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块阴影,樱唇微张,睡得很安详。
念经声停顿了一瞬,又很快接上。
天色渐暗。
叶妙卿这一觉睡得很香,浑身舒坦。
她自然地伸展身体,发出一声叹息。
“公主殿下。”小童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叶妙卿伸懒腰的动作一僵。
“饭食已经备好,今日抄经就到这里吧。”小童又说。
竟然已经是傍晚了吗。
叶妙卿为自己的带薪摸鱼心虚了一秒。
她站起身,无意识地去看扶溪。
准时下班,要不要跟还在加班的同事打招呼?
叶妙卿思维发散。
这时,扶溪转过头看她。
他那琉璃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叶妙卿下意识朝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扶溪也笑了。
他笑的时候眼里波光粼粼,叶妙卿感觉自己被佛祖超度了。
阿门。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无意中,瞄到了一旁的铜镜。
镜中,她的右脸颊上,印着一排歪歪扭扭的经文。
......
又过了几日。
天不亮,叶妙卿就鬼鬼祟祟出了门。
她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一路东张西望地到了佛堂。
四下无人。
叶妙卿从怀里拿出一个厚厚的软垫,垫在蒲团上。
她跪坐着,舒服地眯起眼。
这段时间,叶妙卿无事可做,便让小童给她找来了不少针线布料和棉花。
晚上无聊的时候,她就自己做抱枕和玩偶消磨时间。
她第一个做的就是这个二层加厚软垫。
叶妙卿可是忍这个铁板蒲团很久了!
这会儿佛堂内只有她自己,叶妙卿张望了下,视线落在左边,扶溪的蒲团上。
她一直想不通,你说扶溪怎么就能跪坐一整天都不动弹一下的啊?
难道蒲团不同?
她鬼鬼祟祟地挪过去,偷偷跪在扶溪的蒲团上。
嘶--
她痛得倒抽一口凉气。
这人的蒲团,不止硬,里面似乎还塞了干树枝一样的东西,硌得她差点跳起来。
他就是这样每日念经诵佛的?
叶妙卿想了想,把自己双层的软垫拆开,分一个给他。
好歹同事一场。
那么好看一个人,膝盖跪坏了怎么办。
她鬼鬼祟祟做完这一切,回到自己位置上。
佛像后,小童看着叶妙卿这一系列动作,问道:“大人,您准备什么时候举行仪式?”
扶溪表情未变:“时机未到。”
他视线落在叶妙卿身上,等她回到自己位置一段时间后,才缓步走了出来。
来到自己位置。
垂眼,看着那个走线歪歪扭扭的丑垫子。
他跪坐在上面。
扶溪不懂,为什么要加一层软垫?
痛苦,不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他看了眼趴在桌案上打盹的叶妙卿。
然后又抬头,
看向高台上的佛祖。
佛祖悲天悯人,却解不了他此刻心头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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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
摄政王姜永嘉视线落在面前的画像上。
身后侍卫一一给他复述,叶妙卿从早到晚的日常。
事无巨细。
“嗯。”听完,摄政王点点头,“再去探,每日、每时、每刻都要盯着。”
“是!”那人领命退下。
成勘也在旁边,他不解开口:“王爷,为何不让属下去?”
按理说,他才是公主的暗卫。
“成勘,你可还知道你的主子是谁?”
他语气带笑,成勘却噗通跪下。
“自己去领罚。”
成勘不敢多言,离开了房间。
他走后,姜永嘉又对身后人吩咐道:“给咱们的小皇帝漏点消息。这出戏进展太慢,毫无波澜,本王,腻了。”
所有人退下后。
姜永嘉又展开了那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