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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本无心,花开即死,风华是一指流砂,苍老是一段年华。人成各,今非昨,秋如旧,人空瘦。点上香,看那指间点点袅袅香华挥散了开来,相思了无痕。
终于他要杀她了,可笑君王情薄如此。
宠她的,是他。
杀她的,还是他。
处以弓刑以保她全尸,这就是他最后的恩赐。
终于是到了这么一步,号角吹起,,冷杀却折不去这七月流火的燥热。
她双手双脚是沉重的铁镣,皓白的腕间染上了点点淤痕血红,生生的看了刺眼。
一身污脏的衣服,一头凌乱的发,可是她秀丽容颜却还是那样的从容,双眼依然那么的清亮,无惧无怕。
求饶从来不是她的风格,哪怕是死,她杜暖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在场这么多的侍卫,一张张没有表情的脸容都不及首位的那个男人了解她。
他微笑着,还能不动声色地品茶,像是只来看一场杀人的玩乐,无关痛痒得仿若陌人。一边的公公小心翼翼地猜测着君心,躬身道:“圣上,时辰到了。”
午时三刻,最热的时候,影子像是惧冷一样缩成一团在脚边。
修长五指慵懒地在线条清刻的脸颊支着,他凤眸狭长,飞眉入鬓,微微勾起唇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半眯起眼睛看着那一身污脏的女子,哪怕是她跪下来,什么也不说,他都会饶她一命。
可是这世上,除却他又还有谁最能了解她。
半垂眸子,淡淡扫了她一眼,这个女人曾经是他最宠爱的妃子,也是他恨的女人,杀了她只当这是一场盛世烟花让他踏碎。
“杀。”他薄唇吐出冰冷的一个字。
午间的风吹来,鼓燥着一种难以压抑的燥热与悲伤。
宏亮的声音打破了沉静:“时辰到。”
顿时弓弩手手中的箭离弦而出,划破了风声。
暖暖听到了凌厉的声音,合上了那一双清净的眼,咬着唇硬生生地将痛给忍着。
力道是如此的大,利箭穿透了她的身体,似乎听到了血滋滋涌出来的声音,一滴滴的红染了那森白银箭,再顺着到了箭头欲滑下去,在第一滴血落地的瞬间,另一枝箭也已穿透了身体。
她扑地倒了下去,好痛啊,他还没有回来呢?为何她听到了铁蹄如惊雷般传来。
姐夫,好痛啊。姐夫,真想多看你一眼。
“皇上,庶女杜暖暖已……。”说着说着声越来越小,心如寒蝉般。
皇上脸上的笑意,何曾减半分,握着茶杯的五指却是抓得紧,指骨节节清厉,心底笑意狂妄又痛疼。
她天生傲骨,可是他是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他是暴君,他想杀她就杀她,哪怕会牵动着心底那抹温柔的痛疼。
“可怜了你们姐姐,才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就没了。”
“闭嘴。”端坐在首位男人十分冷漠:“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差点还把咱们苏家给害死了,幸好她死得这么的突然,要不然叫我怎么跟宫里交待。”
“老爷,大小姐都已经不在了,就别再责怪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擦着泪:“夫人去了这么多年了,也就留下这么二个孩子,再说大小姐和顾野本也是有婚约在身的,怎么能说让大小姐进宫就让大小姐进宫呢?”
“你懂什么,一个妇道人家。”
苏晓锦就看着父亲那冷漠气愤的样子,觉得感叹,父亲对她和姐姐一向也不喜欢的,若不是宫里来了令,让她姐姐进宫去,父亲欢天喜地地跟姐姐说,往后姐姐若是让皇上瞧上了,留在宫里做了贵妃,那就是光耀苏家的门楣。
可是姐姐与顾野将军的婚约呢,她们姐妹小的时候在门缝里偷偷看过顾野,姐姐羞得脸都红透了。
姐姐与顾野是那样的郎才女貌,分明是天生一对,但是却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消息,说太后念着往昔的旧情,有意在苏家选端庄淑女入宫侍候新皇上,后来真的下旨意了,让姐姐进宫。
姐姐的死,她也很难去接受,要是晚一点,或是早一点都能逃开那突如其来的劫杀啊。
可是人生,只怕就是这样,不早一步不迟一步,刚刚好就这样来了。
“晓锦,我会启禀太后,你就代替你姐姐进宫去吧,太后的旨意不能违抗,你带着父亲的书信去,想必太后也会谅解的。”
“老爷,你让晓锦进宫?”那哭着的妇人满脸惊讶:“晓锦还小啊。”
“你懂个什么,别妇人之见的,晓锦要是能让太后看上眼,留在宫里那可是咱们苏家的福份。”
晓锦张张口,什么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