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重身为人,但蒋云宝能感觉到,自己三千年的药效还在。
神木有抑菌抗感染之效,但她不知道该怎么救他,情急之下去摸蒋卫国的额头,烧得烫手炽人,估计就算送医院也来不及了。
这一接触不打紧,蒋云宝立刻感觉到自己的药效在输出,源源不断进入蒋卫国体内。
原来肢体接触就可以传输药力,这让蒋云宝很惊喜,另一只手直接搁在他断腿处,直击病灶要害。
随着药力输出,困意随即涌上心头,蒋云宝趴在床边歪着脑袋睡过去。
刘凤娇煮好红薯,见她趴在床边睡着,心疼地将人抱起来放到床上,给父女俩盖上被子,然后到后院抓了只老母鸡。
老蒋苦了大半辈子,一年到头连口肉都吃不上,就算要走,也得让他吃口肉再走。
蒋云宝沉沉睡了觉,然后被喷香的味道熏醒。
被熏醒的不止她,还有蒋卫国,正错愕地打量睡在自己臂弯的女儿。他是死了,还是在做梦?
云宝没有丢,还好好在他身边。
四目相对,蒋云宝胖嘟嘟的脸笑起来,眼睛像两汪清澈的月牙泉,然后扑过来亲了他一口,“爸爸,你终于醒了。”
蒋卫国狠狠揪了把自己的大腿肉,这不是做梦,这不是梦,哈哈哈!
刘凤娇端着鸡汤进来,刚好看到老蒋从床上坐起来,吓得她手一哆嗦,碗差点倒扣在地上。
这怕是回光返照,吃完汤就要走了。
她把碗放到蒋卫国手上,含泪道:“吃吧,你为这个家操劳了一辈子,也该是享受的时候。你安心地去,这个家我会照顾好的。”
蒋卫国馋得流口水,但还真舍不得吃,“给云宝吃,她都大半个月没吃肉了,瞧瞧瘦成什么样了。”
“你自己吃。”刘凤娇抹泪,“云宝的在锅里留着。”
看着两人恩爱,蒋云宝心情莫名的好,伸手摸蒋卫国的额头,笑道:“爸爸退烧了。”
刘凤娇以为她开玩笑,并没有当真,谁知蒋卫国却道:“云宝是咱家的福星,一回家爸爸的病就好了。”
刘凤娇半信半疑,谁知真的退烧了。一天发生两件怪事,难不成真是福星高照?
说起来蒋云宝还真是福星,她从河里飘来,哭声救了晕倒在河边的刘凤娇。前脚抱养她,蒋卫国后脚就当上生产队长。
蒋云宝拆开蒋卫国腿上的绷带,刘凤娇惊讶地合不上嘴,他的腿早上还肿如馒头,现在竟然消肿了。
长在深山与百草为伍,光是闻着味就觉得方子不对,缺了几味关键的药,怪不得伤恶化的如此严重。
家里穷得拿不出一毛钱,蒋云宝寻思着进山把药找齐,应该能把他的腿治好。
阎王手里走一遭,蒋卫国心情很好,想喝口汤压压惊。
刘凤娇确定他不会死,一把将碗夺过来,“你吃什么?留给云宝吃。”
蒋卫国:“……”他是一家之长,连吃口肉的资格都没?
刘凤娇自己也舍不得吃,将锅里的肉盛满一碗,“云宝,这次多亏了陆源,他为了救你还挨了一刀,咱们没啥报答人家的,你把这碗鸡肉端过去。快去快回,大鸡腿给你留着。”
蒋云宝馋肉,跳下床端着碗朝牛棚出发,旺财屁颠颠跟着。
鸡肉很香,路有点远,蒋云宝不停咽着口水,然后没扛住诱惑吃了块。哇靠,比空气好吃多了!
边走边吃,等到的时候只剩半碗。
牛棚用木头搭建,茅草混黄泥糊的顶,改造成两间房,还用篱笆圈了块地种菜。
屋子静悄悄,蒋云宝拍门,“陆源哥哥。”
连拍几下没动静,反倒旺财龇牙咧嘴,似乎里面有什么让它恐惧的东西。
蒋云宝竖起耳朵,屋内传来类似野兽压抑嘶吼的声音。
她透过门缝,睁大眼睛往里面看。
陆源倒在床上打滚,身体扭曲痛苦,浑身的青筋暴起,肢体僵硬关节发出咯咯的声音。
蒋云宝吃惊后退,突然看见陆源坐起来,猩红的眼睛透过门缝直勾勾盯着她,冰冷而嗜血。
他跟行尸走肉似的,僵硬地朝门边走来。
她发誓,真的不是害怕,只是忘了人类遇到危险该怎么逃走?
门咯吱打开,陆源猛地掐住蒋云宝的脖子不放。
他的力气很大,蒋云宝的反抗跟挠痒似的,很快被掐得面红脖子粗。
出于求生的本能,她下意将碗里的鸡肉朝陆源迎面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