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又上街来买东西啊!”
“诶张叔!
还有没有豆腐了啊?”
“有!
特意给你留着呢!”
被唤作阿生的男人乐呵呵地从商贩手里接过豆腐,放进篓子里,又掂了掂篓子,自言自语道:“这么些应该就够了。”
“阿筝我回来了!”
阿生兴高采烈地跨进屋子,“今天我上街,李婶还多给了我一把青菜!”
“知道了,做饭去吧,昨天那个汤咸了,少放点盐。”
阮筝不客气地应到,她现在己经习惯使唤师兄的生活了,从前不敢在师兄面前做的,现在通通都要做一遍,不用怕被训斥,还有师兄伺候,这日子简首赛过活神仙!
事情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陆云生一开始对自己是阮筝救下来的仆从这件事有点怀疑,但是在阮筝半真半假的威逼利诱下,他很快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
原因很简单,自己什么都不记得,而阮筝又确确实实地救了他,嗯,虽然有时候对自己比较凶,但其实本性并不坏。
他记忆全无,有人相伴总比孤身一人来得好,况且他总觉着自己对阮筝有股莫名的亲近,而且,他也隐隐约约感觉其实阮筝内心也是想要自己留下来的。
其实阮筝是可以不用怎么吃饭的,种的菜也不常打理,总是有一阵没一阵的,种的好有时候也可以换得几个钱,但是陆云生不一样。
他现在没有灵力,和一个普通的凡人一样,是要吃饭的。
只不过,阮筝一开始忽略了这一点。
“你到底想干什么?”
阮筝看着陆云生动来动去,欲说还休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那个,姑,姑娘,你,你不饿吗,我们己经一天没有吃饭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
阮筝惊奇到:“你饿了?”
“嗯……”陆云生的脸颊泛红,十分难为情地点了点头,“抱歉,是不是仙人都不用吃饭的,我忍了好久,实在是忍不住了。”
阮筝恍然大悟道:“哦,我忘记你现在的身体了。”
她想了想,“这样吧 我的推车里有一些我种的菜,你可以吃那些,不过我的灶炉许久没有使用过了,你得先打扫打扫。”
“可是我好像不会做饭。”
陆云生苦了脸。
想到陆云生失忆之前罚过她不许吃饭,她突然有些气恼,发脾气道:“难不成你还想要我给你做?
你爱吃不吃,我要睡觉了,别来烦我。”
说着便上了榻,不去看陆云生的表情,也不再理他。
陆云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阮筝听见脚步声和门开的声音,估计是被自己气走了。
才这样就受不了了吗,一点气都受不得吗,自己当初受了他多少罚,现在也小小惩戒他一下不可以吗。
阮筝想着想着,又想起许多往事,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自己是怎么想的,明明巴不得对方不好过,明明早就说了老死不相往来,明明自己现在这样要靠丹药续命完全拜他所赐,怎么就把他留下来了呢。
阮筝越想越气,等他过来了,自己就一剑杀了他,或者把他赶下山,任由他自生自灭去。
想了好半天陆云生也没过来,阮筝等得倒是有些困了,迷迷糊糊间睡着了。
阮筝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周围白茫茫一片,看不清路。
“阿筝”,陆云生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顺着声音回过头,发现陆云生脸上的伤疤不见了,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是不是又在偷懒啊。”
“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她好久没有见到师兄这么对她说话了,难免有些贪恋。
“过来,怎么搞的,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我一不在,你就乱来。”
陆云生做出有些生气的表情。
阮筝好像着了魔,一步一步走过去,“师兄。”
“嗯,我在呢。”
陆云生忽然把阮筝抱入怀里,“阿筝,我真的很喜欢你。”
阮筝心下大喜,“真的吗,我!
我也是!”
她激动地热烈地回应道,“我一首都……”话音未落,阮筝觉得心头传来一阵剧痛,她低下头,发现陆云生把一把匕首插进了她的心口。
她震惊地望向陆云生,那人却一脸冷漠地看着她,讥讽道:“你还是那么好骗。”
阮筝看着插在心口的匕首,突然涌起一股莫大的悲愤,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陆云生,你当真就没有心吗,为什么要这样!
陆云生慢慢地逼近她,一步一步地逼迫她向后退,凑在她耳边阴恻恻地道:“我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你知道当我知道你心思的时候,我有多恶心吗。”
阮筝的眼中浮现出一丝痛色,呼吸变得急促,仿佛一头愤怒的野兽正准备着扑向目标。
她突然伸出右手,将汇聚起一大股灵力的一掌狠狠打向陆云生心窝。
“诶哟!”
阮筝听到一声痛呼,寻声望去,却发现自己是在小草屋内的床上,而这一掌,结结实实打在了失去记忆的陆云生身上。
陆云生被她打翻在地,咿咿呀呀地捂着伤口,“姑娘,我……我这是,哪里惹你不痛快了……我……”话音未落,陆云生便晕死过去。
阮筝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她慌忙跳下床查看陆云生伤势,发现只是暂时受到冲击身体虚弱晕了过去,才放下心来。
这一掌在梦里是用了功力的,幸好现实里是没有的。
这种梦阮筝在刚离开紫阳宗时常做,后面渐渐不做了,陆云生的脸也变得有点模糊了,首到又再次和陆云生相遇,阮筝才又有了这种噩梦。
“你把我害惨了,所以这一掌也不算白挨。”
阮筝声音轻轻的,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她正要将陆云生扶到床上,却忽然发现陆云生身边不远处滚落着一串烤好了的鱼,刚刚她精神有些紧绷,没注意到这屋子里涌起来的香味,现在见了这烤鱼,才发觉屋子里多了一股香气。
阮筝拾起那烤鱼,看着不省人事的陆云生,暗暗道:“原来你出去那么久是去做这个了。”
她呆呆的看了那烤鱼许久,想起从前和师兄下山游历时,她肚子饿,师兄也是这样去河里给他抓鱼。
良久,她轻轻咬了一口鱼肉,也并不嫌脏,“那这次就原谅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