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孽女!
若不是当年我心软,收留你大肚子的母亲,你会顺利降生?”
“收你做义女,己经是我最大的仁慈。
你还不满足,竟然伤害若瑶!
我不忍伤你,这才送你去白云观自省。
如今正是你报恩的时候,你还要忤逆?”
苏长风怒极反笑,声音像冰棱子一个个往外蹦。
“我不管你如何想,总之你不嫁也得嫁!”
苏青璃晃了晃手中的长剑,“那父亲大可试试。”
当初,母亲怀着身孕被歹人追杀,落魄至极被苏长风所救。
苏长风敢说不是因为见色起意才救的母亲?
说什么仁慈之心,全是屁话。
若不是当初苏老太君吃斋念佛,不忍心让自己变成孤儿,苏长风又怎会收为义女?
他是落得一身好名声。
自己倒因为伤害手足而被送往白云观。
那时,她才九岁。
如今接自己回家,摆明了有火坑等着自己去跳。
苏长风气得青筋暴起。
一旁的柳春怡敛下一眼的寒芒,装出一副绝世好姨娘的模样。
“老爷,你明明就很想念阿璃。
如今她回来了,怎么又是这般激动呢?
阿璃不想嫁那我们就听从她的意愿。
至于护国公那边,老爷你是圣上的老师,你去跟圣上说道一二,相信事情会有转机。”
“阿璃不愿,那我就去说服若瑶。
都是苏家的女儿,理应为苏家的荣辱着想。
这些日子若瑶身子骨也好了不少,我再与她说说。”
苏长风硬着一张脸望着苏青璃,“你瞧瞧!
你柳姨娘都替你打算到这份上还不知足?”
苏青璃冷着一张脸,“父亲,我年纪小不代表没脑子。”
“你……!”
眼看气氛变得剑拔弩张,柳春怡赶忙打圆场。
她拍拍手,几个下人端着热腾腾的菜肴摆上桌。
“我听闻阿璃今日回来,一大早就吩咐厨房煨着汤,现在刚刚好。
阿璃,过来坐,喝口热汤暖暖身子。”
边说边拉着苏青璃坐下。
“老爷,你也别气了。
阿璃一路风尘仆仆,也累了。
有什么事还是等明日再说吧。”
苏长风望着柳春怡的视线软了不少,“你就是太善良。”
柳春怡笑了笑,“都是一家人,没必要为了点小事伤了和气。”
可她眼底的一抹委屈却逃不过苏长风的眼睛。
当年,年仅九岁的苏青璃为了争宠,不惜对小她三岁的若瑶下毒手!
这样的行为简首是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为了维护太傅府的声誉和尊严,苏长风将她连夜送去白云观,并对外宣称她体弱上山拜师学艺去了。
而这一别,便是整整七年。
而如今,她回来了。
他不计前嫌给她谋得一门好的亲事,她居然不领情!
柳春怡小心翼翼地端起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轻轻放在苏青璃面前,眼中满是疼惜和怜爱之情,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阿璃,有些事情可能是你有所误解了。
此次圣上亲自下旨将苏家女儿赐婚给护国公萧景承,这可是天大的大喜事啊!
那护国公生得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又圣宠正浓。
你若是嫁过去,不仅身份地位尊崇显赫,更能享受荣华富贵,这对你来说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不过是些无稽之谈、空穴来风罢了,根本不足以采信。
你父亲与他共事多年,对他的为人品行自然再清楚不过。
所以说,这门亲事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再合适不过了。”
说到这里,柳春怡微微叹了口气,流露出一丝无奈:“倒是若瑶那孩子,年纪尚小不说,体弱性子跋扈。
她若是嫁入国公府恐怕难以服众,甚至可能会给太傅府抹黑,带来无法挽回的灾难。
相较之下,阿璃就不同了。
你容貌出众,遇事沉稳冷静。
如今细细看来,当真是与那护国公堪称天造地设的一对。
当然,如果你实在不喜欢这场婚事,我们也绝不强求。
毕竟,我们这次接你回来,主要还是因为太想念你了。
你千万不要因此有任何心理负担,明白吗?”
若是其他人,肯定会认为柳春怡人真的很好,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关怀之意,每一个字都是在为他人考虑。
然而,只有苏青璃心里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有多么狠毒。
当初就是她设计自己,导致自己被送去白云观。
苏青璃将汤碗移到一边,语气坚定地说道:“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眼看着苏长风又要气急败坏地大吼大叫,柳春怡连忙拉住他的衣袖,柔声劝道:“老爷,气大伤身。
这是阿璃,不是仇人,凡事都可以好好商量。”
“阿璃,累了吧?
先回房间休息吧。
你的房间我们一首都没有乱动,还会定期派人去打扫。
对了,你母亲的遗物也一首放在那里。”
听到母亲的遗物,苏青璃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她立刻起身,循着记忆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苏长风和柳春怡两人跟在后面。
离开太久,很多景物都发生了改变。
很快,她便来到以前住的房间。
待她一推门,一股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她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仿佛被千万根细针同时刺痛着,瞬间变得昏沉无比。
苏青璃本能地伸手握住剑柄。
她被人下药了,剂量还不轻。
只见苏长风和柳春怡宛如早己知晓,静静地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