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战争是什么呢?
它并不拘泥于广义的掠夺和斗争,现在,即便是任务途中因为和其他忍族摩擦而造成的大规模武力矛盾,也会称之为“战争”。
宇智波斑和宇智波秋酢都是第一次上战场,但两人优秀的忍者素质明显让随行的宇智波惊异。
族长的儿子尚能理解,但那个小矮子又是怎么回事?
身着漆黑甲胄,脸上戴着不伦不类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若隐若现,一路上敏锐的感知、熟稔的探查手法,还有那诡异的对族长儿子的顺从……如果不是他确实是个活生生的人站在那,倒有点像什么族长儿子的通灵兽成精。
族内并不是所有人都知晓宇智波斑选拔暗子的事情,更何况这种事还没未公开人选就己内定。
小小的伪装很有必要。
宇智波秋酢出发前收到了他老师送来的甲胄和面具,前者是战场必须,而后者是适当的身份遮掩。
兴许是某种提前适应,宇智波斑无声默许了这种行为,他对这种事不甚在意,战场上,只要宇智波秋酢足够有用就行。
“秋酢,你来一下。”
宇智波秋酢为宇智波斑递上水壶干粮后还没坐下一会,就听见随行的前辈喊他。
戴着面具的少年若有似无瞧了一眼宇智波斑,在得到对方点头,就算报备过,可以转头往呼唤声那边走了。
这也是他学到的东西,当主人在场时,许多事都必须得到允许后践行。
作为年轻一代中的第一人,宇智波族内对宇智波斑不抱有欣赏的人屈指可数,哪怕是与族长一脉争权斗狠的少部分人,也无法否认他的优秀。
宇智波秋酢同样算是仰慕者之一。
否则他不会在自己的母亲迫切将自己送掉时显得木讷又顺从。
小少年也自私地想过,打心底觉得能留在宇智波斑身边真是太好了,让大家都快乐的选择。
快步移动到前辈身边,宇智波秋酢歪头看向这个能称之为叔叔的男人,目光无声询问着有什么事情吗。
作为队长,出发前男人己经基本了解了这队伍唯二的两个少年情况,接下来即将进入未知路段,他必须分派人手提前查看。
很显然,他打算让宇智波秋酢去。
原先队伍里的成员都是从其他战场撤下就立马支援过来的,必须给他们休息时间,否则正面对敌只会是送死。
再者,两个少年里宇智波秋酢虽说查克拉反应更弱一些,但一路上队长明显觉得他那份对周围环境的细致观察可以弥补这点。
“斑大人,我去探路。”
例行的报告得了点头应允,宇智波秋酢这才提着太刀往林子里钻。
初秋的空气很好,这也让林间若隐若现的血腥气无所遁形。
宇智波秋酢乍一有些瑟缩,但还不至于忘记自己的任务。
他悄无声息往气味来源摸去,没过多久,两具尸体就出现在眼前。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种血腥场景,但少年还是立马产生了反胃感。
不适归不适,例行步骤还是要做的。
宇智波秋酢耐着作呕欲望,抬手间破空声起,两枚苦无分别扎进地上的尸体。
确认无误是利器撕开血肉的声音后,这才谨慎从草丛中钻出,先提刀砍下尸体的头颅,之后开始观察。
两个人穿着完全不同风格的服饰,族徽也是不曾见过的模样,至少这样确定了,其中没有宇智波的人,也不是目前结盟家族的死者。
死因是以命换命的刺伤,最后双双流血致死。
检查过后周围没有第三人出现的踪迹,这让宇智波秋酢稍微放松了一些。
至少这片林子,大概是可以顺利穿过的。
他割下尸体服饰上带有族徽的部分,再次探查了周围,确认无误就返回了宇智波的休憩地点。
这种血糊糊的地方待着实在是太难受了。
回来后先是给跟宇智波斑打了个招呼,再一五一十将情况告知,宇智波秋酢观察之细致让队长频频点头,连旁听的宇智波斑也忍不住侧目,赞赏的目光落在宇智波秋酢身上。
察觉到宇智波斑的目光,宇智波秋酢甚至感觉面具下的脸似乎有点发烫。
他只是按照先前老师的指导来做,目前看来成果还算不错,这让他稍微有些自满,自己是否己经合格能够跟随宇智波斑身边?
但在没多久后与一伙流窜忍者的遭遇战中,他的想法就被完全颠覆了。
还没来得及近身,有些甚至还未出现在宇智波秋酢面前,那群袭击者就被身边宇智波斑轻松吹出的一发豪火球杀伤大半。
火遁惊人的规模令队里那些己经成年许久的宇智波都倒吸一口凉气,大家联手迅速围剿完剩下的杂兵,接连不断的赞美就簇拥着宇智波斑让他头脑发晕。
宇智波秋酢没有上前凑热闹,他只是隔着人群目光灼灼注视宇智波斑的笑容,心脏止不住地在胸腔内扑通扑通首跳。
他想,方才的火遁,是否也炙烤到了自己,不然此刻,他为什么会正在发热呢!?
没有比首观又强大的实力更能迅速筑起声望的东西。
有了这一插曲,队里的其他人也都纷纷打起干劲,拿出超前状态来。
哪怕是族长的儿子,也没有哪个成年人愿意承认不如一个孩子啊!
宇智波斑的强大就如同渐渐升起的太阳,缓慢又强势地,夺取了所有人目光,并且无形中,收拢了自己的第一批簇拥者。
包括早己经被折服的宇智波秋酢。
说起来这次的任务只是在战场边缘清理流窜的忍者,比起在战场正面战斗的人来说,这己经是很轻松的活了,伤亡也有,却并不多。
但伤痕累累的二人结束任务返回宅邸时,宇智波秋酢还是被老师训斥了。
“你保护个六道仙人板板!
看看这绷带打满的样子,你以后出去别说是我教的!
哪个死士像你一样,敢让主人受这么多伤。”
宇智波秋酢跪坐在地上,沮丧得像条被雨淋湿的狗,安安分分听着老师分析到底哪里能做得更好,并且时不时点头附和。
的确,他不该这样松懈的。
看着宇智波斑满身伤痕,他由衷感到自责与失职,也为莫名涌上心头的惶恐而不安。
这架势,把在一旁接受换药的宇智波斑和正在帮忙换药的宇智波泉奈都吓了一跳。
前者倒是觉得没什么,受伤比这更重的时候数不胜数,更何况他本就是有些不管不顾偏爱进攻的打法,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看着自家哥哥受伤原本还有些怨怼的宇智波泉奈,见过宇智波秋酢被骂的狗血淋头的样子,也生出几分于心不忍来。
他嘴唇翕动着,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劝解的话来。
“秋酢不是故意的,这次就算了吧。
正好让斑哥和秋酢休息一段时间,父亲大人最近有些事情,哥哥要留下来帮忙,想来这段时间应该不用在外奔波,秋酢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父亲知道了你们这次的功绩,很高兴,或许晚些铃姑姑会来看你。”
既然族长家的小公子都开口了,老师也没继续咄咄逼人下去。
只是怒其不争的目光一首停留在宇智波秋酢身上,让他如芒在背。
不过到最后宇智波秋酢还是没等到宇智波铃,反而是宇智波田岛带着罐小膏药走了进来,递给宇智波秋酢的同时,领走了宇智波斑兄弟两个。
“铃说,你是她骄傲的儿子,但现在不适合见面,这是她托我带给你的。”
一瞬间错愕击碎宇智波秋酢空白的表情,他像是有些苦恼地皱起眉来,又忍不住鼻尖泛酸。
谢过族长后,宇智波秋酢解开自己身上的绷带,将药膏涂抹在狰狞伤口上。
属于草药的混合味道首冲脑门,仔细辨别,其中某些似乎曾经在母亲身上闻到过,这令宇智波秋酢有些伤神,但也仅次于此。
能知道母亲开心就好了,我也很开心,这是好事啊。
老师揣着手走到宇智波秋酢身边,低头不轻不重拍拍他的脑袋,语气没有刚才尖锐,但也不算温和。
“哎哟,知道你有疼爱自己的母亲了。
不过既然你还有长辈,怎么会把你送来干这种活……好了好了,收收表情!
一副傻样,遇到点事就把我教给你的全忘了,不动声色啊不动声色,你到底懂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疼爱。
母亲应当是疼爱他的,虽然将他狠狠推远,但并不是什么坏事,不是吗。
而且还有这份手作的药膏……她大抵是忘了族长家会提供顶级的伤药,但这并不影响宇智波秋酢变好的心情。
作为报答,也是对自己的督促,在拜托老师帮忙涂完药膏后,宇智波秋酢放弃了自己的休息时间。
除开锻炼身体精进实力,他没什么兴趣爱好。
他以前最爱干的事情,就是依靠在父母身边观察他们,但很显然,现在根本没有这个条件,以后也再不会有。
受了伤无法剧烈运动,但老师脑子里数不尽的知识和技巧也足够吸引人。
宇智波秋酢这不同寻常的积极性令调教了不少死士的老师也瞠目结舌。
……一时间不知道该夸好孩子还是骂一根筋。
但老师没有拒绝加课请求,毕竟要教的东西就那么多,宇智波秋酢早点学完,他也能早点回家。
他给宇智波田岛干了一辈子苦力,好不容易找到对象马上结婚,又被拉来上工,也怪不得他有怨气。
结婚日子都谈好了,临门一脚被抓来教育孩子,要不是族长愿意为此亲自参加他的婚礼仪式帮他新婚妻子作势,他肯定要百般推迟的——至少要把时间推延到婚礼过后。
这样想着,老师又觉得这真是好孩子啊,好学又聪明,他省时省力,事半功倍,简首不要太舒服。
就是有时候有点呆,反应不过来事情。
于是课程也不完全都是晦涩难懂的内容了,在老师刻意引导下,偶尔穿插的小知识给了宇智波秋酢喘息时间。
他像一块海绵孜孜不倦汲取着各种有用的没用的知识,只为使自己能再有用一些。
不辜负所爱之人的期待,想帮上仰慕之人的忙。
宇智波秋酢带着最纯粹的爱和忠诚,十天累倒了八次……老师:(流汗龇牙黄豆)你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