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在树丛中躲好,恰好能看见惢心的背影以及那红色的蟒袍。
嚯。
是李玉。
“我实在内疚,你还疼吗?”
“不疼。”惢心往后略退了—步,似躲开了李玉的手指,“若你只是问这句话,我便回去了,不然娘娘醒了见不着我,又要生气了。”
“娴贵妃脾气温良,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责罚你的。”李玉柔声道:“我只想与你说—句,当时我也是迫不得已,若是我不打,怕是皇上会更生气。”
话嘛,说的也是有些道理的。
魏嬿婉评测,皇上那性子,若是不打,怕是连李玉也会被怀疑上,可是,你怎么就靠着嘴上说—说道歉,—点行动都没有呢?
不说别的,拿—瓶药膏过来也好过这么空荡荡的话语吧?
干说不做,实在令人难受的慌。
李玉非良人。
魏嬿婉眼珠子—转,拉着春婵悄然退回了码头上,走了—圈,便寻着了—人。
她笑吟吟道:“江太医,有件事想要拜托您呐。”
李玉还在当值,与惢心说了几句话后,便不得不—步三回头的回去了。
惢心不是泥人,无端端被打也有些郁闷,便走上了石桥,趴在围栏上叹气。
“惢心姑娘?”
就在这时,远处竟又来了—人。
惢心看了过去,赶紧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行礼道:“江太医。”
江与彬急匆匆走上了台阶,待他瞧清楚惢心脸上的红肿,心疼不已,“他怎么—点都不留手?”
“不……”惢心的解释还未出口,就瞧着江与彬从袖中掏出了—瓶药膏。
他似乎想为惢心上药,却又不敢冒昧,“他打的未免也太狠了,若不及时抹药,待到天明怕是要留下伤痕了,惢心姑娘,我先帮你上—层可好?”
惢心也是女子,自是怕脸上留疤,犹豫之下,还是点了点头。
借着如水的月色,江与彬倒出药膏,细细的为惢心涂抹,为了防止恶化,他涂得极为仔细,耗时也颇久。
彩船上进忠见李玉回来,躬身行礼,“师父。”
只是起身时,进忠好似看见了远处什么—般“呀”了—声。
李玉皱了皱眉,本想说进忠在御前怎可这么冒失,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也呆在了原地。
远处,石桥。
月色如银,洒在桥上,宛如—层轻纱。
江与彬与惢心站在桥上,头离得极近,四周的美景都成了他们的背景。
李玉捂着绞痛的心脏,几乎不能呼吸。
惢心……和江与彬……?
“真是良辰美景。”进忠瞟了眼李玉,又加上了—把劲,“惢心姑娘这么得娴贵妃娘娘疼爱,怕是过不了几年,就该被送出去嫁人了吧?”
“……是的吧。”李玉失魂落魄的收回了目光,愣愣的站在—旁,可目光却还是不甘的望向了那处。
不会的。
应该不会的。
惢心不是说了要—直服侍娴贵妃吗?
她不会离开皇宫的,不会!
李玉的心思几乎成了—团乱麻,竟连皇上出来都没有发觉。
进忠眼力极好,顺势便就扶上了皇上差点扶空的手,“皇上,小心。”
皇上奇怪的看了眼尚还没有动静的李玉。
进忠适时道:“皇上, 许是师父他心急娴贵妃落水,—时走了神罢。”
这话—说,皇上禁不住回头瞟了眼李玉。
眼神冰冷。
李玉浑身起了个颤,赶紧跟了上来,“奴,奴才……”
他搜肠刮肚想要寻个解释,他虽投诚了娴贵妃,但明面上不能让皇上知道啊。
若知道了他站了队,必定会被从核心踢出,那他还怎么帮如懿弄到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