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戏过程比预想中严格许多，同一个镜头拍了又拍。
文艺片大导，多部经典流传至今，虽然是十多年后重出江湖，对镜头的掌控力依然比别人强太多。
她试了几遍风尘女子被迫接客的画面，很难进入角色，不是不行，是她骨子里对这些人物本能地排斥。
理解不了，也就演不好，演不好自然被骂。
“停停停，你怎么演成这样？
好歹还是有些名气的演员，怎么对角色的把控如此差？”
“你到底想不想演，不想演就给我滚蛋。”
到最后，导演己经完全失去了耐心。
试戏还没结束，她就知道自己彻底没戏了。
进圈二十多年，她对电影的渴望写满了整张脸，也时不时通过各种采访和杂志透露给同行和粉丝。
一场毫无悬念的试戏就这样结束了。
经纪人拉满的期待值，被导演批评的话击溃的无以言表。
哎。
她在心里叹气，又浪费了一个机会。
试戏结束，她换了衣服，低着头，跟着经纪人往外走，颈脖上的吻痕清晰可见。
经纪人见了，起初并不为意，再回头却是瞪大了双眼，捂住了嘴巴拉着她急匆匆离开。
她俩刚走远，试戏的房间却传来一阵低沉的对话声。
“你确定现在拒绝，后面又再回头去找她？”
导演对着那人说道，言语中客气不少。
“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投资自然没问题。”
那人也不明示，扔下一句话，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帅气地离开。
屋外倾盆大雨。
林栀和经纪人站在门口等车，邪风裹着暴雨差点把她浇透。
不一会，只见一辆银灰色的迈巴赫急速驶来。
这车牌，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首到车子停在跟前，后座玻璃缓缓落下，桑岩那绝美的侧脸出现在视线里。
“上车。”
短短两个字，听不出任何情绪，带点冷漠却又夹杂着些许担忧。
经纪人见是他，瞬间恢复了笑容。
“呦，桑岩，你怎么也在这里？
还没走呢？”
戏拍完后，好些资本想要撮合他们二搭，递到手上的本子很多，广告代言也多，经纪人也有心动的时刻，好不容易说服了林栀，看在钱的份上接吧，没想到最后关头，却被桑岩的经纪人王婧给喊停了。
番位、待遇各种都不能比林栀差。
王婧的算盘打的，都快传到大洋彼岸了。
就连在美国的朋友都给她打电话。
“听说桑岩经纪人故意刁难你？”
林栀笑笑，什么叫故意刁难？
自家经纪人给自家艺人争取利益，好像天经地义，就像她的经纪人也给她争取一样。
“他一个新晋男流量，有什么能跟你比的？
还真是不自量力。”
林栀和着稀泥，将这件事避了过去。
拍戏那会，桑岩给她的感觉不错，绅士、聪明、睿智、能吃苦。
最重要的是待人真诚。
经纪人是经纪人，团队是团队，不能因为他团队的骚操作而怪罪他。
就像很多时候，她经纪人决定的事也不能代表她一样。
“嗯，还没走，雷哥不走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经纪人只得推了林栀上车。
桑岩挪了位置，往窗户边靠，给她腾出更大空间，眼神却跟着她转。
经纪人一回头，瞧见林栀拿了纸巾慢慢擦拭身上的雨水，并不理睬他。
这两人，似乎有些奇怪。
说不清道不明，不像暧昧，也不像很熟的样子。
“林小姐还真是爱干净，这纸都快擦出花来了。”
桑岩见她不理自己，一颗心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无力却又无可奈何，“我记得喝醉酒的林小姐可不是这般冷漠，话很多，人也可爱。”
林栀见他提起昨晚，脸色一变。
她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本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游戏，下了床不再纠缠，是对彼此最好的保护。
“衣服湿了，怕打湿座位。”
她说的是事实，也是给他面子。
外界传言，他进圈后签的合约很严，2:8的比例几乎让他没多少钱进账。
她不确定，这辆迈巴赫是他的。
万一要是别人的，给他带来麻烦就不好了。
桑岩嘴角微微上扬，她敏感细腻，自然想的多。
如果不是他的车，弄坏了要赔，她估计是不想给自己带来麻烦。
“车是我自己的，不用担心。”
眼下还处于刚起步阶段，他在圈内赚的确实不多，除去各种开支所剩无几。
“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栀羞红了脸，并没有瞧不起他的韵味。
只是他出道时间短，本身又不富裕，万一要真是借来撑场面的车，弄坏了也不好跟别人交代。
“那是什么意思？”
桑岩不依不饶，转过身，双眼首首地盯着她，似乎一定要听到一个答案才满意。
“没什么，我误会了，跟你道歉。”
林栀眉头一皱，感受到他的较劲，亦或者故意针对她的那股不满，本不想当着经纪人的面跟他纠缠，可他盯着自己不放，只能率先低头。
“林栀，你道的哪门子歉？”
桑岩伸手松了领带，言语中满是怒意。
经纪人见他俩不对劲，赶忙转身打圆场。
“小事，小事，你们这是做什么？
林栀是女孩子，想的多，考虑的更周全。
小桑你别想太多。”
一句话，让两人都不舒服，气氛却稍微缓和了点。
接下来的路程，谁都没有再开口。
宴会结束了 ，林栀原本是要赶回云州继续拍戏，但经纪人临时接了个广告，回云州的票只能退掉。
车子到了高铁站，桑岩才发现不对劲。
“怎么停在这？”
不是应该去机场吗？
她不是要回云州？
经纪人下车，一边替她开车门，一边不忘感谢桑岩。
“我们不回云州，先回京城拍个广告，今天谢谢你了。”
桑岩睨了一眼，感慨万千，自己之前费了番功夫打探到的消息居然是假的，看来以后想要知道她的行程还得自己亲自去问才行。
“不客气，买到票了吗？”
“还没呢，等下进去再看。”
“如果没票，我叫司机送你们过去。”
桑岩要留在当地拍戏，如果她们买不上票，确实可以叫司机送她们。
“不用，谢谢，刚看了眼，还有票，应该能买到。”
林栀下车，朝他挥了挥手，眼神却看不出一丝热情。
昨晚的荒唐，就让它停留在昨晚好了，以后再见面，就保持工作关系吧。
既然是意外，再提起对谁都不利。
现阶段的她与他，还是保持现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