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考虑的?”
云半川半点面子都不想给:“你家连狗都有专属房间,凭啥我不能有?
我难道不能算是你养的一条狗吗?”
顾清河捶腿的力道依旧稳当:“小白他知道朝我摇尾巴,可你不会。
你只会咬人。”
云半川不假思索道:“可我没尾巴啊。”
顾清河:“你不是没有。”
你只是不愿朝我摇……顾清河对云半川一见钟情。
好吧~说难听点。
其实是见色起意。
但当时的云半川是被顾氏即将合作的一方负责人私自送进顾清河酒店套房的‘见面礼’。
顾清河洁身自好。
以他的习惯,他应该毫不犹豫地把人轰出门去。
可当助理把云半川从沙发上提起来、当顾清河无意间扫过那张脸时……“等等。”
顾清河鬼使神差叫停了助理。
“我需要这个人的资料。”
不等助理怀疑自己幻听,顾清河继续道:“把他放下吧,不用弄走。”
助理:!?
只好顶着如遭雷劈的表情抱憾离场。
他居然没能把那个爬床的小贱人从‘守身如玉’的顾总房间内带走!
不是!?
除了长相乖顺些、这种又脏又拜金的小贱人有什么好的!?
再说顾总——他正搬了只软凳,坐在沙发前盯着喝断片了的云半川。
看了又看,瞧了又瞧不说,还时不时揉一把云半川的发顶,体会他的发丝挠在手心里的微妙触感。
觉得世间最可爱的事物莫过于此。
醉醺醺的云半川不吵不闹,被顾清河怎么摆弄都没生气。
首逗到半夜,顾清河的助理来了消息。
“云半川。
4岁时父母离异,由爷奶照顾长大。
18岁时考上大学来到H市,大学期间申请了助学贷,于上月刚还清贷款。
底子干净,无不良嗜好。”
顾清河还得知:云半川步入歧途接的第一单就是伺候顾清河。
顾清河还听说,这一单的全款仅两千。
两千……两千就心甘情愿地作践自己。
顾清河不明白。
不明白云半川为何在无债一身轻的时候、才想不开来赚这下贱的两千块。
他想了许多。
首想到纯粹的喜欢里开始掺杂进莫名的怨恨。
首想到欲望漫过理智。
而后带着负责到底的决心,抱起醉晕的云半川走进浴室。
彻夜荒唐。
第二天早晨阳光很好。
洒进房间的同时、还滋润了顾清河野蛮生长的爱意。
“我……喜欢你。”
“嗯。”
云半川呆滞地缩在床角。
“我想追求你。”
“嗯。”
“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了解你的机会?”
话音落下。
随之扬起的是布满青紫绑痕的手腕,在顾清河脸上留下一记响亮的巴掌。
“做梦。”
顾清河的理智被迫断线了片刻时间。
等再回神,他的半边脸上烧着火辣辣的痛感。
“你先不要生气。”
顾清河捉起云半川发红的手掌缓慢揉搓。
“我是认真的。
你缺钱,我可以给你钱,你有什么困难我也都愿意帮你。
但我希望你别再去赚那种钱了。”
“哪种钱?”
“哪种……”顾清河说不出口,“总之别去了。”
云半川抓起床头的烟灰缸就往顾清河的额头上扣。
“一晚上还不够是吧!?
你现在假惺惺的说这些是想干嘛?
玩包月吗?
我赚我的钱、关你屁事!
我赚的哪分钱不是干净钱!
我就赚!
你管得着吗!”
顾清河用蛮力夺下烟灰缸,却又迎来云半川的拳头。
都说打人不打脸,云半川现在恨不得撕碎眼前这张脸。
衣冠禽兽!
斯文败类!
说一套做一套的卑鄙小人!
两人从床上打到窗边。
却因为云半川本就体力不支,很快落入下风,被顾清河制住了手脚。
然后被抵在隔着一层透光纱的玻璃上。
顾清河将云半川的双腕按在高处,一条手臂横在他的肩膀处。
可云半川仍旧不服。
他猛得低头,一口咬在顾清河的手臂上。
两人像僵持了一辈子那样久,久到云半川想不起自己是何时松口的。
顾清河的手臂见了血。
但伤口不深。
他本想和云半川僵持到底。
但云半川下口太狠,几乎是瞬间就见血了。
可也就是见血的瞬间,云半川松口了。
从此,顾清河知道——心软是小野猫的本能。
但再心软的野猫也是野猫。
野猫哪有不凶的。
当天顾清河没去公司。
上午半强硬半哄地把小野猫带去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
下午亲自驱车赶往小野猫落脚的租房里,把寥寥几箱子行李全拉回了自己在城郊的小栋别墅。
顾清河怕云半川还会去赚皮肉钱,只好把他捉回家关着,希望他自己能想明白。
但云半川也是快气昏头了。
他只是听说去酒吧兼职当气氛组来钱快而己。
哪知道入职遇上的第一个客人就不停灌他酒,一道来的同事小声劝他:“忍忍吧,把客人惹生气了,今天试岗的工资会扣光的。”
云半川一想:这得扣大两百呢……算了算了,人都来了,不能白来。
就算以后不干,今天的工资也得先拿到手。
云半川咬咬牙忍了。
哪知那人是真想把他往死里灌。
等云半川恢复意识,惊恐地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的躺在陌生人的床上。
再仔细一看边上的这位陌生人——卧类个槽!
男的!
云半川脚比脑子快,下一秒就把那人踹到了床下。
同时,较大的动作牵动了他的伤处,疼得他龇牙咧嘴。
柔软的被子从他的身上滑落,露出全身的青青紫紫。
云半川倒吸好多口凉气。
当即扯回被子蹲到床角、开始怀疑起人生。
天杀的!
他云半川的一世英名!
为了两百块的试岗工资竟然把清白都葬送了!
然而,更令他心寒的还在后边。
等他找回自己的手机,发现应该给他发工资的‘经理’己经把他拉进黑名单了……天杀的!
他云半川的一世英名!
为了两百块工资葬送了清白不说!
结果连这两百都没到手!
啊——白让人睡啦!
云半川气得用脑袋把顾清河撞得左右摇晃,心底充斥满了土拨鼠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