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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茹君子意

曲穆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谢怀信最后悔的事就是小的时候敲了隔壁丫头的头,以至于现在只能用一辈子偿还。但是“我甘之如饴。”他说:“君子怀信,我用一生向你承诺,矢志不渝。”

主角:谢怀信,余竹茹   更新:2022-12-11 00: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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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怀信,余竹茹的其他类型小说《茹茹君子意》,由网络作家“曲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怀信最后悔的事就是小的时候敲了隔壁丫头的头,以至于现在只能用一辈子偿还。但是“我甘之如饴。”他说:“君子怀信,我用一生向你承诺,矢志不渝。”

《茹茹君子意》精彩片段

永和43年,冬至,大寒。

突厥鲜卑与柔然两族联合觊觎中原物资丰富发动战争南下,夏州、凉州、灵州皆受战乱,凉州边关告急。

天子下令谢渠意携其弟谢怀信十五万精兵援助凉州。

次年五月谢怀信以三万精兵以少胜多坑杀突厥精锐骑兵五万,并将突厥柔然大王子活捉。

同年七月鲜卑与柔然联盟解散,柔然向中原递交降书,尊天朝皇帝为天可汗。

同年九月灵州守将杨旭之将鲜卑族骠马大将军斩于马下。次年三月 ,鲜卑退回漠河一带并愿意与天朝签订求和协议并赔偿牛羊万只,同年五月大获全胜班师回朝。

永和45年,六月十三日 ,风清日朗。

“茹茹,听说边关的战事已经结束了 ,将士们已经快到京城了。”穿着绿色衣服贵妇髻看着斜靠在池边八角宫亭里椅子上正在丢饵料逗鱼的粉衣少女又说:“茹茹,您别向扶手外面探,会掉下去,还有不可以这样坐。”

竹茹看了看绿芜又看了看鱼 ,慢吞吞的坐正,理了理衣服,说:“不会的掉下去的。”然后看着绿芜的眼睛撒娇:“阿芜我饿了,想吃点心。”绿芜叹了一口气,忧愁的说:“茹茹,听说嘉钰郡主有意向将军府联姻,怀信少爷从前贪玩是众人眼里的纨绔子弟,不向外人袒露天赋,可是这场战事里,哪怕是远隔边关的京城都能听到此次战役里怀信少爷的谋略 ,现在将士们班师回朝 ,怀信少爷一定会加官晋爵,世家贵族也一定会陆续向将军府示好。”绿芜撇了一眼正在看着桌上果盘里里的梨发呆的粉色少女 ,恨铁不成钢的跺了跺脚,然后向八角宫亭外对着青衣丫鬟吩咐到:“去厨房端点点心过来。”

看着青衣丫鬟远去,又转进亭内,拿起桌上的梨开始削皮。“他不会的 ,我知道的喔,绿芜 ,他说过的,不会让别人欺负我这个笨蛋的。”竹茹专心的看着绿芜手上的梨说:“阿芜,你以前不也说我和谢怀信有婚约,不能改吗?”

绿芜将削完最后一点皮的梨递给竹茹,道:“茹茹,不一样的,从前怀信少爷是众人眼里的普通将军府的子嗣,是受着祖辈荫蔽的世家子,而现在是天赋斐然的谢小将军,战功赫赫的谢怀信,今时不同于往日,将军府亦不再是从前日渐衰落的门厅 ,虽然这样说不合适,但是战争就是将军府重新回到天子宠臣的最好契机,且古往今来,因为权势悔婚的男子不在少数,你看看你那既没有上进心又无能还贪图美色的爹就知道了,从前他也是与夫人花前月下,人心易变从前的山盟海誓全部都变成了空话,男子情浓的话一点都不可信,不然夫人怎么会郁郁而终。”

绿芜看着这个容色日益艳丽,愈发貌似她母亲的少女怜爱的说:“茹茹,倘若将军府悔婚亦或是让你名声受辱,绿芜拼上性命也要为你求得公道。”竹茹啃着梨,看着喋喋不休的担心的继母,心想:不会的,谢怀信是傻子,除了余竹茹,其他人是不会接受谢怀信这种傻子的。


永和四十五年,六月十七日,大雨。

“仲夏的雨真是来的够突然啊!”在帐篷里躲雨身着一身盔甲的中年人感叹:“怀信少爷眼光毒辣,大多数的老将也不如你观天娴熟。”“连将军过誉了 ,不过是多看了前人经验总结所得,等我回京有时间可为将士们总结一本书,方便日后行军。”谢怀信答道。

连城看着眼前这个青衫白衣,玉面束冠的少年又感叹:“小少爷心胸宽广啊,真是为诸将士给你谢过了,回去啊,老将为您向陛下请功。”说话间便要弯腰鞠躬,谢怀信连忙扶住,又请入席上座。

“连将军已为边关守了20余年,我不过是一些小巧思,怎可和您这种功勋相提并论,更受不起您的鞠躬。”连城,在漫天苦寒里守了凉州边境和百姓安稳20多年的一位将军,顿时潸然泪下,“为陛下,为百姓 ,连某是愿意的。”又向京城拜了拜,“皇恩浩荡,只不过我这身体大不如前,不能再为陛下守江山了。”帐中一众将士齐齐向京城跪下,“皇恩浩荡。”

连城提起一缸酒,猛得灌下,看向谢渠意:“江山辈有人才出,你们俩兄弟越来越有谢老将军的风范了。”

不多时,醉酒,拉着谢怀信说:“连某对得起边关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对得起凉州的百姓,对得起圣上对我寄予厚望,唯独对不起在家中无人照料的幼女和年迈的老母,那孩子一出生就没了娘,父亲又不常在身边,嗝,谢家小子,我看你性格沉稳,人又聪慧。”说话间连城坐起身子对着谢怀信上下打量“相貌尚可,配我那16岁的掌上明珠,勉勉强强。”

谢怀信还未来得及解释,席间,就有其他将士说:“连老将军久不在京城,谢小少爷已经有了婚约了,是中书侍郎的嫡女。”“哦?竟已有了婚约。”连城转过头问他身旁心腹问:“这个中书侍郎又是何许人也,为何没有听过他名号?”连城身旁男子正要回答,谢怀信对连城拱了拱手,道:“侍郎大人恪守本职,性情稳重,鲜少与外人交际,老将军久不居京城,不知晓他的名号也是正常的。”

话音刚落下发便有窃窃私语:“这侍郎大人听说做事荒唐,宠妾灭妻,还爱与人去……不知……要结婚约。”连城的心腹附到他身边一阵耳语,谢怀信皱眉正想生气。

谢渠意从上座举起酒杯:“诸位将士,现在酒宴是庆祝胜利,大家还是不要聊无关话题,请满饮此杯。”席下除了,谢怀信都端起酒杯“喝。”“喝!”众人开心之时,谢怀信走出帐篷看到外面庆祝的士兵。

“小少爷,过来和兄弟们一起喝酒啊。”谢怀信被一群小士兵拉入席内,忽又听到旁边:“打了两年战,不知道隔壁家的樱桃有没有嫁人,离家时她答应我照顾我母亲……”一众人又七嘴八舌讨论起家中妻子,母亲,孩子。

转过头对着谢怀信挤眉弄眼起哄:“少爷天天在边关想他未婚妻呢?”旁边有人问:“何以见得?”“你看那腰上的香囊,以前进帐老是见小少爷看着香囊发呆呢……”“什么时候成亲让我们也沾沾喜气啊!”在起哄声里,谢怀信摸了摸腰侧的香囊。嗯,决定了,回去就成亲!


永和三十四年,二月十七日。夜,月色怡人。

正值春寒料峭,将军府有一房顶上有一个裹着大麾的‘球’ ,准确的说是将军府8岁的幼子谢怀信。谢怀信吐出一口白雾,用手捂着脸,在心里默默流泪,心想:抒个屁的情啊,再也不学电视剧里在屋顶装*,好想地暖、空调、手机、烤串...还有我改了一万遍的终于过了,却没交上去的论文啊!

谢怀信来自遥远的23世纪z国的a大机械工程化及自动化的研三学硕,接手了导师手中智能机器人项目,为了论文熬夜,改了一万遍终于过了,然后猝死,嗯,和众多小说里穿越的烂俗梗一样的倒霉蛋。

永和二十六年,二月十七日。诸事不宜。

谢怀信是胎穿,毕竟本身的身体猝死了,想身穿也是不可能的,他自己在电脑面前两眼一黑后,发现醒来,就感觉自己被挤压,只能拼命的往外爬,只能听到朦胧的“……挺住……”,‘嗯?我是在被做心肺复苏吗,为什么什么都看不到,怎么这么吵,医院有这么吵吗?心肺复苏还能让人看不到吗?怎么回事心肺复苏不是按压胸口吗?为什么要打我屁股?’谢怀信此时心里一阵刷屏。

此时的将军府房内一阵悲戚,“小姐,自小老奴看着你长大,您现在走了,您让我可怎么办啊呜呜呜呜...”是一个年近过百的老人,棕色衣服趴在床边,从言语不难听出是,将军夫人的乳母。

此时的她犹老年丧子,“小姐,让老奴随你去了啊,您让我可怎么办呜呜呜呜呜,我的囡囡啊”旁边的丫鬟急急拉住,外面传来声音,“杨妈妈,怎么了,是弟弟还是妹妹。”乱成一团的室内,一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杨嬷嬷的哭声。

一个身着紫色一等丫鬟服饰的紫怡,开始指挥众人有序处理,“紫月,先把消息告诉老爷和大少爷,你们先松开杨妈妈,夫人还有两个孩子,您现在随着去了少爷们若是受到欺负又该如何?”又转头对稳婆说:“刚刚打了小少爷好几下,并未哭泣,是否有性命之忧?”话音刚落下,门外便传来吵闹“让我进去看看我娘!”此人是将军府嫡长子谢渠意。谢渠意硬闯了进来 ,看到躺在床上没有生息的母亲,跪倒在床边,只能嚎啕大哭,被哭声吵到的谢怀信也开始大叫,发出的声音却是婴儿的哭声,‘不对劲,这很不对劲,我的手没力气,眼睛也睁不开,只能发出婴儿的哭声,还好饿...不会吧,这种烂梗也能让我遇上……’。

紫怡和稳婆听到怀里的婴儿大声的哭却又松了一口气。紫怡抱着婴儿向趴在床边哭泣的杨嬷嬷和谢渠意走去:“少爷,奴知道您伤心,如今老爷荒唐,您更要坚强啊,小少爷还这样的小,您要是再倒下去,小少爷没有活路啊。”

才年仅十岁的谢渠意看着紫怡怀里的谢怀信只能一边哭,一边忍着悲痛处理自己母亲的后事……


永和三十四年,二月十八日,春寒乍暖。

此时的将军府一片忙乱,因为小少爷谢怀信发烧感冒了。嗯,你问我才八岁的谢怀信怎么下来的,昨天晚上,终于忙完公务的谢渠意听到隔壁院内有声响,还以为进了贼的谢渠意看到房顶的正在打喷嚏的‘球’顿时沉默了。

谢怀信苦着脸喝药在心里忏悔的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怀信,听说你偷偷爬屋顶赏月还下不来哈哈哈哈,还感冒了,你这可不行呐!”看着推门而入的老者,谢怀信内心***:‘老顽童,幼稚死你算了。’

“爷爷,您不觉得嘲笑的声音太大了吗,前几天青平在您院里的梨树下面发现了不知道谁埋的酒,一想到您现在被阿兄禁止喝酒,肯定不是您的,对吧?”谢怀信看着谢牧之心虚的眼睛。

“怪爷爷不好,太大声了哈哈,别气别气,这酒肯定不是我的,但是放那也行。”谢牧之连连安抚。‘互相伤害啊’谢怀信表面笑嘻嘻,两人一阵眼神交锋,最后老爷子先败下阵来,咳嗽一下转身便向自己院内走,赶忙回去看看自己的宝贝酒,走的时候还在嘟囔:“两兄弟没一个好玩的……”

送走了老顽童,谢怀信回床上躺着:谁能想到这样的老顽童居然是大将军,还是雍朝的天策上将。

没错,谢怀信穿越之后翻烂了这边的史书,发现历史完全脱离,又是烂俗架空,但是架构非常的像唐朝,嗯,疆土也差不多,至于像唐的哪段,原谅谢怀信这个理工生吧他真的不知道像哪一段历史,但是这几任雍朝的皇帝虽然平庸却没有过贪图美色,暴虐成性的皇帝,百姓也还算的上安居乐业,虽然并未到门开而贼不入,但是基本温饱都是可以的,税务也并不重,犯罪率也一般般。

刚开始穿越过来的时候,谢怀信发现出生那天是自己生母死了,被自己身体的‘好父亲’气死了。嗯 谢怀信也想过自己是不是小说里的大男主,要做一番大事业,毕竟他爷爷是正一品天策上将,奶奶是名门望族的世家女,但是发现百姓生活其实还是不错。

其次也是重点打消他念头的是:他哥哥是个天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三岁识千字,五岁背诗,七岁熟读经书,八岁时精通诗词歌赋,十岁时母亲被父亲气死,还是个习武天才,妥妥的大男主人设,你问谢怀信琴棋书画,不好意思你太高看我机械工程化及自动化的研三学子,至于偷别人的诗,谢怀信为人实在是做不出来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自己七步成诗,你还不如让他给你做机器人来的实际,他还可以给你讲讲原理。

谢怀信想到糟心的生父,叹了一口气,拿被子捂住脸,可能是这个身子的爷爷和奶奶基因太好,正正得负,继承了谢牧之的玩心和奶奶的脸 ,简直就是标准的花瓶 ,一心玩乐,并且没有心眼也没脑子但是却有着不输老爷子的莽撞,让人痛苦,经常可以鸡同鸭讲,被人当枪使,是个坑家人里的必备单品。


永和三十四年,癸卯月 丙戌日,宜出行。

三月三,上巳节,在这天,人们会前往河畔通过洗涤来去除不详,虽然在这个架空的时代并未有汉朝的出现,但是基本架构和节日却极为相似,不同的是雍国的习俗却是放河灯许愿。

此夜,千灯万火照碧云,处处火树银花,耀如白日。行人络绎不绝,物品琳琅满目,更能听到沿街商贩的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

在平和开心的氛围里,东市内一个糖画摊前却有一对爷孙在争执,两人一人黑衣一人白衣,身上暗金云绣在灯火下反射出来,老者身型高大精神矍铄、朱颜鹤发虽古稀之年腰背却挺直。小孩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虽年少却已能窥见日后的风姿。两人的争吵引的旁人频频侧目,起因是小孩跟摊主沟通想要他们的糖画自己画,摊主同意了,爷孙俩在画完之后便开始了争执。

“我的老虎好看,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我会不如你?”黑衣老者如是道,“爷爷,明明我的更精致更漂亮,您还是要服老啊”白衣小孩努力的伸展脖子想让自己气势强大一点。两人一番争执不休,转头看向摊主齐声问:“我们两个谁画的更好?”摊主欲哭无泪:“两位大人各有千秋,小店小本买卖,每日挣不了几个铜板,本想趁上巳节挣些养一家六口的生活费,小人家中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幼子,你们这样争吵今日做不了生意了,还请两位高抬贵手放小人一条出路吧。”

黑衣老者轻哼一身准备随手扔给这摊贩一两银子,白衣少年即将军府嫡幼子谢怀信却看着眼前这个身上打了好几个补丁的中年人一时间愣住了,拦住了谢牧之,然后说:“抱歉,是我的原因,这段浪费的时间补偿你一两银子可以吗?”摊贩顿时满怀感激的跪下“多谢两位大人,多谢,多谢!”谢怀信将他扶起然后将一两银子放入他手中,然后拉着皱眉的老者离去。

谢怀信刚走没两步,旁边看到他出手阔绰的商贩便一拥而上“小公子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求公子可怜可怜我吧”“我也是啊,我上顿吃完没下顿公子”旁边乞丐也拉着谢怀信的衣服跪在他身边:“求公子施舍点给我”谢怀信一时间看着身上白衣上的黑手掌慌了神,求助式望向正在看着自己看戏的谢牧之。

谢牧之看着他挑了挑眉,然后大喝一声:“干什么呢,这衣服你们赔的起吗?”见众人毫无反应,谢牧之冷哼一声拔出刀,“还不快滚,要我送你们去官府吗?”。一时间拉着谢怀信商贩都散了,还有几个乞丐舍不得还在恳求拉着谢怀信的衣服不让走,一旁看戏的人发现有人携带刀具后忙报给巡史。

不多时,左右巡史两人过来后,右巡史拉住想要进行逮捕携带刀具的左巡史,向谢牧之抱拳鞠躬:“请问大人是何许官职,可有身份令牌证明身份,本市内朝廷命官也是不许带刀进市。”


谢牧之面对巡使的询问不答,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也变成了严肃,暗处有一个人影冒出来将将军府的令牌抛给右巡使,左右巡使接过令牌刚要跪下便听到谢牧之:“不必跪了,关于携刀的问题可自去问坊正。”又看向颤颤巍巍跪在地上的几个乞丐,道:“这几人看我孙子年幼无知,想要讹钱,屡教不改想撕扯衣服,带回去依公处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要伤人性命 。”话音刚落,原本抱着必死之心的乞丐纷纷磕头道谢,谢怀信刚从这场闹剧中反应过来,看着身上白衣服上的巴掌印沉默了 ,谢牧之却在看着小孩反省。

谢怀信前世是一个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但是z国对这些缺少了树干的花朵也很重视,谢怀信非常聪明,学习成绩异常优异,上学的时候连着跳了几级,直到后面的保送大学和保研,甚至导师让他加入国家级的研究,他一直在学校的温室里面生长,温室也鲜少有贪婪的虫子,可是温室的玫瑰在贪婪的虫子面前会枯萎的。

良久,刚将乞丐收编的左巡使看到这一幕 不顾右巡使的拉扯,走上前来作揖:“两位大人,这里离小人们住处不远若不嫌弃,可随小人过去换衣。”

谢牧之和抿着嘴谢怀信看着头顶冒汗的左巡使,两人对了一下眼神,谢牧之看了看身后对谢怀信点了点头。

不多时,心虚的左巡使便听到了头顶的声音:“带路吧。”左巡使松了一口气,不顾右巡使看向自己诧异的眼神,弯着身子带路。

走了一会,到了僻静一点的地方,小声说:“两位大人不必如此警惕,小人名叫陈杰,十年前,渭南旱情严重小人逃荒路上遇到太傅,太傅见我可怜给了我些粮食,到了京城更是建议我来这边考核,让小人有了一份工作,请您过来是听说谢老将军和太傅是挚友。”谢牧之听到后却蹙眉,陈杰没理会身后更疑问的眼神,自顾自的带路。

少倾,见到了一扇木质门,陈杰松了一口气,推开左侧门后,转身对谢牧之弯腰:“寒舍简陋请随我走,望大人不要嫌弃。”三人进门后,陈杰迅速关上门,谢牧之和谢怀信看到庭院内石墩上坐着一个女孩约摸5~6岁,珠圆玉润,皮肤异常白皙,五官精致,两侧脸颊肉嘟嘟的。对谢牧之来说更惊讶了,因为这女孩长得像老友幼时的女儿。坐在石墩上的女孩听到动静转过头看到两人,起身对着谢牧之鞠躬:“竹茹见过老将军。”

谢牧之看着这个眼前的女孩问:“徐青玉是你你什么人?”余竹茹又鞠一礼答:“正是家母。”遂递上一块青玉,上面刻了一个徐字,

谢牧之叹了一口气,接过玉牌:“这是你母亲周岁时我送去的百日礼。”谢牧之顿了一下,找了间房开门对陈杰说:“讲讲发生了什么。”


陈杰跟着进去后,庭院内的两个小孩大眼瞪小眼,最后谢怀信先开口:“小妹妹,你今年多大了?”竹茹看着眼前这个男孩的眼睛,很干净,和她让人厌恶的哥哥一点都不像。想到这点又抿了一下嘴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过头说:“谢怀信,我知道你。”谢怀信被这句话砸懵了,这句话也不该是这样小的小女孩说出来吧,是不是走错片场了。然后余竹茹凑近他的脸仔仔细细看了看,慢慢的吐出了两个字:“玉牌,婚约”停顿了一下“你挺好看。”谢怀信看着凑近那张肉嘟嘟的脸突然笑出声来,嗯,六岁小女孩跟八岁小男孩说婚约,这种感觉就像23世纪一个小孩子跟你说嫁给你不想去读书一样好笑,比过家家还过家家。

余竹茹却一下懵了,她自幼就成熟,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抿着嘴看着小男孩笑个不停,等谢怀信缓过来然后笑眯眯的问她:“你说话一直都是这样小大人模样吗?”余竹茹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沉默下来,实际上是的。

她的父亲,余泽,家境是一户普普通通的贫农的独子,相貌不俗,读书很用功,会考第二,殿试第三,后来救了太傅之女,慢慢走到四品中书侍郎。她的母亲,徐青玉是当今太傅唯一的掌上明珠,似乎是被保护的太好,对这位救命恩人一见钟情,甚至以死相逼,会被三言两语欺骗,并且深爱着她的丈夫,哪怕是牺牲自己的女儿,耳根非常软。当然在外人听起来郎才女貌,是一段很好的爱情故事,但是在成亲第二月,这位解元做了一件名动京师的事,在青楼为一位舞姬一掷千金,后来更是纳这位梦玉为良妾,帮她脱离贱籍。而后更是荒唐,在青楼寻欢作乐,一年内纳了四位舞姬,就在众人以为太傅之女会和离,甚至太傅自己也这样认为,然而却听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说:“爹爹,夫君只是可怜那些女孩,夫君说过了只会爱我一人。”一直盼望女儿回头的太傅也在那时死了心,彻底不再理她。

直至竹茹的出生,太傅拖着病体强硬的要求竹茹每一年都要有半年时间带在他身边教养,以此太傅对竹茹的要求异常严苛,他希望竹茹坚毅自立。也是从那时余泽发现了还能有一个方法跟自己的岳父大人攀上关系,于是竹茹有了一个舞姬出身的兄长。竹茹也并不是从小就像小大人,只不过母亲的软弱和父亲的算盘,让她不得不成熟。

谢怀信此刻也发现自己的问题好像不太好让人回答:“抱歉,我不该问这个问题。”竹茹却摇了摇头:“没关系,如果你非常好奇的话,可以让谢老将军告诉你。”“嗯?不是方便和我说也没关系的。”谢怀信觉得奇怪。竹茹此刻头要低到地里去了“啊,有些字我还没学,表达不出来,抱歉。”


房内气氛肃穆,只能听到陈杰的声音:“晚间,小人在例行巡查到柳尾巷时,听到有呼救声,赶过去就看到小女孩坐在树旁,看四周无人便开始询问,余小姐说在等人,有一会小人看无人过来,便先让余小姐暂避在我庭院。”

谢牧之看着他头顶好一会:“整个故事满是漏洞,难道他只这样交代了你吗?”听到这里,陈杰彻底松了口气,单膝跪地:“将军莫怪,大人说过倘若您想听下去,我才能继续讲。”谢牧之闭上了眼,挥了挥手,只能听到衣服悉悉索索的声音,此时的小房间连一只苍蝇都不会进来。此时却心里一阵酸楚,曾经的三人行,要用这种方式来传话。

陈杰瞟了一眼闭着眼睛的谢牧之,咬咬牙道:“大人身中剧毒,只有两年时间了,希望您能护佑竹茹小姐长大,如果可以,希望竹茹小姐和怀信少爷将婚约彻底定下来!”听完后,谢牧之此刻就好像褪去了大将军的光环衰老的如平常耄耋老者一般:“剧毒啊剧毒,陛下,何至于此啊!”谢牧之挥了挥手,陈杰便退出房间。

那时的将军府只是一个子嗣凋零的世家,据说是道家子弟陪着雍国的开国皇帝南征北战,却无让人知晓的功绩,但是在受封是承爵开国郡公,此后子嗣稀少,到了谢牧之这一代只剩下他自己。

少年时的谢牧之就善武艺,因此也被安排保护当时的太子,成为伴读,也和太子经历了多次的生死脱险,生死之交。

皇帝年老体迈,少年时的太子在朝堂举步维艰,那时的朝堂被李家把控,各世家也态度暧昧,兵权又有文,裴两家,其他分散到各地。各世家对百姓赋重税。寒门被压迫,甚至发生了有学子在京城赶考时饿死。恰逢科举,有一文生一举中的打破了会考前三甲为李氏所用,殿试上点为状元。

至此三位少年约定一起对抗世家,让寒门也有出头之日,让百姓安居乐业:少年的太子,谢牧之及徐迟义。为了打破兵权的垄断也是为了自己的梦想,谢牧之决定去战场,只有那里才能有夺得话语权的机会。此后便是漫长的各势力争斗。

在谢牧之成为将军的第二个年头,先帝驾崩,新皇继位,改年号为永和。封徐迟义为太傅,谢牧之为天策上将。那时的朝堂之上世家和徐迟义发展出来的势力愈发胶着。谢牧之从风沙里回来时,三人重聚就如从前一样,新皇也未摆出皇帝的架势,彻夜长谈要除掉李家。

就在谢牧之成为将军的第七年,他收到徐迟义的来信,说形势大好摸到了买卖官员和贪污的线索。也是那年突厥来犯,粮草不足,谢牧之熬了半个月终于等到了援助,也带来了一个消息,新皇准备迎李氏女为四妃之一,且李氏的家主封为太保。

大胜归来时,却只有两人对月饮酒吐露心事时徐迟义落寞的神情他现在还记得:“牧之,陛下不一样了,不一样了,他不再是我们的少年了。”

就如许多故事里的结局一样,屠龙的少年终成恶龙,新帝不再过问百姓的生死,而是平衡各势力的争夺。

永和二十三年,大旱。

在各世家争论不休时,徐迟义跪地不起,希望皇帝取消世家各区管理赋税,开仓放粮。这一举动触及到了世家利益,百姓的苦难停止了,可在皇帝案前徐迟义的折子却没少。

在风沙中的谢牧之看不到京城的云谲波诡,却只能看到寄过来的信越来越少。


永和三十四年,三月六日,风怡月朗。

此刻的将军府内并不和谐,只见谢牧之拍着桌子:“混账东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去花楼喝酒!你这个逆子,我不是说过了,不准让账房给他支银子了吗?”桌子前跪着的是一个相貌姣好的中年男人 ,一副身体被酒色掏空了的模样,脸上还有五六个红唇印,衣裳不整,不时打一个酒嗝。旁边的下属急忙跪下:“我们这边并未给老爷银子,不知道为何……我们将老爷带回来的时候发现画廊上全是李 、文两家的世族子弟。”

下属胆战心惊的等待谢牧之的发火,却不料此刻他反而面无表情:“好,很好,以为拿捏了这个蠢货我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吗!从即日起不准放他出门,如果他非得要出去就把他锁起来,要是他还翻窗就把他绑起来,玄五,你看住他。”暗色人影留下一句“是”便带着人不见了。

谢牧之揉了揉额头,然后摆摆手让谢渠意和谢怀信进来。等周围安静后便开口道:“我在外打仗数年,那个时候我们的好陛下在朝堂上处理政事的一点权利都没有 ,徐迟义就天天在朝堂上和人互骂,有一次竟骂嗓子骂破了。”说到这里笑了起来。“后来突厥来犯 ,那些个世家贵族一点军费都不想给,徐迟义被逼的没办法,提着刀到各个世族去拜访 ,这样下那些贪婪的家伙总算是愿意出粮草和兵器,却不想第二日我们的陛下决定迎李氏女为妃,就是现在的贤妃,仗是打赢了,粮草兵器也给了 却不想迟义的妻子却去世了,后来我就忍不住冲到了陛下的案前质问他,陛下却转开了话题,说不是忘记了初心,是希望用姻亲不伤一分一毫吞掉李氏,哼!”谢渠意听完了却说:“不过是下一个傀儡罢了。”“不错 ,渠意倘若我身死之后,你直接接任我的位置和兵符,暗卫就交给怀信管理,一明一暗。”停顿了一下又严肃的对谢怀信说:“怀信,我会尽快和迟义商量好时间 把你和竹茹订下来,此后你必须对她如珍宝,我谢氏向来都只娶一妻,倘若你有心爱之人,须得安置好她的归宿,万万不能退亲,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所以这次就当祖父求你 ,可以吗?”谢怀信先是震惊而后疑问:“我保证我待她好,可是为什么不能等她成人再订婚呢?”

谢牧之冷哼一声 ,“这个余泽是皇帝的人,青玉那孩子也是个蠢货,一心求爱连她的老父亲都不管了,迟义时日无多了,必须在他还在的时候订下来,以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操控的地方太多了。”听到这里的谢怀信有一种发麻的感觉 ,拿一个女儿去控制她的父亲,这个女儿还是一个十足的恋爱脑,政治真烧脑。至于竹茹那就当做妹妹来保护,嗯 ,小孩子嘛哄哄就好了。谢牧之看着谢怀信认真的点头后才放下心。

事情都交代好,就让谢怀信走了,只剩下灯光印照的影子在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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