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孙?
真是讽刺!
她蓄谋已久,想扼杀在肚子里的贱种,竟然成了这么多人恭贺她的金孙!
还荣耀一生?
能为她带来荣耀的绝不是龙诗煊,是白灵姝生的那对双胞胎龙琳琅和龙玄琅。
那才是能让她荣耀一生的金孙。
听棋笑眯眯地凑过来,“看着这么多人为您的金孙送祝福,老夫人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老太太一噎,一股怒火在胸中翻腾,喉头一阵腥甜上涌。
她牙关紧咬憋了回去,嘴角溢出丝丝血迹。
忽然,一个男人从大街上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老太太的腿大哭起来。
“姑母,是您让翠花搬东西被抓的,您不能不管她啊!她在监狱里每天被那些官差用鞭子抽,遍体鳞伤,都快死了。”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吃瓜群众们议论纷纷。
早上官差从荣国公府抓了个人,有人看到早已传开了。
只是不知为何抓人,抓了谁?
容嘉良这么一哭闹,消息再也捂不住了。
“什么?是老太太让翠花搬东西的?”
“什么人嘛?连儿媳妇的嫁妆都偷,真可恶!”
“听说那个田翠花很猖狂,昨天官差问话竟然被她抽了一鞭子,现在被人家抓回去用鞭子抽,也是报应啊!”
……
街坊邻居们竟然没人说洛氏一句不是,都一味地指责老太太和田翠花。
老太太假装没听见,弯腰去扶男人。
“嘉良,你来了,进去说,姑母不会不管翠花的。”
容嘉良跪着不起,抱着老太太的双腿就是不撒手。
“姑母,不是我不相信,进去里面门一关就没事了,我媳妇还不是照样在牢里受苦?你们家媳妇的嫁妆为何要搬到我家去,给我家遭灾?”
“我当初就劝翠花不要搬洛氏的嫁妆,她就是不听,这下好了,我家什么好处都没捞着,被当成窃贼进监狱了。你不给她钥匙,不给她搬运的车辆,她一个乡下妇人能偷窃得了荣国公府的库房吗?”
“姑母,你想要你儿媳妇的嫁妆自己搞去,为何要连累我们家啊!现在翠花要被剁手,还要被流放千里。我几个孩子马上就要没娘了,你让我怎么办?”
容嘉良一把鼻涕一把泪,句句心酸,句句震撼人心。
的确,老太太这是把田翠花当枪使啊!
在场众人都一脸同情地看着容嘉良,对老太太指指点点。
老太太从乡下进城后,一直受人尊敬。
一下子被侄儿给当众揭了老底,羞怒交加,胸中剧烈翻涌。
“噗……”
她一口老血喷出,摇摇晃晃一头栽倒在地。
这一次不是装的。
“姑母……”
容嘉良慌了,顾不得抹眼泪,赶紧爬起来去搀扶老太太。
“老夫人!”
夏竹大惊失色,呼喊着过去扶老太太。
老太太双目紧闭,脸色蜡黄,嘴唇泛白没有一丝血色。
一众下人们七手八脚把老太太抬了进去。
夏竹对街坊邻居们大喊:“事情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还请大家不要说出去哦!”
众人???
消息不胫而走——荣国公府老夫人指使娘家侄儿媳妇偷窃了儿媳妇的嫁妆,被侄儿容嘉良给骂吐血昏迷了!
老太太在府医的银针刺穴之下,又一次悠悠醒转。
一天刺穴两次,浑身很多针眼,是真的很疼!
“啪!”
老太太抬手,扇了府医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每次都用针扎老身,老身快被扎成蜂窝了。”
“你是洛星瑶雇的人,是故意扎老身,趁机为那个贱人出气的吧?”
府医捂着脸,双膝跪地,委屈巴巴!
“老夫人,冤枉啊!国公夫人雇小的做府医,只给小的发月银,从来没要求过小的如何治疗……”
“老身不管,你要是再敢扎针,老身要你的狗命!滚……”
老太太满腔怒火全部发泄在府医身上,府医提上医药箱起身就走,满腔怨念。
他本是济世堂的医师,是洛星瑶花重金请来为国公府坐诊的。
说是老夫人老了,求医问药方便一些。
没想到,一天之内救了她两次,却被又打又骂。
他心头火起,直接跑瑶华苑辞职去了!
府医走路,老太太气消了,对着容嘉良潸然泪下。
“嘉良啊!姑母没想害翠花,只想让她在国公府做掌家人,你们的日子也能宽裕一些。可谁曾想洛氏不服,竟然公开去报案陷害翠花偷窃。”
“现在不是姑母不帮你,是顺天府衙门根本不给姑母这个面子啊!”
提起这个,她是一把辛酸泪。
顺天府凭什么为洛星瑶办事?
她都说了不是偷窃,是她让搬东西的,奈何胡大人就是不放人!
“现如今,要想让翠花回家,除非洛星瑶松口,愿意放人。”
容嘉良一听,陷入了沉思。
洛星瑶以往每年都给容家一千两银子,容家一百多口人分下来,他们的日子在过得也算富裕。
她不是恶毒之人。
是姑母和翠花太贪心了,不该把她的嫁妆全部搬走。
这事搁他身上,也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那个表弟国公爷呢?
为何他来了这么久都没看见人?
“姑母,言澈表弟去哪了?”
“要不咱把洛氏的嫁妆还了,再让言澈去洛氏那里求求情,或许她气消了,能放了翠花。”
什么?
把嫁妆全部还给洛星瑶?
那她这几天不是白忙活了?
洛星瑶这么多年威风八面,下人们都对她服服帖帖,不就是仗着有钱吗?
那些嫁妆握在谁手里,谁就是老大。
“不行,嫁妆不能还,还了翠花的苦就白受了!”
“实在不行,让言澈休了她,被休弃的女人是没资格带走嫁妆的。”
容嘉良震惊了!
姑母这是魔怔了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要吞掉洛氏的嫁妆?
得到那些嫁妆,她是爽了,可田翠花再也回不来了,他的孩子们会彻底没了娘!
容嘉良起身就走,直接去了洛氏的瑶华苑大门外扑通跪倒,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