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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东宫内,祸心藏

发表时间: 2024-07-11
嘉佑八年,武帝病危,欲取雪莲延寿,太子不予,武帝震怒,即修书,加盖国玺,作密旨赐庶子慕锦年,翌日龙御归天。

——《南梁野史》福宁殿内,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榻上身患顽疾的男子看着手中的密信,似是有恃无恐地缓缓说道:“太子谋反?

呵呵,这孽子连这几日都等不了?

兰妃,替朕修书一封,给朕的皇弟慕锦年,慕大将军,让他带兵五万入宫护驾,绝了那个孽子的念头,等朕的病情好转一些再慢慢收拾他。”

兰妃姜芷柔应声说道:“陛下几个月前刚刚扣下了慕将军的军粮,而如今又让慕将军从前线回京......怕是有些不妥吧,毕竟这段时间北齐也不断骚扰大梁边境,若没了慕将军坐镇,北齐怕是会更加肆无忌惮,不如让宋将军回来或者让二皇子领兵......”不等姜芷柔说完,裴璟便怒斥道:“妇人之见!

慕锦年是朕的亲弟弟,血浓于水,怎会将这等小事放在心上?

他就算是想要谋反,除了这么几个人以外,谁知道他是先皇的庶子?

还有什么先皇遗诏,都是谣言,朕亲自送走的老皇帝,除了传位给朕以外,哪还有什么遗诏!

宋浩那个混账,以前每次上朝的时候都跟朕对着干,还满口仁义地教训朕,怕不是跟那孽子是一伙的,这带着虎贲军一走,朕也乐得清净,不能让他回来,而裴泽那个废物,除了吃喝玩乐还会点什么?

在大殿上喝醉了说胡话吗?”

说完,裴璟便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身边的几个大臣和太监也只顾说些“圣上万年圣上英明”之类的话来恭维裴璟,而接过太医手中汤药的却是刚刚被呵斥的姜芷柔。

眼见拗不过裴璟,姜芷柔也就只好去给慕锦年写信。

但在心中,却远不及表面这般平静,“扣押慕锦年的军粮难道真如口中所说的国库空虚?

既然国库空虚,为何慕锦年亲自来讨要时只用短短了两日便凑齐了可以供给数十万军队的粮草?

当时又为何如此铺张地招待慕锦年?

怕不是想通过戏弄的臣子来显摆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帝王权术,但是让一个镇守边疆的重臣千里迢迢地来陪自己玩这么一个幼稚的游戏,传出去也只不过是徒增笑柄。

而那句血浓于水?

你自己的父亲病危时你能激动地在殿上跳舞,你自己好意思说什么血浓于水?”

两个时辰后,是夜,月高星稀,像极了眼下的局势,当然,也像极了当初初见他的那一次。

待裴璟睡下,太监宫女缓缓离开,太医缓缓走来,对着正在罚跪的姜芷柔低声说道:“娘娘要不起来吧,陛下夜里不会醒的,昨日起陛下就让臣在药中加了些许可以安眠的药材。”

姜芷柔面色凄苦,惨然一笑:“高太医有心了,陛下既有旨,妾身岂敢不从,你且先去歇息,如若有事,本宫再去唤你。”

见高太医稍有迟疑,又道:“高太医放心,今日之事,本宫绝不向任何人提起。”

高太医见此,无奈苦笑,又小声与姜芷柔寒暄了几句,便退下休息了。

兰妃姜芷柔原本是青楼女子,偶然间被当时身为太子的裴璟看中,为其赎身,使其免遭玷污,而后来到了宫中,有了新欢的裴璟对姜芷柔更是日益疏远,这个妃子之位也只是为子嗣不多的裴璟添了一个儿子换来的,也就是如今的三皇子,而这个身份卑贱且不受宠的妃子,在宫中就连那些受宠美人、答应之类的都不将姜芷柔放在眼中,就连当年被册封为嫔妃时都遭到了文武百官的反对,使得本应锦衣玉食的三皇子也跟着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受苦,西年前自己的儿子被那些嫔妃戏耍时差点掉入护城河中,若不是来讨要军粮慕锦年路过出手相救,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而姜芷柔之所以劝说裴璟让宋浩护驾,就是不想让慕锦年参与到这场十死无生的争斗之中,但没想到的是,慕锦年竟是裴璟的亲弟弟,这着实让姜芷柔哭笑不得,兄弟两人之间的差距竟是如此之大。

此时,心中本就心事颇多的姜芷柔,终于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轻声抽泣,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断滚落,使整个大殿都弥漫着一种悲伤而又静谧的氛围,万籁俱寂,只有姜芷柔微不可查的抽泣声证明着时间长河的流动。

偌大的宫殿之中,除却遍地铜臭,也就只剩下了因冤屈而久积不散的孤魂。

而如今又多了这么一个一尘不染的风尘女子跪在殿前,又显得多么突兀。

此时天色己经完全黑了下来,但东宫内仍是金碧辉煌,屋顶上嵌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熠熠生辉,亮如白昼,殿内“彻上明造”绘以彩饰,内陈宝座、屏风,两侧有熏炉、香亭、烛台一堂。

殿内有十数人,太子裴澈端坐主位,而这太子虽说各方面平平无奇,甚至在某些方面还不如普通的正常人,至于长相方面嘛,若让别有用心之人来说,便是长得非常“睿智”,给每个人留下的印象也自然是十分深刻,他身边的贴身太监洪福则是出了名的生性多疑,小心谨慎,虽然明知太子爷不像看上去那般愚蠢,但每天也都会随身携带两只手帕,唯恐这位尊贵的太子爷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无缘无故地流口水,万一自己再因为这个丢了脑袋,那可就亏大发了,当然,如果这让太子爷知道了,脑袋照样得搬家,不过幸好,这两只手帕至今也没派上过用场。

这太子爷虽说长得“睿智”了些,但在账房中,可谓是如鱼得水,左右逢源,才仅仅三日便将账房堆积了半年的坏账“起死回生”,比起经常耍酒疯的二弟来也算是惊才绝艳了。

而眼前这位“睿智”的太子爷现在正对兵部侍郎关泽密谋道:“关爱卿,拉拢宋浩的话着实不太容易,他这人是出了名的忠臣,每次早朝的时候都是首言不讳,虽说父皇不怎么喜欢他,却也没昏庸到针对宋浩的地步,本宫看来到不如拉拢慕锦年来的实在,宋浩也就一个兵部尚书,手下就那么一万多人,而慕锦年手中可是有三十万大军的,咱再借他和父皇的名义,东拼西凑也能凑到五十万,如果得到了慕锦年的鼎力相助,那么清君侧岂不是易如反掌?”

举手投足间,竟是丝毫没有谋反前应有的紧张与坐立难安,似乎是在做一件类似于饮水吃饭的事情。

裴澈刚说完,关泽便急声嚷道:“殿下,远水解不了近渴啊,慕锦年虽说大权在握,但远在边疆,他那三十万大军至少有二十余万需要防备北齐和大理,更何况还有几个日益强大的几个边塞部落,而宋浩将军虽说在兵力上远不及慕锦年,但宋浩现在就在桐洲,距离京都更是只有不足一日的路程,并且宋浩所统帅的虎贲军更是大梁最精锐的军队,比起当年的陌刀军来讲,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况且,现在宫中的御林军,统帅也还是宋浩,那个宋英只是个副帅,并且还是宋浩将军的亲弟弟,还望殿下三思啊。”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慈眉善目、头发花白、身穿五彩丝绸衣袍的老者从侧门慢慢走出,身上衣物鲜艳夺目,但整体风格却透露出一股陈旧和俗气,这奇特而矛盾的着装使在场的众人不禁多看了两眼。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老人身上,见老人还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裴澈赶忙安慰道:“白丞相,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这东宫里里外外都是咱自己人,不会再有人来抓你。”

听到这话,白达瞬间松了一口气,心里琢磨着,也是,如果没有一定的底气,谁又敢密谋造反呢?

想到这里,白达挠挠头,笑着说道:“是小老儿糊涂,现在就算站在皇上面前,他也不一定能认出我喽,以前抱他的时候还总扯我胡子呢,呵呵呵,不过殿下啊,你也要记得小心驶得万年船,虽说这偌大的宫殿里,就剩这么几个太监宫女,但这些人里,也未必没有内奸哩。”

听这老头说自己抱过小时候的裴璟,再加上太子说白丞相,众人心念一动,忽地一惊,此人怕不是当年震惊朝野的贪官白达?

据传,先皇与慕锦年南征北战所用的银钱,大半都是从这位白大人府上查抄而来。

战争,岂是光去比拼人力?

自然并非如此,钱粮才是战争中最为匮乏之物!

且说常见的围城之战,短则数月,长则数年,如此漫长的时间,士兵的衣食从何而来?

更遑论还要防备敌军反攻。

凡此种种,无一不需要钱财支撑,哪怕是在先皇裴渊和慕锦年如此精妙的指挥下,以势如破竹之势击溃齐军,将钱粮消耗降到最低,也仍旧耗费了一个天文数字。

战后,先皇为免本就不堪重负的大梁雪上加霜,便决意彻查账簿,铲除那些“蛀虫”。

圣旨颁布的一个月,内务府与内库里算盘珠子的声音就不绝于耳,当今太子之储君位,也全赖当年立下的大功。

过目最终算出的账本后,先皇不禁感慨,幸而战前咬牙抄了白达,否则非得把皇宫给卖了才能打得起这一仗。

由此可见,此人可能在政见上多有欠缺,但在敛财经商方面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如果有了这等老狐狸的帮助,那么“清君侧”这一“利国利民”的行动,便又多了几分把握。

裴澈朗声笑道:“白大人多虑了,这些下人们,很多都是从小就跟孤一块长大,现在每日给他们的赏钱,比其他宫里的下人不知多了多少倍,他们又怎么可能去出卖本宫呢?”

眼看太子如此天真,白达就己经有了跑路的念头,但却又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今的皇帝虽然近数十年没有见过自己,但是白达的名号谁没听过?

说不准自己一跑就被这个太子给供出来了。

想到此处,只能无奈地叹息道:“关大人,那宋浩和宋英虽说有精锐的羽林卫,但小老儿记得羽林卫可是有九千多人啊,权且算是有一万人吧,但也只能在皇城的外城行动,并且打新皇即位起,怕是还没上过战场吧?

光是内城的暗卫都足够拖到二皇子或者其他将军的支援,虎贲军的话,去防备佝国流寇,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但反之,如果我们争取到了慕锦年的支持,我们的人马也足够拖到慕锦年来援,所以,这个宋浩啊,还真是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白达刚刚调侃完宋浩没多久,太子便十分激动地开口说道:“对!

我们现在就立刻马上写信给慕锦年,然后派人快马加鞭以最快速度给他送去,日夜兼程七百里加急。”

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握起拳头,仿佛是己经看到了信送到慕锦年手中后的情景。

望着如孩童般兴奋的裴澈,白达心中的失望之情己是溢于言表,如此毫无心机的庸才又能成什么大事?

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自己还是得想办法与宋浩交好,也算是给自己留条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