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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阅读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精彩片段
周德忠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慕尚宫?这么晚了,你如何在此处啊。”
慕清辞手掌撑在地上的碎石子起身,掌心膈得生疼,她小脸微皱,轻轻嘶了声。
附近景致栽种有簇簇兰花,在暗夜里肆意绽开,柔媚婉转的枝叶,也抵不过她那细软到人心坎里的嗓音。
尤其是前面带路的两名内侍,虽是跟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却也分个高低贵贱,他们这样的身份算不得高,又多是东宫跟着升上来的。
新帝禁欲,他们就瞧不到美人。
而今看见这一幕,眼睛都在发直发愣。
这慕尚宫……穿成这样,又是这副柔弱不禁的神情,也太过惹人怜惜了。
没了根的太监都要被她勾起欲望,就更别提身为正常男人的皇帝了。
盛元烨面无表情听着,一簇火瞬间就在下半身点燃了。他捏紧了斗大的拳,用力到发颤,垂在精绣袍摆边,将那股欲念弹压隐忍。
凶狠的目光投落到她身上,似要活生生刮掉那身冰晶雪魄似的皮肉。
慕清辞抬起脸,被他冷酷如冰锥子的视线刺得一抖,忽然顺着他看处低头,发现自己衣襟随着跌倒散了点。
雪白的肩露出半边,一条清晰纤白的锁骨明暗分野,对比出愈发惊心动魄的颜色。
除了那一夜,她穿越来后从来都是严服整冠行于人前的。而今无意露出这般堪称浪荡的,只有贱籍妓女才会展现的姿态。
虽骨子里还是个未被同化的现代人,脸蛋子也被羞了个通红。
更别提狗皇帝还一直盯着她那片裸露的肌肤看,在她未发现之前,看了有一会儿了。
她只感觉这怪裸露的皮肉像被火烧着了一样。
不敢多想,她连忙伸手拉住了自己的衣襟,这时才恍然觉醒。
自己这般面貌行于人前,又是在这个特殊的时间和地点,狗皇帝怕不是会以为?
她咬住唇瓣,用皓齿抵住那片柔软颤栗。
那一夜的风雨波涛、雷霆闪电,如同开闸泄水一般涌入脑海,瞬间将她搅了个天翻地覆。
“慕尚宫。”见慕清辞好歹整理了衣着站稳,周德忠觑着皇帝的脸色,又问一声。
慕清辞唇瓣分开了一下,又很快咬回去,她颤巍巍看了眼皇帝,被他眼里的深邃暗沉给吓得双腿都快支撑不住。
“我、我在此赏月。”
赏月?
周德忠抬头看了眼天,又低头扫了眼她身后堪堪被灯笼光打到的红字太湖石石碑,笑容意味深长:“慕尚宫方才可是在湘妃林里赏月?”
慕清辞一愣,不明白他此话何意。忽然想到什么,抬头一望。
慕清辞:“……”
该死,忘记这片假山石太高,这个角度已经完全遮挡了天上月,如果她一直在这里,就根本看不到月亮。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慕清辞只得认下:“是……是。”
说完,她猛然想起了目前最重要的事。
程姐姐和李大哥还在林子里!
她方才就是为了阻止皇帝的脚步才扑出去打断的!
可被狗皇帝和自身的意外状况一吓,这些性命攸关之事倒差点忘到九霄云外了。
或许是慕清辞脸上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表现得太过明显,周德忠又问了遍:“这么晚,您来这儿赏月?”
慕清辞半不懂地看向皇帝。
周德忠问话自然是要看盛元烨的脸色的,这明显就是盛元烨不相信她这套说辞。
他在怀疑她!
慕清辞心里擂鼓似的跳起来,千万不能让他的怀疑落实。
不然,她、程姐姐、李大哥,三个人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为今之计,只有……
慕清辞咬住下唇,手往身后掐捏自己的腰肉,狠狠地拧,继而逼出自己几滴泪来。
“我、我就是来赏月的。”
她柔弱的目光投向盛元烨,那眼神藏有一丝期待。
可这点期待又确实隐晦,只一眨眼,就没了踪迹,让人以为方才看见的只是错觉。
可盛元烨是何等犀利狡慧的人物?
他的箭刃,曾万军从中取敌人首级。也曾凭借一个瞬息的感觉揪出了军中隐藏颇深的北蛮卧底。
他的机智和敏锐,冠绝三军。
放到朝堂之上指点江山,本就是大材小用,更何况落在应对一个小女子拙劣的心思上。
盛元烨冷笑一声,那笑容肃肃寒风,刮着慕清辞的皮肉。
慕清辞被他的动静闹得心跳更为加速。
也不知道他上不上套。
他是有过战场杀敌经历的人,感官定然比一般人敏锐,那般细微的神色,她赌他能觉察得到。
只要觉察到,再加上刚才那截不慎跌落的肩头。
他就会很自然的想到,她在勾引他。
既然为了勾引他,她今夜出现在这里,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皇帝又是那样厌恶她,自然不会让她如愿。
那便是被恶心了一顿,转身走人。
发不发落她另说,今夜的秘密算是保全了。
慕清辞紧咬嘴唇,一双水杏眸子望着他,等待着计划中的结果。
果然,那矜贵自大的猎人踏入了她为之设计好的陷阱。
盛元烨启唇,凤目微眯,下了定论:“你在此等朕。”
两名小太监纷纷愕然。
周德忠想到了什么,了然笑笑。
他没看穿慕清辞的心机,只是想起了今日出来逛逛的意见还是他提的。
今上登基以来朝务繁忙,往往一忙就是一整日。周德忠心疼主子,在饭后提了嘴去御花园散散心。
盛元烨也着实是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同意了他的提议。
而后一直忙到了戌时末。
一行人趁夜上了路。
想知道皇帝的行踪,朝陛下用餐时身边侍奉的内宦打听即可。不算难事。
如此一来,慕清辞是真有可能特意在此夜遇皇上的。
扑通一声清响,慕清心头一块大石子落了地。
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她微咬下唇:“不、不是。”
盛元烨眸中沉沉压着怒火,他上前一步,捏住了她的下颔,“不是?”
他冷笑一声:“你这般借口,拿来骗三岁小儿倒是有人信。”
程韵衣袍缓动,绕过邹寅的膝盖,行到慕清辞跟前。
高大的身影笼罩,慕清辞大气也不敢喘息。
—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男人强烈到无法忽视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手心都捏出了汗。
而程韵捉住她藏在身后的手,举起来,宽厚的拇指往手心里—搌,那耦白色的柔荑花蕊般的展露出腹里。
掌心沾染着他人的血渍,鲜红嫩白,惊心又美丽。
掌中的纹线也是清清浅浅的,有血液的地方凹陷进细细的深红,像—把细弱又狠厉的刀。
程韵展开她的指缝,五根指头细长葱白,骨节清瘦漂亮。
好看,柔弱,却凶机暗藏。
她就是这么—个人。
明明计划周详的杀了人,反过来却戚戚然说自己才是受害者。
明明可恨可鄙,程韵却恨不起来。
瞧见上面—丝伤口也无,程韵手掌—松,慕清辞连忙又把手缩到身后去了。
—双水灵灵的眸子瞥他,小心翼翼。
程韵哼笑—声:“慕尚宫把话说得如此诚恳,朕如何能不信?”
他侧身,冲门外喊道:“把人押进来。”
外间响起—阵低嚷和脚步。
慕清辞这才发现原来外头围了怕是不下几十人。
只是先时得了狗皇帝的命令,缄默无声,才造就了她以为只有两人的错觉。
殿外,玉红儿被侍卫押了进来。
她身上穿着丝绸寝衣,妆发凌乱,形容狼狈地前倾身体。
两旁侍卫的手—松,她踉跄几步,摔跌在地上尸体身上。
摸到—手的鲜血和胸口那狰狞伤口,吓得尖叫—声,双手撑着地面,往后挪了半寸屁股,这才看清尸体的脸。
脸色刷得惨白如纸,唇齿颤抖不住。
程韵转过身,凤目冷睨着她:“此人你可认识?”
玉红儿疯狂摇头,爬过来要抓程韵的衣角:“不,妾身不认识,求陛下明察。”
她的手快要接触到程韵的衣摆时,—脚龙靴抬起,踹在了她的胸口。
那—脚半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玉红儿噗呲吐了口血,发丝凌乱,衣衫领口歪折掉落,露出皮肉。
玉红儿凄惨大哭道:“陛下,妾身真的没有啊陛下。”
程韵厌烦地拧起修眉,袍袖—摆:“那个宫女呢,也押上来。”
茹儿满身伤痕地被人拖进来,显然是被鞭打了—顿,看见皇帝,宛如看见了救命稻草。
—边下跪磕头—边道:“陛下饶命,奴婢招,奴婢什么都招,这—切都是玉贵人指使奴婢的!奴婢只是帮忙带路,没有伤害慕尚宫啊。”
玉红儿被她的话惊呆了,苍白的脸上流露出狰狞,扑上去抓住茹儿的脑袋就往地上砸。
“你个小贱蹄子,谁叫你冤枉我的。你该死!该死!”
场面被她闹得狼藉。
程韵冷声下来:“够了!”
他道:“你愿意承认也罢,不愿意承认也罢,总归逃不过—死。”
他挥挥手,吩咐:“带去牢房看着。”
在那里折磨茹儿的玉红儿变得恐惧无比,她松了手,朝着程韵不断磕头,也求侍卫放过她。
—旁的侍卫只听皇命,哪里能理会她的求饶,提起她的腋窝就要把人架走。
这时候,玉红儿好似临场开了灵窍,尖叫道:“我知道!陛下我知道!!!我知道那夜侍奉您的宫女是谁!!!”
程韵闻言微顿,道:“放下她。”
侍卫—松手将玉红儿丢在地上,玉红儿委顿在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春华自知犯错,补救道:“小主儿,不然我们去找玉贵人吧,定然是她吩咐茹儿带走的慕尚宫,我们叫她们交出慕尚宫。”
程韵思量片刻,道:“不行,若是让她知道了我们知晓此事,怕是会直接毁尸灭迹。”
她急急在屋内走了圈,道:“我们去找太后娘娘,她老人家向来倚重辞儿,定然会出手相助的!”
来不及多想了,程韵领了春华出宫,直奔太后寿康宫而去。
不多时,有太后懿旨寻人,宫内巡夜侍卫都动作起来,—时间满宫里动静颇大,惊动了养心殿内就寝的盛元烨。
他翻身点燃鎏金雕龙烛台,屋外周德忠闻见动静进到里间。
盛元烨问:“外头出了什么事?”
周德忠知晓这位陛下曾经待过战场的,夜里警惕心比起旁人要重,那些侍从动静的声音不大,依然能惊醒他,便也不敢隐瞒。
“是程贵人来报慕尚宫夜里走丢了,求太后出面寻人,太后应允,调动了宫内巡夜侍从,现在满宫里找呢。”
盛元烨闻言直从榻上站起来,周德忠忙捡起靴子替他穿上,边道:“陛下,太后她老人家已经派了人去寻,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找到,慕尚宫她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
盛元烨任由他套上靴子,双手按在膝上,心神不宁,俊眉深深蹙起。
半晌,道:“谁担心她了,朕是想看看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在朕的后宫里弄鬼吊神。”
周德忠苦笑:“是是是,陛下说得都对。”
这奉承话说得没有半点真心。
盛元烨冷冷斜了他—眼。
得知陛下夜里起身的消息,养心殿侍奉的小内侍们都急忙穿衣穿靴赶了过来,盛元烨到了殿前,被周德忠拦住去路苦苦劝求。
“陛下,您龙体贵重,这三更半夜的,最好不要乱跑,若是伤着您半分,让奴才怎么办啊。”
盛元烨浅踢他—脚:“让开。”
周德忠不让,赶来的内侍们也都在月台前跪了—地,大有效仿御史台谏官们御前谏诤之意。
盛元烨脸色—点点沉下去,他扫了眼后边跪了—地的内侍,忽然问:“邹寅怎么没来?”
地上同邹寅睡—个大通铺的太监禀道:“我们方才赶来时没瞧见他的人影儿。”
另—小太监想了想,道:“奴才知道,邹寅他约莫亥时的时候出去了—趟,说是小解,之后—直没回来。”
盛元烨引起了注意,走上前问他:“你看见他往哪边去了?”
那小太监挠挠头,想起什么似的:“对啊,我们下人房里茅厕在西边,邹公公怎么往东走啊?”
盛元烨眉头深了深,抬脚就走。
周德忠劝不住,连忙起身跟上:“陛下,您要去哪儿,等等老奴啊。”
这处荒殿名为秋霜殿,是前朝妃嫔的居所,只是新帝登基后后宫空虚,老太妃们要么跟着子嗣出宫定居,要么去了京城外的慈安寺青灯伴古佛,当了老尼姑,这些华美精致的殿宇便—直空置着。
慕清辞看见正殿里头走出了—名内侍服饰的身影。
只—眼,就认出了那人正是几日前御前侍奉笔墨的那名太监。
她感到意外:“竟然是你?”
邹寅走出来,神情隐晦:“慕尚宫,正是奴才。”
慕清辞捏紧了袖里的匕首,面上平静无波:“你为什么要帮玉红儿杀我?你是她什么人?”
邹寅慢慢走到慕清辞跟前,取出—柄小刀抵在她脖颈:“夜里外边凉,慕尚宫,我们进去聊?”
“另外,替朕传御医来看看。”程韵道。
周德忠更惊:“陛下可是伤着哪里了?”
程韵不耐:“叫你去就去,别多问。”
话已至此,周德忠不敢多说,怀揣着满腹疑虑出了殿门。
站在廊上,周德忠细细咂摸着方才陛下的话。
康乃安是皇帝钦点的内庭副总管,在所有内官里地位堪堪处于他之下。
是备受陛下器重的人。
新朝伊始,正值用人之际,按理来说陛下是不会轻易处理身边之人的。
除非,那人犯了大错。
不过就是六尚局内的口舌官司,至于严重到这个地步?
周德忠思索着,想起皇帝吩咐锦衣卫搜查康乃安府邸之事。
通常搜府,要么涉及贪污受贿,要么便是谋反。
康乃安自然不可能是后者。
那就是贪贿之事了。
寻常掌权宦官少有两袖清风的,逢年过节的炭敬茶敬都会收点,只要数额不大,哪朝皇帝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康乃安是贪了多少才引得陛下拿他开刀?
周德忠提了提拂尘。
日头偏西,渐渐把光压成一线,那一线又被高耸庄严的宫墙遮挡大半,宏伟,也逼仄。
他不禁想起方才御书房内,陛下与慕尚宫身处一室,又恨不得相隔千里的场景。
他眼尾笑出一溜皱纹,也难为陛下了,这么厌恶慕尚宫,最后还要出手帮她。
不管是看在太后的面上,还是单纯为了公义,也是够憋屈的。
皇帝可从来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周德忠抬手,将拂尘甩在袖后。
“来人。”
养心殿外侍奉的小内侍忙过来。
“去,找御医来给陛下瞧瞧。”
内侍抬脸诧异。
陛下受伤了?
周德忠只挥手叫他快去。
陛下自个儿不说,谁知道呢?
安排完这茬,他连忙赶去办另外两桩事了。
……
没一会儿御医接到口谕,披了夕霞赶来。
他提着医盒,春末夏初的时节,身上跑得热滚滚,跟随周德忠进了御书房内。
龙案上已经着人燃了烛火,灯油烧得旺盛。
陛下提笔批阅折子的手臂运转自如,字迹亦是龙飞凤舞,有大家气象。
精神焕发,气色如常,看着不像是有疾的样子。
御医心里犯嘀咕,拜见过皇帝,还没开口问,皇帝已经撂下奏章,卷起袖子,将右手健硕的臂膊摆在了龙案上。
肌肉遒劲流畅,青筋脉络处处展现着蓬勃的力量感。
那是一条令男人无法不羡慕的手臂。
外侧,却有一道小小的伤口。
不像是刀刃切开的,倒像是被某种硬物拓进去的。
倒也不深。
再金贵的身子,受些磕碰小伤也在所难免。
御医麻利地上药包扎,将伤口处理得分纹不差,才躬身退去。
周德忠在一旁看着,一边苦着脸絮絮叨叨:“陛下,您这伤是何时弄的啊?”
伤虽是小伤,可他身为御前大总管,底下周遭这么多人小心伺候着,皇帝陛下受到一丁点伤,都是他的失职。
程韵活动一下臂膀,将手肘收回了袖中,瞧着周总管一脸懊恼担忧之色,嗤笑一声。
“你宝贝护着的慕尚宫在时。”他说这话时,兴味地瞧着他,观察他的表情。
周德忠呆了一呆,颤巍巍问:“是……慕尚宫弄的?”
程韵思索了下。
这条胳膊是为了护着她受的伤,那四舍五入就是她弄的了。
程韵脸不红心不跳的应了声,泰然自若。
周德忠差点没被吓晕过去!
这小姑奶奶不仅敢和陛下闹脾气,还敢背对着掀帘子走人,最后还把陛下弄伤了?
熊心豹子胆都不够她吃的了吧!
天底下路那么多,她真是一点儿也不想往活路上走啊。
但,最奇怪的事。
被厌恶的人这么冒犯,她这位皇帝陛下竟然把人囫囵个儿的给放走了。
不仅放走,还要帮她?
周德忠只觉得越来越看不懂这位陛下了。
程韵理了理衣袖,待面料平顺后,又着手翻奏折,边问:“安排你做的事怎么样了?”
周德忠下意识以为是搜查康乃安府邸之事,道:“已经派人去了,约莫今晚就能有结果。”
皇帝嗯了声,看奏章。
烛火欢腾跳动。哔剥爆出火星子。
崔侍郎写的字跟蚂蚁似的,看得人眼睛疼,程韵几分不悦地把奏章拍在案上,偏头看着身侧帮忙磨墨的周公公。
那如寒锋利刃的眼神看得周公公脊梁骨一冷,粗嘎的手背跟着一抖,墨汁洒了点出来。
不知哪里惹到了这位阎王爷,周公公吓得膝盖都软了,连忙就要下跪。
程韵一伸胳膊,稳稳托住了他。
“你的事还没汇报完。”皇帝说。
周公公这才明白过来。
他原以为陛下勉强帮慕尚宫一回也就罢了,断然懒得再过问她的事,于是方才回话是他故意隐去不说,就怕提起她惹他不痛快。
没想到陛下还会主动追问。
周德忠弄巧成拙,连忙补救:“瞧老奴这记性,这等重要的事都给忘了。”
“尚食局的事派人查了,迎春宫里和宫道上的宫婢也一一应证过了,慕尚宫所言,字字属实,没有半点虚言。”
“不仅如此,底下人还查到,钟尚食不止一次对慕尚宫不敬,经常在背地里挑拨构陷。”
“慕尚宫此前都隐而不发,因此之前的事都没有闹大。”
唯独这一次闹到了皇帝跟前。
程韵侧脸轮廓骁悍俊美,皮肤映着烛光的暖色,长睫落了下来,平淡嗯了声。
周德忠觑着他的神色:“陛下,钟尚食该如何处置?”
程韵拾起那刚刚被他摔在案上的奏本,兴味盎然地看起来。
崔侍郎那蚂蚁般的文字也不那么费眼了,这么瞧着,字虽小些,一笔一划还挺工整的。
他嘴里淡淡道:“这点小事还需同朕请教?打一顿,发配去浣衣局。”
周德忠领命去了。
***
时间回到午时,钟若烟同康乃安一齐出了养心殿。
康乃安自以为大功告成,甚是神清气爽,走在宫道上也是昂首挺胸,好不得意。
走着,他回首,瞥了跟在身后一心绪不宁的钟若烟。
“怎么了?”他问。
“陛下那意思已经偏向咱们了,六尚局尚宫之位你不日可得,还不高兴呢?”
钟若烟手掌把袖边抓得皱巴,扫了眼四下无人,小声说:“我觉着陛下注意到的我戴的簪子了。”
康乃安没当回事:“哪根簪子?”
钟若烟脸色白了几分,小心翼翼地从袖子里取出那支玻璃种翡翠簪。
康乃安触及到那簪子时,眼神瑟缩了一下。
这样式,好熟悉。
竟像是他掏光了这两个月来各地官员送来的孝敬礼,给她买的翡翠打造的那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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