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小昙,你厉害啊!
开学才几天呢,这么多人给你递情书?”
方圆圆一首在鼓弄着白昙桌子上颜色各异,五花八门的情书。
白昙无奈,这帮人这么闲的吗?
“回家了吧,只剩我们了。”
白昙一边说一边收拾书包。
方圆圆看了看表,惊呼:“不是吧?!
都六点了?!”
白昙没说话,还是自顾自地收拾着书包。
方圆圆胡乱地把书塞进书包里,“走走走。”
还不忘催促白昙快些。
刚准备踏出教室的二人被一个人堵住。
方圆圆抬头,先愣了一下,随后一脸笑意地说:“嗨!
黎遇!”
黎遇只是低头盯着她旁边的女孩。
白昙并没有和他对视。
白昙和方圆圆正想走掉时,黎遇忽然开口:“白昙。”
白昙顿住脚步,转头看他。
方圆圆也转过身来。
“做个值日先?”
黎遇歪头看她。
两人又对视了,与上次不同的是,黎遇的眼神里仿佛闪过一丝笑意。
白昙忽然觉得脸有些烫,连忙转头对身旁的方圆圆说:“对不起,你先回去吧。”
黎遇见白昙有些无措的样子,低声一笑。
犹如低沉的大提琴,充满了磁性的魅力。
每一个字,都像是被轻轻拨动的琴弦。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男孩的脸上。
他微微眯起眼睛,脸上的细小绒毛在金色的光线中清晰可见。
方圆圆有些看呆了。
这男的怎么能这么帅啊?
“抱歉,我忘记了。”
白昙边拿扫把边说。
头都不抬下。
黎遇眸色变得有些黯淡,忘记了么?
气氛又降至冰点。
刚才那一瞬间的暧昧荡然无存。
这场值日并不像偶像剧里演的那样,让双方都兴奋至极。
只是一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值日而己。
“白昙,可以了么?”
“嗯。”
“你先出去,我关门。”
“好。”
“小昙,回来了?”
白曼宁擦着桌子,头也不抬地继续干着自己的事。
她好像一首都挺忙的。
白昙的视线落在桌上曾经并不出现在这里的一张全家福。
——那是她与父亲宋明的唯一一张合照。
白昙小时候的时候,她与宋明之的感情并不深厚。
大约在她五岁那年,应该吧。
她对这个“文亲”的印象实在不深了,他的存在就好似树上的一片黄的或绿的叶,可有可无。
那年的彩塘下了十分大的雪,白昙坐在家里看电视。
白曼宁突然回来,那时的白昙其实应该叫“宋昙”的。
“昙昙,今天想吃什么呀?”
白曼宁过来抱住她。
小小的白昙心里还在认真地想着自己要吃糖炒栗子还是小排骨,全然没注意到白曼宁越发水冷的身体。
首到白昙感受到了头皮上上微凉的水珠。
小白昙才茫然地抬头,妈妈哭了,而且嘴角还噙着血。
白昙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解与慌乱。
这是白曼宁第一次在孩子面前失态。
后来宋明之如人间蒸发般消失在了白昙的生活。
白昙也问过白曼宁他的去向,但每次白曼宁都只会说:“你说宋明之吗?
不知道。”
久而久之,白昙也就懒得问了。
“怎么把它放那儿了?”
白昙随意问出一句。
“太空了,不太好看。”
白曼宁擦了擦手。
“扔了吧,明天买个好点儿的。”
白昙打了个哈欠。
丝毫没有对那个男人流露出任何怀念。
她现在只需要照顾好白曼宁就好了。
“小昙,你明天有空吗?”
白曼宁停下手里的活,终于抬起头看她。
眼神中是一汪平静。
白昙走至玄关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你要干什么?”
“买裙子,陪我。”
白昙心里咯噔一下,白曼宁在她五岁之后再没穿过裙子。
她这是,释怀了么?
“我明天有事,抱歉。”
白昙撒谎了。
她再也不敢面对白曼宁穿裙子的样子。
像是在心里种下了一片肉刺,若想将其拔出,只能连带她的心脏一并被撕烂。
“是么…”白曼宁的眼里没有失望,没有责备。
又是老样子。
白昙没由得来一顿烦躁。
“我上楼了。”
白昙的房间在二楼,她的房间是全屋采光最好的。
本来这屋是白昙特意留给白曼宁的,但她没要。
白昙看着那扇大落地窗。
窗外映射的是彩塘的万家灯火,而窗户内壁的女孩却一脸惆怅。
窗户上的倒影是白昙,她很美。
她的美用任何词语形容都略俗套。
彩塘灯火通明,虽是小集市,却有一种让人莫名心安的温暖。
一个月后——“各位,明天就要进行第一次月考,加油!”
孙浩明故作老成的样子给他们加油,实则他也才二十七八岁左右。
教室外时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蝉鸣声,惹人心烦。
见同学们死气沉沉,孙浩明临时改变主意:“我们看电影?”
理科班的学生们哪敢拒绝,以前连想象都是一种奢求。
更何况还在G高。
G高是出了名的严,秉持着“只要学不死,就准死里学。”
的教学理念让一度想考G高的学子们知难而退。
但谁也不知道G高为什么要建在彩塘。
“哦吼!
孙浩明万岁!”
班里一些男同学欢呼着。
被学生首呼姓名的孙老师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着问他们想看哪部电影。
“《鬼吹灯》!”
“《分手大师》!”
“《长征》!”
不同的声音充斥在孙浩明的耳旁,令他有些头疼。
最后,孙浩明放了一部恐怖电影——《床下有人》。
晚上八点,高一(六)班的同学们都无心学习。
黎遇的目光落在白昙身上。
少女将手扶着额头,深邃的眸子里一片幽暗。
白昙今天难得参加了晚自习。
方圆圆因生病而请假,白昙就没有人陪了。
——二日,白昙和黎遇都坐在了第一考场,在这个考场里的除了白昙和黎遇,还有一个人——陆南青。
白昙才把考试用具放好,陆南青就走了过来。
“嗨,白县。”
正在饮水机旁接水的黎遇恰好听到陆南青的话。
回过头来,见白昙面前多了一个男生。
他们认识?
她谈恋爱了?
“陆南青。”
白昙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
陆南青有些受宠若惊,“你还记得我!”
白昙心想,其实她也不是记得他,而是在陆南青和她表白的时候紧接着就是黎遇对她笑这件事。
说白了,如果没有黎遇,她连陆南青是哪号角色都不知道。
等等,黎遇为什么出现这么多次?
白昙心里不禁开始浮现出那张脸:单眼皮,银框眼镜……一抬头,陆南青己经离开。
该死。
白昙在心里骂道。
考试开始。
第一轮是数学,考场里只有考生们的笔尖摩擦试卷的声音。
“啪嗒——”两支笔同时放下。
两人同时朝声音看去。
又是他。
是她,他的白昙。
白昙率先移开目光,黎遇随后。
于黎遇而言,白昙周围似乎有一团雾,拨不开,吹不散。
白昙是隐蔽的。
于白昙而言,黎遇如深渊一般深不可测。
黎遇是一抹黑暗。
数学考试结束后,白昙第一个出了考场。
白昙去了第三考场,她需要去找一个人。
她看着显示屏上的那个名字,心中都颤了一下。
——上官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