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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老宅门槛与亲子时差

发表时间: 2024-07-02
在私人医院漂亮的顶层套房里,傅冬川又来探望母亲。

秋日渐寒,她穿一身宽大的咖色羊绒长裙,头发披散在肩头,看起来柔顺又平和。

——眼前的母亲,与儿时的记忆完美重合。

——“乔教练,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快了,欧洲联赛只剩几周结束。”

——“那你还有不到一个月的休息时间。”

——“嗯”。

傅冬川枕在母亲膝上,感受久违的静谧,母亲温柔的手掌,慢慢捋顺他内心的焦灼。

楚俏拜访完主治医生,进入病房,就看见了他们母子亲昵的一幕,心头涌上感慨,几乎不舍得打扰。

——“俏俏来了?”

楚妈妈招呼自己的妹妹。

——“嗯,” 楚俏女士顺势靠近,仔细打量姐姐的气色,“林医生说你恢复得不错。”

后面这半句话,其实是讲给冬川听的,果然,枕在膝头的年轻眉眼,默默舒展开来。

娘家人每周都来探望,医生自然也更加重视,每次都拿出一叠厚厚的起居情况表,让金贵的VIP顾客感到“物有所值”,这是私人医院的服务水准。

等护士小姐拿着小药片进门,傅冬川与楚俏,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他们坐进车里,楚俏却没有让司机启动油门,她斟酌了一下语气,尽量平静的开口。

——“冬川,今天傅爷爷过小生日,再怎么样长辈的重要日子得去露面,晚上我陪你一起去老宅祝寿。”

这是称述句,代表没有商量的余地,也代表着楚家的态度。

冬川才舒展开的眉眼,又蓦然笼罩上阴霾,他果然需要一些时间接受,良久,不出声地、点了下头。

油门轰鸣,商务车从车库开出。

既然是祝寿小宴,又安排在老宅,庄园外围的排场倒也没有过于奢华,只是略有几辆送礼的豪车,在车道外堵了一小圈。

楚家的私车,自然不会被拦在外面,顺利停在了数量紧俏的车位上。

楚俏不动神色地观察,傅宅的家政人员、本家亲戚们显然对“楚傅联姻婚变”还毫无感知,他们对待傅冬川的热切笑脸,也正如预期中热烈。

而傅家的几位堂亲及家眷们,神情就要复杂一些了,想来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风声。

楚俏落落大方地、把傅冬川领到寿星公老者的面前,如同自家小辈一样,奉上老家正宗手艺传承人炮制的海产。

两家相交多年,上头的长辈们喜好什么,自然是不会出错的。

傅老爷子穿着低调的中山式绸衫,笑盈盈地展露慈爱,冬川行过礼后,被顺手拉了起来,就站在寿星公身旁。

稍晚的家宴,冬川也破例坐在老者的下首,老宅里其他的第三代加起来、都没有他一个孙辈得脸。

冬川的便宜老爹,对自己多日未见的儿子,表现得极其冷漠。

连询问近况的表面功夫,都做得非常敷衍。

傅启林倒是还想找机会、说点什么,可老爷子没搭理,他也就悻悻然、不再提了。

一顿家宴客客气气地吃完,主桌亲戚脸上复杂的小表情,都收敛了许多。

首到楚俏掐着时间告辞,老爷子还留冬川多住一晚,明日让人首接送去学校。

——这下子,就有人脸上挂不住笑容了。

这些年老爷子虽然退居二线,但身上到底还担着董事长的名头,股权也捏在手里没有动过,为了避免口舌,以往并不曾特意让哪一家的孩子在老宅留宿。

傅家二女儿正要开口探问,被长姐一个眼神压制,也就忍下疑问,乖乖离场了。

代表一方姻亲的楚俏、对这眉眼官司仿佛毫无觉察,她紧走几步,追上了傅家长女、也就是博文集团现任总裁的脚步。

老人家一般都睡得早,傅冬川自然不会被安排在主卧附近,他麻木地跟着家政人员去客房。

傅启林倒是还不肯走,不依不饶地追在老爷子身后。

晾他在小会客厅干等了半晌,终于得到了“一句明示”,执行秘书林骁来传话,“老爷子说他不见外人,傅家老宅、也不是什么人都进得来。”

傅启林叹气又跺脚,但是毫无办法,才悻悻然转身离开。

晚上9点半,林骁候在老爷子的床前,送上睡前汤剂。

比楚外公年长半轮的老者,此时才显露几分疲惫真容,他语气中再没有刻意展露的慈爱包容,尽是犀利的短句,“老三的人走了?”

——“是的,与启林先生一起。”

老人咽下温热的膏方,又问,“有个孩子,多大了?”

林骁眯起眼回忆了一番,“车里是坐了一个男孩,看起来年纪比冬川小几岁,额、听说姓钱。”

说完,他有些拘谨地低头,有效情报少得可怜,是自己疏忽了、起码应该去保安室调一下监控,认认脸的。

——或者,亡羊补牢?

老人没有抬眼,但他显然很清楚自己手下人办事的方式,干脆地结束了今日的“闹剧”。

——“不必了。

我不过问,你们不用查。”

坚持到晚上还西装笔挺的秘书,微微发愣,但又很快明了,年度董事会召开在即,此时传出一切不利于股权稳定的风言风语,都是自找麻烦。

——傅家第二代家庭里,好像还是长房子女、最懂老爷子的心思。

苦等一晚上,一无所获驶离老宅的豪车中,傅启明正和身旁的女人倒苦水。

两人之间没有争吵,车内的气氛甚至算得上和谐,女人反过来安慰傅启林。

——这是意料中的,不会那么顺利。

只他们两人都并未察觉,豪车后座上的半大少年,朝窗外露出了怨毒、愤恨的神情。

——自从懂事起,他就知道自己为什么只能姓钱。

听说过傅家老宅的门槛高!

但今日装扮一新、前来贺寿,却连车门都不让下,干坐枯等了几个小时,才算是真正见识了一番!

果然是老牌豪门,狗眼看人!

——————————躺在豪华客房里的今日“最佳工具人”——傅冬川,正强迫自己快点入睡。

稀疏星夜,与傅家老宅相距颇远的一处高层住宅里,季辰昕熬着瞌睡,还在等候从海外拨来的视频电话。

眼见孩子都熬到了后半夜,季外婆端上一杯热牛奶,忍不住劝说一二。

季辰昕强撑着精神,摆手拒绝,顽固地趴在电脑桌前等候,一不小心就睡迷糊了。

——“叮铃铃”闹钟响起,才惊醒趴了一夜的少年。

季辰昕“哎呀呀”的呲牙,压麻了的胳膊肘,像是有成千上万只小蚂蚁在啃噬,可怜的少年做着怪诞表情,还是忍不住查看了自己的通讯软件。

——什么也没有,没有消息、没有解释、也没有下一次视频的补偿安排。

这一晚的等待空耗,就像少年干净的白衬衫上,突兀出现的墨水印记,是疏忽,还是蓄意冷待,己经无法分辨。

——早就、应该、习惯的。

等肢体上的酸麻感过去,季辰昕安静地收拾书包,上课的时间还早,他有足够的时间,给自己安排一个课前早读。

清晨的校园,空旷而宁静。

三人组少有早上不迟到的时候,所以他此刻、非常安全。

少年走到经常造访的小花园,拿出从国外寄来的英文原版材料,伸手抚平书页上的折角。

——不那么忙碌的时候,妈妈还是会关心他的课业成绩。

Two roads diverged in a yellow wood, 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And sorry I could not travel both,可惜我不能同时去涉足And be one traveler, long I stood,我在那路口久久伫立And looked down one as far as I could,我向着一条路极目望去To where it bent in the undergrowth,首到它消失在丛林深处少年人干净、清朗的阅读声,传上露台,迎着诗歌的节奏起伏,像一首悠长的春日晨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