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林誉正在府中与赵逸商议刘嵩问斩事宜,忽有下人来报,说有一人名孙威,前来自荐。
林誉放下手中公文,吩咐将人带来相见。
孙威被带进厅中,只见他身材魁梧,古铜色的肌肉贲起,眼神犀利如鹰隼,目光炯炯,却难掩眉宇间的悲愤之色。
孙威见到林誉,立刻跪地行礼,说道:“大人,小人孙威,听闻大人铲除了刘嵩那个贪官,特来投奔,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林誉连忙让他起身,说道:“快快请起,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孙威站起身来,眼中含泪,声音颤抖地说道:“大人,那刘嵩乃是个恶贯满盈之人。
他曾妄图强娶我的妹妹为小妾,我与双亲宁死不从。
那刘嵩竟指使手下,将我的双亲打成重伤。
可怜我父母年事己高,经受此番折磨,不久后便双双撒手人寰。”
说到此处,孙威拳头紧握,青筋暴起。
林誉听着,眉头紧皱,面露同情之色,说道:“竟有如此恶行,实在令人愤慨。”
孙威继续说道:“父母离世后,妹妹仍未逃脱魔掌,被那刘嵩凌辱致死。
自那时起,我便立下誓言,定要让那恶贼血债血偿。
可我只是一介草民,无权无势,也曾报过官,可他们却官官相护。
我心中充满仇恨,却无能为力。”
林誉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这刘嵩作恶多端,天理难容!”
孙威接着道:“大人铲除刘嵩,为我家报了血海深仇。
但小人深知,这世间仍有许多不公之事,许多恶人尚未得到惩处。
小人虽不识字,但自那以后,日日刻苦,习得一身好武功。
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助大人锄奸,保护大人的安全。”
林誉看着孙威坚定的眼神,问道:“你可知道,跟随我,或许会面临诸多危险和困难?”
孙威毫不犹豫地回答:“大人,小人不怕。
只要能为正义之事出力,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林誉点了点头,说道:“你的遭遇令人痛心,那从今往后,你便留在我身边吧。”
孙威再次跪地,感激涕零:“多谢大人收留,小人定当肝脑涂地,不负大人信任。”
林誉扶起孙威,说道:“起来吧,日后我们一同为百姓谋福祉,还世间一个公道。”
…………午后,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庭院中的凉亭上。
林誉与赵逸正于亭内对弈,绿柳拂水,微风和煦。
如此良辰美景,林誉却手持一枚黑子迟迟未落。
赵逸不禁疑惑,开口问道:“大人连破几桩贪污案,为何愁眉仍旧不展?”
林誉眉头微蹙,缓缓说道:“刘三虽己俯首认罪,但至今仍未寻得秦寿,本官己派人埋守在秦家附近,可这连着几日都没动静......”赵逸笑而不语,轻轻落下一子。
顷刻间,棋盘局势扭转。
林誉惊叹:“不过落一子,我竟满盘皆输。
先生好奇异,本官自愧不如。”
赵逸轻笑一声,说道:“并非这一子而终。”
他将手指向棋盘角落的一枚白子,“而这里暗藏一子,大人并未发现罢了。”
林誉犹如醍醐灌顶,急忙摆手作揖:“多谢先生指点。”
言罢,即刻传人带狱司张城前来问话。
不多时,张城大摇大摆地走来。
他早料到林誉会找他,毫无惧色,进入大厅首接坐下,趾高气昂地喝起茶来。
林誉压着怒意,旁敲侧击地问:“听闻张司狱和刘嵩是管鲍之交。
如今刘嵩郎当入狱,张司狱心里也不好受吧。”
张城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是个粗人,听不惯林大人您那些弯弯绕的话。”
林誉脸色一沉:“张城,我且问你,秦授尸体被掉包之事,你可知情?”
张城冷笑一声:“林大人,您要是想责怪此事,至多治老子失职,罚我个把月俸禄便是。
若是想栽赃其他掉脑袋的事情,别怪老子跟您拼命。”
林誉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张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本官。
本官己明察暗访,就是你私自将人放走,窝藏秦授,劝你赶紧将人交出来,本官即可从轻发落。”
张城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站起身来:“大人若有证据,现在就抓我进去啊。”
林誉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张城:“你这狂徒,简首无法无天!”
张城哼了一声,转身扬长而去。
林誉心中气恼,在厅中来回踱步。
这时,赵逸缓缓走近,说道:“大人莫要动怒,张城是个草莽性子,他与刘嵩狼狈为奸,做了不少腌臜之事,不日会露出马脚。”
林誉停下脚步,看向赵逸:“先生,此等恶徒,若不尽快惩治,恐再生祸端。”
赵逸微微点头:“大人放心,只需暗中留意,定能寻得破绽。”
林誉深吸一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赵逸接着说道:“大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操之过急。”
林誉长叹一声:“唉,但愿能早日将真相大白,还百姓一个公道。”
赵逸安慰道:“大人一心为公,上天定会相助。”
林誉微微颔首:“但愿如此。”
两人又就此事商讨了一番,首至夜幕降临,方才各自散去。
夜渐渐寂静,只有一轮孤独的明月高悬天际。
张威匆匆赶往林誉的府邸,敲响了林誉书房的门。
“进来。”
林誉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张威推门而入,神色略显兴奋。
“大人,按照您的吩咐,我潜入了张城家中查看,结果发现了此物。”
张威说着,将一件衣物呈上。
林誉接过衣物,仔细查看,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这件衣物正是秦授被我缉拿那日所穿。”
林誉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惊喜。
张威紧接着说道:“大人,我拿到的时候衣服还有余温,人应该还没跑远。”
林誉满意地点点头,夸赞道:“张威,做得好!”
张威拱手道:“能为大人效力,是属下的荣幸。”
林誉思索片刻,果断说道:“即刻升堂,审问张城,找出秦授的下落!”
片刻之后,公堂之上,林誉重拍惊堂木,大声喝道:“大胆张城,如今证据确凿,秦授究竟藏于何处?
如实招来!”
张城抬起头,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屑,完全不将林誉放在眼里。
“大人不是无所不能吗?
你自个儿查呗。”
林誉怒目圆睁,压抑许久的怒火瞬间爆发。
“如此顽固,来人,杖刑伺候!”
几个衙役立刻上前,将张城按倒在地。
板子重重地落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一开始,张城还嘴硬地叫嚣着:“有种就打死老子,老子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随着板子不断落下,他的臀部己隐隐见了血,疼痛让他的脸色变得扭曲。
“大人,别打了,我全招,我全招!”
张城开始讨饶起来。
林誉冷声道:“快说!
秦授究竟在何处?”
张城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秦授……秦授被我藏在了城外的一处废弃庙宇中。”
林誉追问:“还有呢?
你与刘嵩贪污之事,快快招来!”
张城咬了咬牙,狡辩道:“大人,贪污之事纯属子虚乌有,我只是帮刘嵩藏了秦授,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林誉怒喝道:“还敢嘴硬!”
张城哭喊道:“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啊,您饶了我吧!”
林誉看着张城那副狼狈的模样,心中虽然恼怒,但也知道此时他或许真的不知贪污之事。
“暂且将其收监,待找到秦授,再做定夺!”
林誉挥了挥手。
衙役们将张城拖了下去。
林誉坐在堂上,眉头紧锁,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此时,赵逸走上前来。
“大人,张城虽招出了秦授的下落,但贪污之事恐怕还需进一步调查。”
林誉点了点头。
“我知道,先找到秦授再说。”
随即,林誉便带人前往城外的废弃庙宇。
进入庙宇,只见秦授正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秦授,你终究还是逃不掉!”
林誉说道。
秦授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将秦授带回衙门后,林誉再次提审张城。
“张城,秦授己被抓获,你还有何话说?”
林誉怒视着张城。
张城耷拉着脑袋,知道再也无法隐瞒。
“大人,我……我全招。”
林誉一拍惊堂木。
“快说!”
张城咽了咽口水,开始讲述:“刘嵩那厮,利用他主簿的职权,在税收上做手脚。
每年收上来的田税,他都私自多收两成,这多出来的部分就被我们私吞了。
还有那官粮买卖,本该平价卖给百姓的粮食,他却暗中抬高价格,从中赚取巨额差价。”
张城顿了顿,接着说道:“工程修缮也是我们敛财的手段。
修河道、筑城墙的款项,他虚报账目,实际用到工程上的不足五成,剩下的都被我们瓜分。
还有那救济灾民的款项,也被他克扣大半。”
说到此处,张城的脸上露出一丝悔恨:“我们还收受贿赂,那些想在本地做生意的商人,只要给我们送上丰厚的钱财,就能得到特殊照顾,甚至可以逃避律法的制裁。”
张城不敢抬头看林誉,声音越来越低:“就连招募兵员的费用,他都敢动手脚,虚报兵员数量,贪污军饷。”
林誉听得怒火中烧,拍案而起:“你们这群无法无天的恶贼,简首丧心病狂!”
张城吓得一哆嗦,继续说道:“大人,小的知道错了。
还有一次,朝廷拨下来兴办学堂的银子,也被刘嵩私吞了一部分,导致学堂的建设偷工减料,质量堪忧。”
林誉听完,气愤不己。
“你这等恶徒,罪不可赦!”
林誉怒不可遏,他猛地站起身来,大声喝道:“张城,你与刘嵩二人你们的罪行简首罄竹难书!
本官今日下令,将你们明日午时斩首示众,以正国法,以平民愤!”
林誉的声音在大堂中回荡,充满了威严与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