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我回来了。”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五年戎马,无数个日月,齐天想要跟落雪倾诉的那些衷肠,在见到落雪那一刻,竟然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还回来干嘛!”
钟落雪拧着眉毛说道。
语气有埋怨,更多的还是委屈,五年来,守活寡的钟落雪,无论走到何处,都会沦为别人的笑柄。
没人知道她脸上的笑容都是装出来的!
没人知道她偷偷地在房间里哭过多少次!
当然,并不是因为她有多爱齐天,而是她觉得世道不公,为什么爷爷要让她嫁给一个这样的男人?
为什么还要让她发誓永远不得跟他离婚?
为什么!!!
钟离觉得气氛不太对,瞪一眼落雪,“落雪,你瞎说什么呢?天儿可是你合法丈夫,这五年天儿没少吃苦,现在回来,你们俩好好过日子。”
“要过你跟他过!”
钟落雪贝齿紧咬红唇,愤然转身离开。
“你?!”钟离气结道。
一旁的王琳说起风凉话,“孩子他爸,你也是的,这都什么社会了?讲究婚姻自由,落雪不想跟这个劳改犯过,咱们当长辈的也不能拦着。”
“你给我闭嘴!”钟离把气都撒王琳身上。
王琳气得身子乱颤,“好你个钟离,你还以为你是南天集团的总经理啊?醒醒吧,南天集团已经归了白家,你早就是无业游民,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对我凶,我就跟你离婚!”
钟离没有搭理王琳,自打南天集团被白家夺走,他失业在家,这臭婆娘就整天吵吵跟他离婚。
“天儿,别着急,你跟落雪五年没见,难免生分,过段时间,彼此熟悉熟悉,就好了。”钟离劝道。
齐天点点头,便随钟离进屋。
“这不是五年前被抓走的那个扫把星吗?”
“还真是他!你个废物扫把星,你还有脸回来?自打你入赘我们钟家,我们钟家就倒了大霉。先是几笔大生意失败,损失惨重,这半个月前,老家主也撒手人寰,老家主一手创建的南天集团也被白家拿去抵账!”
“我们钟家现在家道中落,都是被你这个扫把星给害得!”
钟离实在听不下去,冷着脸道:“都少说两句,这些事跟天儿有什么关系?天儿五年前就去服刑了,他要是在的话的,没准钟家还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钟家虽然家道中落,但钟离是钟南天的大儿子,又曾经是南天集团的总经理,他的话在家族中有一定的分量。
亲戚们虽然闭上嘴,但一个个也都没好脸,摆明给齐天难堪。
“这位一定是大姐夫吧?我是诗诗的男朋友,我叫罗志强,是咱们北海市罗家的三少爷。”
罗志强自报家门,伸过手来,想要跟齐天握手。
齐天是何等人物?
那可是北国之境齐天战神!
整个华国有资格跟他握手的人,绝不超过一个巴掌!
不过,罗志强是他小姨子的男朋友,齐天倒是可以给他一个面子。
“咳咳……”
就在这时,一直在沙发上坐着的钟诗诗突然间干咳两声,提醒道:“志强,你难道就不怕沾染晦气吗?”
罗志强闻言连忙缩回手,并从口袋里掏出来消毒湿巾,反复擦拭,“对不起,我听说刚从里面出来的人,身上晦气很重。我这个人呢?生意之所以做得这么大,全凭点子高,最怕的就是晦气缠身,见谅,见谅。”
齐天眼底闪过一抹冷意,钟家人怎么说他都行,毕竟他有愧于钟家,但罗志强没有资格,一股迫人的气息自然散发出来。
“你还杵在那里干嘛?还不赶紧滚过来,洗个澡,换身衣服,免得让人嫌恶!”钟落雪手里捧着几件齐天五年前留下来的衣服,没好气的冲齐天嚷嚷道。
虽然钟落雪很讨厌齐天,但齐天毕竟是她合法的丈夫,被别人当众那么说,她面子上也挂不住。
齐天见自己五年前留下来的衣服,仍然被叠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心中突然一暖,刚升腾起来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
“谢谢。”
齐天接过衣服,便上了二楼浴室。
洗漱完毕,换上干净衣服,饭已经准备妥当。
“来来来,天儿,坐在我身边,咱们爷俩今天多喝两杯。”钟离招呼齐天过去。
“爸,你身体不好,医生说不能喝酒。”
钟落雪过去抢酒杯,却被钟离一把推开。
“今天天儿回来了,我高兴,喝点无妨。”钟离笑得合不拢嘴,打开一瓶秦山药酒,与齐天一人一杯,全部倒满。
“爸,您身体怎么了?”
齐天担忧道。
“不碍事,就是老毛病了。”钟离摆了摆手。
齐天不放心,给钟离把了个脉,表情凝重询问道:“爸,您是不是最近总凌晨惊醒,然后就难以入睡?”
钟离点点头。
“爸,凌晨是肝脏排毒最重要的时间,您有很严重的酒精肝,所以才会常常在这个时段惊醒,落雪说得对,您以后不能再喝酒了。”
齐天把钟离那杯酒拿了过来。
“天儿?你还会看病?”钟离惊讶道,齐天刚才的诊断,竟然跟医院大夫说的一模一样。
钟落雪也满是惊讶的看向齐天,难道五年来,这个男人还有其他境遇?
齐天刚想说他在北境服役时,跟军中一位老神医学过医术,钟落雪的妹妹钟诗诗抢先道:“爸,你疯了吧?一个劳改犯会看什么病?你不是把医院的诊断书放在浴室了吗?一定是这个劳改犯在卫生间洗澡时,看到你的诊断书,故意在这里装比的。”
“诗诗说得没错,一定是他偷看了你的诊断书,不然,他怎么可能说得与诊断书上一模一样?”王琳一口咬定道。
罗志强拍了拍齐天的肩膀,以教育的口吻道:“我说大姐夫,大家都是男人,我知道你想证明自己,但你这样做可就太不地道了,你这不是拿我们全家当猴耍呢吗?”
钟落雪眼中立马闪过一抹深深的失望,本来以为会有惊喜,却没想到还是失望,这个男人或许已经没救了。
钟离脸上显出一抹尴尬,不过他并不怪齐天,男人嘛,谁不好点面子?
“算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准再说了。”钟离冷冷道。
罗志强他们还想在挖苦两句,一听钟离这么说,也就闭上嘴巴。
“爸,诗诗跟我说,您得了严重的酒精肝,我特意托人去国外买了一盒补肝药。”罗志强拿出一盒包装精致的西药,递到钟离面前。
钟诗诗从旁帮着吹嘘道:“爸,这药可贵了,听说一粒都要十几万呢!”
“什么?一粒就十几万?那这一盒岂不是价值几百万?”
“钟离啊,你们家可是找了个好女婿啊!”
“诗诗真是好福气,找了个这么好的归宿,不像你姐姐落雪,命苦,嫁给一个劳改犯。”
就在这时,齐天突然一把将那盒包装精致的西药扔进垃圾桶,语出惊人道:“爸,这药有毒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