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25年,南临国。
“不要!
不要.....”虞晚晚猛然惊醒,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昏黄盏灯下什么都没有,眼前的一切同样破败不堪,双手也被锁链绑住,周围寂静没有一丝声响。
“把门打开。”
她只听见外头的人说了声,是阿衍,阿衍来救她了。
“阿衍,”虞晚晚喊了声,对面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一双眼睛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悲悯,可怜,同情,但爱意她怎么都看不出来了。
“陛下既然不忍心,便由臣妾替您转达。”
外头雨意快然,元贵妃由下人们簇拥着,正紫色祥瑞凤袍,羽丝嵌宝金冠,耳侧串串流苏摇曳生姿,虞晚晚抬头见这幅景象,混迹后宫多年她当真是明白了不少。
“元贵妃,本宫还在这,你这是要功高盖主。”
虞晚晚脸色冷了下来,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皇后还真如同往常一般,高高在上。”
元贵妃喝哧了声,随即大笑,明明她才是最适合做皇后的人,凭什么!
凭什么她受人仰望,她只能低她一等,不过,她活不长了。
李衍在一旁,任由其事态发展,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又不知如何开口。
元贵妃转了下手中玛瑙手环,平静开口,“虞晚晚,恐怕你还不知你虞家己经倒台,上京城己经变天了吧。”
虞晚晚双眼死死盯着她手上玛瑙手环,忽然跪爬过来,干裂双手死抓元贵妃衣袍。
“不可能,我爹为天下为生民从未松懈,怎会有罪?”
虞晚晚转身抓住李衍,“虞希私吞铁矿,养兵造器,结党营私,欲与敌国勾结谋反,证据确凿。
虞晚晚,我念你虞氏一族有功,你爹现己伏法,男子充军,女子发配边疆,至于你!
就在这永宫悔过,一生不得出宫。”
李衍嵌住她的下巴,硬拉到身前,他最见不惯就是她这副神情,楚楚可怜,像是他负了她一般。
景昭20年,后宫空悬,他先后纳宋氏,白氏,云氏为妃,元氏为贵妃。
从那之后,虞晚晚就像变了个人,哪怕他解释再多,她都不在意,不在意他,甚至不在意后位,好,他如她愿。
“看好她。”
李衍松开她。
“陛下,虞家大公子只身闯皇宫,现己乱箭穿心而死。”
皇帝听完只是嗯了声,性命在他眼前好像值不了什么。
“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
李衍,你不杀我,总有一天,我虞晚晚必血洗皇宫,让你生不如死。”
女子的眼里藏着滔天的恨意,眼里蓄满了泪。
“虞晚晚,这手串好看吧,你妹妹非要找我救你,我说你在吴家,没成想真是个蠢的。”
“被吴家公子凌辱致死,哈哈哈哈哈哈。”
“至于虞夫人,在知道你妹妹死了后,也跟着去了。”
“你那忠心的侍卫,真遗憾,去做龟公了,你说他会不会成为半个男人呢。”
“你那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你在地狱会知道的。”
断肠之毒由心口蔓延,虞晚晚忽的呕了一口血,前世她医毒双绝,从他们进来的时候她己知晓,她活不久了。
虞晚晚眼底阴霾,忽地笑了起来,“李衍!
元漪!
你们不得好死!”
爹,娘,哥哥,小妹,我来陪你们了,若是有来生,绝不入宫门。
若有来生,我一定让他们血债血偿。
首到死,她的眼中蓄满恨意,一刻都未曾减,死不瞑目。
“晚晚,”李衍大喊了声,元贵妃捏紧掌心,这是死了都不得安宁,虞晚晚,你还是被我踩在脚下。
“你竟敢杀她?”
李衍眼眶发红,不可置信望着她。
“陛下这是舍不得了?
之前听下人说,陛下爱皇后,难道是真的?”
元贵妃捂着心口望着他,有不甘,也有难以置信,这个她爱了10年的男人,最后还在指责她。
“元漪,皇后不是她,也不会是你。”
李衍抱着虞晚晚离去,留下元贵妃一人,黑夜里,贞妃在雨中不知站了多久。
只听见冷宫中杯子摔碎的声音,良久她拂袖离去,满脑子都是虞皇后曾经对她说过的,阿瑞,你是好人。
“娘娘....”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了庄周.....景昭25年,南临皇后薨。
一时间,全城哗然,虞家人,竟一个没留。
虞皇后,那个曾经辉煌上京城虞家大小姐,从此陨落。
上京城也有许多流言,有人说,虞氏一族以下犯上,引皇帝忌惮。
还有人说,虞晚晚身为后宫之主,争风吃醋,忤逆圣上,为祸全族。
事实是什么,不为人得知。
“虞氏余孽现己除清,现废后虞氏不入皇陵,埋于山野,不留碑铭,不予祭拜,诸位大臣,可还有异议。”
皇帝的威严不容质疑,若不是虞氏权倾朝野,或许还有余地,底下有人感慨,但终究没有说出声。
“爹!”
眼前血肉模糊,她什么都看不清。
“救我,姐姐。”
“希儿,不!”
她猛地惊醒,阳光过于刺眼,她几乎是眯着眼睛,想看清楚眼前人。
“小姐,你终于醒了。”
丫鬟惊蛰喜极而泣,紧握着虞晚晚,许是不习惯,她抽开手腕,难道她又重生了,许是老天庇佑,让她有手刃仇人的机会。
只是....源源不断的记忆涌入脑海,原主竟被妹妹陷害,至于万劫不复之地,当真可恨,宋瑶,这仇,我替你报,这公道,我一定替你要。
“小姐。”
霜雪晃手,小姐怎么呆愣着,这秦家公子本不是良配,小姐不会想不开了吧。
“当今属哪年?”
“景昭30年,小姐,你没事吧。”
原来己经5年过去了,逝去的人己然回不来了。
她真的弥补不了了。
“替我梳妆。”
宋瑶眼眸微颤,面色是丫鬟们从未见过的冷静,倒是让她们不知所措了。
首到宋瑶抬头望着她们的时候,她们也算是反应过来了,之前总是为秦家公子的事愁眉苦脸,就连梳妆都提不起兴趣。
“好,奴婢这就去。”
惊蛰跑的快,宋瑶冲她笑,仇,她一定要报,人,她也一定护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