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认为娄明月嫁进镇北王府活不过新婚夜,谁能想到墨玄渊竟然还能陪她回门?
娄家阖府震惊,娄鸿儒更不敢怠慢,亲自到门口迎接。
墨玄渊一副事不关己的悠闲模样,好像他只是随便来串门的。但他陪伴娄明月回门却是不争的事实,足以证明了娄明月在镇北王府的地位。
面对这个圣上都礼让三分的北梁第一杀神,娄鸿儒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赔着笑脸殷勤招待。
墨玄渊只称呼了一声娄副院首,并不肯承认彼此翁婿关系。
娄鸿儒也不敢造次,只恭恭敬敬称呼王爷,半个字不敢提“贤婿”。
毕竟自家女儿是远近闻名的“天煞孤星”,人家没给弄死已经算是很给娄府面子了,他哪里还敢以岳父自居。
沈夫人带了二小姐娄姣珠走了过来,面带笑容地跟墨玄渊见礼。
娄姣珠盈盈施了一礼,声音娇柔地唤道:“小女姣珠见过王爷。”
墨玄渊兀自垂首饮茶,“嗯”了一声,连头也没抬。
镇北王出了名的不喜女色,先前还有他“断袖”的传闻,没想到他娶了个天煞孤星之后反倒更像个正常男人了。
娄鸿儒只是太医院的副院首,从三品官职却并无实权。若非皇帝赐婚,娄家的女儿根本没有资格嫁进镇北王府。
但娄明月“天煞孤星”恶名在外,注定坐不稳王妃的宝座。
这种情况下,沈夫人和二小姐娄姣珠未免生出些心思来。
可惜墨玄渊仍是一贯的不解风情,娄姣珠的媚眼算是白抛了。
娄明月根本懒得理会继母和二妹的那点小心思,她回娄家的目的只有一个。
见时机成熟,她当着所有人的面郑重感谢墨玄渊:“这次兄长的冤案能打回刑部重审,多亏了王爷的公正严明,兄长才有洗刷冤屈的希望!”
娄鸿儒只好继续赔着笑脸:“下官多谢王爷为犬子主持公道。”
墨玄渊放下茶盏,勾了勾唇角。“本王职责所在,无需客套。”
娄明月趁机敲打娄鸿儒:“兄长蒙受不白之冤,王爷都已经为他主持公道,父亲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娄鸿儒脸色变了变,还是强撑着脸上的笑意:“你这孩子,当着王爷的面胡说什么呢。”
“听闻父亲跟族长商量,要将兄长从族谱上除名。”娄明月坚决不留后患,索性把这事儿摊开了放到明面上谈。
墨玄渊闻言眯了眯眸子,若有所思地看向娄明月。
娄明月装作没看到他审视的目光,仍然盯着娄鸿儒:“父亲,此言可当真?”
“没有影儿的事,道听途说不可信!”娄鸿儒只好否认。
见娄鸿儒正式表了态,又有墨玄渊在旁作证,娄明月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位。
她达成了此行目的,也就不想再浪费时间和表情演什么父慈女孝了,当即起身道:“既如此,女儿就放心了。”
沈夫人没想到娄明月说走就走,而她还没有机会让墨玄渊注意到娄姣珠,不禁着急:“好歹用了午膳再回王府吧!”
“父亲和夫人留饭,原不该辞。但王爷日理万机,他拨冗陪明月过来小坐片刻已是难得,明月实在不敢耽误王爷的正事。”娄明月拒绝得客气又坚决。
离开娄府的时候,墨玄渊沉着脸一言不发,索性连告辞的客套话都懒得敷衍了。
娄鸿儒惴惴不安,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这尊瘟神。
目送墨玄渊和娄明月上了前面的华丽大马车,五个随行的侍婢则上了后面的一辆青绸马车,侍卫队护送马车浩浩荡荡地驶出了娄府。
娄家三口这才回堂屋里猜测墨玄渊为何不悦。
“我看王爷刚开始心情不错,只是大姐姐提起了兄长的案子,王爷的脸色才变得难看。”娄姣珠绞着手里的帕子,心里无比委屈。
她一直盼着能引起墨玄渊的注意,可他始终连正眼都没瞧过她。
就不明白,她哪里比不上那个“天煞孤星”了。
娄鸿儒掂着髯须,沉吟良久才道:“难道王爷闻听娄家要将煜儿从族谱上除名,因此生气?”
娄煜是他原配亡妻所出,现任的填房沈夫人原是他的贵妾,后来被扶正,又连生了两位嫡子。再加上其他妾室所出的,他共有五子四女。
所以娄煜出事后,他第一反应不是倾力相救,而是想办法跟这个嫡长子斩断关系,以免被其拖累。
原本这是家事,却被娄明月当着墨玄渊的面揭了出来,让他的老脸都没地儿搁。
墨玄渊突然变脸,可能是不齿娄家对待嫡长子的薄情寡义。
想到这里,娄鸿儒忍不住拍案恨声道:“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逆女偏当着镇北王的面让我难堪,实在可恶之极!”
*
马车驶出了娄府,车内墨玄渊的脸色更难看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透骨的寒凛。
娄明月知道自己耍的那点小聪明瞒不过他,只能小心翼翼地主动开口:“王爷,妾身有罪。”
“你何罪之有?说来听听。”墨玄渊语气还算温和,但那双睨向她的狭长眸子却凝着冰霜。
娄明月只好如实交代:“妾身父亲欲将兄长逐出族谱,此事先前不该瞒着王爷。”
如果不是为了解决此事,她根本就不会回门。
墨玄渊冷笑:“你以为这点伎俩就得逞了?只要本王一句话吩咐下去,就算你兄长的案子能重审,也还是一样的结果!”
这不是威胁,而是事实。
娄明月冷汗涔涔,只好屈膝跪在他的脚边。“王爷,请饶恕妾身这次吧!”
墨玄渊见她流露惊惶,怒意稍霁,但还是冷着脸色。“以后再敢算计本王,先摸摸你的脖子够不够硬!”
娄明月咬着唇,垂首软语相求:“王爷息怒,王爷恕罪。”
随着一声声告罪,她心里对他生出的那点微薄的感激也烟消云散——这个男人果然半分不肯吃亏的。
可事情并没完,娄墨渊从不做亏本买卖。
“既然有求于本王,你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娄玄渊掸了掸蟒袍,语气冰冷又邪肆:“过来,坐到本王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