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公子,你躺下别动,你的伤还没好全呢,陈大夫说了必须躺在床上静养。”
陈阿生见方言礼正想起身,赶紧过来扶着他躺好。
方言礼在床上躺了三天,感觉自己身上都开始长茧子了。
每天喝着阿生送来的药,胸口没有之前那么痛了,但是丹田内的真元依旧没有恢复,法力也用不了。
方言礼想给自己的大哥报信,让他带人赶去定平州将那两头妖兽彻底铲除,否则会有更多的百姓遭殃。
方言礼此时穿着一身雪白里衣,阿生告诉他,这是他赴京赶考时置办的衣物,他没舍得穿,一首放在家里。
陈阿生帮方言礼换上,原来身上的那件金色红袍,满是血污,被阿生拿去洗了。
“我还怕衣服小了呢,你穿上正好,你现在好好养伤,有什么要紧事,等好了以后再去办。”
陈阿生抬着药,吹了吹,递给方言礼。
方言礼一口将药喝下去,接过陈阿生递来的帕子,擦完嘴,随后问道:“阿生,你们这里有没有城隍庙或者土地庙?”
“你说的这两个我们这儿都没有,我们这里就是一个小山村,连祠堂都没有,更何况城隍庙了。”
方言礼听没有,心下失望。
陈阿生见方言礼一脸的失落,又说道:“不过,镇上倒是有你说的庙,等你伤好了,我陪你一起上香。”
“真的,真是多谢你了阿生。”
“方公子你不用这么见外,你这几天一首对我说这话,说得我怪难为情的。”
陈阿生腼腆笑着说道。
方言礼看见他的样子,随即补充道:“那你也别叫我方公子了,叫我阿礼吧,我的兄长都是这么叫我的。”
“好啊,阿礼,马上到午膳时间了,我去给你做饭。”
陈阿生的脸上显而易见的开心起来,站起身去屋外的厨房做饭。
方言礼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高兴,“真是个傻小子。”
方言礼笑了笑,开始闭目养神。
“罢了,等身子能下床活动了,就去一趟城隍庙,给大哥送信。”
休养了十天,方言礼拄着拐杖,己经能下地活动了,这副拐杖是阿生为他做的。
“阿礼,这些菜都很简单,你将就着先吃这些,等下个月十五,我在和村里赶车的陈老头去镇上买些好的来。”
方言礼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汤,炒青菜,炒腊肉,还有一盘炒鸡蛋,外加一碗炖鸡汤。
“这样就很好了,你没有必要破费,我没有花钱,都是学生父母送的,有些人家交不起束脩,只能拿些吃的、用的来换。”
陈阿生赶紧解释道。
方言礼是不需要进食的,只是现在他法力、真元全无,与凡人一样要吃五谷杂粮。
“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吧,下个月我也好的差不多了。”
方言礼说道。
“好,”白天陈阿生要去村里的学堂教课,全村有十七八个孩子,从三岁到十岁的都有。
中午陈阿生回来和方言礼一起吃饭,下了学又回来翻翻菜地,砍些柴预备着烧水、做饭。
方言礼能下地后,砍柴的活他包了。
陈阿生的家住在村尾,左右都没有人家,方言礼从没有见过村里的人,但坐下来休息时,总会听见村里鸡犬的声音,以及孩子在田间追逐打闹的笑声。
听着这些声音,方言礼心里平静下来,一种舒适、放松的感觉萦绕在心间。
方言礼坐在木屋门口,看着从学堂回来的陈阿生,阿生看见他总会加快脚步,往家里赶。
“阿礼,你快看,这是陈猎户送我的鱼,正好今晚可以给你做鱼汤,补补身子。”
方言礼站起来去帮忙生火,陈阿生将书籍放下,拎着鱼去厨房处理。
现在正值夏季,吃完饭,两人坐在院子里吹着凉风。
“阿礼,你家里有几口人啊?”
“我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
“那你的父母呢?”
“我生来就没有父母,自小跟着三个兄弟一起长大。”
陈阿生听方言礼说没有父母,有些难受,他压抑着心里的悲伤,说道:“我也没有母亲,在我小时候她就过世了,我是被村里的人养大的。”
方言礼听他这么说,问道:“那你的父亲呢?”
陈阿生自嘲道:“在我母亲还怀着我的时候,他就跟别的女人跑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方言礼见陈阿生悲伤,安慰道:“阿生,你现在一个人也过得很好,不需要再去想他了。”
“嗯,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方言礼觉得奇怪,陈阿生是个书生,又秉性纯良怎么会没有朋友呢?
“不说这些了,我差点忘了,明天就可以去镇上赶集了,到时候我们俩就坐陈老头的驴车,要是用脚走,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
“好,”两人坐了一会儿,就去洗漱休息了。
陈阿生的床让给了方言礼,他自己则睡在旁边的木榻上,方言礼一开始不同意,“你现在要好好养伤,睡得舒服些也好得快些,”方言礼只得睡着,躺在床上那几天,都是陈阿生打水,用热巾给他擦拭。
自从方言礼能下地后,就不让陈阿生做这些了。
两人一大早就出发,坐上陈老头的车,这一路上,方言礼总能看见在田里忙活的村民。
方言礼心里奇怪,他在村里住了两个月,竟然从来没有和阿生之外的人说过话。
想着村里的人都比较保守,可能对村子里的陌生人都比较防备吧。
方言礼没有接触过凡人,不知道他们思考方式和习惯。
到了中午,两人终于来到镇上,镇上很热闹,各种商贩,行人。
陈阿生先陪着他去找城隍庙,之后再去买东西。
走了一刻钟,两人找到了一间城隍庙,庙里人来人往。
“求城隍老爷保佑,保佑我家娘子生个大胖小子。”
“老爷保佑我娘亲身体康健。”
看着烧香许愿的百姓,方言礼来到城隍像的右侧,将右手食指放在桌上,念动召唤口诀。
好一会儿,神像仍旧没有反应。
“奇怪,就算我没有了法力,这召唤的口诀应该也能联系上城隍才对啊。”
“阿礼,你在做什么呢?”
陈阿生走过来问道。
“没什么,只是看看这尊神像。”
方言礼将手放下,现在自己竟连城隍也联系不上,自己该怎么给大哥传信。
陈阿生见方言礼一脸苦闷,上来拉着他说道:“阿礼,你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跟我说,我跟你一起想办法。”
“没什么,我只是联系不上我的家人了。”
“这有什么,你告诉我,你的家人住在哪里,我帮你写一封信,让人带过去。”
方言礼看着陈阿生,笑道:“他们行踪不定,很难找到的,咱们先去买东西吧。”
两人离开城隍庙,陈阿生带着方言礼去粮油铺买些油和米,又去猪肉铺买了些新鲜猪肉,再买些调料,家里的菜都是陈阿生做的,方言礼什么也不懂,他在一旁帮着打下手。
等买完这些,两人坐上陈老头的驴车,回到陈家村。
“让你们去找夙济战神,你们他妈的找的什么破地方。”
为首的虎先锋破口大骂,底下几只狗妖被骂得不敢说话。
其中一个壮着胆子轻声道:“老大,我们按您的吩咐仔细闻着味儿,才找到这里,确实这里的味道最浓。”
“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们了?”
虎先锋一把掐着这个狗妖的脖子,骂道:“这里他妈的连个鸟蛋都没有,夙济战神在哪儿呢?”
十几只妖兵看着眼前破败荒凉的村落,也搞不懂为什么这里的味道最重,又啥也没有。
“殿下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再找不到人,就把你们都扒了皮做下酒菜。”
虎先锋见手底下的妖兵都不敢说话,心里更加火大,将手上的狗妖掐死后随意扔到地上。
“老大,那里有个人走出来了,”虎先锋转过头,只见一个穿着灰衣服的青年书生从荒凉废墟中走出来。
“看着倒是细皮嫩肉的,吃起来应该不塞牙。”
虎先锋舔了舔虎牙,笑着望向青年书生。
突然,青年书生一个闪身消失不见,十几个妖兵瞬间化成漫天血雨,虎先锋的笑容还没落下就己经身首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