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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历1840年,大明景运二十五年三月,大明国报新闻:《拿破仑表彰通信专家技术创新,突破大明技术“卡脖子”》《大明银行货币涨息,挑动世界经济动荡,天下财富皆集于大明究竟是好是坏?》《反明联盟发布公告:要求大明军队停止在地中海附近的军事演练》《专家评论:大明以一己之力对抗全世界,此举实为不智》……平行时空为何变成此等景象,一切还要从那一年朱慈烺穿越开始。那一天,明末太子朱慈烺给崇祯讲了一个煤山上吊的故事,从此开启了大明历史的下半个篇章。那一年,大明灭了满清,那一年,李自成,高迎祥的叛乱被平定,那一年,大明舰队通往全世界,成为海上霸主,那一年,大明银行垄断世界金融,当全世界指责大明暴政横行。朱慈烺:我愿用一世骂名,换后世子孙万世安宁!
主角:朱慈烺 更新:2022-12-11 13: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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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朱慈烺的其他类型小说《大明:开局给崇祯讲煤山上吊》,由网络作家“女儿衿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西历1840年,大明景运二十五年三月,大明国报新闻:《拿破仑表彰通信专家技术创新,突破大明技术“卡脖子”》《大明银行货币涨息,挑动世界经济动荡,天下财富皆集于大明究竟是好是坏?》《反明联盟发布公告:要求大明军队停止在地中海附近的军事演练》《专家评论:大明以一己之力对抗全世界,此举实为不智》……平行时空为何变成此等景象,一切还要从那一年朱慈烺穿越开始。那一天,明末太子朱慈烺给崇祯讲了一个煤山上吊的故事,从此开启了大明历史的下半个篇章。那一年,大明灭了满清,那一年,李自成,高迎祥的叛乱被平定,那一年,大明舰队通往全世界,成为海上霸主,那一年,大明银行垄断世界金融,当全世界指责大明暴政横行。朱慈烺:我愿用一世骂名,换后世子孙万世安宁!
大明,崇祯九年。
紫禁城,养性殿。
侍卫把守森严,宫女们端着水果、点心穿梭不停。
在养性殿内,崇祯帝朱由检与周皇后正在戏台前看戏。
按说崇祯自打登基以来,一向勤勉,日常几乎没有任何的休息。
但是这出戏是七岁的太子朱慈烺编排,作为父母,自然要看上一看。
“慈烺那小子才七岁,竟然能编出戏目,朕就算再忙,也要看看他的能耐。”
暂时忘掉朝政的崇祯心情似乎不错,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
周皇后在一旁,脸上带着喜色,“那孩子,自从去年出阁读书以来,一向很有才名,两个月前他做了一首《沁园春·雪》你是见过的,气势滂沱,就是对比古今大家也不逞多让。”
出阁读书即承认太子地位是起源于嘉靖皇帝,一直延续到崇祯帝。
朱慈烺已经出阁读书一年,说明他的太子位已经坐稳,如果不出什么大错,几十年后,大明的下一任主人就是他了。
虽然儿子有才情,但是崇祯似乎还有些不满意,“小时候有才情是好的,但是长大可不要沉迷此道,从古到今,多少帝王因为此事误国,朕还是希望他能早一些学习国事。”
周皇后点点头,但是脸上的笑意却没有减退。
七岁的孩子,已经有了这样的才气,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今天这出戏叫做《煤山老树》,那棵树周皇后和崇祯都见过,不知道太子能编排出什么新鲜的玩应。
这个时候,一道悠扬沧桑的乐音,好像自远古传来。
随后一声轻响,轻响声接连不断,由慢及快,连绵不绝,前音未断,后音袭来。
崇祯慢慢闭眼,沉声道:“这是古埙声。”
“埙,乐器也,以土为之,六孔,音色朴拙独为天籁。”
“而后是编钟……”
“看来太子虽然七岁,但是对于诗词琴艺都有很深的造诣啊……”
“七岁的孩童,有这样的才情,算是前无古人了,但是朕还是希望这孩子能走上正路,皇后,明天你与那些教他的先生们谈谈,我大明的太子,怎可沉溺在这等学问之中?”
崇祯虽然嘴上不满,但是脸上难得的笑容一直没有收回,
周皇后点了点头,自从十八岁嫁给身边这个男人,对于他的脾气再知晓不过了,他这是对太子喜欢的紧呢。
此时,随着管弦乐声的响起,穿着各色行头的戏子们陆续登场。
正戏开始。
刚开始的时候,戏子吊门洪亮,中气十足,刚一亮声,就让人心情高亢。
崇祯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
而此时,戏台之上,剧情急转直下,似乎国泰民安之国,正在上演山河破碎,大军进城的戏码。
这戏中演的,怎么那么像我大明?
虽然戏子们唱戏说的是春秋时候的一处小国,但是崇祯的脸色已经变得凝重,
周皇后的脸色也慢慢变得紧张,一双素手握拳,指节处已经发白。
她看到,
大批乱军杀入北京城。
看到然后一国之君手执三眼枪与数十名太监骑马出东华门,被乱箭所阻,再跑到齐化门。
这……这说的怎么这么像我大明?
太子这,这是大逆不道啊!!
周皇后的脸色有些惨白,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崇祯。
此时的崇祯,脸色铁青,眼神之中已经迸射精光。
堂堂一国之君如同丧家之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火起!!
象征一国威严的皇宫已经起火。
杀妻杀女,这是被逼到了什么样的境地才会如此绝望。
大火四起,一国之君在前殿鸣钟召集百官,却无一人前来。
此时的崇祯帝胸膛起伏,看着戏台上的戏,头上青筋暴起。
在他的身边,大太监王承恩不知何时已经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这时,那位亡国之君说道:“诸臣误朕也,国君死社稷,二百七十七年之天下,一旦弃之,皆为奸臣所误,以至于此。”
他手持长剑,但是声音悲凉,传遍养性殿,
“朕自登基十七年,逆贼直逼京师,虽朕薄德匪躬,上干天怒,致逆贼直逼京师,然皆诸臣误朕也。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
说罢,在煤山歪脖树上自缢身亡,死时光着左脚,右脚穿着一只红鞋。
“放肆!!”
看到这里,崇祯再也坐不住了,拍案而起,龙颜大怒。
在一旁,周皇后紧随起身,伸手前去搀扶。
而在一旁,侍卫们以为有人刺驾,全都拿出武器小心戒备。
而在旁服侍的宫女太监,在戏台上演戏的戏子们全都跪在了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崇祯满脸杀气,看着周皇后,恶狠狠地说,“这就是你说的最有才情的好儿子?好啊,好啊!好啊……”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啊”,气愤的竟然说不出话了。
虽然演戏之前,太子说过是编排春秋之时一个不知名的小国。
但是现在,根本没有人会听他的解释,任谁来看,这说的也是当朝之事啊,那个亡国之君,一定就是崇祯了。
当着崇祯的面,这样诅咒,已经是犯了欺君之罪。
难怪皇上会龙颜大怒。
“王承恩!!”崇祯大喝。
“奴婢在!”
“你去带人,将那逆子给我抓回来。”
“如果他要反抗,就把他杀了!”
“朕要看看,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注1:崇祯三年(1630年)二月初十日,朱慈烺被册封为皇太子。崇祯十年(1637年),礼部请太子出阁讲读,崇祯帝批准,并定于崇祯十一年(1638年)行冠礼,二月出阁。故事中,崇祯八年,也就是六岁出阁,这个是我设定的,为了剧情发展,熟读历史的读者大大们轻喷。
注2:在明朝前,太监一般不称奴才,只有在清,才会自称为奴才。】
钟粹宫内,宫女们穿梭不止。
太子朱慈烺拿着兵仗局刚刚制作的火铳在那摆弄,但是嘴里询问的却是,
“老师,难道古代就没有孩童掌兵的例子?”
“您学识渊博,就是查遍典籍也要帮我找到一处佐证啊。”
此时的朱慈烺,心中不知第多少次闪过多少次“MMP”了。
他是一个穿越者,而且穿越到了当朝太子身上。
按照惯例来说,穿越到这等显赫身世上,只要平时抄抄诗,装装逼就行了,等到老爹退休,他就当皇帝了。
但是还没等朱慈烺高兴,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爹竟然是崇祯。
作为一个历史系的学生,他太知道明末这个乱局有多无解。
北有建奴叩关,南有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等流寇扫荡中原,再加上天灾不断,人祸频发。
在没穿越前,朱慈烺甚至觉得,老朱穿越过来,看到这等景象,也要骂一声娘希匹。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朱慈烺本人知道,如果不做出改变,那么他还有八年的活头。
他是大明的太子,谁跑他也不能跑。
作为穿越者,一心躺平是不可能了,只好被迫营业。
现在大明已经病入膏肓,绝对不是他搞搞发明或者是在朝堂之上跟那群饭桶斗几局就能挽回局面的。
现在的朝廷,北面跟满清打,建奴的军队已经两次打到北京城下了。
南面跟十三家几十万流寇打,中都凤阳祖宗的皇陵都被人刨了。
朱慈烺深知,想要自救,就必须掌管一直军队,完全属于自己的军队。
到时候,不说拯救大明,自救完全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
他实在太小了,刚刚七岁,能干什么呢?
连长枪大刀都拿不起来,怎么服众,怎么上阵领兵。
朱慈烺曾经多次跟自己的老爹提过领兵这件事,但每次都被拒绝。
“你才七岁,哪能领什么兵?”
“你现在还小,待父皇给你打造一个太平盛世,再由你来守着这江山。”
“你可知,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将领,要经历过多少磨难?七岁,怎么能带兵?”
……
朱慈烺无奈,要是等崇祯给他打造一个太平江山,那大家岂不是都完犊子?
既然崇祯老子觉得他年纪小,那朱慈烺就做一些超自然现象的事情。
这大半年的时间,他曾在御书房提过建议,
曾经辩的京城名士哑口无言。
《沁园春·雪》就是他故意为之的事情。
但是对于这么疯狂生长的儿子,崇祯也只是评价“太子乃神童也”。
还是觉得他是个孩子。
被逼无奈,朱慈烺只能铤而走险,以《煤山老树》这出戏来激将崇祯了。
虽然可能会引来崇祯的震怒,但若是以此被崇祯认可,那也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
嗯,这么做,还是值。
在他对面,建极殿大学士,太子保姜逢元一脸的苦涩。
“你还要掌兵?这这这!哪有七岁孩子掌兵的?”
作为太子的老师,姜逢元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认倒霉。
作为万历四十一年的进士,姜逢元自身的才学是有的。
但是自从去年教导太子,他发现,一个六岁的孩子虽然不能熟背四书五经,但是对于许多事情,都有极深的见解,许多观点,甚至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尤其是前两个月,一首《沁园春·雪》震动大明,才情甚至比得过古今大家。
作为一个文人,能够教导出这样的国之储君,姜逢元觉得自己家祖坟是爆炸了,做梦都能笑醒。
但是这位小祖宗,同时也是一位胡闹的主啊,
尤其是今日,刚刚从宫中传来,他私下编排了一出戏,竟然向当今圣上暗示大明亡国?
姜逢元刚刚在家,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好,直接就跑出来了。
谁知道刚一进门,不等他上前询问,这祖宗又开始研究掌兵的事了。
祖宗,您才7岁,是不是有点太老成了??
姜逢元板着脸,一副严师的面孔。
“殿下,您是一国储君,将来是我大明之主,如何能掌兵?”
朱慈烺反口问道,“我大明,历来是天子守国门,我如何不能掌兵?”
姜逢元似乎已经适应了,自己会被朱慈烺问住。
他想了许久,才说出自己的看法,“殿下,您是治世之君,应该把心思用在庙堂之上。至于领兵打仗,交给兵部就好了,我大明兵多将广,自然能为您荡平天下。”
庙堂之上?
难道是让我天天跟那些嘴炮吵架?
朱慈烺有些不悦。
但是也从姜逢元的提议中,得到了一些提示。
在外人看来,七岁带兵实在是太不靠谱。
作为太子,应该先在国事上证明自己的实力。
如果在七岁,已经证明了自己有处理国事的能力。
那么再去说带兵,似乎也说得过去了。
朱慈烺好像看到了一条最为合理的规划,虽然时间紧了点,但是还是有很大的操作性的。
这个时候,一位宫中的大太监带着人急匆匆地走进钟粹宫。
他们进来的时候,虽然行为举止仍然恭敬,但是眼神之中也多了一层警惕,
好像害怕太子直接跑了。
大太监看到朱慈烺,明显一愣,养性殿陛下都气成那样了,这位爷怎么还在这里这样悠闲?
大太监几步走了过来直接跪下,“殿下,”陛下要您前往养性殿。
在前往养性殿的路上,朱慈烺在思索着今日的事情应该如何圆过去。
这出戏本来就是他酝酿多日的,
如今崇祯看完了戏便让他觐见,估计此时已经怒不可遏。
剧本是他写的,他当然知道上面演的是什么。
所以对崇祯的反应也早就预料到了。
只不过,君心难测,朱慈烺还是要做十足的准备。
突然间,他眼珠转了转,来到了传令太监陈五常身旁:“公公走的这般急,想必是父皇在那边摔东西了吧?”
陈五常躬着身子向前走,心事重重,还有一些紧张,没有注意到身边是太子,顺口回道,“就差拔剑砍人了,快……”
说到这里,突然停顿,意识到到了不对。
看着身边的朱慈烺,急忙闭口不语。
朱慈烺笑了笑,然后问陈五常,“你觉得这一次我会死么?”
陈五常还是闭口不语,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只得向前快走。
但是朱慈烺的声音悠悠传来,“这一次,我若是真死了,那我也不会忘了公公的恩情,到时公公提前泄密之事,我一定会说出来,让父皇好好谢谢你。”
“我若是死不了,那我也不会忘了公公的恩情,日后必定厚报。”
他这么一说,陈五常全身都已经颤抖。
身后这位主,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么恁么狠毒?
他刚刚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他若是这次真被皇上给斩了,也要拉自己当垫背。
他要是没事,那以后就是皇上,到时候,一国之君惦记自己一个太监,那还能好?
所以陈五常心里很慌,无论什么情况,他这条命算是没了。
这一回,朱慈烺又到他身后,轻轻说道,“现在没人能听到,公公放心。现在能告诉我父皇那边怎么样了么?”
陈五常听到太子说,没人听到两个人刚刚的话,心中稍安,但是随后又听到太子的问话,脸色变白。
但是很快,他一狠心,做了决定,
“回殿下,这会若不是娘娘劝着,陛下可能就亲自来找您问罪了。”
呵!这是气的不轻啊。
朱慈烺脸上的表情有些释然。
他的本来目的就是要激怒崇祯,这样他才能认认真真听自己说话。
而他这一招险棋,成败就在于此。
若是成了,崇祯便可能不再将他当做孩童看待,就算不让带兵,那也会从其他方面继续考量于他。
若是不成,杀头倒是不可能的,废太子那是肯定的。
但是,只要太子身份被废,说不定他就能在大明亡国前逃出去,这样不是也很不错么?
所以,这一步在别人看,是死路,是险棋。
但是对于朱慈烺来说,无论如何,他都赢。
朱慈烺点了点头,毫无烟火气地递给了陈五常一张三十两的银票。
陈五常脸色大变,“殿下,这可使不得。”
朱慈烺笑骂:“这是本宫赏的,你就踏实的拿着吧,难道还有让本宫拿回来的道理?”
小太监连称不敢,然后很麻利的将银子收了起来,再三道谢。
自从朱慈烺穿越之后,他深知这些地位低微太监的重要性。他们可都是崇祯的身边人,对于宫中的事,有些比其他人更准确的消息。
所以,他对这些人平时都是极好的,有机会打赏,绝不会吝啬。
而这些太监,自从魏忠贤的阉党被铲除后,地位一落千丈。
但是他们的心思都很活络,看到朱慈烺这棵大树,也都想抱上一抱。
一来二去,朱慈烺在宫中也有一些太监投靠。
知道了崇祯那边的情况,朱慈烺也就没什么压力了。
就算是皇帝,崇祯也是个古代人。
而他,虽然才七岁,但是里面也是一个经历过现代社会的灵魂。
什么样的洗脑没见过?
现在他开始,说不定就把崇祯忽悠瘸了。
养性殿中,一地的碎片,周围的太监宫女早就被撵出去了。
当今圣上崇祯冷着一张脸,一副要杀人的表情。
而周皇后眼睛微红,显然是刚刚哭过。
朱慈烺这个时候走进养性殿,按照礼数见礼。
崇祯一看到太子,眼神之中精光乍现。
“好啊,你这个逆子,竟然还有脸来见朕。”
崇祯帝,刚刚登基就扳倒了魏忠贤这等阉党的存在。
他发怒之时,气场十分强大。
“我来问你,今天那出戏,可是你编排的?”
朱慈烺看着崇祯,没有任何的慌乱,“确实是我编排。”
这个时候,崇祯直接抽出一柄宝剑,指着自己这个七岁的儿子。
这个时候,他看着朱慈烺,完全没有将他当做是一个孩子。
“你当朕看不出来你那出戏说的是什么吗?为何要诅咒朕?为何要诅咒我大明?”
对,就是这种眼神,无论如何,只要不把他当成是一个孩子,那这出戏就没有白演。
“父皇,儿臣并非诅咒大明,只是如今,大明已经危在旦夕,建奴两次南下,流寇祸乱中原,长此以往,煤山之上的事情未必是假啊。”
一个七岁的孩子,就算到了现在,都能如此镇定。
崇祯心里感叹,不愧是自己的种。
但是听到朱慈烺的话,被气笑了,“哈,你是在说朕昏庸?哈哈。”
朱慈烺摇了摇头,“父皇登基以来,勤勉已经超过历代九成九的帝王了,天下如此,绝非父皇之错。”
他来自后世,知道崇祯其实到死也并不觉得自己有何过错,所以他索性在这里拍了一下马屁。
果然,听到朱慈烺这样说,崇祯眼睛一亮,似乎将太子的话听进去了。
朱慈烺又说,“错的是那些文官无能,一天到晚只知道在朝堂乱吵,没用的事情争论不休,真到了决定大事的时候,一个个全都变成了哑巴,”
“错的是那些武将无用,平乱不力,任由南北之乱延续,平时吹的好听,一上战场比谁跑的都快。”
听到这里,崇祯深有感触。
这些话,好像说到他的心坎里了。
自从登基以来,他有励精图治,大刀阔斧的决心。
但是一朝堂的酒囊饭袋,九年来,让他没有一件事能做成的。
他又想到戏文之中那一句“诸臣误朕”,体会颇多。
为何我都这样了,大明还是每况愈下,这些大臣,全部都是饭桶!!
想到这里,崇祯看着这个七岁的儿子,将剑放到了一旁。
“那些全都是你自己想的罢了!”
看着崇祯冷着的脸,朱慈烺似乎很高兴。
因为这一次,他完全没有把自己当成孩子,只是觉得一切都是自己胡思乱想。
没当成孩子,那就是好事!
朱慈烺千辛万苦,终于过了第一关。
接下来,他就要想办法更进一步了。
突然,他上前,走到了崇祯身边,伸手去揭崇祯的龙袍。
“儿臣如此做,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此时的养性殿,因为害怕丑事外传,
所以撵走了所有的太监宫女,皇后在此陪着这对父子。
朱慈烺这个时候突然窜到崇祯身边,让人没由来的紧张。
“烺儿,你这是做什么?”
周皇后直接起身,准备阻拦,
而崇祯也怒目圆瞪,对他的失礼有些生气。
在场的人似乎都忘了,这个叫做朱慈烺的太子,今天才七岁。
朱慈烺完全没有停顿,伸出小手,揭开了龙袍,露出了带着补丁的衣服。
“最为关键的是,父皇,我大明还有钱么?”
“国库还有几两银子?”
“为何您这样勤勉的帝王,会穿的如此寒酸,试问古往今来,哪有帝王吃穿用度比您还差的?”
他又指了指周皇后,“您再看母后,可见过哪个皇后首饰比她还要少的?”
“父皇,为何您这样勤勉,我大明的财力还一年不如一年?”
这句话算是戳到崇祯的肺管子上了。
自从崇祯登基以来,国库的银子就没有一天是够用的。
无论他如何节省,省下的钱粮说不见就不见了。
皇后将陪嫁的首饰都卖了犒劳打仗的将士,后宫用度可能是古今最为节俭的,
但是那些用来犒劳将士的银子,永远都不够用。
每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崇祯自己也会问,这天底下的银子,都哪去了呢?
虽然如此,但是面对儿子的发问,崇祯还是冷哼一声,“现在天灾人祸不断,大明的银子,当然是用于赈灾还有前线的用度了。”
还在嘴硬。
朱慈烺笑了一下,
“哦,原来如此,我们赈济灾民,用的是征收的粮食,各路打仗,走的是粮草。虽然这银钱也在用,但是那些商人卖了一圈粮食,本该便成税银回到国库。”
“但是这银钱走了一圈,怎么就没了呢?”
这一次,崇祯沉默了。
他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太子的话真的说到他的心坎上了,这银子转了一圈,怎么就没了呢?
但是,作为帝王,怎可让人看出心中所想?
冷笑了一声,“你说为什么?你又能懂什么?”
朱慈烺看着傲娇的老爹,心里笑了一下,他等的就是崇祯这么问。
只要给他议论朝政的机会,那他在崇祯的心里,就不算是一个孩子。
他冷笑说道:“为什么?因为这满朝文武全都该死。”
说到这里,朱慈烺的眼睛里迸发出了狠厉。
崇祯看到了,心里极为震惊。
怎么这个七岁的孩童,戾气竟然比自己都重?
他自登基以来,铲除了阉党,对于朝中的大臣,凡是尸位素餐者,或是杀头或是罢免,从不含糊。
但是今日,听到太子说,这满朝文武,全都该杀时,心里竟然有一丝恍惚。
这真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么?
一提到满朝文武,朱慈烺的脸色变得冰冷,
这个情绪,从他写下那出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酝酿了。
现在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他要开始最终的表演了。
朱慈烺趁着崇祯恍惚之时,突然拔高了音调。
“这当朝的大臣,都是些什么人物?”
“是一些只会借着讽议朝政、评论官吏的名义,却做着包庇地主,为富商巨贾争利的虚伪之徒!”
“这帮人虽然平日喊着廉正奉公,振兴吏治,革除弊政的口号,然而实质上他们却是那些富商地主的走狗。”
“平时叫的欢,一到征款赈灾就极力阻拦,为什么?因为征的都是那些富商的钱。”
“税不让收,没钱打仗了,导致打败仗了,又把过错怪罪到别人身上。商税不让收,一味的把税强加在农民头上,结果让本来已经遭受了特大灾荒的农民们更加苦不堪言,最终在一些头铁的带领下,纷纷聚众造反。”
“这大明,就是毁在了这些蛀虫的身上。”
此时的崇祯,站在原地,神情没有变,但是心中却已经惊涛骇浪。
这孩子,才这么小,便有一股君王之气。
为了大明利益,杀光群臣也是云淡风轻。
而且他的见识独到,就是崇祯也没有听过这样的观点。
不错,大明的钱是怎么没的?
每年六部都在哭穷,每次想做点什么就都是没钱。
他还以为天灾人祸动了大明的气运,
但是听到了朱慈烺这一番话,心里好像想通了什么。
朱慈烺看到崇祯的神情,知道这一出戏已经起了效果,他又加了一把劲,直接流出了眼泪。
“父皇,他们这是要吸光咱们的血,然后再把咱们卖掉啊!”
“父皇,您是没看到,江南那些富商,还有那些保护他们的贪官,过得都比我们皇家滋润啊!!”
看着太子痛哭流涕,崇祯心里不是滋味。
自己堂堂天子,竟然过得不如百姓?
崇祯觉得有些心酸。
不知不觉,对太子的称呼也从“逆子”变成了“孩子。”
“孩子,这朝政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多的话,他并没有说。
这帮该死的大臣,他早就想杀了,但若是真的都杀光了,谁来干活呢?
朱慈烺这时候抓住了机会,“父皇,朝政不简单,但是现在的时局更不简单,儿臣愿意带一支军队,效仿先祖,保我大明太平!”
崇祯看着自己的孩子,许久,还是摇了摇头,
“孩儿,你若是再大上十岁,父皇绝对将我大明最精锐的军队交给你,但是现在,你还太小。”
朱慈烺有些失望,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劲,最后还是被当成了孩子。
但是崇祯又说,“不过,从明天开始,你便跟朕御门听政,你这等见识,也该让你早日接触我大明的政事了。”
朱慈烺听到后,一扫颓色,行礼致谢。
虽然没有得到军权,但是接触政务,也算是向着目标进了一步。
等到自己政务上处理的好,还怕不能领兵?
想到这里,高呼“谢过父皇!”
然后便领命回钟粹宫准备去了。
而养性殿,只剩下了崇祯和周皇后。
崇祯看着自己的发妻,面容不再像刚刚那样冷漠,
他突然感叹,“皇后,你为朕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从养性殿出来,朱慈烺的表情恢复了平静。
这只是他穿越之后演的一出戏而已。
相比于他每天演的那个七岁的孩子来说,
朱慈烺觉得,今天这个角色可能更贴近他本来的面目。
在演这出戏之前,他曾经设想过很多的结果。
但是这个“御门听政”似乎是最好的一个。
这表示崇祯已经让他接触政治权力了。
有了政治权力,那么军权还会远么?
回到钟粹宫,朱慈烺叫来了他的伴读太监吴谦。
吴谦,作为东宫的大太监,自然是朱慈烺信得过的人。
“殿下,您让奴婢去查的事情,奴婢已经查好了。”
吴谦当然知道这位爷的脾性。
虽然年纪还小,但已经是人精中的人精了,若是像对付其他孩子那样骗他,纯粹是自己找死。
“这天底下,最擅长情报之事的,莫过于当年的阉党,而在阉党之中,最为擅长情报之人,是一个叫做孔二河的。”
“因为此人一直醉心情报,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所以阉党倒了,他侥幸活了一条性命,如今,此人苟且在户部下面,不过最近牵扯到了户部的钱粮问题,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朱慈烺听后,愣了一下,“户部的事?”
吴谦说道,“是啊,不知道谁走漏的风声,说明天早朝很多人都要找户部的麻烦,户部没办法,只能推一个替罪羊,估计就是孔二河了。”
朱慈烺点了点头,心想明天如果有可能,一定要救这个孔二河一把。
自从穿越之后,朱慈烺便一直想着如何自救,
他与古代这些王公贵族不同,他太知道,若想在这个年代活下去,情报究竟有多重要了。
所以,当他培养出自己的亲信后,第一时间去寻找情报方面的能人。
若论情报工作,阉党在大明绝对算是最为顶尖的存在。
人家前面可是有东厂西厂呢。
这群太监,这么多年,葵花宝典没有研究出来,但是情报工作绝对是传下来了。
听到这孔二河和户部有了瓜葛,朱慈烺有些不解,想要先了解个大概,
“这小子侥幸多活了这么多年,自己找个地方悄咪咪活下去多好?和那户部又有什么瓜葛?”
吴谦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殿下,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现在户部那边把消息都封锁死了,奴婢没有办法知道情况。”
听到这里,朱慈烺叹了一口气。
在京城里,虽然他贵为太子,但若是情报不通,他就像一个瞎子,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好了,我知道了,户部的事,你那边再去打探。如果可以,救下这个孔二河。”
吴谦领命,
但是并没有离开。
朱慈烺问道,“还有什么事,一起说了吧。”
吴谦想了想说道:“殿下,小的刚刚听到消息,今日养性殿的事,已经传到了宫外,许多大人准备在明日的早朝中弹劾您呢。”
“弹劾我?”朱慈烺被气笑了,
明天老子都要去“御门听政”了,这帮傻逼不知道还能弹劾我什么?
想到这里,朱慈烺甚至有些好奇,那些大臣见到他时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
吴谦看到自家小爷眼神带着杀气,但是脸上却在笑,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这些人虽然没有多大的权势,但是我们也不得不小心应对啊。”
吴谦今年32岁,在没有成为东宫伴读太监前,一直都是一个小太监。
但是他见过太多明末的政治斗争了。
很多人,今天还好好的,明天被言官一骂,就垮台了。
虽然吴谦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觉得这些言官很厉害,
所以当言官盯上太子爷的时候,吴谦忍不住提醒。
朱慈烺哈哈一笑,
吴谦没有说话,
但是心里已经把这位小爷当成了一些嚣张跋扈的二世祖。
虽然他的名声已经在京城大的不行。
但是一旦被官场那些老狐狸盯上,估计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虽然跟住太子,以后一定会是从龙之功。
但是吴谦有些怀疑,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不知不觉,心里萌生了退意。
还没等说话,乾清宫的大太监王承恩来了。
如今的王承恩,绝对是整个紫禁城最大的太监,常年侍奉崇祯,地位极高。
此时,王承恩来到钟粹宫,看到太子直接行礼,脸上带着恭敬,
然后,他吩咐身后的小太监,拿出一摞奏疏,
“殿下,这是今日内阁拿过来的奏疏,皇上让我给您拿来了些,请您代为批阅。”
刚刚进来的那个人是谁?
王承恩!当朝权势最大的太监!!
刚才还想劝太子不要去招惹那些言官的吴谦,此时人有些懵。
他看到这个同行中的翘楚,心里有些懵。
这个人,不是应该常年陪在皇上身边么?今天怎么来钟粹宫了?
尤其是看到他对太子的态度,
吴谦意识到,今日养性殿的事情,绝对不像外面传的那样。
尤其是当他听到“代批奏疏”这四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麻了。
这这这!!
太子今日不但没有惹皇上生气,反而受到了极大的赏识!!
此时的吴谦,心中已经确定,整个京城内传的消息,全都是假消息!
带批奏疏!这是皇上对太子无比的信任啊!
甚至已经开始培养太子如何成为一个帝王了。
这样的形势,还有谁敢传什么闲言碎语??
估计明天那些想要趁机弹劾太子的言官们,可能要遭殃咯。
吴谦这样想着,
这个时候,他注意到了一双沉静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
王承恩!!
吴谦心中一凛。
他发现自己好像被看穿了一样,心里那些小心思似乎都已经被人知晓。
不由得脸色一红。
这位司礼秉笔太监,如今的地位甚至要在曹化淳之上。
这样的同行,在吴谦心里就是一座不能逾越的高山。
而王承恩,什么都没有说,甚至眼神都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是吴谦不知为何,就是感觉到了,这位老前辈在告诫,或者是在警告自己,
有些事情,看见了也不要说出去,不然,可能会闯大祸。
吴谦低着头,不敢再与王承恩对视。
而此时,朱慈烺随手将奏疏放在桌子上,
“父皇也真是的,我才七岁,就给我拿这么多奏疏?不知道我还没长大么?”
呵,这是得便宜卖乖!
平时不受陛下重视的时候,都能想出养性殿唱戏这样的歪招。
现在奏疏送上门来了,竟然还有些喘上了。
王承恩大概四十多的年纪,听到朱慈烺的话,脸上立刻浮现了笑容,
“殿下您是一国的储君,陛下这个时候让您代批奏疏,这是对您的信任哪!!”
朱慈烺笑着说道,“还是你会说话。”
说着话,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了过去。
其实朱慈烺并没有多少钱。
他爹崇祯都穿带补丁的衣服,他娘周皇后都把首饰卖了犒劳将士。
他能有什么钱?
但是,即便如此,他对宫中的太监,依然出手阔绰。
这个社会,情报当然是最重要啦!
尤其是宫中的情报。
王承恩看到,笑着说道,“殿下,您可饶了我吧,我可不想这就被您记住啊。”
老太监谈笑风生,说的明显是上午陈五常的事情。
这老家伙,看着浓眉大眼的,没想到宫里的事情他都知道。
朱慈烺收回银票,笑着说道,“我就是意思意思,你们的规矩我懂。”
“我可给啦,是你不要的,怪不到我哈。”
王承恩还在那里笑,但是心里却给太子做了一个评价。
虽只有七岁。
但是为人极为聪明,难怪能够轻易化解今日的死局。
“殿下您可不要套我的话了,我这里可没有什么规矩。”
他也轻描淡写,躲开了朱慈烺挖的坑,然后就不再纠缠。
“若是没什么事,那我便告辞了。”
说着话,脸上带笑,带着身后的太监们离开了钟粹宫,
而朱慈烺脸上的笑容还是没有散去,
“这条老狗,倒是精明的很。”
他看向了一旁的吴谦,“学着点,这老家伙可不简单。”
而此时,他看到吴谦,眼睛正在盯着钟粹宫的宫女打转,忍不住笑骂了一声,
“你这没卵蛋的家伙,光有一个1也能起色心?”
吴谦被太子一骂,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讪笑,
朱慈烺指向了一旁,“滚滚滚!赶紧做你的事去,”
……
大明的奏疏与电视剧里看的有些不同,多是用蜀锦或者杭缎等丝绢做底,然后把自己写的文书裱在上面,所以叫做奏疏而不叫奏折。
朱慈烺看到这些奏疏,心情不错。
这倒不是他有多爱工作。
能躺平谁还工作,
但是穿成了崇祯的儿子,还有八年的光景,他必须被迫营业。
只不过,当朱慈烺打开奏疏之后,脸色慢慢变得难看。
“这就是给皇上看的奏疏?”
“中都凤阳陈员外家生了一个九斤的大胖小子?陈员外祈福风调雨顺?”
“江陵一秀才拾金不昧。是道德典范?”
“今日吃过饭,发现胖了三斤?”
……
这种朋友圈类的言论也要上奏疏说一下?难道不知道皇帝每天有多忙吗?
难怪在大明会有票拟和批红。
这一次,朱慈烺似乎看到了自己那个便宜老爹正在乾清宫阴恻恻地笑呢。
那家伙,心胸从来都没有多大。
自己排戏咒他,他也要拿奏疏的事找回来。
只不过,这么做,似乎没有恶心到朱慈烺,反倒是让朱慈烺有些同情他来了。
“当时快十年皇帝了,大事没做多少,天天荒废在这些朋友圈上,也真是可惜了。”
而就在朱慈烺感叹崇祯可怜的时候,他翻到了最后一个奏疏,
突然明白了自己这个便宜老子真正的用意。
朱慈烺翻到了最后一个奏疏,便知道,崇祯今日的考题就在这里。
这个奏疏是陕西发来了,
天灾不断,百姓已经没有粮食了,如今渭南发生大饥荒,这些灾民没有粮食吃,只能食树皮、草叶,树皮、草叶,吃完了就互相吃人。
还有一些饥民围攻官府,而官府甚至没有粮饷来喂饱将士,最后将士哗变,杀了当地的巡抚。
看到这里,朱慈烺叹了一口气,
内忧外患不仅仅是崇祯大明灭亡的全部原因,恰逢连年不断的天灾,也给这把焚灭大明的烈火上浇了一层油。
在崇祯年间,全球迎来了小冰河期,受温度影响,农作物开始大量歉收。
说到底,就是没钱没粮。
而且还没有办法,想不亡都难。
朱慈烺知道,
现在崇祯把这个奏疏交给他,就是想告诉他,民间真正的疾苦,不是你编几出戏,随便写几首诗词让人夸神童就能解决的。
但是巧了,作为历史系学生,
在穿越前朱慈烺真的知道明末灭亡的症结在哪。
就像在养性殿,他能一句话道出银子去哪了,解开了崇祯近十年的疑惑,
现在,他也能解决这封奏疏上的问题。
“普天之下,并非只有富商才可经营,提高商人地位,鼓励经商,但要增加商税,越是富商,越应交税。”
“减轻农民赋税,对于那些贪污工程款,赈灾款,官逼民反者,杀无赦。”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朱慈烺便写好了奏疏,命吴谦送回乾清宫。
然后自嘲地笑了笑,
“现在的大臣身后,都有富商大地主的影子,我这一个奏疏上去,以后是吃红药丸呢,还是落水呢?”
……
御书房内,
崇祯帝还在批阅奏疏,今日因为养性殿看戏,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
不过今日大多数群臣们的“朋友圈”,崇祯也懒得批阅。
“王承恩,这些奏疏由你代笔,哈哈,秉笔和掌印,你这权力不小啊!”
崇祯在一旁说笑,
但是王承恩知道,这是来自于皇帝的敲打。
自从魏忠贤之后,崇祯对于宫中的任何太监都是怀有戒心的。
一般来说,奏疏都是由他亲自批阅。
像今日这样,需要太监代笔的,实属少见。
看来,钟粹宫的那位,今日算是让龙颜大悦了。
只不过,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老太监想不懂,也不敢问。
只是知道,东宫那位了不得,以后见了,还要更恭敬一些。
崇祯今日心情不错,喝着茶,想着太子今日的话,越是琢磨越有道理。
心里已经有了对那些大臣身后的富商动手的想法。
而这个时候,他又问道,
“王承恩,你觉得朕给太子的奏疏,他何时能批完啊?”
王承恩想了想说道,“殿下天资聪颖。想来,批阅是很快的。”
但是崇祯摇了摇头,
“你以为朕给他的,都是你批的这些闲言碎语?依我看,他一个时辰之内批完,就算是不错的了。”
王承恩在一旁笑着说道,“奴婢记得,当年陛下初登大宝之时,一个时辰能批阅三十份奏疏,而且政令通明,就连内阁大臣们都自愧不如。希望殿下也能有那般才思。”
崇祯眼中带着笑,似乎有一种狡黠,
太子若是也能那么快批完奏疏,那可真就是不简单了。
饥荒、流民、钱粮的问题,是他登基以来最难解决的问题,
满朝文武,用了快十年都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一个七岁的毛孩子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给他这个奏疏,只是想敲打敲打他,
还能真让这孩子解决这个问题不成?
崇祯心里想着,这个问题,还是要明天朝堂之上在议个结果来。
不过朝堂上的那些大臣......
呵,当我不知道吗?
推诿扯皮都是好手,这个时候,多半都会变成哑巴,最后杀几个小官,在对那些流寇实施些招安就成了。
但是这招安哪次真的有作用了?越招安反贼越多。
想到这里,崇祯有些心烦意乱。
而这个时候,一个小太监恭恭敬敬地走进乾清宫。
“陛下,东宫送来了今日批阅的奏疏。”
崇祯有些疑惑,看着刚刚走进来的小太监,“这是东宫送过来的?何时送的?”
“回陛下,是东宫刚刚送来的,现在东宫的人还没有走。”
崇祯屏退了小太监,但是眉宇之间却带着疑惑。
他问王承恩,“朕这奏疏,你给他送去多久了?”
王承恩心里也在纳闷,怎么会这么快,听到崇祯的问话,当然说道,“大概……一个时辰吧,额,还没到一个时辰。”
崇祯想了想,说道:“从这乾清宫往返他那钟粹宫,大概用上半个时辰。”
“你这老家伙见到太子,少不得要拍上一刻钟的马屁,那剩下那么一两刻钟的功夫,他批了十五道奏疏?”
这太子的奏疏批的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王承恩在一旁,不敢接话。
心想身边这位爷疑心病很重,这一会要是怀疑自己向太子透露什么,那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万幸,崇祯没有往那方面想。
直接拿起奏疏,“让朕看看,太子这奏疏上究竟批了什么。”
他看到,太子在那些闲言碎语上,直接画了一个圈。
什么也没说,只有一个圈。
看到这里,崇祯笑了出来,“这个孩子,倒是爽利,直接圈了一下,代表已经看过,不错,很好,”
“朕记得当年刚刚批阅奏疏时,每次见到这些废话,都绞尽脑汁要给回上一两句,久而久之,自己都觉得烦了。”
“没想到,这孩子倒是混不吝的性子,不想理就是不想理,直接画掉就是了。”
“这个好啊!”
崇祯没有责怪朱慈烺,反而觉得这种圈阅很有意思,
朕这儿子,倒是能想出些新办法。
“但是,那最后一道奏疏,可不是耍小聪明就能行的,我看看他究竟能出什么奇招。”
想到这里,崇祯直接拿出了最后那一道奏疏。。
如果说前面的十四个奏疏,是崇祯想让太子明白,朝廷的国事并非想象的那么简单,还要面对这些大臣无休止的信息骚扰。
那么最后一道奏疏,则是他明白国事的复杂。
打开奏疏之前,崇祯先是吸了一口气,
这么快就完成的奏疏,一定是没用心做。
等我看完这个奏疏,明天一定要好好敲打敲打这小子。
王承恩在一旁,看着崇祯帝刚刚还夸赞太子心思敏捷,可是拿起最后一道奏疏,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得阴沉。
这种表情,绝对是对太子的不满意。
奏疏都没打开,皇上似乎就断定了太子在糊弄了事。
老太监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他太知道君王一怒是多么的可怕了。
可是,就在他屏气凝神,准备应对君王发怒的时候,
崇祯竟然哈哈大笑,
“这小子,竟然比朕还要狠啊,那些喝民血的,确实都该杀!”
崇祯拿着这道奏疏,看了又看,眼神之中透着赞赏,
“谁能想到,这个七岁的孩子,竟然会有这样的见识啊!”
他将这道奏疏单独放了起来,这表示,这道奏疏上的内容,谁也没有办法知道。
然后,他看着自己身边的老太监,“王承恩,今天的事,要是传出去,当心我把你的脑袋扔出去喂狗。”
王承恩忙称不敢。
……
紫禁城外,温府。
作为当朝少师,内阁首辅,中极殿大学士温体仁的府上,并没有太过的阔绰。
一位六旬老翁,稳坐在太师椅上,身上穿着带补丁的长衫。
但是身后,却摆放着各种前朝名家的字画。
而在他的下座,坐着几位老者,衣着华丽,虽然头发花白,但是眼神之中仍然流露精光。
分别是兵部尚书张凤翼,工部尚书刘遵宪,左都御史唐世济。
这里人来到温体仁的家中,绝对不是喝茶那么简单。
而是他们在得知今日养性殿的事情后,突然发觉了难得的机会,所以不约而同地来到了温体仁的家里。
这个时候,唐世济率先说话,“诸位大人,今日养性殿的事情可都听说?听闻今日,陛下龙颜大怒啊。”
唐世济作为左都御史,官居三品,心里早就想更进一步。
张凤翼点了点头,“太子性子顽劣,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实在不该。”
兵部尚书张凤翼也是欲言又止,似乎想利用这件事,给自己谋得一些好处。
刘遵宪在一旁说道:“这件事,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啊。”
三位官场老油条,全都只说了一半话,然后便将目光投在了当朝内阁首辅温体仁的身上。
此时的温体仁,眼神浑浊,就好像是一个农家老翁。
但是这些人都知道,这位大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一定要做出什么大事。
温体仁慢慢将茶杯放在了桌上,然后声音有些懒散,
“几位大人,我这府上,绝对没有任何的外人,而且,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呵呵。”
唐世济在一旁想了想,然后说道,“这太子忤逆,完全就是学礼不成,作为太子的老师,礼部尚书姜逢元难辞其咎,我明日准备狠狠地参他一本。”
唐世济觊觎礼部尚书的位置已经很久了,这次准备利用这个机会,将姜逢元搞掉,然后再靠温体仁的帮助上位。
所以他是今日第一个跑到温府的。
而另一旁,刘遵宪说道,“吏部尚书谢升,同样也是太子的老师,我觉得这一次,我们应该要着重关注一下他。”
张凤翼也说道,“那个谢升,实在太难搞,这几次我们想安排几个人,都被他拒绝了,我早就想收拾这个家伙了。”
三位大人全都说出了自己的意见,然后又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主位的温体仁。
温体仁吹了吹茶杯上的热气,然后说道,
“这一次,是个机会,但是如果我们目标不统一,可能这两个人一个都扳不倒。”
然后,他看向唐世济,“明天,你带着人,弹劾谢升,然后,我们举荐你当吏部尚书。”
听到温体仁的话,左都御史唐世济眼前一亮。
吏部尚书!!
那可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位置。
若是真能成,那不比礼部尚书要好很多?
他急忙起身,激动不已,“在下谢过大人!”
而温体仁挥了挥手,“你可不要谢我,要谢啊,就谢你这两位老哥哥,他们这次可是白白帮你出力啊!。”
唐世济转身向着两位尚书抱拳,“世济谢过两位哥哥,此时若是能成,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温体仁打断,“画饼的事就免了吧,来点实在的。”
“他们还有一些人手想要安排,到时候就靠你了。”
唐世济说道,“马上自然,我若当了吏部尚书,那么吏部还不是大家的么?”
听到这里,两位尚书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而温体仁端起茶杯,准备送客,
“这太子现在还小,就让我们给他上一课,这大明,有些事不是当皇帝就能说的算的。”
“当皇帝真是个辛苦活,等彻底自救了,我这个太子就辞职,谁愿意当皇帝谁去当,我天天躺平不香吗?”
早早起床的朱慈烺一脸的生无可恋。
在大明,早晨五点就开始上早朝了。
想想也是,封建社会,也没有什么娱乐设施,大家睡得都早,所以早晨五点上朝这事,还很合理。
不过,朱慈烺毕竟是穿过去的,能多睡一会绝对不愿意起来这么早。
洗漱完毕,他早早地就到乾清宫等候崇祯。
看着自己这个便宜老子,每天都斗志昂扬的,朱慈烺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活没少干,骂没少挨,天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这破班还上的劲劲儿的。
但是他脸上却带着兴奋的神色,“父皇,你起的很早啊!”
崇祯看到太子,脸上面无表情。
作为一国之君,就是在自己儿子面前,也不能让他看出想法。
甚至,他还吩咐左右的太监,“待会,将太子带到御座外面,谁也不得伺候他,学习,就该有个学习的样子。”
吩咐完后,头也不回向着皇极殿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皇极殿,文武百官已经等候多时了,
最前面的是以内阁首辅温体仁为首的一群内阁大学士,后面是勋贵和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文官为左班、武官为右班,在百官最后面则是站着一群握着刀的锦衣卫校尉。
随着一套上朝的程序之后,百官这才站稳。
这个时候,有眼尖的,已经发现,御座之外的太子了。
大臣们全都一惊。
太子这是御门听政??
他这才几岁?现在陛下就让他御门听政了?
但是想想,又都释然,
太子去年出阁读书,今年御门听政,这似乎也很合常理。
虽然年纪还小,但是也符合大明的法度。
而温体仁那方,几个人看着坐在御座之外的七岁太子,心中都在猜测,这次御门听政是崇祯对儿子的赏识呢?还是因为太子闯祸了,陛下要以这种方式来教育儿子?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后面一种情况可能性更大。
但是为了稳妥起见,温体仁给几人去了眼色。
这件事,不由几人出面,而是派一些党羽先去试探一下。
左都御史唐世济点点头。
今天的事情他早就部置好了
在得到温体仁的信号后,他给了身后的言官一个眼神。
左都御史,其实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权力,但是他们手底下有一群可怕的言官。
在大明,这群言官就好像疯狗一样,战斗力强,谁都不怕。
首先出面的,是兵科给事中,
“陛下,臣要弹劾吏部尚书谢升不教之罪。”
“谢升尊为太子的老师,尸位素餐,不教太子礼仪,导致太子做出忤逆之举。”
“古语云……”
这位给事中,经验丰富,深知骂战的关键。
根本不给自己树立太多的敌人,一上来,直接就怼着谢升开喷,
唾沫横飞,直接把输出都打到了谢升身上。
谢升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昨天出事的时候,他就意识到有人会拿这件事做文章。
但是他思来想去,觉得忤逆这件事,礼部尚书姜逢元应该过错更大,所以存着一丝侥幸,没想到,还是没有躲过一劫。
谢升眉头微锁,看着温体仁,眼神之中带着不满。
崇祯坐在龙椅上,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
唐世济看到,猜测这是自己的力度不够。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再一次示意,身后的言官再一次出现。
“陛下,臣也要弹劾吏部尚书谢升!”
……
虽然弹劾的是老师,但是都是因为学生而起,所以许多大臣想要看看太子的反应。
这个七岁的皇子,估计也没有想到自己闯了这么大的祸吧?
自以为是,拍了个戏,现在惹祸了吧?弄不好啊,这两个老师都交代在这了。
毕竟还是孩子,闯了这么大的祸,估计要吓傻了吧?
大臣们心中想着。
可是当他们看向太子的时候,却发现朱慈烺对这件事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坐在御座旁,竟然还在看热闹!?
大臣们有些懵。
正常来说,面对这么多言官的攻击,就算是大臣都有些慌。
太子不被吓哭,已经很不错了,谁能想到,他竟然在看热闹?
这时候,大臣们只能将这个归纳为,太子太小,还没有懂事。
他们根本猜不到,太子心里已经为那几个给事中祈祷了。
同时,他也正在欣赏这几个言官最后的表演。
对于明代的嘴炮打架,他只在史书上看到,这次穿越,总算是见到现场版的了。
他看到兵部给事中上前来弹劾,兵部的给事中之后,吏部给事中上场,吏部给事中后,工部的又上场。
总之,这些言官,完全就是靠嘴吃饭的,说起话来,像说贯口一样,还没有口音,
虽然被弹劾,但是朱慈烺丝毫不在意,看着热闹倒是津津有味。
这一次的弹劾,六部的给事中全都上了,攻击目标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吏部尚书谢升。
在他们的口中,谢升已经是十恶不赦的罪人,正在毒害大明的储君,不死不足以平众怒。
他们说的信心满满,觉得自己这一套下来,加上昨天的事激怒了陛下。
那么这个谢升不死也得脱层皮。
可能是自信过头,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太子好像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欣赏他们的表演。
而崇祯帝,坐在龙椅上,脸色越来越阴沉,他强忍着冲动,在克制着自己。
但是这些言官根本不管那个,一开头就说起来没完。
终于,崇祯忍不住了,直接一拍椅子,
“够了!!”
想弹劾太子?我看你们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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