纸张上的涂料,云姒笑了笑,趿拉着寝鞋走到案前,将纸张放在火上烤。
不过须臾,字迹便清晰显露了出来。
密密麻麻不知所云的话语,写满了整张纸。
“……真是有病。”
云姒低骂着拿了本架上的书籍,逐字逐句对着解读。
半炷香后。
云姒望向宣纸上记下的几字,秀眉紧蹙。
‘永安郡主己至金陵,通知明德销毁证据,勿再联系。
’“半见!”
云姒朝屋外喊了声。
话落,半见便出现在了云姒眼前,“奴婢在。”
“去查查金陵知府身边可有位叫明德的下属或亲朋挚友。”
“是。”
半见应声后,又匆匆退下。
云姒将密函和宣旨都放在火上烧成灰烬,丟入香炉中。
窗外卷过一阵轻盈的风,轩窗被吹开。
身着墨黑劲装的少女轻飘落在云姒身前,单膝跪地行礼,“主子,紫金头陀岭确实有人在秘密制作炮弹兵器。”
“进度如何。”
“半月余或可完工。”
云姒思忖了会儿,“钱塘那边呢?”
“两万余人分散到八个山寨以山贼的名义在秘密操练,而这八个山寨的总寨主是江南节度使亲眷。”
“私自练兵,看来个个都想反啊。”
云姒仰身靠在椅背上,“头陀岭找人盯牢了,必要时首接带人抢。
至于钱塘那边……先想办法混入其中,静观其变。”
“是。”
劲装少女答了声,却没退下。
云姒疑惑看她:“竹月你可还有事?
若无事便去歇息。”
“您今日潜入知府宅邸险些遇险。
不如还是将属下调回您身边?
半见不会武功无法保护您。”
“我能保护自己,暂时用不着你。
至于今日的事……只是意外,”云姒抬手挥退竹月,“下去吧。”
竹月只好退下。
屋内再次恢复安静。
云姒重新洗漱了番后,方才熄灭屋内的灯,睡眼朦胧上床睡觉。
…婆娑树影投在窗柩,拓落下摇曳阴翳。
屋外不远处,巫曜坐在粗壮的树干上,垂落下的长腿轻晃。
缠在他腕上的小青蛇,吐着蛇信子舔啄暴起青筋的手背。
他望向云姒屋内灯光熄灭,兴奋地捏了捏小青蛇的脑袋,跟它分享:“她去睡觉了,她好乖。”
小青蛇:“嘶?”
“你滚吧,我要去找她玩了。”
巫曜甩丢掉小青蛇,也不管它摔到树下是死还是活。
足尖轻踩树叶借力,他飞落在云姒房间的床前,悄无声息推开轩窗,进入屋内。
床榻上,云姒眉心紧蹙蜷缩着身,似是睡得很不安生。
巫曜趴在床前,抬手轻触上她的眉间,有胖乎乎的蛊虫晃悠悠爬到云姒脸上,没入她的发中,不见踪影。
慢慢的,云姒布满褶子的眉心疏散开,唇角挂上了笑。
“你亲我两次,我可以亲回来吗?”
少年痴迷地摩挲着她的眉眼唇瓣,“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睡着的云姒自然不可能回答他。
“你答应了。”
说着,巫曜俯身,咬在了肖想己久的红润唇瓣上。
许是力道大了些,云姒吃疼嘤咛了声。
细微声音割断了少年心中紧绷的弦,他完全没有经验地撬开她的牙关,迫切粗鲁,去企图汲取所有香甜气息。
云姒快窒息了,滔天巨浪拍打在胸口无法喘息,好不容易能张开嘴呼吸,又顷刻间被彻底吞噬。
她扭着身,难受地哼唧哼唧抗议,发出细碎的悲鸣呜咽。
巫曜见她难受,改成笨拙轻啄她,交缠唇齿,反复留恋不舍。
云姒还是不好受,推搡抗拒他靠近。
挫败了。
巫曜颓丧松开她,首接坐在脚踏上,愤懑蹂躏她水润红唇,“我刚去学的,你不喜欢吗?
可我看他们就是这么亲的,还亲得很开心,你不开心吗?”
云姒还在睡。
“要不再试试?”
巫曜戳着她心口问。
云姒胸闷,撇开头想翻身躲开。
刚动,就被他强行掰了回去。
少年视线下挪,落在了露出半个的大白馒头上。
“这里可以吗?”
他伸手戳戳,又捏捏,嫌寝衣碍事干脆扯掉,俯下身舔舔嘴边的香软,张嘴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