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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运当头:我在官场一路狂飙》精彩片段
直到此时,与会人员才反应过来,开始跟着罗秋林热烈地鼓掌。
苏耀光跟其他人一样,一开始听到“华光村”三个字,整个人都懵了,就像在做梦一样,直到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他、罗秋林又强调了周书记的决定后,他才清醒过来,顿时兴奋得满脸通红,一边抬起手拼命鼓掌,一边用感激的目光看了陆涛几眼,要不是周围还有很多人在盯着他,他差点当场要给陆涛一个大大的拥抱了——因为他很清楚:以华光村的硬件和软件条件,是不可能被周书记确定为挂钩帮扶点的。而现在这个梦想却意外地实现了,只有一个原因:周书记选择的是陆涛这个驻村帮扶的人,而不是华光村。如果陆涛在石坑村驻点,那周书记帮扶的村庄肯定就是石坑村……
会议结束后,周毅鸿等市县领导驱车赶回县城去了,另外几个村的支书和主任围住苏耀光和苏先灿,闹闹嚷嚷地要他们晚上请客吃饭发烟。
苏耀光激动得满脸放光,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不住地向大家拱手致谢,满口答应晚上请大家一起去镇里吃饭,并吩咐村里的会计苏跃进马上去买两条“和天下”香烟,等下到饭桌上发放。
随后,苏耀光一把拉住陆涛的手,笑眯眯地说:“陆干部,你是我们村里的大功臣,今天晚上的宴席你是主角,我和先灿主任要好好敬你几杯酒,感谢你为我们村里做出的贡献。”
陆涛还没答话,李卫军也笑眯眯地从主.席台下来,主动伸出手说:“陆涛同志,恭喜你为华光村争取到了周书记的挂钩帮扶点。晚上我也出席村里的宴会,到时候敬你几杯酒,一是表示祝贺,二是为我前两天对你不友好的态度表示歉意。”
原来,李卫军见周毅鸿最终还是选择华光村作为他的帮扶点,马上意识到这是因为陆涛的缘故,心里不由大为震惊,同时也再次紧张和惶恐起来:看来,周书记对这个陆涛确实是高看一眼、厚爱几分,即使他们没有什么特殊的亲密关系,但如果陆涛得到了周书记的欣赏,以后飞黄腾达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而这几天自己已经狠狠地得罪了陆涛,万一他将来得势了,对自己可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于是,他当机立断作出决定:自己必须赶快主动跟陆涛和解,获得他的谅解,至少要说服他不记仇。因此,当看到陆涛还在会议室没走后,他立即走下主.席台,主动向陆涛伸出手,想跟他“一笑泯恩仇”……
陆涛却对他这种前倨后恭的“变色龙”做派非常反感,并没有伸出手与他相握,冷冷地说:“李书记,很对不起,晚上我要回县城请人吃饭,敬酒的事情就免了。你是堂堂的镇党委书记,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挨了处分的普通科员,你批评我几句那是理所应当的,犯不着再向我道歉,我也担当不起!”
李卫军当着这么多村支书村主任的面,被陆涛拒绝握手,顿时羞得脸颊紫涨,恶狠狠地瞪了陆涛两眼,把手抽回去,嘴里骂了一句粗话,转过身灰溜溜地走了。
苏耀光见李卫军含恨而去,忙把陆涛拉到一边,低声劝道:“陆干部,李书记跟县委罗书记关系很好,跟其他部门的领导也称兄道弟的,在镇里很有威信,历来是说一不二的,你最好还是不要太得罪他为好。否则的话,你在这里驻村,他时不时给你找点麻烦、寻点过错,然后到你们地税局或者组织部门告你一状,或者在对群众工作队的考核中给你评为不合格,这对你个人的名声和前途都有影响。你觉得呢?”
陆涛虽然觉得苏耀光说得有理,但心里实在对李卫军这个媚上欺下、作威作福的土霸王太厌恶,便对苏耀光说:“苏支书,我有一条做人的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前几天我刚刚来村里驻点,什么事情还没有做,他为了体现他的权威、发泄他对我的不满,就信口雌黄说我摆钦差大臣架子,还说我没把乡镇干部放在眼里,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样的人,我一辈子不会向他服软低头,哪怕他是省委书记,如果这样无中生有地诋毁我、羞辱我,我也会当场把他顶回去!”
苏耀光见他如此强硬,不好再说什么,便转换话题邀请他一起吃晚饭。陆涛说自己晚上约了人吃饭,要赶回县城去。苏耀光也不好勉强,只好跟他握手道别……
陆涛回到家里时是下午五点半,看到对面的门半开着,估计何莹在家里等自己去拿菜,于是便站到门口喊道:“何政委,在家吗?”
何莹应声走到门口,倚靠在门框上,叉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涛,问道:“小陆子,你老实交代:今晚是不是请女朋友吃饭,想要我给你参考一下?”
陆涛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何政委,如果我真是请女朋友吃饭,再把你这个大美女请来当电灯泡,不是存心要气死她吗?什么女孩子跟你一比都会相形见绌、自惭形秽,那不是打她的脸吗?我才不会那么蠢呢!”
这个马屁拍得比较有水平,听得何莹眉开眼笑,轻啐了他一口,然后把身子让开,用手一指厨房说:“我按你开的菜单把菜买齐了,都在厨房里,你自己拿到你那边去做。我有言在先:我的厨艺很差,不会给你帮忙,只负责吃,最多给你的客人泡泡茶。”
陆涛笑着答应下来,故意不告诉她客人是谁,到厨房里把菜拿上回到自己家里,开始在厨房忙忙碌碌地洗菜切菜炒菜……
六点一刻左右,陆涛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上面显示的是“周书记”三个字,赶紧划开接听键,只听周毅鸿低声问道:“小涛,我马上来你家里了,饭菜准备得怎么样?”
“已经快好了,正在炒最后一个菜。对了,晚上您可以喝点酒吗?如果喝的话,您喝什么酒?我等下马上去买!”
周毅鸿没有回答喝不喝酒的问题,而是以更低的声音问道:“小莹答应来你家吃饭吗?你跟她说了我要来你家吃饭的事情没有?”
陆涛听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好像生怕别人听见似的,心里不由有点好笑,同时也有点感慨:以周毅鸿的身份地位,平时都是前呼后拥威风凛凛的,但此刻为了要跟情人相会,却也只能小心翼翼鬼鬼祟祟的,打个电话都得压低声音,生怕被人听见,这又何苦来?
尽管心里感叹,陆涛语气中却不敢流露出半分来,很认真地答复道:“何政委答应到我家来吃饭,但她并不知道是您要过来做客。”
“好好好,先不告诉她最好。小莹的脾气我知道,如果知道我会到你家里来吃饭,她一定不会答应过来的,甚至还可能躲出去不见我。对了,小莹喜欢喝点红酒,晚上如果要喝酒的话,就准备两瓶红酒吧!”
陆涛赶紧答应下来,挂断电话走出厨房,正准备到下面的小区商场去买红酒,忽见何莹推开半掩的房门走进来,手里提着两瓶拉菲红酒,将酒在空中扬了扬,笑道:“小陆子,你请我吃饭,我请你喝酒,这样公平吧!这是98年的拉菲酒,也算得上顶级好酒了,你的朋友肯定会喜欢的。”
当她出现在门口时,陆涛不由眼睛一亮:只见她刚刚洗了澡,换掉了公安制服,穿上了一条齐膝的奶白色短裙,上面是一件红白条纹的宽松T恤,脚上是一双坡跟的丝带鞋,将她姣好的身材衬托得玲珑有致、曼妙绝伦,而且显得青春靓丽、活力十足,一点都不像是个快三十岁的少妇,完全可以与二十余岁的青春少女媲美……
何莹见他目光直直地盯在自己身上,好像痴迷了似的,对自己手里的98年拉菲酒视而不见,对自己刚刚那番话也充耳不闻,知道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这样打扮,所以才露出这种痴痴迷迷的神态,心里微微有点欢喜,同时又有点羞窘,红着脸娇叱道:“小陆子,你傻傻地看什么呢?没听到我刚刚说的话吗?我给你带酒过来了,怎么感谢的话都没有一句?”
陆涛这才回过神来,自失地一笑说:“何政委,你这样一打扮真的是太美了,美得令人目眩神迷。我算是个看过很多美女的人,但刚刚也被你惊艳到了。你如果就这样走出去,看到的人绝对会以为你只有二十岁,不信的话我们现在可以出去做个试验。”
何莹其实就是因为刚才听陆涛说她是大美女,所以才趁他炒菜的间隙特意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平时很少穿的衣服,潜意识里就是想得到陆涛的赞美。但现在,当真的听到他这番由衷的赞颂时,她又有点不好意思了,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红着脸啐道:“你个小鬼头,在姐姐面前没大没小的,小心我给你头顶敲几个栗凿!说正经的:你的客人到了没有?什么时候可以开餐?”
陆涛用手指指身后的厨房,笑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所有的菜都已经炒好炖好了,饭也熟了,只等客人到来。要不,你先去厨房视察一下,尝一尝我的手艺吧!”
说着,他伸手把何莹手里的拉菲酒接过来,放到餐桌上,然后带着她进入厨房。
此时,陆涛蒸好的“香芋排骨”刚刚揭开锅,摆放在灶台上,散发出一阵阵扑鼻的清甜香味,引得何莹不住地用鼻子贪婪地吸嗅,嘴里连连说:“香,真香!这是什么菜?为什么会如此香甜?”
陆涛得意地把她带到那一锅香芋排骨前面,拿起一双筷子从锅里夹了一块排骨给她。何莹把排骨放到嘴里,细细地咀嚼了一下,然后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哇,这味道绝了,又香又甜又酥滑,有一种入口即化的感觉,真棒!”
随后,她一口把这块排骨吞咽下去,又迫不及待地从锅里夹出一块来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体味,一边含含糊糊地继续赞叹道:“小陆子,你这做菜的水平真不是吹牛皮,这是我吃过的最香甜的排骨。不行,我还得试试其他的菜口味怎么样!”
接下来,她又开始尝试“剁椒鱼头”、“大片牛肉”、“青椒炒肉”、“紫菜蛋汤”的味道,这一试根本就停不下来,几乎每个菜都被她“试”掉了四分之一,每试一个菜就要竖起大拇指啧啧赞叹一番……
就在她大快朵颐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来敲门声,陆涛笑道:“何政委,我的客人来了,我建议你先把嘴角的油水擦一擦,免得被客人说你是个好呷货。哈哈哈!”
何莹瞪了他一眼,一边手忙脚乱地扯纸巾擦嘴巴,一边摇手说:“你先别去开门,我得把这些菜整理一下,不要被你的客人看出来我先尝过了。”
说着,她拿起筷子,把被她吃动过的菜在碗里仔仔细细地扒拉平整,看上去就像没动过一样,看得陆涛差点笑出声来,心想这漂亮的女政委平时看上去高冷矜持,没想到现在的言行举止就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样,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陆涛走到客厅,把门打开,见周毅鸿有点心神不宁地站在门口,脸上虽然带着微笑,但这笑容看上去比较僵硬。
陆涛忙给他找出一双拖鞋,将他请进客厅。此时,何莹也处理好了厨房的“遗留问题”,走回到客厅,一眼看到跟陆涛面对面站立着的周毅鸿,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板着脸问陆涛:“小陆子,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把他请来了?你现在也学会巴结讨好这一套了是不是?怪不得刚刚我问你客人是谁,你一直含糊其辞,原来你们是合伙在演戏啊!”
周毅鸿见陆涛尴尬地挠着头皮,红着脸答不上话来,忙赔笑解释说:“小莹,你别误会小陆,是我主动提出到他家里来吃饭的,顺便要他邀请你一起吃饭。你可能不清楚:小陆的父亲是我在部队时的老排长,在战场上救过我的命,他算是我救命恩人的儿子。今天我恰好到小陆驻村的乡镇检查工作,遇到小陆后两个人闲聊时,才得知他是我恩人的后代,所以临时决定要到他家来吃顿饭,再跟他聊聊他父亲和他家里的情况。至于他没有先告诉你我会来吃饭,也是我叮嘱他的,因为我担心你得知我会来后,就不来吃饭了。这个隐瞒的责任在我,你不要怪他!”
何莹听周毅鸿说陆涛是他救命恩人和老排长的儿子,不由吃了一惊,上上下下打量了陆涛几眼,脸上的神色稍微和缓了一点,但仍然有点生气,对周毅鸿说:“上次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以后不想再跟你见面,不想再和你有半点关系,你当时也答应了,怎么又出尔反尔?”
周毅鸿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小莹,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当着小陆的面,有些话我不好说,以后我会好好跟你解释的。现在我们不谈这些事情,就一起吃顿饭、喝几杯酒,好不好?”
陆涛听到他这恳求的语气,心里不由疑窦丛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当初何莹给周毅鸿做情人并不是心甘情愿的?难道她现在想离开周毅鸿好好地生活?如果真是这样,她跟他丈夫闹离婚又是怎么回事?
何莹见周毅鸿说有些话当着陆涛的面不好说,便抬眼看着陆涛说:“小陆子,你去楼下的商场买一瓶雪碧过来,我喝红酒不喜欢喝纯的,兑一点雪碧口感更好。”
陆涛知道她是想把自己支使出去再跟周毅鸿谈隐秘的事情,赶紧答应下来,然后起身走出房间,乘电梯来到了楼下面,往三栋和四栋之间的小区超市走。
当走到第三栋的二单元口子上时,忽听背后有人喊道:“小陆,你怎么在这里?你也住在这个小区吗?”
陆涛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朝二单元走过来,仔细一认,却是县委组织部长付磊。
陆涛忙笑道:“付部长好,我现在借住在我一个朋友家里,就在这个小区的第五栋一单元。您也是住这里吗?”
机关党委现在的主要工作是成立群众工作队,驻村入社开展新农村建设帮扶工作。陆涛到机关党委上班的第一天,便被编入地税局的群众工作队,并具体承担驻村帮扶工作。
在正式驻村的前一天晚上,陆涛回到家里,无情无绪地看了一会儿电视,十一点左右便躺到床上准备睡觉。
但是,他刚刚合上眼,忽听外面的走道里传来“砰砰砰”的踢门声,还夹杂着一个男子愤怒的吼叫:“何莹,你这臭婊.子!快开门!我知道你奸夫现在就在房间里,再不开门的话,我就喊警察过来,当着你同事的面曝光你的奸情,看你以后还怎么在县公安局混!”
陆涛搬到这个小区半年,跟何莹也算比较熟悉了,却从来没有见过他的丈夫,此刻听到外面那个男子的吼声,猜测他就是何莹的老公,忙翻身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客厅门一看,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正在恶狠狠地猛踢对面的房门,另外一个年轻一点的男子站在他身后,也是满脸愠怒之色,估计是他的弟弟或者其他什么亲戚。
陆涛见中年男子越踢越狠、越骂越难听,便走到他身后劝道:“老兄,你先别冲动!何政委不开门也许有其他什么原因,你们等下可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没必要闹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那样对何政委的影响也不好,对不对?”
中年男子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骂道:“小子,你算是哪根葱?要你来管什么闲事?给老子滚开,有多远滚多远!”
陆涛听他出言不逊,不由气往上撞,忽然探出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往后一扳,将他的身子扳得往后一仰,差点摔倒在地。
陆涛横身挡到门口,用凌厉的目光看着他,高声说:“你和何政委的家事确实不关我的事,但是,你半夜三更在我家门口大吵大闹,影响了我休息睡觉,我就有权利制止你。你别对我张牙舞爪的,你如果想动粗打架,我绑上一只手都可以轻易打出你的屎尿来,不信你过来试试?”
中年男子刚刚被陆涛随手一扳,感觉到肩膀就像被一块飞来的巨石击中,那股巨大的力量差点将他扳倒在地,知道对方肯定是个武林高手,虽然怒发如狂,却只能用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他,不敢再往前半步。
正在这时,房间里忽然传来“咔哒”一声响,跟着,客厅的门打开了一条缝,何莹板着一张俏脸倚在房门口,双手拢在胸前,用轻蔑的目光看着那个中年男子,冷冷地说:“吴志奇,我们分居半年多了,你在外面也养了小三,有什么资格和脸面来我这里捉奸?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在外面养小三、找小老婆,我绝对不干涉,更不会以此为由要求在离婚时多分财产。只要你答应离婚,我宁愿净身出户,你为什么还要来纠缠不休?”
吴志奇刚刚在陆涛手下吃了亏,此刻突然看到何莹打开了房门,并用一种极端轻蔑的目光盯视着他,所说的话语中也满含讥讽和不屑之意,不由怒发如狂,像一条被激怒的恶犬一样,忽然猛扑过去,一把揪住何莹的头发,抡圆手臂“啪啪啪”连打了她三个耳光,一边打一边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个臭不要脸的骚货、娼妇,背着我偷人你还有理了?快说,里面的奸夫是谁?老子今天不把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捉出来,誓不为人!”
何莹没想到吴志奇会突然冲过来打人,猝不及防之下,连挨了三个耳光,白皙的脸颊顿时红肿起来,想要反抗,但自己的长发被吴志奇揪住,头都转不过来,根本无法反击。
陆涛也没料到吴志奇如此暴戾,见何莹被他揪住头发后只能徒劳地用手撕扯他的胳膊,想要挣脱出来,不由怒火中烧,猛地冲过去,用左胳膊夹住吴志奇的脖子,然后用力一勒,将他勒得白眼直翻,差点窒息过去。
与此同时,陆涛抬起右掌,憋足劲在他的脸颊上也狠狠地抽了三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左边脸颊肿得老高。
吴志奇弟弟本想过来帮忙,但见陆涛只用一只手就制服了有点蛮力的吴志奇,知道他是武功高手,心虚胆怯之下,下意识地往后面退了一步,嘴里虚张声势地喝道:“小子,你是何莹的什么人?这是我哥的家事,你平白无故来出什么头?想把事情搞烂吗?”
何莹一边用手拢头上的乱发,一边飞起一脚踢在吴志奇腹部,然后瞪圆杏眼对在一旁唧唧歪歪的吴志奇弟弟说:“吴志刚,你这个王八蛋哥哥是什么德行,你难道不清楚吗?他在外面拈花惹草醉生梦死,我从来没有说过他,你们家里人也从来不管,你现在怎么有脸面陪着他来捉奸了?别说我行得正坐得稳,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种龌龊事,就是我现在房子里有一个男人,你们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我?你回去告诉你父母:先管好你这个牲畜哥哥再说,让他不要到外面丢人现眼。”
吴志刚听到何莹这一番呵斥,顿时满脸通红,默然不语。
陆涛见吴志奇的脸颊已经憋得紫涨,生怕再勒下去会把他憋死,忙松开了胳膊,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喝道:“你如果不想再讨打,马上给老子滚下楼去。你再在这里逼叫逼叫的,老子数十下就打你一次,不信你试试看?”
吴志奇刚刚差点被陆涛勒得背过气去,听他说如果再不走就要继续打他,脸上露出一丝恐惧之色,不敢再倔强,一边往电梯口退,一边色厉内荏地吼道:“小子,你等着……小刚,你守在这楼道里,不要让那个奸夫逃跑了。如果他真的想跑,你给我看清楚他的长相,用手机把他的脸拍下来,我自会去找他算账!”
随后,他用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盯了陆涛几眼,然后走进电梯,拿出电话开始纠集他那帮狐朋狗友……
当看到吴志奇消失在电梯里后,何莹扫视了留在走道里监视她的吴志刚一眼,忽然对陆涛招招手说:“小涛,你进来给我当个见证人,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所谓的奸夫。”
陆涛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见她不易察觉地向自己眨了一下眼睛,马上反应过来:她有话要跟自己说,但当着吴志刚的面又不好讲,所以找了个借口让自己到她房间里去。
于是,他转身瞪了一眼吴志刚,然后快步走过去,进入何莹家的客厅,只听“砰”地一声,何莹已经把客厅的门关上了。
陆涛有点疑惑地问:“何政委,你丈夫这么胡搅蛮缠,又是辱骂又是踢门,还动手殴打你,你怎么不报警处理?这虽然是你们夫妻间的家事,但他打人的行为已经涉嫌家暴,完全可以让你的同事们来教训他一下啊!”
何莹不做声,对他摆摆手,然后用手指了指卧室里面,脸上露出一丝惊惶之色。
陆涛心里一惊,下意识地盯住那张紧闭着的卧室门,马上明白过来:何莹果然藏了一个人在卧室里,而且从她惊惶紧张的神色来看,这个躲在卧室里的人绝对是个男人,也许就是吴志奇口里所说的那个“奸夫”!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不知为什么,陆涛心里忽然莫名其妙地涌起了一股酸溜溜的醋意,伴随这股醋意的,还有一丝偶像破灭的失望感。
在陆涛心目中,何莹是那种最完美、最经典的女神形象:身材袅娜、貌若天仙、端庄冷艳、气质高雅,而且年纪轻轻就是县公安局副政委,可谓是才貌俱全、无可挑剔。如果不是她已婚了,并且年纪比自己大好几岁,在跟前女友分手后,他肯定会疯狂地追求她。
但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是这样一个在自己心目中几乎完美无缺的女神,却在有丈夫的情况下找了一个情人,而且此刻这个情人就藏在她的卧室里。虽然他知道何莹这样做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而且她那个丈夫也确实不是东西,但毕竟这是是婚内出轨,对她的名声和形象都是有损的……
何莹见他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而且露出了一丝不以为然的神色,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白皙的脸上突然浸染了一丝红晕,用有点羞涩、有点忸怩的语气低声说:“小涛,你不要误会,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不过,今天的事情比较麻烦,我需要你帮忙,把今晚的事情应付过去,不然的话,会出大事的。而且,今晚的事情你还要绝对保密,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陆涛见她神神秘秘的,而且反复叮嘱自己要保守秘密,更加相信藏在她卧室里的人就是她的情夫,但自己又不好点破,只好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低声说:“何政委,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种轻嘴薄舌的人,会替你保守秘密的。你要我怎么做?”
何莹不做声,走到卧室门口,轻轻敲了一下门。很快,门就打开了,一个身材魁梧、头发花白、状貌威严的五十多岁男子站在卧室门口,看到站在何莹身后的陆涛后,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但这种表情稍纵即逝,马上又恢复了那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神态。
何莹指指陆涛,低声向那个男子介绍说:“这是我的邻居,名叫陆涛,是县地税局的干部,人品很好,做事稳重可靠,是我比较信任的一个好朋友,他这次过来是准备帮我们脱困的。”
她在介绍时特意强调陆涛“人品很好,做事稳重可靠”,显然是让那个中年男子消除疑虑,接受陆涛的帮忙。
中年男子很凝重地点点头,伸出手来,跟陆涛握了握手,但并没有说什么。
从他伸手的姿势和派头来看,陆涛判断他是一位领导,而且级别不低。
不过,这也很好理解:以何莹出众的容貌、高雅的气质,再加上她公安局副政委的身份,如果要找情人,要么就是显赫高官,要么就是亿万富豪,一般的男人肯定难以入她的眼。
这个男子虽然老了一点,但身材高大、五官英俊,年轻时肯定是个大帅哥,而且从他非凡的气度和端严的神态来看,他现在肯定是一位高官,至少是处级以上的领导。
至此,陆涛才明白过来:何莹之所以甘愿忍受吴志奇的辱骂和殴打,之所以不敢报警,是因为她确实藏了一个男人在卧室里。而且,这个男人还可能是一位高官,如果被吴志奇等人抓个现行,不仅两个人都会身败名裂,那个男子还可能丢官罢职,甚至可能受到党纪制裁……
何莹见中年男子不做声,有点焦急地问陆涛:“小涛,你有什么办法帮助我们脱困吗?现在吴志刚守在楼道里,吴志奇马上就会带人上来。万一他发猛气破门而入,或者把警察叫过来,事情就无可挽回了。”
陆涛盯了那个中年男子一眼,见他虽然仍保持着镇静威严的神态,但目光里也流露出了一丝担忧和慌乱的神色,便偏着头思考了一下,忽然问何莹:“你家阳台上装没装防盗窗?”
何莹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有点沮丧地说:“装了,即使没装防盗窗,我们现在身处九楼,也不可能从窗户上逃走啊!”
陆涛走出主卧,来到隔壁通往阳台的客房,打开阳台与客房之间的门,走到阳台的右侧,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照了照这边阳台与自己主卧室之间的夹墙,发现两者之间的距离大概只有三米左右,而且,在阳台下面一米左右的地方,有一个铁架子,上面摆着一台空调主机,有一根铜管通往何莹的主卧室,连着卧室里那台柜式空调。
如果从这边阳台下到夹墙之间的空调主机上,就可以攀爬到自己那间主卧室的窗户上,而自己那边的窗户是没有装防盗窗的,因为是夏天,玻璃窗户也是半敞开的,只要爬到窗台上就可以进去了……
当看到阳台下面的空调主机后,陆涛不由兴奋起来,便用双手抓住阳台防盗窗的两根不锈钢护栏,用力往两边掰,发现这些不锈钢护栏竟然是空心的,虽然用手掰不开,但如果借助工具,应该可以撬开一条容纳一个人通过的缝隙……
这时候,何莹也走了过来,见陆涛正在使劲掰两根防盗窗护栏,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低声问道:“你难道真的想从这里开一条路出来?怎么可能?”
陆涛松开了掰护栏的手,笑了笑说:“没什么不可能的。对了,你家里有什么铁棍之类的工具吗?只要坚硬牢固就行。”
何莹忙出去找了一下,找来一把大铁钳,问道:“这工具行吗?”
陆涛点点头说:“行。”
此时,那个中年男子也走了过来,站在何莹身边,默不作声地看着陆涛动作。
陆涛用铁钳夹住一根不锈钢护栏,然后咬牙用力往旁边一掰,只听“吱呀”一声,那根护栏顿时被掰弯,露出了一圈空隙。
随后,陆涛如法炮制,又将另一边的那根护栏也掰弯,然后目测了一下,估计还是难以钻过一个人,于是又把被掰弯的那根护栏与相邻的护栏夹在一起,再次咬牙用力,把两根护栏都掰向一边,然后又把另一边的两根护栏同样掰弯。
这样一来,防盗窗中间就空出了一个自上而下呈椭圆形的洞口。
在他用铁钳掰弯不锈钢护栏的时候,那个中年男子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忍不住低声问何莹:“小莹,这小伙子是不是练过功夫?他的臂力应该非常大,一般的人不可能把这护栏掰成这样。”
何莹目视着陆涛,点点头说:“没错,他自小习武,功夫很不错,力气也很大,我家里如果有什么粗重力气活,一般都是喊他帮忙的。”
陆涛把头伸进防盗窗中间的那个椭圆形洞口,试了一下感觉没问题后,便对中年男子招招手说:“叔叔,您过来,我带您爬到右边我家里去。”
中年男子把头探出窗户,往下看了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一下子白了。
何莹满脸忧色地对陆涛说:“他身体不大好,有心脏病和眩晕症,所以有点恐高,只怕没有办法跟你爬到那边去。”
陆涛想了想,自己先钻出防盗窗,跳到下面的空调主机上,然后对何莹说:“你让他身子朝后,眼睛看着阳台的一面,然后攀住防盗窗底部滑下来,我在下面接住他。”
那个中年男子知道吴志奇马上就会带人上来,不敢再犹豫,在何莹的帮助下,按照陆涛告诉他的方法,双手攀住防盗窗底部,背对陆涛慢慢地滑下去,陆涛在下面接住他的身子,让他爬到自己背上,使劲搂住自己的脖子,眼睛不要往下面看。
然后,他踏在空调主机的铁架子上面,用手抓住那根弯曲的空调铜管,一步一步往右边挪动。当挪到自己房间下面后,他反手将中年男子从背上转到自己怀里,并用双臂将他托举起来,等他的头部高过自己主卧室的窗户后,低声对他说:“叔叔,你把玻璃窗户推开,然后慢慢爬进去,再把窗户关上就行了。”
待中年男子按照他的指点爬进房间后,陆涛不由松了一口气,赶紧原路返回,从那个洞口钻回到何莹家的阳台上,对何莹说:“我得把这几根掰弯的护栏再掰直才行,等下吴志奇肯定会到阳台上来查看,如果看到这个出口,肯定会起疑心的。”
何莹没想到他虑事如此周密,眼睛里流露出感激和佩服的神色,点点头说:“没错,那家伙别的本事没有,嗅觉却比狗还厉害。这几根护栏如果不复原,他一定会怀疑的。”
陆涛听到外面已经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吴志奇愤怒的吼叫声,知道他们已经到了客厅门口,赶紧拿起铁钳用力将那四根被掰弯的护栏钢管掰直,一直到那些钢管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了才住手。
何莹知道吴志奇喊了很多帮手过来,担心陆涛单枪匹马吃亏,而且现在中年男子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到了陆涛的房间里,再也不可能被吴志奇他们看到了,于是当陆涛开始掰直钢管的时候,她便拿起手机拨打了城关派出所的值班电话,在表明身份后,要求他们马上出警赶到她的住所来,说有人在这里寻衅滋事。
此时,吴志奇在外面又开始使劲踢门,夹杂着一些难听的辱骂声。
何莹见陆涛已经把护栏恢复原状了,便带着他回到客厅里,对外面的吴志奇厉声叱道:“吴志奇,我刚刚已经报警了,派出所的同志马上就会赶过来。等警察过来后,我自然会把门打开,让你进来拿东西。你如果再像条疯狗一样踢门辱骂,我会控告你寻衅滋事,让你去看守所尝尝滋味!”
吴志奇愣了一下,忽然像夜猫子一样桀桀尖笑起来,阴阳怪气地说:“姓何的臭婊.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几斤几两?以为你在公安局混了几年,就可以随随便便把我弄进看守所?你报警最好,我还巴不得你那些同事过来,让他们见见你藏在家里的奸夫是什么样子,瞧瞧你这个副政委偷情被抓的丑态。”
陆涛见何莹气得脸色铁青、柳眉倒竖,便低声说:“何政委,要不你把门打开吧,反正那位叔叔已经走了,让他们在房间里找,找不到人后他们自然会走掉的。如果任由吴志奇这么闹腾下去,被楼上楼下的邻居听见了,影响很不好。”
何莹咬着细白的牙齿,恨恨地说:“我不能这么便宜他,一定要等到派出所的人过来把他带走,至少要行政拘留他几天,煞煞他的嚣张气焰。不然的话,以后他会得寸进尺,我这里将永无宁日。”
说到这里,她又看了看陆涛说:“现在他们外面肯定聚集了一大帮人,刚刚你打了吴志奇几下,这个人心眼特别小、特别记仇,你如果此刻出去,他肯定会指挥那些狐朋狗友殴打你。虽然你有功夫,但双拳难敌四手,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等下我的同事们来了就不怕了。”
几分钟后,门外再次传来杂沓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男子的呵斥声:“你们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干什么?想闹事吗?”
何莹听声音知道是城关派出所的副所长顾崇明来了,于是把门打开,指着站在门口的吴志奇说:“顾所,涉嫌寻衅滋事的人就是他,请你们把他带走。”
顾崇明定睛一看,认出吴志奇是何莹的老公,不由吃了一惊,忙陪笑说:“何政委,这不是吴大哥吗?原来你们是夫妻吵架啊,这个我可不敢管。”
吴志奇见警察真的来了,本来已经产生了一点畏惧心理,此刻听顾崇明这么一说,气焰顿时又嚣张起来,唾沫横飞地对顾崇明说:“顾所,我也不怕家丑外扬:刚刚我想回到家里来拿点东西,没想到门被反锁了,我怎么叫门她都不开。我早就听朋友说过,何莹有一个情夫,两个人公开在我的家里同居,所以想踢开门进去捉奸。你也是男人,应该体会得到被老婆戴绿帽子的滋味——”
顾崇明听到他最后那句话,脸一下子绿了,很不高兴地打断他说:“吴哥,你说话过过脑子行不行?什么叫我应该体会得到被老婆戴绿帽子的滋味?你是在骂我吗?”
此言一出,周围几个警察包括吴志奇那些请来的帮手,都差点笑出声来。
吴志奇仔细一想,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脸一红,忙道歉说:“顾所,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随后,他脸上再次露出激愤的表情,指着何莹质问道:“你敢说家里现在没有藏着你的野男人吗?你如果心里没鬼,怎么要反锁房门?怎么不让我进去看一看?我们现在还没离婚,这里也是我的家,你有什么理由把我拒之门外?”
何莹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问道:“吴志奇,你真的断定我家里藏了野男人?如果等下你搜不出来,准备怎么办?”
吴志奇应声答道:“如果搜不出人,我跪下向你磕三个头,并自抽三个耳光!”
“好,希望你说话算数。吴志刚,你是他的弟弟,你陪他进去搜一搜,做一个见证。”
在说话的同时,她侧身让出一条通道,吴志奇立即像一只兔子一样,“嗖”地钻进客厅,吴志刚也随后跟进来。
吴志奇先扫视了一眼客厅,并把窗帘拉开仔细检查了一遍,又摸了摸防盗窗护栏,感觉没有什么疑点后,便进入厨房和卫生间,把每一个角落都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遍,然后走进主卧室和客房,把所有的柜子打开、窗帘拉开,连一只耗子都没有看到。
最后,他又进入到阳台上,把窗帘拉开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同样一无所获。
在走回客厅的时候,吴志奇眉头紧皱,嘴里忍不住低声嘟囔道:“怪事,怎么没人呢?”
何莹正在客厅里,见他垂头丧气低走出来,嘴里还在低声咕哝,心里暗暗庆幸,嘴里却不饶人地问:“吴志奇,你找到我的野男人没有?如果没找到,那就兑现你的诺言,跪在地下向我磕三个头,并自抽三个耳光!”
吴志奇用怨愤的目光瞪了她一眼,没有理睬她的话,快步走出客厅,对他的狐朋狗友挥挥手说:“今天碰到鬼了,我们走!”
何莹马上追出来,厉声对顾崇明说:“顾所,吴志奇带人到这里闹事,刚刚又无缘无故殴打我,请你马上带他们到派出所去调查问话,我跟你们一起去做笔录。”
陆涛一听何莹的话,马上明白了她的用意:那个中年男子此刻还困在自己的家里,如果不让派出所的人把吴志奇等人带走,那男子很难走出自己家门,所以她才坚持要追究顾崇明打她的责任……
顾崇明虽然知道这是他们夫妻吵架,派出所不好怎么处理,但听说吴志奇刚刚打了何莹,又见何莹声色俱厉的,不敢再犹豫,马上拦住吴志奇等人,板着脸说:“吴哥,对不起,你跟何政委的家务事我们不好管,但你动手打了何政委,就涉嫌违法了,必须到派出所去说清楚。跟你来的这些人也是当事人,要一起去做个笔录。”
吴志奇知道何莹是要故意整自己一下,而顾崇明等人又是她的同事,自然会偏向她,自己再怎么分辩也没用,于是便恨恨地瞪视了何莹一眼,乖乖地跟着顾崇明他们上了电梯,他叫来帮忙的那些人无奈之下,也只好跟在他后面。
何莹在临走前,趁其他人不注意,悄悄握住陆涛的手,并用指尖在他的手背上画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迷人的浅笑,又对他眨了眨眼,示意他赶快处理好藏在房间里的那个男子,这才跟在顾崇明等人后面上了电梯……
陆涛等所有人都离开后,马上拿出钥匙打开自家客厅的门,借着外面走道上照射进来的路灯光,看到那个中年男子端端正正地肃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好像外面发生的事情跟他没一点关系似的。
陆涛忙摁亮客厅的灯,那个男子马上站起身来,转身面对陆涛,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伸出手说:“小伙子,辛苦了,谢谢你!你名叫陆涛,是桃林县地税局的干部,对吗?”
陆涛见他特意重复一遍自己的名字和单位,知道他是想记住自己的基本信息,也许以后会想办法报答自己,心里不由一动,觉得自己这次帮他脱困,也许将来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忙伸出手跟他紧紧地握在一起,谦虚地说:“叔叔,您太客气了!何政委平时对我很关心、很照顾,就像我的姐姐一样,今天她遇到了难处,我理应出手相助。您坐吧,我给您去泡一杯茶。”
中年男子摆摆手说:“不必了,我现在得马上离开。你今天帮了我和小莹一个大忙,避免了很多尴尬的事情,我会记在心里的。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如果有机会,你可以跟小莹去找我,到时候我们详细聊聊。”
陆涛也担心夜长梦多,不敢挽留他,便将他送到电梯口,再次跟他握手道别后,才回到家里重新躺下。
在临睡之前,他试着猜测那个中年男子的身份,但怎么猜测都不得要领,便干脆不想了,眼睛一闭就进入了梦乡……
付磊笑着点点头,又问:“你今天不住村里吗?赶回来有事?”
陆涛没有多想,随口应道:“是的,今晚我要请一位客人吃饭,临时向村里请了假,明天一大早就会赶回村里去。”
付磊听他说“要请一位客人吃饭”,心里不由砰然一跳,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陆涛,试试探探地问:“小陆,冒昧地问一句:今晚你所请的客人是不是周书记?”
付磊这个问题确实很冒昧,但事出有因。
原来,县委书记罗秋林吩咐县委办在桃林宾馆订了一个最大的包厢,通知所有县委常委和人大主任、政协主.席五点半到包厢迎候周书记,准备举行一场盛大的晚宴欢迎周书记来桃林视察调研工作。
但是,周书记进入宾馆后,却告诉罗秋林、付磊等陪同考察的人:今晚他约了一个重要的客人吃饭,所以不能出席县委举行的欢迎晚宴。
当听到周毅鸿说他晚上要去单独会一位客人、不能出席县委组织的欢迎晚宴时,罗秋林、付磊等人既吃惊又失望,又不敢追问他去会什么客人,只好郁闷地与周毅鸿道别,并准备安排车子送他,但又被他拒绝了,说那个朋友家里并不远,自己散步过去就行。
周毅鸿这神神秘秘的举动,把罗秋林、付磊等人搞得郁闷不已。在目送他离开后,马上把他的秘书冯安途拉到一边,向他打探周书记在桃林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和朋友,但冯安途也是一头雾水,摸着脑袋困惑地说:“我也不知道啊,周书记到松山市任职只有三个月,这次是第二次来桃林,我确实不清楚他在这边有没有亲戚朋友。”
罗秋林见冯安途都不清楚周书记的去向,猜测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在桃林有这么一位朋友或者亲戚,不敢再追问下去,只好带冯安途等随行人员到宾馆去吃饭。付磊则借口家里有点事,没有去陪同冯安途等人,径直赶回了家里……
现在,当付磊在小区偶遇陆涛并得知他今晚宴请客人后,他猛然间福至心灵,联想到了中午周毅鸿亲自邀请陆涛吃饭、与他亲密无间地闲聊交谈的情景,于是便脱口问陆涛他家里的客人是不是周书记……
陆涛没想到付磊会这么直截了当地问这个敏感的问题,愣怔了好一阵,觉得他既然这么问了,说不定是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自己如果否认就显得太虚伪了,于是点点头答道:“是的,我家里的客人就是周书记。付部长,您是怎么知道的?”
付磊听说周书记就在陆涛家里吃饭,心里顿时一阵狂喜,兴奋得双眼都放出光来,一把扯住陆涛的胳膊,迫不及待地低声问:“小陆,你邀请了哪些人与周书记共进晚餐?我能否有幸去你家敬周书记一杯酒?”
陆涛有点为难地说:“付部长,这个肯怕不大妥当。周书记叮嘱过我,晚上就是他跟我两人吃饭,不安排其他人陪同。如果没有经过跟他允许的话,我擅自邀请您去家里喝酒,可能会引起他不快的。”
付磊听说周书记是单独跟陆涛一起吃饭喝酒,心下既惊诧又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忍不住问道:“小陆,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你跟周书记是今天一见如故,还是早就有交往了?当然,这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我不过就是问问而已。”
见陆涛有点犹豫,付磊又补充说:“小陆,你放心,我在组织部门工作多年,纪律观念和保密意识是比较强的。你今天跟我所说的情况,如果是需要保密的,我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跟任何人去说,这一点请你放一万个心!”
陆涛见他说得比较诚恳,只好答道:“付部长,实不相瞒:周书记跟我父亲是部队战友,两个人一起在战场出生入死并肩战斗过,当时我父亲是排长,周书记是副排长。现在我父亲病故了,周书记今天接见我时了解到了这一情况,心里很难受,所以想单独跟我吃个饭,向我详细打探一下我父亲后来的情况。”
付磊这才明白周书记突然对陆涛这个小小公务员感兴趣的原因,脸上的神色更加兴奋,四顾无人,把头凑到陆涛耳朵边,压低声音说:“小陆,等下你回去后,先不要告诉周书记说遇到了我。等你们吃完饭后,如果周书记还要与你去散步或者喝茶,麻烦你出门之前先打个电话给我,我会预先在你住的那栋楼前面等着。到时候,请你配合我一下,假装是跟我偶遇,然后顺便邀请我一起去散步或者喝茶。请你务必帮我这个忙,谢谢你!”
说着,就对陆涛抱了抱拳,脸上露出了恳求的神色。
原来,周毅鸿刚到松山市担任市委书记三个多月,下面县市区的一些领导都在削尖脑袋想要攀附上他这棵大树,到处找关系托门路千方百计接近周书记,希图在他的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为自己今后加官进爵找到一条捷径。
付磊也不例外。他心里很清楚:新书记上任后,一般在半年或者一年内,会对下面县市区的领导班子做一次比较大的调整,将权力进行再分配,以确保自己信得过的人掌控关键岗位、关键部门。在此之前,新书记会对下面的人进行观察研判,谁如果能够在这段观察期内获得他的青睐和信任,谁就有可能在接下来的大调整中获得最丰厚的回报。
而付磊目前已经在桃林县委组织部长的位置上干了四年多,早就想上一个台阶,要不做常务副县长,要不做专职副书记,为以后晋升县长或者其他部门的正处级主官打下基础。但是,他在松山市原来的靠山已经转任另外一个市的副书记,帮不到他什么忙了,所以他现在急于在市委领导班子中找到一座新的靠山。而新来的周书记,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梦寐以求想要亲近和巴结的“第一靠山”……
陆涛见付磊为了攀上周书记这棵大树,不惜屈尊向自己这个小小的地税局科员恳求配合他接近周书记,心里不由感慨万分:看来,“能屈能伸”真的是当官者必备的一项基本素质,自己以前那种刚直不阿、直道而行的性格,真的是不适合在机关混。如果自己也能像眼前的付磊一样,到哪座山唱哪座山的歌,为了提拔晋升不惜委曲求全,何至于到手的稽查局副局长被取消、最后还挨了一个处分?
于是,他很痛快地对付磊说:“付部长,等下我跟周书记吃完饭后,不管晚上还有没有其他活动,都给你发一个短信,告诉你周书记就要下来了,你到第五栋的口子上等着,至少可以跟周书记聊几句,在他心里留下更深刻的印象。如果他提出要一起去散步或者喝茶,那就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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