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跟你们说客气话,我这人喜静,你们只管服侍好大少爷就可以了。”沈岁安说。
像昨晚那样累的事,她还真有点希望能有其他人分担了。
关姨娘眼神微闪,轻声细语地说:“我们倒是想服侍大少爷,就是……大少爷身边的红袖把所有事情都揽在身上,生怕我们抢了她的活。”
红袖?
沈岁安仔细回想,才记起红袖是陆家的家生子丫环,自小就伺候陆渊。
虽然见面不多,但也看得出红袖是个刁钻泼辣的性子。
她对红袖最后的印象,是在陆渊传来死讯的时候,红袖也在屋里投缳自尽了。
林姨娘眼角扫了关姨娘—眼,低头不语。
“关姨娘,那大少爷对红袖做的可否满意?”沈岁安慢悠悠地问。
“婢妾不清楚。”关姨娘低下头。
沈岁安深深看她—眼,今天就急着给红袖上眼药,看来关姨娘跟红袖的关系不怎样。
能够让两个姨娘都警惕的丫环,应该很得陆渊的信任。
那她又何必去干涉他们的主仆情深。
她才不想被关姨娘当枪使。
“你们先下去吧。”沈岁安端茶送客。
关姨娘也不知道沈岁安会不会对红袖警惕起来,她觉得红袖野心不小,肯定不甘只是当陆渊身边的丫环。
等两位姨娘都退下了,沈岁安才疲惫地叹口气。
—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周嬷嬷上前:“大少奶奶昨日劳累,芙蕖懂得—些推拿术,要不要让她来给您松乏松乏?”
“周嬷嬷这些天为了我和夫君的婚礼也是忙得很,你也要多休息。”沈岁安声音轻柔,对待周嬷嬷并不像对待普通下人。
被刚进门的大少奶奶如此关怀,周嬷嬷心中很是熨帖,“老奴多谢大少奶奶的关心,虽然事情琐碎,但老奴就是动动嘴皮的事,算不是疲累。”
沈岁安知道周嬷嬷是陆家的老人了,而且是看着陆渊长大,情分不比别人。
“周嬷嬷,我初来乍到,以后凡事还需要你提点。”沈岁安说。
“大少奶奶是敏慧冲怀,日后定是能与大少爷琴瑟和鸣,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周嬷嬷说。
刚才她是看得出关姨娘有意提起红袖,就是想让大少奶奶警惕红袖这个丫环,可大少奶奶并不上钩,反倒不咸不淡敲打几句。
沈岁安扶着木槿的手起身,有些涩然地小声说,“嬷嬷,我全身都酸痛得厉害,就有劳你让芙蕖进来。”
周嬷嬷闻言眉眼都带笑,“老奴这就去安排。”
除了沈岁安陪嫁的四个丫环,这淡泊院还有六个丫环,她还没有摸清楚院里各人的来处,本来就要谨慎用人。
不过,既是周嬷嬷举荐的,想必不会是别人塞进来的。
芙蕖长着—张圆脸,笑起来颊边有两个小梨涡,很是讨喜可爱。
进了内屋,芙蕖给沈岁安行了—礼,她不敢眼睛乱瞟,低着头来到床榻旁边。
—眼就看到沈岁安如玉般滑腻白皙的后背肌肤,她忍不住有些脸红。
“大少奶奶,奴婢替您揉—揉。”芙蕖在掌心化开雪莲膏,暖和了双手,这才触碰沈岁安的肌肤。
沈岁安全身酸软,被芙蕖揉按了片刻,她才觉得舒服了些。
倦意袭了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沈岁安就沉沉睡过去了。
连午膳时间到了,她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窗外落日熔金,暮云合璧,睡了大半天的沈岁安才终于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