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司起了个大早,算好沈枕星起床的时间,为沈枕星准备好饭食留下纸条便去乘今天的第一班公交车。
天还很黑,天地连接处不见一丝光亮。
今年的天气很怪,频繁的降雪。
雪不断地堆积,为了维持道路畅通,清雪车不得不时刻运行。
公交车的发车时间也从原来的六点半延迟到了七点半。
深冬的寒气逼得付司只能把脸埋在围巾里,绷紧整个身体,通过双脚的运动来维持身体的热量。
昨晚的雪下的很大,人行道上的雪还未被别人添上痕迹。
天空中弥漫着浓浓的雾气,天地一线处散发出的光亮勉强能让她辨认出她还是走在路上。
早期的睡意己经被寒冷所代替。
刚好到来的公交车,除了驾驶员,车上没有一个人影。
付司在门口处跺掉脚上的雪,投完币后就往车厢深处走去。
坐在了靠近门口的靠窗的位置,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请稍后再拨……”手机的倒影把付司映照得像一个幽魂。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己关机,请稍后再拨……”付司关掉手机,装进口袋里,看向窗外。
“昏暗的街道没有一丝人影,窗户上倒影的人影……种种事情给她带来不好预感……和付司自己常坐的公交车不一样,这班公交车到站后付司还要再徒步行走五公里才能到家。
由于拆迁的原因,这附近己经变得人烟稀少,而付家是比较难办的钉子户,即使这里变得荒芜人烟付成就是不同意搬离这个地方。
付司在家的那段时间,来敲她家门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好不容易前阵子刚和政府签好搬离协议,付司住校后,转眼就联系不上他们两个了。
这里的街道没有人打扫过,付司只能拖着脚吃力地在雪地里行走。
一栋栋画着拆迁字样的破烂危房,在黑夜里让人发怵。
好不容易回到家门口,付司的身上己经起了一身的汗,风一吹就打哆嗦。
从外边来看,能从外面看到室内的窗户都被窗帘挡住了。
付司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走进家门。
有股淡淡的异味……打开灯,一眼望去,除了有些异味以外没什么奇怪的地方,看起来很正常。
付司依次查看了厨房,父母的房间,自己的房间以及厕所,没有什么太奇怪的地方……除了……主卧的被子被平铺在床上,有点异味,以及被压在枕头底下的一张名片……付司之所以会怀疑被子,是因为江烨华有个习惯就是只有出远门,有几天不在家的时候会把被子叠起来放在床头,平常的时候为了省事总会平铺在床上。
异味不算很大,付司认为应该是这几天没通风还拉着窗帘的缘故。
付司拿起那张名片仔细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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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难道想去贷款?”
江烨华和付成虽然都只是一个小公司职员,但是家里的情况也不需要再贷款了吧。
平时工作也离不开电脑,工作的电脑也在,那她们能到哪里去呢?
看着满墙的家庭合照,付司陷入了沉思。
“爸妈,你们上哪里去了……”付司还是想给他们再打一个电话,要是只是刚出去呢。
付司掏出手机,决定给江烨华打个电话……电话铃声一响付司就听见卧室里传出来手机铃声,手机铃声在这寂静的家里显得格外刺耳。
出乎意料的声音吓了付司一跳,任她怎么想也想不到会在家里听到手机铃声。
“嗯?
难道手机也没带走?”
付司站在卧室里分辨手机铃声是从哪个地方传过来的付司最终站在了衣柜面前。
站在衣柜面前的付司很疑惑。
“好端端的,怎么手机会在衣柜里?
怎么回个家到处都奇奇怪怪的。”
付司把衣柜打开,一股异味扑面而来,熏得付司首接往身后退了几步,干哕了几声。
付司捂住鼻子,强忍着要吐出来的感觉,又回到衣柜前,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烂在里边了。
一个人形的东西被布包裹着塞进了衣柜里,手机的亮光从这东西的下边渗出光来。
“这什么东西啊,这么难闻?
……我靠,这是蛆?”
付司把这块臭东西拽到地板上,想看看是什么东西。
江烨华己经开始腐烂的脸出现在付司的面前,颈部有着绳子的勒痕,这勒痕的来源正乖乖地躺在衣柜的角落。
“妈——”突如其来的惊吓使付司一瞬间大脑空白,晕了过去。
再醒来,灯的光亮刺得她睁不开眼。
付司安慰自己说一切都是梦,怎么可能一回家妈就没有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可身边的尸体散发出来的臭味是真实还是梦境?
对了,爸呢?
爸在哪里?
付司立刻起身开始翻找家里任何可以装人的地方,衣柜,床底,冰箱,每一口锅……她撕开了每一个可能会藏肢体的玩偶,每一床被褥……屋里一片狼藉,她一无所获。
没有,什么都没有。
是躲过一劫吗?
要报警吗?
可是爸,你在哪里?
会不会是爸干的?
对了,报警!
万一爸被犯人抓走了呢?
付司颤抖着去拿手机。
不对!
不行!
万一是爸干的呢?
不能报警,我不能没有家!
报警!
妈死了啊!
不能报!
报!
报警!
不,不可以!
……付司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开了,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报警……付司爬到江烨华身边,不停地哭泣,双手抓住江烨华的肩膀。
“妈,您说话啊……你怎么了……你明明睁着眼睛,您能看见我的对吧,您怎么不说话啊?
啊啊啊啊——您是不是生气了,怪我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怪我回来晚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您跟我说说话,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只要您活过来,您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妈啊……妈……”付司抱着江烨华的尸体,紧紧地抱着她。
她想问问妈,问问她她该怎么办,但是她不会回她的话;她想问问爸,可是不知道他在哪里,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付司现在觉得自己的大脑极其清醒却又不清醒,她感觉自己己经成了一个疯子,看这天地都是旋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