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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学+无CP+团宠】苏宝被拐十六年,差点在火中丧生之际,她的四哥哥冲进火场把她救回!剩下五个大佬哥哥接连赶到。大哥哥面含冰霜:腿打折,每人送副银手铐!二哥哥柔和轻笑:眼皮别动,绣花针不好演奏了。三哥哥怒容清冷:放心,我会让你们活着。上京陆家震怒,将所有的拐卖参与者一一爆锤送入监狱。渣滓头目怨恨不甘:救回来又如何?还不是个被毁容的傻子!谁知苏宝睁眼那天,天现五彩祥云,凤凰鸣叫,她的容颜更是绝美无双,走过的每一处都成了福泽贵地,国民们更是把她宠成了世界国宝。国宠苏宝甜美一笑:我只是做了一点点好事啦~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妖魔鬼怪们:?你那是亿点点吧!
主角:苏宝 更新:2022-12-14 23: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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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宝的其他类型小说《国民妹妹一睁眼,六个哥哥娇又宠》,由网络作家“其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玄学+无CP+团宠】苏宝被拐十六年,差点在火中丧生之际,她的四哥哥冲进火场把她救回!剩下五个大佬哥哥接连赶到。大哥哥面含冰霜:腿打折,每人送副银手铐!二哥哥柔和轻笑:眼皮别动,绣花针不好演奏了。三哥哥怒容清冷:放心,我会让你们活着。上京陆家震怒,将所有的拐卖参与者一一爆锤送入监狱。渣滓头目怨恨不甘:救回来又如何?还不是个被毁容的傻子!谁知苏宝睁眼那天,天现五彩祥云,凤凰鸣叫,她的容颜更是绝美无双,走过的每一处都成了福泽贵地,国民们更是把她宠成了世界国宝。国宠苏宝甜美一笑:我只是做了一点点好事啦~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妖魔鬼怪们:?你那是亿点点吧!
“走!快走!别回头!”
夜色浓幕,月光映着林间着急跑路的两人。
年长者被藤蔓绊倒,顾不得疼痛,低声急促着。
“奶奶,起来,丫丫扶你!”
年幼者笨拙地回头,蹲下身来拉住奶奶的手,一张黑乎乎的小脸纯真而懵懂。
奶奶急色回头,看着渐近的点点灯光,反手抓住了孩子的手腕,心狠狠沉了下去。
“奶奶,丫丫疼。”
“村长!找到了!她们在这里!”
一群男人快步跑过来,将两人团团围住,留出一开口等着村长走过来。
奶奶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浑浊的眼睛绝望地祈求着。
“丫丫还什么都不懂,求求你,放她一条生路吧!”
村长打着手电筒,照了一下又脏又黑的丫丫,叹了口气。
“姨啊,你这话说的,我还能害她不成?丫丫心智缺失,而今也十六岁了,到了咱们幸安村婚嫁的年纪,她嫁给河伯,只有享福的。”
旁边一众中年男人也嫌弃不满地附和。
“就是,她这张又丑又黑的脸,现在不嫁出去,谁会要她啊?”
“姨,你也别固执了,你能养她一辈子不成?说句不好听的,你死了,她这个样子能怎么活下去?还不如现在嫁了,还能给大伙分点好处!”
奶奶脸色惨白,语气落败,“你、你们这是谋杀!”
大家脸色难看起来。
“你不也是我们幸安村的?说得好像过去的好处你没沾一样!真是虚伪又自私!”
村长瞥了一眼那人,威严地说:“行了,人已经找到了,这件事就算了,但是姨啊,为了大家的利益考虑,要委屈您一下了。”
奶奶警惕起来,“你又要做什么?”
村长转头下令:“你们把姨请下去,单独关起来。另外一些人把丫丫送回家去,别让她乱跑,三天后就送亲。”
“好!”
一行人上前要将奶奶和丫丫强制地分开。
丫丫的大力气一把两把地把人都推倒,抱着奶奶死死不撒手。
凶呆呆地瞪着他们,“奶奶,丫丫要奶奶!走开!你们坏人!”
村长轻皱了一下眉,偏头示意了旁边的一个青年。
青年温和地上前,“丫丫,还记得我吗?我给你吃过果子糖的。”
丫丫歪头,陷入了回忆。
青年眼疾手快地上前,将早就准备好的麻醉针注入进丫丫体内。
“丫丫!”
其他人同时将奶奶控制住。
村长最后劝说:“姨,我知道你养了这孩子十六年,已经有感情了,但说到底她跟你不是血亲,为了一个心智不全的孩子,背叛整个幸安村,值吗?”
奶奶垂下头来,彻底泄了气,被架着手老实地下了山,眼里露出无尽的悔意。
村长背着手,深叹了口气吊在最后面。
一众男人咋咋呼呼地互相吹嘘,一会儿聊哪家的婆娘不听话回去得好好打一顿,一会儿聊哪家又娶了个漂亮的城里媳妇。
村长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突然口袋里最新版手机响了起来。
大家耳尖得很,立刻安静下来,扭头羡慕地盯着村长贴在耳边的手机,好奇地听着对话内容。
“嗯——理解——这个我需要跟其他村干部商议一下——我明白——肯定是好事——但也不是我一个人做主,希望能理解一下我们的工作——今天就要答案?这么急——行,我现在跟他们讨论一下,有结论了立刻给您回电话——好,老板再见。”
村长放下手机,不等人询问便吩咐:“兴子,你先把丫丫送回去,看紧点,别让她闹,如有必要可以强制点。”
“你两找人盯着姨,别饿着人。”
“干部留下,咱们开个会,其他人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有人说笑地反驳了,“村长,什么大事啊?这不正好大伙都在,就一起把会开了呗!省得到时候还得再开个,多麻烦!”
村长沉思了一会儿,如果真答应下来,再开个会那些人过来就没人盯着那些婆娘了,确实麻烦。
“行,那你们把人送回去,也赶紧过来,大伙儿一起开个会!”
“好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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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哎!你还记得自己在录制节目吗?你是评委!大晚上一言不发地坐飞机跑到这村子里来,你是要明天的微博怎么写你?”
薛云非已经32个小时没睡,前27个小时是为了录制节目,后5个小时是头脑兴奋,疲惫却完全睡不着。
他眼睛通红,布满了血丝,往日不羁的头发全部软塌下来,却依旧遮掩不住他的帅气和俊傲的气质,他颤抖不安,眼神却锐利,“我得到宝宝的消息了。”
男经纪人瞬间语塞,眼里泛出心疼,冷静下来,“我立刻联系陆总。”
“不用,等我找到宝宝,等我找到宝宝再说。”
薛云非低头盯着手机,手不自觉地捏紧。
如果消息有误,他一个人失望就够了。
这次出发他根本没抱多大的希望,毕竟一个胡子拉碴的人突然出现跟他说,去参加周寻拍导的乡村文艺片,把剧组带到幸安村去,可以找到他要找的人。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靠谱,但是万一呢?
这么多年,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一定要去求证。
所以他来了,正好撞见剧组跟村里人闹了矛盾,他乘机向周寻提出参演和条件。
他的咖位和影响力,对周寻这个不起眼的小导演而言,没有不同意的道理,这才有了打给幸安村的电话。
手机回电刚响一声,薛云非立刻接起来。
“商量好了?”
村长:“嗯,你们可以过来,但六点太早了,现在已经三点钟了,我们还需要时间跟村里人打声招呼,所以如果你们要来,中午十二点怎么样?村里请你们吃个便饭,再介绍一下我们这边的风土人情,对你们的拍摄也有好处。”
薛云非心里急切,语气却冷静,“好,另外拍摄需要一些村里人入境,男的女的,各个年纪的都要,费用好说,只一条,人我要自己挑。”
“这个,等你来了我们再一起商讨吧。”
凌晨三点七分,夜空星星点点,幸安村委会灯火通明。
一群大老爷们挤坐在大长木桌,还有些人在后方站着,小小屋子显得拥挤得很,但大家都很兴奋。
“村长,听那老板口气,是个有钱人啊,咱都出演怎么要价呀?”
村长面色不变,一双浑浊但精明的眼扫了一众人。
沉稳道:“我希望你们不要忘了咱们答应他来村里拍摄片子的初衷。”
不少人瞪了一眼刚说话的人,“就是,你别掉钱眼里去了!三天后把丫丫嫁给河伯才是村里大事!”
“让他拍摄不过是为了抓住机会,向大家好好宣扬咱们幸安村,吸引更多的游客和女人过来!”
村长点点头,示意大家安静,继续说道:“咱村地方太偏,离城里远,平时没有多少姑娘愿意嫁过来,也幸得河伯帮忙,让大家的吃喝不愁,日子也越过越好,就是光棍多了点。”
大家哄笑一团。
村长压了压手,“不过现在有人拍咱们村这个问题就有解决法子了,只一点,不能让他们扰了河伯娶亲,所以有几个规矩大家好好记一下。”
“第一,你们家里不听话的那些婆娘不能出现在人前,让她们这三天好好制作喜事物件,吃喝让人送过去。”
“第二,丫丫不能让他们发现,免得多惹是非。”
“第三,在拍摄这些天,你们都放规矩点,别惹了人不高兴,要礼貌态度要好,更不许说脏话!”
“第四,回去跟孩子交代一下,这几天别闹腾,想上电视的,可以跟我报名。”
又是一众热议。
时间很快就到了五点。
村长把报名的名单整理了一番,便让大家回去好好收拾一下屋子,十二点一家拿两道菜到村广场集合。
大家应声后,村长摆摆手威严道:“散会。”
--
薛云非挂断电话,得到肯定答复后,心里更加惶恐不安。
如果这次又是假消息该怎么办?
如果是真的,宝宝就在这么落后贫困的山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吗?
薛云非站在窗边,心里如外面的夜色一样墨黑,心境也如摇曳的树枝一样诡谲。
经纪人看不过去,递过去一杯温水,遭到拒绝后劝解:“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你不想在这吹风感冒见到宝宝说不出话,就喝口水,暖暖身子,秋天最容易感冒了。”
薛云非这次没再拒绝。
喝了口水后,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开始犯晕。
经纪人把他扶到床上,给他脱鞋盖毯子边叹气:“你再不睡会儿,去了那边精神更会绷着,怕是还没找到宝宝,你就得先猝死。”
薛云非迷迷糊糊听着,在药效作用下很快陷入沉睡。
经纪人叹了口气,在外面椅子上眯了一个小时后,就接到了唱跳综艺制片人的电话。
是来质问薛云非下落的。
经纪人接起电话,职业性地打开录音,万分诚恳地道歉,表明云非实在是有要紧事,需要请一周的假,又表明公司会另外安排更重量级的人作为嘉宾参与那期拍摄。
那边愤怒的语气在他说出代替嘉宾后立刻好声好气地笑,“不急不急,云非要是有事,多耽搁几周也行。”
经纪人挂掉电话,又给陆总助理打了过去,得到事情明确解决的答复后,心才放下一半,左右再睡不着,又实在担心薛云非这次的离开会引发其他人报复,便又打了好几通电话出去,让他们盯着热搜和网络的动向,时刻保持联系。
解决完这件事后,经纪人又去找了周寻,将薛云非的打算和安排交接了一番。
等薛云非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收拾妥当,只等开车出发。
幸安村实在有点偏,甚至需要翻个山头,车子也进不去。
大家只能一人拿点行李,步行进山。
薛云非心里忐忑沉重,一股子劲总想宣泄,便架了台机子拍摄沿途风景分散注意力。
周寻见状,以为他是想帮忙分担重物,对这个只在网络上认识的“耍大牌”明星印象好了不少,开口大声劝慰,“大家再加把劲!好事多磨!有云非大明星参演,咱们这部片子拍出去肯定是能大卖的!”
十八线的一些小明星强笑了几下,显然不抱任何希望,他们只是来赚笔片酬生活的。
山里突然传出来一道女孩哭腔,“哥哥——”
薛云非一震,猛地抬头,背着机子就往来声跑去,却不见一人。
经纪人紧跟在后面跑了几百米,气喘吁吁,“云非!你往这里跑什么啊?”
薛云非眼光如炬,头发再次不羁地飘荡起来,“你没听见吗?有个女孩在叫哥哥!”
经纪人皱起眉头,“你在说什么?没有声音呀。”
后面跟过来的部分人也狐疑地看着薛云非,一阵风吹过,后背泛起丝丝寒意。
经纪人压低声音安抚:“云非,你太紧张了,我知道你想快点找到你妹妹,但你一定要冷静!”
看着众人怀疑恐慌的眼神,薛云非神色默然,又看了一眼森林深处,抿了抿唇,遮住眼底的阴霾,跨步往正确的道路上走去。
而就在他的脚下不远处,被树木和草藤遮挡的地方,缩着两个人。
兴子死死捂住再次被迷晕的丫丫,警惕地听着上方的动静,等人终于撤离,才疲软地瘫坐在地上。
“你可真是个大麻烦!”
兴子踢了一脚失去知觉的丫丫,突然发现她脖颈的黑色有被擦掉露出白皙皮肤的痕迹。
兴子立刻用手揉搓了几下,白皙的皮肤显露得更多,摸上去也柔嫩至极,他渐渐兴奋起来,眼里露出惊艳。
这么大的秘密,只有他发现了!
兴子舔了舔嘴唇。
村长让他看着丫丫,她醒了又爱跑,倒不如把她下药绑起来!就放在山上木屋里!
兴子扛起丫丫就往木屋走。
殊不知,他面前有两个灵体,一红一青正在互殴。
“让你设个迷雾,别被人发现!你看看做的什么事!”
“你行你上啊!我这点能量只够让宝宝的哥哥听见声音!谁知道那坏人在后面啊!”
“你就是蠢!”
“你还一点用没有呢!”
“你才没用!宝宝学的那些东西都是你教的吗?!”
兴子扛着丫丫进了木屋,用屋子里的水和布好好地给她洗了个脸。
洗净过后,瞬间张大嘴巴震惊在原地。
只见原本还黑乎乎脏兮兮的丑小鸭突然变得白皙娇嫩,长长的睫毛盖住整个下眼睑,高挺小巧的鼻子像玉一样剔透,还有她的嘴巴,粉嘟嘟的像个小樱桃。
兴子狠狠咽了咽口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小脸蛋,村里那些城里来的女人,一个都比不过丫丫。
难怪她要把脸和身上涂黑,这张脸要是被大家发现,得多诱人啊!
嫁给河伯真是可惜了!
兴子心里泛起邪念,他向沉睡的丫丫伸出手……
“死绳子!你快点想办法啊!”青色灵体着急地转圈。
红色灵体咬了咬牙,用尽最后维持形态的能量,幻化成鬼脸猛然出现在兴子面前。
“啊!鬼,鬼啊!”
把人吓晕后,红色灵体向丫丫吹了一口气,然后瞬间消散在空中,只给另一个青色灵体留下一句:“小垃圾,这下就靠你保护宝宝了……”
丫丫睁开眼,看着面前只有难过的青色灵体,不解地问:“青青别哭,红红哪?”
“哇呜——”青青扑进丫丫怀里,“宝宝,死绳子消失了,我们要去把他和我的本体抢回来!”
丫丫好看的脸生气地鼓起来,“抢奶奶!”
青青撇撇嘴,“不抢奶奶,奶奶是坏人!”
丫丫瞪着圆鼓鼓的眼睛,“好人!不许说坏话!”
青青不愿跟傻子宝宝争论这个总吵架的问题,他转移话题,“宝宝,地上的是个坏人!他想欺负宝宝,打他!”
丫丫看清人,也知道昨天是他把自己弄晕,然后就找不到奶奶的!
她举起小拳头就往人身上捶。
人小力气大,兴子闷哼了两声,似乎要醒过来。
青青连忙喊:“宝宝!别把你的手捶疼了!拿桌子上的铁锹拍他!就那个长长的像勺子样的东西!”
丫丫很听话,举起铁锹就朝着人的脸拍了下去。
兴子再次晕了过去。
青青等丫丫又拍了两下,怕把人拍死才不解气地喊:“可以了,宝宝!你快把脸涂黑,我们下山去找死绳子!”
丫丫抹了两把碳灰在脸上,瞬间又变成了那个丑小鸭。
她再次强调,“奶奶!”
青青撇撇嘴,“行行行,也去找奶奶。”
丫丫这才满意地跟着青色灵体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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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云非翻过山,就看到了来接他们的一行人。
村长站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一些黄黑皮肤的汉子,一见到他们。
村长就让人把东西接了过去,热情地把他们请到广场。
广场上是好几个桌子拼起来的大长桌,上面摆了一堆的饭菜。
村长热情地招呼:“都是些家常便饭,这里太偏远了,还要你们辛苦过来!”
周寻做着打交道的功夫,“哪里,是我们得感谢你们提供场地!”
一来一回,大家都落座,周寻和村长相谈甚欢。
薛云非藏下种种情绪,表现得异常冷静。
他简单吃了几口,看了一圈众人,没怎么看见孩子和女人,给了经纪人一个眼神。
经纪人趁机发问,“村长,村里能参演的人员有多少啊?费用一人一天一百你看怎么样?”
旁边有人惊呼出声。
村长立刻笑道:“哎呀!你看他们的反应,还用得着问怎么样吗?肯定答应呀!这是我们的名单,性别男女年纪写明了,村里大半人都愿意参加,毕竟不仅能赚钱还是个能上电视的机会,哪能不来?但我只挑了一些还行的,你们看看——”
经纪人粗略看了一遍,递给周寻,周寻也装模作样地看了几眼才又递给薛云非。
名单上一共28人,中年男人18名,中年女性2名,青年6名,男孩子2名,少女和小女孩竟是一个没有。
薛云非皱起眉头,“村长,怎么没有十七八岁的少女和小女孩?”
村长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薛云非。
他五官精致分明,缩坐在不高的长凳上,却仍背姿挺拔,气场有所收敛,却掩不住本能间举手投足的贵气和不羁,看似话语权在跟他交谈的周寻手里,但真正做主的却是他。
村长大方地把女演员又都看了一遍,笑着说:“你们这过来的女娃不如花似玉些嘛!哪看得上我们这里的人?”
薛云非声音冷淡,带着一丝自己没察觉的命令,“她们是不愿意吗?能不能叫过来,我跟她们沟通。”
村长笑意收敛,苦恼道:“这怕是不行,实不相瞒,这不是还有三天就九月九了嘛,村里对重阳节挺看重的,所以都在准备这个,而且希望那天晚上你们不要出门,山里嘛,有点邪的。”
剧组人员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爸爸!我也要演戏!”远处突然跑过来一个粗布麻裙女孩,拉着村长的手摇摆。
村长无奈地说:“是不是你妈让你过来的?”
“我要当演员!我要上电视!”
“瞎闹,演员那么好当的?”
“我不嘛!”
薛云非打量着她。
村长女儿背对着人,身形有十六七岁,语气娇嗔,但是声音有点难听,所以听起来像撒泼。
村长被扯烦了,指着薛云非说:“你问问这个哥哥要不要你?”
村长女儿一转头,神色就痴了,张着嘴流出口水,反应过来猛然一吸,冲过来抱住薛云非的手臂。
“哥哥!我要当你媳妇!”
薛云非皱紧眉,正要甩开人的时候,猛然瞥见她脖子里露出来的一个玉佩一角。
薛云非瞳孔皱缩,手指发抖,就要开口。
从山上又猛冲下来一个人,她一把推开村长女儿,声音清脆润珠斩钉截铁,“他是我哥哥!”
村长女儿倒在地上,脖子上的玉佩甩出来,彻底暴露。
而同时,听见树林里熟悉的声音,薛云非猛地看过去。
少女矮瘦瘦的,他坐着也比少女高点,可能就一米四几,十三四岁的样子,整张脸又脏又黑,但一双眼睛清澈亮得很。
薛云非莫名觉得心疼。
飘在丫丫身边的青青大笑:“宝宝干得漂亮!这个是你的哥哥!那个臭女人才不配喊!”
丫丫不关心这个,她只认真地对着空气开口:“我做了,找奶奶!”
青青有点无语,翻了个白眼恶狠狠地盯着村长女儿,不舍地瞥了眼她脖子上的玉佩,又恨铁不成钢地叮嘱:“宝宝跟着你哥哥,他可以帮你找奶奶,也可以帮你把玉佩抢回来!”
丫丫只听进了前半句,她偏头亮晶晶地盯着薛云非。
“找奶奶!”
村长把女儿扶起来,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又顾忌丫丫的大力气,不敢明目张胆地绑人,只好向不明所以的剧组人员无奈笑着解释。
“真是太对不起了,让大家看笑话了,这孩子是我们村里李姨的孙女,因为小时候撞过头,脑袋出了点问题,一没有看见李姨,就会容易发脾气,还喜欢对着空气说胡话。”
“这样啊。”
剧组一些人听着话,又看着她黑污污的样子,心里多少有点嫌弃。
薛云非盯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却莫名觉得心软,有点心疼她,下意识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轻声问:“你是要我帮你找奶奶吗?”
丫丫狠狠点头。
剧组一众人,加之经纪人都微微张大了嘴巴。
薛云非这个人,是最不喜笑,也少有如此温和的一面,他给人的印象都是嚣张狂傲、不可一世的俊傲样子,这次能看见他屈尊来这个小山村,老实地跟着大家爬山又挤坐在一起吃糟糠,他们都一肚子的震惊和满脑子的问号,结果现在他们看见了什么?
薛云非居然对着一个又矮又丑又黑又脏的小丫头笑!
语气还那么温和!
当了两年的十八线透明女明星,徐颖觉得这次是个机会。
她娇小小的个子快步走到丫丫身边,牵起她的手,温柔地说:“姐姐帮你一起找奶奶好不好?”
飘在空中的青青看穿一切,不屑地说:“宝宝不用理她,找你哥哥就好!”
丫丫却不听了,只要帮她找奶奶的就是好人!
“好!”丫丫的声音甜脆润丽,眼神清澈。
徐颖也不由得多了丝真心。
村长女儿觉得受了冷落,又有被丫丫推倒的委屈,沙哑的声音一下子就哭喊了出来,冲到薛云非面前,“哥哥你不要理她!她就是个傻疯子!”
村长女儿脖子上的玉佩在太阳照射下闪闪发亮。
薛云非一瞬间失了理智,他猛然抓住玉佩细细查看,霎时红了眼,声音颤抖,“这,这玉佩……”
村长立刻把女儿拉到身后,冷冷盯着她的眼睛,轻声威胁着:“立刻回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村长女儿瑟缩了一下,眼里闪过恐慌,又立刻笑着冲薛云非告别:“哥哥再见!我先回去了!”
薛云非立刻上前,伸出手想抓住人。
村长拦在他面前,温和问:“老板是有什么事吗?”
经纪人看着村里人警惕地盯着他们,拉了一下薛云非,“冷静点。”
薛云非握紧了手,指甲嵌进手心,眼眶泛红,眼神锐利凶狠,看起来像头被激怒的独狼。
青青急声催促:“宝宝快喊哥哥!”
丫丫眨了眨眼,乖巧地喊:“哥哥,找奶奶。”
丫丫的声音像是一道清泉,一下子浇透薛云非的身灵。他对上丫丫清透的眼神,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他轻笑了一下,揉了揉丫丫的头发,看向村长,冷冷道:“村长不介意的话,给个人带路帮忙找人?”
村长憨憨地笑:“哪需要麻烦你去找,之前有人在田里看见过姨,我让人把姨带过来就是了。”
村长指了个人去找。
薛云非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丫丫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两声。
薛云非面色又柔和起来。
徐颖先一步把孩子拉到椅子上坐下,给她搛了好些菜,“小丫头是不是饿了呀?我们一边吃点东西然后一边等奶奶好不好?”
丫丫乖巧点头,“好。”
薛云非看着丫丫吃饭,心情不知觉地好了许多。
经纪人突然扛着一台摄像机走过来,“云非,你不是说要帮幸安村拍点好看的风景照,作为宣传图吗?”
薛云非看了他一眼,说了声是,没有看村长,但对周寻简单说了句:“我去拍点田野照,不走远。”
广场地处空旷,村长不担心他们会发现什么,便没有阻止。
薛云非和经纪人来到下方田野。
薛云非单手插口袋,扯了扯衬衣领子,思绪又开始繁杂,有些烦躁地发问:“怎么了?”
经纪人面色严肃:“我联系不上外界了,手机没有一点信号,我试过好几种方法,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里有信号屏蔽仪,很强的那种。我感觉这里有点不对劲,你不是有项链定位发射器吗?得赶紧通知陆总。”
说着,经纪人就要扯薛云非脖子上的银制星形项链。
薛云非后退一步,撇了撇嘴,神色别扭。
经纪人一看就知道他在闹什么,故意夸张地说:“你不会是怕丢脸不敢让陆总知道吧?”
薛云非冷嗤一声,“我怕?宝宝的玉佩线索是我发现的!丢个鬼的脸。”
经纪人:“那你快发定位,让陆总过来对你刮目相看,然后把宝宝快点带回去。”
最后一句话说到点上,薛云非再不情愿,也还是发出了紧急定位信号。
经纪人刚松口气,薛云非就泼了盆冷水。
“那边的接收信号早就被关了,除非他们闲去看一眼,不然就只能等着我每两天固定时间发一次的微博来验证我的安全。所以等他们发现然后过来这里,怎么着也是三天后。”
经纪人看着这人似乎还挺自豪的样子,呵呵干笑两声,“你真是作的一手好死。行了,不说这个了,希望我的直觉出错了吧,刚才村长女儿身上的玉佩是不是你妹妹出生时携带的?她是不是就是宝宝?”
薛云非正色起来,“不会。”
“为什么?因为她的粗鄙难看?”
“我不可能认不出宝宝,如果要说,那个黑漆麻乌的丫头可能才是。”
薛云非看向正鼓着腮帮子吃得香的丫丫,神色柔和不少。
“走了,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这个村子到底藏着些什么秘密。”薛云非拍了拍经纪人的肩膀,提步往丫丫走去。
同时到广场的,还有被带过来的李奶奶。
丫丫一见到她,就丢掉了手里的勺子,一下子扑进她的怀里,带着哭腔喊:“奶奶!”
李奶奶眼含热泪,拍着丫丫的背,安抚了几下,浑浊的眼睛扫视了一圈众人,突然跪在薛云非面前,“老板!求你让孩子跟着拍摄吧!”
村长脸色骤变,厉声道:“姨!你在说什么糊涂话!老板他们是过来正经拍摄的!”
旁边村民们神色也难看起来,绷着脸要把李奶奶拉过来。
只是还不等近前,就被丫丫大力推开。
一瞬间,地上就唉声呼气地倒了一片。
“嚯!”薛云非不由得失笑,眼睛满是惊讶,又带着一丝赞许,他上前盯着凶萌萌的瘦丫丫看了一会儿,越看越喜欢,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小丫头力气这么大呢。”
丫丫一巴掌却拍到了他的手上,捂着被捏的地方,黑黝黝的脸看不出表情,眼睛倒是瞪得圆,“不能捏。”
薛云非盯着发红的手背,撇撇嘴,“不捏就不捏。”
语气竟然有点委屈,引得不少人狐疑地看向他。
徐颖甚至都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他跟网上的传闻真的很不一样啊。
徐颖眼角带笑地走到李奶奶身边,一边扶人一边说着:“奶奶快起来,小丫头我们都挺喜欢的,有什么话我们坐下说好不好?”
李奶奶盯着徐颖姣好又年轻的脸,顺势站起坐到了长凳上。
薛云非递过去一杯茶,目光在村长等人身上转了一圈,幽深道:“奶奶你的请求我答应了,我想村长也没什么理由会拒绝。”
村长脸上的笑消失,冷冷问李奶奶:“姨,你真的要丫丫去参演吗?”
李奶奶眸光颤闪,目光盯着村长恳求,“姨知道你担心丫丫会影响幸安村的口碑,但姨也是这里的人,姨可以向你保证,姨会盯着她的,不会影响任何事。”
村长盯着李奶奶好一会儿,突然又笑了,面色恢复如常,“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说着又温和地看向剧组,“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吧?我跟你们说说住所的安排吧。”
周寻点头,丝毫没察觉出氛围有什么不对。
他本来是自备了架子和帐篷的,但因为要爬山,就把那些冗杂的东西留下了。
村长指着参演名单说:“我们这里都是小土房,一家基本都是一个扫堂,两个通房,一个房间可以睡两到三个人,因为你们有23个人,我就让参演的人挪了六间相邻的屋子出来,我现在带你们去看看,你们可以先把东西归置归置。”
周寻笑着应下:“真是麻烦了!”
薛云非纤长有力的手点了点桌面,对刚才村长晦暗的威胁充满了疑虑。
他开口冷冷询问:“村长,我能逛逛村子吧?”
村长笑:“当然可以,六子,你带着老板……”
薛云非打断他,“我不能自己逛?还是村里有什么秘密不能让人发现?”
村长笑意收敛,气氛一瞬间紧张起来,一些心细的剧组人员这才隐隐察觉到不对劲。
经纪人立刻上前招呼,“村长勿怪勿怪,我家老板有个毛病,他演戏前总要看些相关片子,这次来之前《山村有鬼》就刷了好几遍,脑子疑神疑鬼的,说话还不喜欢过脑子,不是针对你和村里的,这里群山叠壮,草木苍郁,片子出来怕要吸引好多人过来了!”
周寻也说:“是啊,幸安村的环境是真不错。”
薛云非故作不耐烦地皱眉,“也就环境不错。”
村长顺着说,“那老板你就自己逛逛,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找大伙问问。”
徐颖看了眼薛云非,也想开口说留下,但那样就显得太刻意了,便跟李奶奶和丫丫温柔地打了声招呼告别,刚准备跟着剧组离开,就被李奶奶叫住。
“姑娘啊,你要是不介意,能不能过来陪我和丫丫一起住下,我想麻烦你跟丫丫说些演戏的事!”
闻言,薛云非第一次正视徐颖,“那就这样安排,你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说。”
村长深深看了一眼李奶奶和薛云非,没说什么,带着剧组陆陆续续离开了。
徐颖知道自己是沾了丫丫的光,当下克制住喜悦的心情,维持着温柔笑意回答:“好的,前辈。”
薛云非嫌弃地嗤了一声,“前辈都把我叫老了,叫声薛哥是委屈你了?”
徐颖连连摆手,惊喜地瞪大眼睛,“没有没有,云非哥!”
话音一落,徐颖立刻捂住嘴巴,小心地看着薛云非。
薛云非看了紧张的徐颖一眼,又啧了一声,默认了这个在圈内算亲近的称呼。
随即看向丫丫,视线又柔和下来,伸手向丫丫的头顶探出魔爪,“小丫头,带哥哥去你家看看。”
丫丫一直捂着刚才被捏的脸,气鼓鼓地想反抗,却被奶奶一句话安抚,“丫丫跟着哥哥在前面给奶奶带路好不好?”
丫丫清脆的声音带笑应下,“好!”
徐颖暗暗松了口气,扶着李奶奶跟在两人身后。
此次拍摄结束出去,她就能在娱乐圈里爬起来了。
徐颖想到过去的欺辱和委屈,忍不住红了眼,很快又把涌动的情绪按了下去。
一路上,薛云非小孩子似地逗闹丫丫,逗急了眼又跟着人屁股后面哄。
等终于到了家,丫丫把奶奶和徐颖两人拉进去,对着薛云非就狠狠哼了一声,把门重重地关上了。
薛云非摸着差点被砸到的高挺鼻子,脸上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笑意,“小丫头脾气真大。”
薛云非背靠着土墙,少有的放松。
他已经有八成把握,这个小丫头就是他丢失了十六年的宝贝妹妹。
一种很玄妙的,血脉之间的直觉。
如果这话被一直飘荡在他们周边的青色灵体听见,怕是要说:“那感觉还不是靠他十六年前在陆家人体内留下的一丝灵气牵引着!”
只是他没听见,此刻正对着薛云非絮絮叨叨:“你要赶紧把宝宝带回去呀,还要把我的本体抢回来!那个老太婆不是好东西!她和这个邪恶的村庄一样!都要害死宝宝!还有你别傻不拉叽的,那个女人明显就是利用你!”
絮叨半天,青青发现这人根本就听不见,又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来救宝宝的是你呐?宝宝哥哥那么多,偏偏来个傻不拉叽的。”
薛云非猛地打了个喷嚏。
吸了吸鼻子,薛云非扫了一圈远处不同地方监视这边的几个人。
一个寸头贼眉鼠眼,一个跛子男人,还有个势利模样的大妈。
薛云非记下几人的特征,垂眸遮住眼里的阴狠,无论这村里人是要做什么,他一定,一定不会再让宝宝受到一点伤害!
门突然被打开一条缝,一双瘦弱的小手戳了薛云非又立刻缩回去,然后是哒哒的小步伐跑开的声音。
薛云非面色立刻柔和下来,大步跨了进去。
屋子构造跟村长说的一样,两个卧室,一个客厅。
但在薛云非看来,依旧很小,而且锅碗瓢盆,也十分的古旧,透着一股子的穷酸味。
连踩的地都不是水泥或者木板铺的,而是凹凸不平的黄土地。
薛云非个人对这一切没有意见和看法,可把这些放在宝宝身上,他只要一想到宝宝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了十六年,他的心就一抽一抽地疼。
愧疚、心酸、悔恨、自责全都涌进心房。
薛云非眼眶泛红,身子微微发抖。
李奶奶看出他的不对劲,“丫丫去问问哥哥怎么了。”
丫丫刚站到薛云非面前,薛云非便一把抱住了她,声音嘶哑:“宝宝。”
丫丫歪头,目光不解,心底能感觉到他的悲伤,于是像奶奶安慰自己一样拍了拍他的背,清脆的声音安抚着:“哥哥乖,不哭。”
薛云非更难受了,把下巴伏在丫丫头顶,眼中苦痛闪过几瞬,最终轻笑着揪着她的毛发,“小丫头你头发真臭。”
丫丫虽然傻,但嫌弃的话她听得多,还是懂的,当下就一把把薛云非推倒在地上,凶凶地瞪着他:“坏!”
李奶奶哎哟一声,赶紧去扶薛云非,“老板摔坏没?丫丫力气大不知道轻重,老板千万别跟她计较!”
薛云非一屁股摔得有点呆,愣愣地爬起来后,第一时间恶狠狠地威胁徐颖,“你今天什么都没看见知道吗!”
徐颖连连点头,小心地做了个拉嘴巴的动作。
薛云非面色微黑,幽怨地看着丫丫,小声嘀咕:“小丫头你谋杀亲哥啊!”
李奶奶递给薛云非一张凳子,叹气解释:“老板你别介意,丫丫不懂玩笑话,她这是被人嫌弃多了,骨子里又不是个喜欢被人欺负的孩子,总是说能看见不干净东西让她把欺负她的人打回去。”
薛云非深深后悔,第一次觉得自己口不择言真的很令人讨厌。
李奶奶揉了揉丫丫的头,苦笑着继续说:“不过这样也好,村里一些孩子也就只敢说几句,不敢动手欺负咱们丫丫。”
丫丫乖乖地窝在奶奶怀里,辩解着:“奶奶,青青在,喊哥哥!”
徐颖也跟着大家围坐在一起,不解问:“奶奶,青青是?”
李奶奶解释:“青青就是丫丫说能看见的不干净东西,还有个红红。”
丫丫低落下来,“红红不见。”
薛云非心疼地看着丫丫,忍不住问:“小丫头说的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李奶奶:“她说是青青让她喊你哥哥,红红不见了。”
只有丫丫能看见的青青飘在空中先骄傲地挺了挺胸,后又低落地垂下头。
薛云非突然想到系着红绳的青色玉佩。
他问:“村长女儿戴着的玉佩是哪里来的你知道吗?”
李奶奶眼神闪烁了一下,“不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农村地方小,一件事根本藏不住,更何况就今天的状况来看,玉佩村长根本没打算藏,李奶奶作为村里一个老人,不可能不知道来源。
薛云非声音淡淡:“不小心看到,觉得形状很奇特。”
青青在一旁急起来,“宝宝快跟哥哥说那玉佩是你的!”
丫丫偏头哼道:“我不!”
大家的视线看过去。
徐颖看了一眼薛云非,主动问:“丫丫能不能告诉姐姐?是不是青青在跟你说话呀?”
李奶奶也想快点把玉佩的话题转移过去,“丫丫告诉姐姐吧。”
丫丫歪头,明明奶奶之前说过不许让她把这件事往外说的,怎么现在又要她说了呢?真奇怪。
但丫丫很听话,脆声道:“青青,玉佩,我的。”
李奶奶的脸色瞬间变了,干笑着:“丫丫你又说胡话,丫丫要是想要玉佩,奶奶给你编一个好不好?”
丫丫撇撇嘴,有点委屈,青青就是这样说的,嘴里很乖地应了声好。
薛云非面色不变,心中却颤栗狂喜。
她真的是宝宝!虽然不知道那个青青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目前看来他似乎也在帮宝宝跟他相认。
薛云非又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闹着把紧急信号的接收系统给关掉了,如果没有关,现在他就能带着宝宝回家了!
而如今,他只能祈祷着,希望大哥他们快点发现,也祈祷着,在他们来之前,一切能安好。
好不容易找到宝宝,薛云非一刻也舍不得离开。
但丫丫昨天晚上根本没怎么休息好,而今困得很,很快就趴在奶奶的腿上睡着了。
李奶奶年纪大,也经不起折腾,眼皮子一眨一眨的。
薛云非小心地把丫丫抱进了房里,又劝李奶奶去睡后,就坐在丫丫房门口发起了呆。
心里安心极了。
徐颖在对面缩成一团坐着,绞着手指犹豫了半天,欲言又止。
突然地,薛云非神情淡淡,轻声道:“有话就说。”
徐颖小心地听了一下李奶奶房间里的动静,挪到薛云非身边,同样轻声说:“云非哥,刚才我先进来,发现丫丫脸上的黑色其实是故意涂的,她的皮肤好白的!奶奶让我别告诉别人,然后把你之前捏丫丫脸露出来的那块白皮肤又擦黑了。”
薛云非看了眼食指指腹上的黑炭,撵干净后,低声道:“知道了,帮我个忙。”
“云非哥,你说!”
“这几天帮我盯着小丫头和她奶奶,有什么不对劲的及时跟我说。”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徐颖做了个军姿手势,小巧的脸信誓旦旦。
薛云非看了眼时间,知道经纪人差不多要过来了,又不舍地坐了一会儿,起身出了门。
果不其然,经纪人正朝着这边走来。
薛云非插兜,跨步走过去,姿态冷傲。
两人站在树下一见面,经纪人就耸了耸鼻子,疑惑地问:“云非,你闻到什么臭味了吗?”
薛云非冷冷瞥过去。
经纪人轻咳一声,略过这个话题,假装不经意地环视了一圈,语气严肃:“这里真的很有问题。一路走来,到处都有视线盯着我,如果没发现屏蔽仪,我可能还不会多想,只觉得他们好奇,但宝宝的玉佩居然出现在这里,而且出现的女性少得可怜,这太不寻常了!”
经纪人点了根烟,没再深说,“刚才村长跟大家说了,这里是深山里,信号不好,周寻他们没觉得不对劲。是你把他们带到这里来的,你准备怎么办?”
薛云非答非所问,“宝宝也在这里,我找到她了。”
就算只是为了宝宝,他也会把人都安全地带出去。
“我知道了。”经纪人深吸了口烟,“只希望这三天能安稳度过吧。对了,村长跟周寻提出,想在三天内完成丫丫的拍摄内容,我想着我们刚好三天后就能走,就答应了。”
薛云非冷冷皱眉,“你答应后他态度怎么样?”
经纪人回忆了一下,“他挺高兴的,说重阳节过后再请我们了解这边的风土,但是又叮嘱我们九月九晚上不要出门。”
“今天九月六,到那天刚好三天。”薛云非低声思索着,心里不安起来。
经纪人不解地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薛云非低声吩咐,“你让周寻就在这棵树下安置台机子和帐篷吧,我在这盯着。”
经纪人张了张嘴,没劝。
临走时,薛云非突然冷冷道:“你的年终奖没了。”
经纪人满脸的问号:“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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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周寻跟着村长走了几个地方,选好拍摄点,机子陆续就开了,毕竟浪费一天时间就是三万块钱。
按照薛云非的要求,在距离丫丫家不远的大树下也开了台机子,同时把唯一的帐篷也给了他。
下午五点,丫丫睡了三个小时后,就醒了过来。
在青青不停地唠叨催促中,她跟着来到了大树下。
薛云非大咧咧地靠在树根,一腿收起,一腿弓放着,右手随意搭着,阳光透过树叶缝隙照在他的脸上,斑驳的精致。
他闭上了双眼,睫毛长长地落在眼睑处,嘴唇微微勾起,似乎正做着一个幸福的美梦。
丫丫看呆了,轻轻呀了一声。
薛云非立刻就醒了,闻着若有若无的一丝臭味,没有睁开眼睛。
他想看丫丫会做什么。
依稀间,丫丫的身影在眼前晃来晃去,她小声嘿哟的自我鼓励。
然后慢慢地靠近他,那股衣服很久没洗的糟糕味道也重了起来。
薛云非没有丝毫嫌弃,他只觉得心疼。
“啪”地一声响,薛云非一下子睁开眼,对上丫丫亮闪闪的眼睛。
丫丫冲他甜甜地笑,把一大块泥巴又啪上了薛云非的脸。
薛云非伸手握住了丫丫再次作妖的瘦弱手腕,咬牙切齿:“小丫头,你胆子挺大啊。”
丫丫眨巴眨巴眼,另一只手又趁机糊了他一口泥巴。
薛云非的脸彻底黑了,他站起身来,拧小鸡一样地把又矮又瘦的丫丫拧起来,吐出一口泥,沉着脸轻敲她的脑袋,“小丫头,我是你哥,尊兄重道懂不懂?啊?”
丫丫扑腾着手脚,嚷嚷着:“尊师!”
薛云非乐了,把丫丫放下来,戳了戳她的小脑袋瓜,“你还懂成语呢?”
丫丫瞪着他,看着他好看的脸又扑腾了两下泥。
并小声说:“白,好看,藏起来!”
薛云非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
他伸出手,颤抖地擦了擦丫丫脸上的黑炭,露出一块白皙粉嫩的皮肤。
丫丫捂住脸,凶呆呆地瞪着他:“不擦!”
薛云非淡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牵起她的手,“走!回家。”
奶奶和徐颖已经起来了,正在烧水聊天。
薛云非找了个借口支开了李奶奶,然后叫了声徐颖。
徐颖立刻小跑过来,“云非哥有什么事吗?”
薛云非把丫丫交到徐颖手里,“再帮我个忙,给她洗个澡换身衣服,欠你个人情。”
徐颖答应下来,“不用的,云非哥,能帮你的忙就已经是我欠你人情了!”
薛云非声音冷淡:“一码归一码。”
徐颖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但她自己心里有杆秤,能借“云非哥”这三个字爬起来,都是他不跟她计较,她不能得寸进尺。
洗澡的过程不是很顺利,因为丫丫太过听话,以往的观念根深蒂固,她只想把漂亮的脸藏起来。
费了好大的劲,在徐颖温柔的劝说、薛云非利用奶奶假传圣旨的威胁和青青改了口风的叮嘱下,丫丫才乖乖地洗了澡。
徐颖给丫丫洗了六遍,水才澄清。
薛云非在厨房不停地烧水。
终于,徐颖擦掉额头的汗水,给丫丫换上自己的衣服才彻底地松了口气。
“云非哥,好了!”徐颖的声音惊喜带笑。
等丫丫走出来,薛云非一下子就愣住了,眼眶发热心里泛酸。
太像了。
她跟母亲长得太像了,一眼就能知道她是陆家的孩子,可却因为他的疏忽让珠玉蒙尘在这里十六年!
他该死。
薛云非无措地上前,小心地抱住丫丫,身体战栗,痛苦喜悦交加的泪水滴在丫丫的脖颈。
徐颖兴奋的心情渐渐按压下来,她看看薛云非,又看看丫丫。
两人之间相像的眉眼让她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李奶奶带着经纪人也终于回来,一进门看见丫丫精致美丽的样子,立刻变了脸转身把大门锁上。
上前愤怒地把薛云非一把拉开。
薛云非担心伤到丫丫,没有反抗地顺势后退。
经纪人扶住他,看到他脸上的泪水,指责的话也咽了下去。
算了,能不惹事的薛云非还是薛云非吗。
经纪人递过去一张纸,“擦擦吧,脸都丢尽了。”
薛云非眼含波珠,眼角泛红,他恶狠狠瞪向徐颖。
殊不知自己此刻的样子,不仅没有丝毫的威慑,还给人一种凌虐的可怜感。
像只被遗弃在雨夜呜咽的小狼。
徐颖却很给面子的立刻捂住眼,“我什么都没看见!”
薛云非冷哼一声。
经纪人叹了口气,“行了,别往外说就行。”
徐颖连连点头,她惜命得很。
李奶奶气得身子发抖,冲着薛云非沙哑地低喊:“你到底是谁!你想害死丫丫吗!”
两人的眉眼实在相像,她心中已有答案,却不想承认。
薛云非周身气势急剧变换,眼中戾气积聚,直逼李奶奶给予致命一击:“我是小丫头的亲哥哥,谁害她我都不会害她!我倒想问问你,为什么你会成为宝宝的奶、奶?”
最后两个字,薛云非一字一顿,似乎在嘴里咬碎了吐出来。
李奶奶的心沉入谷底,脚膝一软跌坐在椅子上,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丫丫察觉到奶奶的害怕和恐惧,瞬间张开手臂站出来,像仇人一样地瞪着薛云非,“坏!”
青青在一旁立刻急道:“宝宝,你哥哥不坏!”
丫丫不理会,腮帮子鼓得更狠。
她眼里的仇视和警惕狠狠刺痛了薛云非的心。
薛云非却又觉得这是自己该受的,一时间也失了语,眼里流露出沉重的歉疚。
气氛沉闷焦灼。
经纪人立刻上前缓和,他拉着薛云非坐到李奶奶对面。
“宝宝乖,你哥哥帮你找到奶奶,不是坏人的!哥哥现在只是在和奶奶在讨论问题!你看,哥哥笑了呢!”
经纪人暗暗推了薛云非一下。
薛云非收敛住压迫气势,冲着丫丫苦笑了一下,“小丫头对不起,吓到你了。”
丫丫盯着薛云非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走过来拍了拍他的手,“不欺负!”
薛云非垂眸盯着丫丫的小手,低声道:“嗯,不欺负,是哥哥错了,哥哥应该保护你。”
下一刻,薛云非抬眸恢复如常,伸手揉乱了丫丫的头发,“小丫头快梳头发去,丑死了。”
徐颖心底升起的怜惜霎时散开。
她带着丫丫进了里屋后,桌面上的气氛再次压抑起来。
薛云非眸中冷意十足,一言不发。
他担心自己一开口就想叱责。
李奶奶则无话可说,更不知从何说起。
经纪人再次充当润滑剂,他给李奶奶倒了杯茶,询问道:“能不能先跟我们说说,为什么你说云非会害死丫丫?”
话题打开,果不其然。
丫丫过于出色的美貌对这个落后贫瘠、缺乏女人的山村而言就是一块肥肉。
更别说她还是个傻子,一旦被人发现她的美丽,除了早早就沦为被圈养的生育猪外,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心里清楚是一回事,亲耳听见又是另一回事。
薛云非气息急喘,青筋肆冒。
心里涌现的团团怒火,让他只想把整个村子都毁灭。
李奶奶直叹气,“你说你这不是害她是什么啊?”
薛云非眼里闪过一丝阴狠,“我陆家的珍宝,本只需要肆意,你们是真好啊。”
李奶奶眼神微闪,弱弱道:“这些年,我没有亏待过丫丫丝毫啊!”
薛云非猛地瞪过去,眼中戾气十足,“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李奶奶手一抖,水溅红了苍老的手。
薛云非深吸口气,按压住心里的怒气,低声冷冷道:“告诉我,重阳节当天他们到底打算做什么?”
李奶奶低下头,语焉不详,“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门被猛地踹开。
四五个大男人拥着村长和一副势利模样的大妈走进来。
大妈满脸喜色,指着他们直喝:“就是他!我看见丫丫洗完澡李姨回来就把门关了,然后我就趴窗听他们讲话,亲口听见他说自己是丫丫的亲哥哥!”
村长脸上已经没了笑,他背负着手,轻声叹道:“去搜搜吧。”
四个大男人分开往两个房间里去。
薛云非浑身戾气,立刻上前拦住丫丫门口的两人,冷笑:“你们来得真是时候。”
他满腔的怒火正需要个宣泄。
薛云非捏了捏指骨,咔咔作响。
一脚两脚下去,两个大男人就倒在了地上。
然后一拳两拳地下手,血肉横飞。
其他人见状心生胆怯,步步后退。
经纪人急切上前,“云非!你冷静点!”
薛云非却像是隔绝了外界,视若无睹。
在经纪人担心他俩会被打死的时候,丫丫突然推门走出来。
清脆地喊了声:“哥哥。”
拳头生硬地停在了半空。
薛云非眼里的血红渐渐褪去,他看了眼失去知觉的两人,冷漠地起身,脱掉身上染血的衣服,有些不敢看丫丫,害怕看见她眼里的恐惧。
丫丫却小跑了过来,“哥哥,厉害!”
薛云非一愣,抬头只见丫丫眼里露出兴奋钦慕之色。
薛云非喉咙发涩,“你,不怕?”
丫丫摇头,把门后的镰刀递给他:“坏人!打!拍!”
她也打过一个坏人呢!青青也说她厉害!
薛云非哭笑不得,面色柔和下来,看着丫丫化了妆的小脸,把她拉到身后,面对着村长,冷冷道:“村长赶紧把人带走包扎的好。”
经纪人在心里把薛云非骂了个遍,上前帮忙把两个昏迷的人扶起来。
看着村长惊惧泛白的面色,皱眉道:“村长这真是个大误会!我们老板只是让丫丫洗了个澡,发现她像玉雕样的精致,就开玩笑说要当她干哥哥,哪想被这大妈听成了是亲哥哥!你看两人长得也不像啊!”
化妆后的丫丫跟薛云非确实不像。
但是村长一想到这么好看的丫丫,本应该是村里的所有,现在却因为李姨的保护而只能看着不能吃,三天后就得嫁给河伯,他心里就充满被忤逆了的生气。
村长冷冷看了眼李姨,又看着被打得不成人样的两个人,心里既愤怒又难堪。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那老板到底是不是丫丫的亲人了,他的威严受到了挑战,脸被当众打了,如果不能解决这件事,村里只会推举新的村长出来。
哼,他一人是厉害,可能抵得过一众人吗?
村长凉凉看向薛云非,“我们走。”
那告密的大妈脸色发白,但看着冷静的村长,心里突然又升起底气,指着薛云非放狠话,“不管你是谁!打我们村里的人,大家都不会答应的,你就等着吧!”
薛云非冷眼瞥过去。
大妈心一颤,立刻跟着跑了。
等人走后,李奶奶身子一软,直发抖,“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村长一定不会算了的!老板你会打,快带着丫丫跑吧!”
丫丫抱住奶奶,“不跑!”
跑了奶奶就不见了,不能跑!
经纪人也叹了口气,“云非你太冲动了,这里不像外面,要是他们一起打过来,你觉得你能保护好丫丫不受伤吗?”
青青也飘过来,“就是!你个大傻叉!冲动不顾后果!要是宝宝不能安全出去!我一定要你陪我一起做阿飘!”
薛云非自知处理方式不对,可做了就是做了,明知道他们对宝宝不怀好意,还指望他好言笑脸地跟他们转圜吗?
他又不是二哥!
薛云非揉了揉丫丫脸上的妆容,没掉粉,但还是一脸的嫌弃,“你化什么妆啊?丑死了。”
丫丫眼一瞪,一口咬住了他的手。
“啊!”薛云非捏着丫丫的脸,勾唇笑着:“你还真动口啊。”
丫丫牙齿上下又咬了两下。
薛云非抵着她的额头,低哼:“小丫头。”
徐颖初看见薛云非狠厉模样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通过刚才那血腥紧张的一幕,她也隐隐察觉到不对劲,这会儿看着薛云非恢复正常,胆子也渐渐大了点。
她走过来,温声解释:“云非哥,是丫丫要求化妆的。”
丫丫补充道:“青青!”
青青在空中转了一圈,“就是我!可不能让那些坏蛋发现你们长得像!不过现在也不重要了,大傻叉!你到底能不能把玉佩抢回来啊!宝宝,快让你哥哥抢回我们的玉佩和红红!”
丫丫点头,一本正经:“大傻叉,抢玉佩,抢红红!”
青青:“……宝宝,大傻叉不用说的。”
薛云非古怪地盯着丫丫,“大傻叉是你说的还是青青?”
丫丫:“青青!”
青青:“6”
薛云非揉了揉丫丫的头,“你的玉佩,哥哥一定帮你拿回来。”
天色渐晚,月亮升到半空。
一家家的灯火渐渐亮起。
幸安村委会再次围坐着一批人,此刻大家的脸上都怒气冲冲。
“村长!一定不能轻易放过那个王八羔子!不就有点钱吗!咱们不缺这点!咱村里人不能白给欺负了!”
“就是!咱们都不演不拍了!把他们赶出去!”
村长咳了两声,大家的声音小了点,但还是心有怨言地低声窃语,不像之前那样顺从。
村长的眸光映着灯光闪了闪,敲了敲桌子,沉重道:“不能放走他们。”
告密的大妈粗声喊:“村长说得对!我跟你们发毒誓!我绝对不可能听错!那个王八羔子就是丫丫的亲哥哥!他是故意得到消息找过来的!一旦把人放出去了,咱们村就完了!”
有人皱眉,“可他们都是明星呢!还能像之前那样做吗?”
村长给予定心丸,“明星又如何?只要没有任何证据,神仙来了也找不出我们的错。拍戏的十天半个月不见踪影都没人找,等外界发现的时候,都不知道过了多少天。”
大妈应和:“就是,我们都把那屏什么仪打开了,他们都联系不上外面,而且啊——”
大妈挤眉弄眼地对着男人们难看地扭着:“这过来的有好些个女娃娃,都漂亮的呀!你们就不想娶回家吗?”
男人们都咽了咽口水,哪能不想呢?
地窖里那些清汤寡水的都淡了。
村长乘机道:“那就这样定了,等到了深夜,住在那六家的人你们去一些人下点迷药,把他们都先绑起来,剩余的人跟我去丫丫家,那个老板可是个练家子,要小心点。”
“村长你放心!那王八羔子再厉害,还能斗得过我们几十号人?”
村长点点头,“迷药你们去兴子家拿,对了,兴子还没找到吗?”
“没呢,让他看着丫丫,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反而让丫丫跑了出来!不然也不会有这鬼事了!等他回来,得好好教训教训!”
“那先这样吧,你们回家准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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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半夜两点。
经纪人霸占了旁边的帐篷,睡得打鼾。
薛云非在外呆坐着,他睡不着。
八岁那年,妹妹像贾宝玉一样衔着青色书状玉佩出生,脖子间居然还缠着红绳。
家里人又惊又喜,很快就把唯一的女娃捧为掌上明珠,宠爱至极。
妹妹很可爱,也很聪明,不像其他小孩一样喜欢哭,总是盯着他们嘻嘻地笑,没一个月就能又奶又萌地喊咯咯,引得大人们吃醋极了。
想到那场景,薛云非忍不住勾唇,又很快地沉下去。
在妹妹百日宴那天,他因为想向朋友们炫耀,就偷偷地把妹妹抱了出去,以此给了坏人可乘之机,让妹妹被拐丢失。
母亲也因此生了一场大病,虽然大人们都说不怪他,可怎么能不怪呢?
每次看到大哥五弟他们不经意间的眼神,他就知道他是个罪人。
后来他们兄弟几个长大,也开始劝慰他,但他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他失眠成疾,每次睡着后,就看见妹妹在不知名的地方,发着抖懵懂地问他:“哥哥,你为什么还不来找我呀?”
惊醒后,他一面想再睡过去看一眼妹妹,一面就想跟着去算了。
但他不能那么自私,他的痛苦,不能一死了之,更不能让大家再去承受他的死亡。
他隐藏身世地进了娱乐圈,更让六弟把他的紧急接收系统关掉了,他隐晦地想着,如果是意外死亡来不及救治,就不算他临阵脱逃吧。
结果如今又因为他的任性让妹妹再次陷入危险。
他似乎,真的很没用啊。
林间突然传来声响,薛云非猛地坐起,重重踢了经纪人一脚后,大步赶往丫丫房屋。
经纪人眼睛都没睁开地跟了上去,手上拿着安眠药准备待会儿再把他放倒一次。
“怎么了?”经纪人逐渐清醒,看着薛云非严肃的面孔,也紧张起来。
薛云非守在屋前,听着动静,没有发现什么才低声回复:“守夜。”
经纪人深吸一口气,这是祖宗,金砖子!不能得罪!
咬牙切齿:“行,我守夜!”
五分钟后,在经纪人要迷迷糊糊再次睡着的时候,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薛云非立刻踹门进去,经纪人也彻底清醒。
黑暗中,一个人影扑在剧烈挣扎的人身上。
薛云非立刻上前把人按住放倒,狠狠给了几拳。
经纪人把灯打开,徐颖衣衫不整,正流着泪低声抽泣,我见犹怜。
丫丫则在床上翻了个身,吧唧了两下嘴,睡得香甜。
薛云非松了口气,停下手来,把人拉到了客厅,扔在地上。
李奶奶被闹醒,从另一个房里走出来,惊呼喊道:“兴子!?”
兴子捂着脸,本来就被拍肿的脸更加雪上加霜。
他嘶牙咧嘴地说不出话。
徐颖整理了一番出来,脸上还带着泪痕。
李奶奶这下哪能不明白呢?
她重重拍了兴子两下,冲着薛云非求情,“老板,兴子这孩子本性不坏,一时混了心,你把他交给村长处理吧!”
薛云非冷笑,没理会她,看了眼徐颖道:“你想做什么就做,我兜着。”
如果今天不是她在这里,这垃圾找的就是宝宝吧。
想到这里,薛云非更不准备放过他,只是想在自己教训前先让替宝宝挡灾的人报下仇。
徐颖犹豫了两秒,上前迅速地扇了兴子两巴掌。
在薛云非以为就这样的时候,她一脚踩在了兴子的裆部。
“啊!!!”一阵惨绝的叫声响彻黑夜。
徐颖又狠狠碾了两下,把曾经那些一次又一次差点被潜规则的气愤都宣泄出来,然后柔柔地站到了旁边,声音还带着哭腔道:“谢谢云非哥。”
薛云非看了她一眼,多了丝欣赏:“你很不错。”
经纪人也愣了半晌,夹了夹大腿,对徐颖也加深了印象。
干脆利落,狠厉果决,会来事,是个混圈子的好苗子。
兴子很快就喊不出声,彻底疼晕过去。
教训的目的已经达到,薛云非让经纪人直接把人扔了出去。
躲在草丛里蹲了许久的人慢慢把兴子拖了过去。
看着他裆部的血痕,那人吸了口凉气。
“村长,现在怎么办?他们都醒了,而且下手这么狠,真的打得过吗?”
看着已经心生惧意的大伙,村长知道不能硬来了,只能智取。
他摆了摆手,“先回去!”
一行人趁着夜色再次偷偷摸摸地离开。
屋内,经纪人透过窗户看见树丛微动,才小声地凑到薛云非耳边,“他们走了。”
薛云非绷紧的身子微微放松,他让徐颖安心地回房,他们在门外。
徐颖点点头,没有推辞。
李奶奶被忽略了个彻底,见没人理会她,便也摇头叹气地回了房。
薛云非和经纪人关掉灯去到屋外守夜。
外面漆黑一片,只有天上的点点星光,林间还偶有几声野猪叫。
经纪人满脸的担忧:“他们估计是今晚准备动手的,村里人多,少说有七八十个,不说剧组带来的女人和孩子,能打的估计也就十五个,可不是谁都有你的身手,到时候真动起手来就是一边倒的局势。周寻还不知道这回事,你准备怎么办?我提前有个准备。”
薛云非垂下眼眸,心中有了想法,他扯下银制项链,先以摩斯密码形式发了“妹妹危险速来”六个字的信号出去,而后将项链交给了经纪人,沉声道:“还记得来的路吧,天一亮你就往反方向走,有信号了立刻联系我大哥,让他赶紧带人过来。”
经纪人接过项链,“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主动出击。”黑暗中,薛云非眼睛亮得出奇,不羁的头发在风中摇摆。
“你想现在出其不备地去绑人?他们人太多,时间来不及的,太冒险了!”
“那你是期待他们明天会好心地放过我们?”
经纪人语塞,村长今晚能带着人过来,就已经表示他不想做表面功夫了。
也多亏那个叫兴子的人出现,震慑了他们一番,可等明天呢?这里毕竟是村里人的地盘,如果硬来,不说人会受伤,甚至可能会有伤亡。
如果还维持着表象,他们提供的餐食是吃不吃呢?
祈祷地等两天,还不如赌一把。
“行,你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天微亮就走,这是半瓶多安眠药,你拿着,应该有点用。”
薛云非拍了拍经纪人的肩膀,悄声隐入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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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鸡鸣。
薛云非搬进最后一个打晕的人扔到周寻屋内。
推了周寻一把,他终于有意识地醒过来。
他揉着脑袋,迷迷糊糊:“昨晚睡得好沉啊,做导演后好久都没睡个完整觉。云非你怎么来这么早?”
等看清屋内叠了一地的熟悉面孔,周寻一下子吓醒了。
结巴道:“云、云非!杀、杀人是犯法的啊!”
薛云非绷着神经一晚上没睡,神疲体乏,面色不太好看,阴郁地瞥了一眼周寻后,他把事情
和暗藏的危险加深说了一遍。
周寻瞪大了眼睛,“你说剧组的人昨晚都被下了迷药?这里是拐卖妇女儿童的窝点?”
薛云非随意地点头,指着地上的三十几人道:“把人都叫起来聚集在一起,找东西把他们绑起来。”
周寻紧张过后就是兴奋,他拿起机子赶紧去叫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过来的一些人脸上没有紧张害怕,而是一种不满和疑惑。
一个年纪较大,但保养还不错的男扑街演员嘀咕:“导演,就算他是大明星大投资,也不能把剧本说改就改吧?咱是文艺片,怎么还成以他为主角的劫匪动作片了?不是说好只是来做个配角的吗?”
周寻小心地看了眼薛云非,轻咳两声,“杜旭你的男主角也没动哈,只是一个在外交涉,一个在内维持秩序,现在就有个重要戏份,把这些坏人赶紧绑起来,保护女性和孩子们!其他人自由发挥就好!就当记录片,就试一天,实在不行我们明天就改回来!”
薛云非默认了他的说法,带着一身压迫的威严,起身把戏份交给了杜旭。
认真而严肃:“屋内就交给你了。”
杜旭没由来地生出一种责任感,“你放心,我不会输给你的!我一定是最佳男主角!”
“嗯。”
薛云非把弄着一把生锈水果刀,正出门要去把宝宝接过来。
徐颖就背着丫丫过来了。
她的额头上出了些薄汗。
薛云非赶紧上前抱过丫丫,“麻烦你了。”
徐颖微微喘气,“宝宝不重,陈哥已经走了,他让我转告你,得把年终奖补给他。”
薛云非眉头舒展一点,把丫丫和徐颖送进去后,给了她一片安眠药,“宝宝醒后,你给她吃一片,我担心她会去找她奶奶,陷入不必要的危险。”
徐颖点头接过。
青青在一边翻白眼:“你以为死绳子吹的那口灵气是白吹的吗?现在迷药类的对宝宝完全不起作用了!”
薛云非看了一眼在讨论剧情的杜旭几人,揉了揉眉间,“你配合他演好这场戏,锁紧门,注意安全。”
徐颖认真地点头,“云非哥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丫丫的!”
薛云非多看了眼她,认真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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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熬了夜,村长起晚了点,鸡叫半晌才想起今天要狠狠教训一番那个不知所谓的老板,终于撑着身体起床。
也不知怎地,右眼皮不停地跳,让人不安得很。
因为心情不佳,女儿动作慢了点,村长一巴掌就呼了上去。
“墨迹什么?是没给你饭吃吗?昨天让你演个戏还闹出事来!那玉佩当初就不该给你,也没见给我长多少脸,越长越丑了!声音还没人傻子好听!”
村长想到昨晚看见的丫丫样貌,对面前女儿的态度更加不好,嘴里不停辱骂念叨,还时不时砸点东西过去。
等饭终于端上桌。
那个老板突然踹门走了进来。
手里还熟练转着一把刀,脸上的笑意渗人得紧。
村长握紧筷子,“老板有什么事吗?”
薛云非看着不如昨天活泼好色的村长女儿,而且饭桌上也没有昨天村长所谓的“你妈”身影,他大步坐下直言:“我来拿玉佩。”
村长眼里闪过阴狠,“老板你这么有钱,不用来抢劫我这个小百姓吧。”
薛云非拿起刀指向村长的脖子,“我最讨厌拐弯抹角的人,你可以再继续狡辩。”
村长女儿眼里闪过一丝快意,又低下了头。
薛云非微微用力,村长老旧的皮肤划开口子,流出一条血痕。
死亡紧紧拽紧了他的心脏,村长立刻喊:“我给你!给你!贱人你快把玉佩给他!”
村长女儿咬了咬牙,突然道:“你把他杀了!我就把玉佩给你!”
薛云非挑了挑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以为死亡就是对一个人最重的惩罚?把玉佩给我,我可以给你机会让他生不如死。”
村长女儿犹豫了一下,解下玉佩交了过去。
薛云非一掌劈晕村长,接玉佩的时候,村长女儿又猛地收回了手。
薛云非眼中浮现出戾气。
村长女儿抖了抖,但依旧梗着脖子请求,“你能帮忙把许老师她们救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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