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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山大掌门

左道临 著

美文同人连载

二叔每砍一次院子里的桃花树,女朋友就会莫名其妙与我分手。直到我遇到个国色天香的女孩,她笑着说,愿做我身边不凋谢的桃花。我眼噙泪水,双手合十,向她念起了法咒。

主角:何方   更新:2023-08-07 21: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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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何方的美文同人小说《阴山大掌门》,由网络作家“左道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二叔每砍一次院子里的桃花树,女朋友就会莫名其妙与我分手。直到我遇到个国色天香的女孩,她笑着说,愿做我身边不凋谢的桃花。我眼噙泪水,双手合十,向她念起了法咒。

《阴山大掌门》精彩片段

    第一章斩桃花

    我叫何方。

    读大四时因跟别人打架,被开除。

    小时候我父母挖煤时失事,过得早。二叔供我上大学,被学校开除之后,我回家担心被二叔打,花两百块做了个假毕业证递给他。

    二叔斜着脸瞅了一眼,没吭声,立马转身进厨房拎了把菜刀出来。我看他脸色不对,知道老头瞧出毕业证有问题,想拿刀剁了我,撒丫子跑了。

    在一个哥们家躲了三天,二叔打电话叫我回家。

    他担心我在外面瞎混走邪路,逼着我跟他去“打仙桩”。后来我才发现,“打仙桩”这条路确实不是邪路,却是条死路。

    “打仙桩”是旧社会说法,其实是一种驱邪法事。做起来很简单,工地开工之时,在四周立桩之处,杀几只公鸡或小黑狗,浇点血,烧几刀黄裱纸,嘴里神神叨叨念些咒语,保工地平安。至于能起到什么效果,只有鬼才知道。

    二叔年轻时候干过一段时间阴货倒爷,颇懂些风水符咒。我从小耳濡目染,倒也学了个七七八八,在他底下做搭傍手,很顺畅。

    实际上绝大部分工地根本没啥阴煞之气,压根不需要“打仙桩”。有时二叔甚至懒得念咒,嘴里含糊不清来一段萨顶顶《万物生》歌词。反正傻老板们也听不懂,完全图个心里安慰,事情结束后给二叔封个千儿八百的红包。晚上我们爷俩回家,还落一顿鸡肉狗肉吃。

    当时在我看来,二叔典型一老骗子。

    有一次他又叫我去“打仙桩”,我正在网上兴致勃勃勾搭一个姑娘,眼见要成功约见面,不想去,义正言辞地说,叔,行骗要遭雷劈,以后打桩我不去了。

    他闻言,嘴角鬼魅上扬,拎把破木剑,跑院子里砍小桃树,边砍嘴里边说,一柄苍生剑,斩掉烂桃花!

    我去!

    我泡个妞,他砍小桃树干什么?

    可也怪,老头砍完小桃树之后,网上那姑娘头像一下灰了,再搜她的号和网名,空号。

    我怔在原地,半晌之后,反问二叔:“我刚才撩那妹子,被你给斩走了?”

    二叔牛逼哄哄地说:“厉害不?小子,这算啥!当年我在墓葬里陪千年白毛狐狸喝大酒,那飒爽英姿你是没见着。”

    他还有这本事?!

    我来劲了,催他讲讲。

    二叔年轻时候,与一群南爬子下一座元代古墓。进墓葬之后,发现棺椁上面坐着一个守墓室的千年白毛狐狸,眼睛泛着绿光,嘴里叼根烟斗,像个二大爷一样,翘着二郎腿在吞云吐雾,满脸不屑地盯着他们几个。

    一闻烟雾,南爬子们全疯了,竟然抡起洛阳铲互相砍杀起来,顿时鲜血四溅,死了几个。二叔见白毛狐狸那得瑟模样,心里一惊,死白毛狐狸在用烟雾迷惑人呢。他慌忙给疯了的南爬子们贴符,符贴上去之后,南爬子们不动了,晕死过去。

    二叔开始与白毛狐狸斗法,在墓葬里斗了几天几夜,双方筋疲力尽,谁也奈何不了谁。

    二叔同白毛狐狸说,你牛逼,我们走,不动墓室里的东西。

    白毛狐狸也不吭声,一对绿眼死死地瞅着二叔腰间的葫芦。葫芦里是高度白酒,原本二叔带下墓葬暖身子来着。二叔见状,灵机一动,说咱也算不打不相识,英雄惺惺相惜,要不一起喝顿酒,结拜一下咋样?

    没曾想,白毛狐狸竟然傻乎乎答应了。

    一人一狐,在墓室里整起酒来。

    也就因这顿酒,白毛狐狸被二叔给干死了。

    我问二叔,你是不是在酒里放了毒药?

    二叔说,毒个屁,有毒药我喝了不也死翘翘?那白毛狐狸没量,一高兴,灌了半斤下肚,醉得跟傻子似的,还在棺材上搔首弄姿跳舞给我看,被老子一刀给结果了。

    社会我二叔,人狠话不多。

    骗扁毛畜牲结拜,捅醉酒把兄弟这事,挺不讲武德,倒与他办事气质相符。

    末了,二叔告诫我一个道理,万事皆有承负,我害白毛狐狸死在酒上,这几年自己嗜酒如命,伤肝严重,估计也要遭报应死酒上。你学到了叔的本事,不该管的事少管。

    故事真假不知,但自从斩桃花事件之后,我对二叔本事从完全不屑开始半信半疑。不过,我跟着他打仙桩挺久,别说邪事了,连条邪狗都没见着,也没法进一步确认。

    去年岁末,出事了。

    苏城冬寒料峭,冷风像刀梭子直窜颈脖子。

    二叔嗜酒愈发严重,酒量越来越大,智商越来越低,大晚上赶我去买胡辣汤给他醒酒。没法子,我只得披件外套出门。

    刚出门,回见他醉醺醺地来到院子,手执那柄木剑,像疯了一样又在砍小桃树,嘴里还念念有词,今晚又开烂桃花,砍掉,通通砍掉!

    桃花都是三月开,大冬天哪儿来开花?

    再说,我最近也没泡妞啊!

    看来他不是酒伤肝,而是酒伤脑,快瓦特了。

    天气实在太冷,我坐在店里先喝一碗暖身。这时进来个女孩,瞅那年纪,二十来岁,穿戴时尚,肤白貌美,冻得脸红耳赤。店里客挺满,她进来后点了碗胡辣汤,直接坐我对面,女孩身上淡香沁人心脾。

    我瞅着她挺顺眼的,忍不住多瞄了两下。

    她发现了,对我报以羞赧一笑。

    我当时都傻了。

    她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儿一样。

    心里一激动,吩咐老板再来一碗胡辣汤。

    再对坐待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劲了。

    灯光下,女孩眼带卧蚕,眉秀如水,主家业丰隆,生活优渥。不过,她脸色苍白,似乎有心事,鼻梁上隐约有条赤筋。

    按二叔说法,面白赤筋现,金铁血四溅,不过三灾打,阎王小鬼见。意思是女孩会有三次铁家伙什伤身,躲过去没事,躲不过去,香消玉殒。

    一来我对姑娘挺有好感。二来我很想试试二叔那套理论到底是不是纯嘴炮。

    我不由自主地朝四处望了望。

    天花板上有一个老旧吊扇,三片大铁叶子转动那种,冬天没开,挂满灰尘,正对着女孩的头顶。而女孩的位置在五行土位,头上铁金,土金相生相吸,金铁血灾属相吸灾。她面白鼻现赤筋,金铁血灾缠身,不会把破吊扇给吸下来吧?

    这想法有点扯蛋,跟天方夜谭似的,她又不是磁铁!

    我自己都不信。

    何况,二叔曾告诫我,万事有承负,不该管的事少管。

    我本不准备吭声,可犹豫了一会儿,越来越觉得吊扇很诡异,忍不住对女孩说,美女,暖气口对着我吹,实在受不了,要不咱俩换个位置。

    女孩美眸闪出一丝疑惑,愣了一下,很有礼貌地点头答应。

    随后,她起身与我换座位。

    “咔擦”一声响。

    那老旧吊扇瞬间砸了下来,正砸在她原来坐的位置,溅得胡辣汤满桌。

    不仅她懵了,我也懵了。

    敢信?!

    店里顾客被溅得浑身布满胡辣汤,骂骂咧咧。

    老板忙不迭出来道歉,边收拾边说给我们免一个礼拜单。

    女孩瞬即反应过来,应该明白刚才我换位置客观上救了她,脸色略显惊慌,忙对我说谢谢。

    我回说不客气,寻思着要不乘机加一下她微信,给她一个认识优秀如我的机会?毕竟,我们都爱喝胡辣汤么。

    女孩本想再跟我说什么话来着,很不巧,她电话响了。女孩对着电话嗯嗯几句,胡乱拿纸张擦了一下衣服,拎起包就往外面走。

    望着她离开的倩丽背影,我突然想起,出门前二叔在院子里斩小桃树,估计老头又把我的桃花运给斩没了!

    完犊子!

    二叔自己单身一辈子,这行为妥妥想让老何家绝后啊!

    不行,我必须得回去问明白。他要不说清原因,我就把那柄破木剑扔柴火堆里烧了。

    匆匆出门,发现门口停着一辆沃尔沃,女孩正用钥匙开门,上车。

    我一见车的位置,心里咯噔一下,又是土位。

    好死不死。

    一辆运砂车正从金位晃晃悠悠地朝我们开来。

    经过刚才那事,我已经发毛了,赶紧冲过去,猛敲车窗叫她下车。

    女孩见是我,下车问我咋了。

    耳边猛然响起“呜呜呜”之声,那运砂车竟然莫名其妙失灵,疯了一般冲着沃尔沃撞来。

    我急了,抱着她就地一滚。

    “轰隆”一声响,沃尔沃已经被压得变形扭曲,运砂车也瞬间翻了。

    直到运砂车秃头司机从驾驶室爬出来,露出满脸吃了屎般无辜表情坐在翻了的车顶上,我才发觉身子压着一个东西,女孩在我身下,正嘤咛着向外推我。

    我赶忙起身。

    女孩缓过劲来,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得她娇叫一声,明白过来刚才不是在做梦。这次她倒没谢我,愣了会儿神,美眸疑惑不已,反问我:“你是干嘛的?”

    这下倒把我给问住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干嘛的,告诉她自己是打仙桩的,她能听懂么?或者说,算命大师?可刚才那两下完全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再说,大师一词,说出去就好像公开承认自己是个王八蛋似的。

    我挠头说:“那什么......我是济公。”

    女孩闻言,竟然“噗呲”一声笑了:“骗人!你会算,搞玄学的对不对?”

    玄学这词听起来有点高大上。

    我不置可否地回答:“你可能最近遇到些麻烦。”

    女孩眼闪惊喜,忙点头说:“我知道。”

    她知道?!

    还没待我回话,她突然一拉我的手,急切而又崇拜地说,我需要你,快跟我走。随后,也不顾我搭腔,她拖着我就往前狂奔。

    我忙问你车不要了吗,她回答不要了,一辆破车,早想换了。

    路上我才知道,女孩叫陈诺,市电视台记者。

    我问她干嘛去,陈诺没搭理我,只说到了就知道。结果,她带我来到一家快捷酒店,匆匆开了个间房,并指定要六零六房。

    想起陈诺拉我走时“我需要你”那句话,这大晚上的,难不成她要献身给我?

    咋这么客气呢!

    莫不成二叔斩桃花的手段失灵了?

    进房间之后,我有点局促不安。

    陈诺她脱鞋上了床,妙曼身躯趴在床上,长发流瀑垂肩,在床头拨弄着什么,回头见我一动不动地傻站着,她捋了下额前秀发,不解地问:“何方,你等啥呢!”

    寻思半晌,我一咬牙,转身进卫生间,拿了个小盒子出来。


:    陈诺瞅见我手里拿的东西,俏脸立马红到了锁骨,拿起枕头,呼啦一下冲我砸来:“你个无耻色胚!想啥呢?我是叫你过来帮我看一下!”

    我这才发现,她刚才在床头拨弄的玩意儿,原来是墙上一个洞,里面探了根类似窥视镜的小管子,她叫我*看小管子。

    太他妈尴尬了!

    我忙不迭把小盒子丢旁边,凑过去看。

    隔壁房间里躺着一个女人,盖着被子,并没其它情况。

    我顿时觉得这姑娘有点变态,回头说,你一个记者,偷窥人家隐私,比我还无耻。

    陈诺瞄了一眼表,表情凝重地说,你别急呀,一分钟后有怪事出现。

    果然!

    一分钟之后,我再看,神奇一幕发生。

    不知啥时候,窗户开了,房间里面窜进去四只毛脸猴子,它们穿着人的衣服,抬着副红瘆瘆的棺材,在床边走来走去。

    那模样,像极了农村丧葬出殡,或者,举行一种独特的祭祀仪式。祭祀的对象,显然是床上那盖着被子的女人。

    它们步伐很奇特,每向前走三步,又倒退两步。左前方那只猴子,嘴里像抬棺上山般,吆喝一声,另外三只猴子也跟着吆喝一声。

    等它们在床边转完一圈回过头来,左前方那只猴子好像看到了墙上偷窥管子,竟然嘴角上扬,冲我狡黠又诡异地眨了一下猩红的眼睛。

    我被吓得身子一哆嗦,瘫坐在床上。

    陈诺紧张地问我,怎么样,发现什么没有?

    人、猴同有九窍。

    《西游记》里曾讲过:“大抵世间之物,凡有九窍者,皆可以修行成仙。”

    眼前这几个家伙,会扛棺材,穿人服祭祀,显然是成了精的猴。

    动物成精这事儿,我倒间接遇到过一次。

    我大学有个舍友,东北那嘎达的。他每年回家都会买十几只德州扒鸡回去,说带给他干爹吃,一问之下,才知道他干爹是给人瞧香看事的香头,说白了就是被成精黄鼠狼附身了。我暗地给舍友取个外号叫黄毛小儿。

    有一次,舍友与他干爹视频通话。他干爹在电话那头看到我穿条裤衩子晃来晃去,突然尖声尖气地说,姓何的,你给我儿子取啥鸡毛外号呢,信不信我现在飞过来把你裤裆里的家伙给废了?

    外号是我偷偷取的,连舍友都不知道。

    当晚我就被吓得尿频了。

    直到被学校开除,我对舍友一直以大哥礼待之。

    真没想到,眼前真切发生了猴精祭祀之景。

    我顿了会儿,说应该是猴精,咋回事?

    陈诺闻言,突然眼眶泛红,低声说道,床上那女人是她姐姐,被猴子控制了,现在来不及详细解释。何方,你一定有本事救我姐姐,对吗?

    我虽学到二叔不少本事,刚才测陈诺金铁血灾,也证明老头子东西确实是干货,但除了那次在电话一端威胁要飞过来弄我的死黄皮子,还从来没遇见过真的邪祟。说实话,面对隔壁房间志怪小说才会出现的一幕,我秒怂。

    陈诺见我不吭声,显得非常着急:“你如果要收费,随便开口,我出得起!”

    “不是钱的问题……”我颤声说道。

    陈诺怔了一下,转头看了看边上的计生小盒子,想了会儿,咬着嘴唇,满脸委屈又好似狠下决心地说:“只要你能救我姐姐,那我……做你女朋友。”

    卧槽!

    我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吗?

    当然是!

    要不然刚才拿计生小盒子干嘛?

    可陈诺说这句话时满脸委屈的表情却惹毛了我,整得我好像没人要似的。再说了,我两次出手解她的金铁血灾,已经犯了二叔的忌讳。想到此,我起身下床,说你想哪儿去了,我只会嘴炮,对付不了这几个邪玩意儿,你另请高明吧。

    陈诺见我要走,表情突然变得狡黠,竟冲我嘻嘻一笑。随后,她将外套一拉,露出里面玲珑毕现的淡紫色羊毛衫。

    瞬间,阵阵女人体香袭鼻。

    她威胁道:“何大师,你要是敢走,我告你*!别忘了,我可是记者呀。”

    说完,她开始拨弄手机。

    里面有段视频,显示我正表情猥琐地拿着计生小盒子,她用枕头砸我。

    我脑子一下炸了。

    这证据要放出去,即便是未遂,也足够我喝一壶。小妮子很聪明,进房间时就设计好了防范色狼的手段,我大意了。

    我气得盯着她身子不吭声。

    陈诺脸立马红了,慌忙把外套穿起,得瑟地扬起下巴:“看够了吗?色胚子!”

    我冷笑一声:“你牛!不过小爷从不干逮狐狸不成反惹一身*的蠢事,几年牢我坐得起!”说完,我将外套猛地脱了,露出一脸淫邪状,作势要向她扑去。

    陈诺见我来真的,顿时慌了,眼露惊恐,一骨碌地退到墙角,手臂紧紧环着上身:“混蛋,你别乱来……”

    见她怕了,我沉声叫她把视频删了。

    陈诺非常无奈,满脸恐慌,两行清泪霎时流了下来,颤着手,一边删手机视频,一边紧张地防范着我。

    敢跟我玩阴的?

    我与二叔忽悠大老板时,你丫可能还在背乘法口诀。

    见她删了视频,我穿起外套出门。

    陈诺咬着嘴唇,气鼓鼓地盯着我,胸脯上下起伏,估计她从没遇到过像我这种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无赖。

    可惜了。

    本来好好的英雄救美,结局却弄得如此狼狈。

    全怪二叔那个癫子乱砍小桃树!

    正准备拉门走,窗子突然“咔擦”一声响。

    陈诺吓得发出大声尖叫。

    回头看去,四只穿人服的毛脸猴子,正排排坐在窗子边上,呲牙咧嘴,猩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们。隔着老远,我都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阴煞之气。

    正惊诧莫名,猴子们嘴里发出吱吱一声怪叫,从空中腾跃,全朝陈诺扑去。

    陈诺彻底懵了,脸色煞白,麻杆般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急了,顺手抄起边上晾衣杆,迅疾打向那几只猴子。

    几只猴子突然遇袭,蓦地调头,反纷纷朝我扑来。

    我大惊失色,来不及躲避,慌乱中拳脚齐出,朝猴子打去。

    可猴子通灵,竟然像会武功似的,躲过我的拳脚,四颗头颅往我身上猛地一撞。撞击力度奇大,我身躯被撞到墙上,后脑勺一磕,眼冒金星,胸前一窒,喉咙一阵咸甜,嘴角霎时流出血来。

    正挣扎着要爬起,双腿却被它们狠狠地咬住,整个身躯被疾速地拖向窗户。

    耳听陈诺一声娇呼,她抓住我衣服,想拉住我。可姑娘家力气太小,压根不顶用,反而把她一个趔趄绊倒在地。

    眼见我就要被几只毛脸猴子拖到窗沿,我突然反应过来。

    这他妈又不是跟人打架,我用拳脚有个毛用!

    全怪自己没经验!

    在即将被拖出窗台当口,我脑子一闪,也管不了有没有用,不由自主地手掐结印,口中胡乱念了个阴马诀,大喝一声:“阴马化令,赦!”

    抬手向其中一只猴子狠狠拍去。

    从未有过的一股浓烈气息从手臂传到手掌,只听“嗤”一声响,那猴子的脑袋被我拍中,头上猴毛立马呈现一片焦黑,泛出阵阵恶臭。

    几只毛猴见状,眼露惊恐,抛下我,吱呀呀纷纷跳出窗台,疯狂地跑到另一个房间。

    卧槽!

    二叔的符咒真有用?

    刚才阴马诀我可是瞎搞的啊!

    见此情景,我火气冲脑,不顾身上的血,跑出房间,抬脚猛踹隔壁房门,两脚踹稀巴烂。进去一看,发现几只毛猴正拖着床上那个女人,像疯了一样将她往棺材里装。

    女人比陈诺大几岁,双眼紧闭,披头散发,完全不自知。

    我再结掌印,一个箭步踏上去,口中暴喝:“赦!”

    但这一下却拍了个空,那几只毛猴子非常灵活,抛下女人,拖着那具猩红棺材,跳窗户慌张地逃了。窗框被它们急匆匆一撞,扭曲变形,裂成像柄突兀铁剑一般。

    我心下骇然,这啥力量?!

    待赶到窗沿边,几只毛猴子已完全不见踪影。

    陈诺也赶了过来。

    好一会儿,我才缓过劲。

    感觉刚才就像做梦一样,可小腿上阵阵刺痛提醒着我,一切都是真的。

    陈诺急道:“你流了好多血!”

    我往下一看,发现小腿上四个赫然的猴牙印,伤口很深,正往外不断地冒血。

    陈诺赶紧扯烂几块床单,给我包扎。

    伤口还未完全包好,耳边传来一句小孩子阴仄仄的声音:“坏我好事,大混蛋!”


:    声音非常之恶毒、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不对!

    哪里来的小孩子?

    我们同时朝四周望去。

    根本没小孩。

    转眼看去,陈诺姐姐不知啥时候已经站起来了,脸沉若深潭,眼睛已经睁开,正阴毒地瞪着我们。

    “世间竟然还有阴山派道士?!”

    陈诺姐姐没张嘴,但声音明显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依旧是小孩子的声音。

    再一细看,陈诺姐姐的肚子,竟然怀孕了,非常大,快临盆那种。

    刚才是她肚子里的小孩在同我说话?

    这他妈谁信呢?!

    正懵逼间,陈诺姐姐肚子里发出一句愤怒的嘶吼。随后,她步伐快速移动,探出一双利爪,直*双目。

    陈诺抬手挡在我前面,娇容失色,惊叫道:“姐,不要!”

    女人眼睛一瞪,突然拎起陈诺,将她向窗外抛去。

    窗框刚才被毛猴一撞,裂成直兀兀铁剑状。陈诺惊呼着,身子就朝那柄铁剑飞去。女人力量奇大,陈诺一旦撞过去,瞬间将变成冰糖肉葫芦。

    金铁血灾,需躲三次。

    之前两次已解,看来陈诺第三次就是窗框。

    我浑身血都吓凉了,顾不得女人袭击,猛然抬手去扯陈诺。

    一扯之下,陈诺衣服被我扯烂,虽然没抓住她,但也因此改变了她身躯运行轨迹,她手臂被窗框刺中,人撞在墙沿,惨叫一声,摔落在地。

    女人的利爪已经探到我胸部。

    胸前传来宛若挖心剜肉般疼痛,我整个人呼啦啦向后倒。

    完全来不及反击。

    鼻尖阴风窜脑,非常熟悉,像极了二叔在家里藏着的墓葬阴货味道。

    耳边两声“啊!”地惨叫。

    一句是我发出来的。

    我以为自己心脏已经被女人挖出来了,不喊一下对不起自己凄惨的死相。

    而另一句……

    竟然是女人肚子里小孩发出来的!

    身子陡然一松,我赶紧*前,发现除了皮肤肌肉受损出血,心跳还在。

    而陈诺姐姐却倒退了两步,刚才刺我的五根手指已肿成萝卜状,眼睛显得既怨毒又恐慌,非常不解地瞅我一眼,挺着个大肚子,调头疯狂逃了。

    什么烂七八糟的情况!

    陈诺姐姐被猴精控制,猴子被我打跑,她反而想杀我?肚子里那没出生就会说话的小孩,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莫非陈诺姐姐被猴子办了,肚子里怀了妖猴种?

    瞬即又制止住自己扯蛋的想法,我想象力这么丰富,咋他妈不去写小说呢!

    陈诺一定有事在瞒着我!

    想到这里,我气不打一处来。

    转身想质问她,却发现陈诺躺在地上,手臂被鲜血染透,秀眉紧蹙,在痛苦呻吟。她衣服刚才被扯下,露出白里透红的颈脖子,玲珑彰毕的事业线……。

    刚才我因为啥生气来着?

    陈诺脸色无比苍白,喘着气问:“何方,我姐咋样了?”

    “……啥?”

    陈诺发现我眼神不对,反应过来,忙扯过床单,将身子裹住,红着脸问:“你……瞎看啥呢!我姐呢?”

    眼前迤逦风光消失,我也回过神,咽了口口水,指着门外说,那什么,她被猴精附体……跑了。

    陈诺闻言,立马眼露恐惧,竟然昏死过去。

    我赶紧去探她呼吸,发现流血过多晕了,也顾不上自身鲜血淋漓,先给她包扎下伤口,再将自己身上的伤胡乱处理下,背着她去医院。

    下到酒店门口,前台小姑娘见我们满身是血,吓得缩到墙角,不敢拦我们。

    眼下已快凌晨一点,大街上连辆出租车都没有,路灯将我们影子拉长,显得无比孤兀。陈诺不重,但我身上伤痕累累,刚才又被一番惊吓,走了段路,难免气喘吁吁,正准备放她下来歇息会儿,发现前面有座私立医院。

    猩红的十字在月色下晃人眼。

    我赶紧背她进去。

    医院不大,里面灯火通明,但冷冷清清的,没几个人,收费处有个女护士在无聊地打着哈欠。一般私立医院都这样,门脸冷、收费高、医技差、骗钱多。可不管如何,包扎下伤口,输点镇静消炎液问题不大。

    更关键是,天太冷,我实在不愿走。

    女护士脸粉涂太多,像刚从面缸钻出来似的,毫无表情地说,先缴费。

    我身上只带了几十块买胡辣汤的钱,手机里倒有几千块,问她能扫码支付么。女护士古怪地翻了下白眼,没开通这项业务。

    苏城竟然还有不能扫码支付的医院?

    转念一想,有些私立医院专干骗保勾当,为躲避监管,不搞电子支付也正常。

    我伸手去摸陈诺口袋,可她兜比脸还干净。

    正没辙,女护士伸了伸懒腰,冷冷地说,先治疗吧,等家属寄钱来了再交。

    我一听,业内良心啊,忙不迭对她说,多谢多谢,祝生意兴隆。

    护士没把我们往急诊室领,倒直接七拐八拐把我们带到二楼一间病房。走廊很安静,也没人住院,看来生意惨淡的可以。

    到病房之后,护士对我说,大夫马上来,你们先等会儿。

    我把陈诺放在病床上。

    她右臂膀全染红了,摸了下额头,发烧了。

    本想给她家人打个电话,但又解不开她手机锁,只能在边上等着。

    一会儿之后,来了个发须发白的斗鸡眼医生,他没穿白大褂,身后挂了个古郎中的木药箱。

    中医?

    我都懵了。

    你再莆田系也不带这样玩吧!

    我眉头一皱,掂量着说:“医生,我对传统医学很敬仰,但能换西医不?咱这不是啥大毛病,处理下伤口打点消炎针就行,用不着您老亲自出手。”

    这话我没伤他自尊,很客气了。

    但斗鸡眼医生脸色陡变,恼怒道:“没西医,你他妈治就治,不治赶紧上路!”

    卧槽!

    斗鸡眼医生竟然如此嚣张,诅咒病人赶紧上路?

    我这暴脾气,气得当时就……怂了,赶忙说:“我错了,一切听您安排。”

    斗鸡眼老头鄙夷地瞅我一眼,抽下鼻涕,拉出陈诺的手,搭脉。

    一搭之下,他身子像被电击般颤抖,斗鸡眼滴溜溜狂转,脸色无比惊奇:“还活着?!”随即,他立即松开陈诺的手,猛地扯住我手,冰凉刺骨的双指一搭我的脉,大嚷一句:“你他妈也活着?!”

    我即便是泥菩萨也来气了。

    什么狗屁话!

    死了我不去火葬场,跑这儿来陪你唠闲嗑吗?!

    我把手抽回,推开他,恼道:“老头你咋说话呢?”

    可一推之下,却推了个空,手臂竟像穿过斗鸡眼医生躯干似的。

    斗鸡眼医生也没管我,状若癫狂跑出病房,在走廊里大嚷道:“院长,来活人啦,来活人啦……”

    忽然之间,整栋楼的灯全灭了。

    我蓦然一惊,赶忙拿起手机电筒照明。

    一照之下,顿时慌了神。

    床是烂木椽子,房间四处挂满蜘蛛网,墙面无比焦黑,像被大火烧过一般。

    这是一座被火烧过的荒废医院!

    我浑身一激灵。

    去他大爷的!

    遇到脏东西了。

    赶紧背起陈诺,疯狂往外跑。楼道本就狭窄,刚才那个煞白脸女护士七拐八绕才带我来到这病房,一急之下,完全不辨方向,感觉到处都一样。

    更要命的是,我觉得身上越来越凉,若坠冰窟。

    廊道前面、后面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

    用手机电筒照去,头皮猛地炸了。

    一个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人”,发出阴森森的笑声。一个只有半个脑袋的家伙,像医院领导似的,冲着他们嚷道:“来新人了,大家鼓掌欢迎!”

    随后,那群王八犊子在半个脑袋的指挥之下,摇头晃脑,劲头十足地哗啦啦鼓掌。

    欢迎你妹啊!

    大晚上在火烧医院听一群鬼冲我鼓掌致意,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半个脑袋鬼突然招呼大家停下,说了句:“老规矩,大家猜拳,谁赢谁夺肉身!”

    一群王八犊子又嬉皮笑脸地猜起拳来。

    我脑瓜子正嗡嗡作响,那半个脑袋鬼突然像飞镖一样,朝我窜来,嘴里极度兴奋地说:“肉身是我的!”

    阴风扑面,煞气逼身。

    那群还在激烈猜拳的傻逼发现被半个脑袋鬼耍了,骂骂咧咧地追来抢我们。

    我简直要疯了,大喝一声:“阴马化令,赦!”

    猛然向前拍出一掌,那半个脑袋呼拉一下被我打落在地,身躯只剩个颈脖子,歪倒在地。群鬼炸毛了,纷纷停下了脚步,不可思议地望着我。

    乘他懵,让他疯!

    我见阴马决有效,往前猛跨两步,两个手诀向前狂打过去,又干翻几个。

    此刻,群鬼已惊恐万分,纷纷呼啦啦地往外逃,边逃边大嚷:“来臭道士啦,臭道士太厉害啦……”

    没两下,全逃得一干二净。

    这鬼地方片刻不能再留!

    我慌忙背着陈诺,匆匆往外跑。这一下,非常顺利,没几分钟,就跑出了医院。一回头,发现自己正身处郊外,边上一堆坟茔。

    哪里有什么狗屁医院!

    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到身上粘哒哒的,全是冷汗。往前慌忙走了段路,听到后面有细碎的脚步声。

    还敢追来?!

    回头瞅去,一个胖乎乎,只有芭比娃娃高的小人,正亦步亦趋地跟在我后面。

    月光影影绰绰,压根看不清小孩的模样。

    我停下脚步,他也停下。

    我往前走,他也跟着往前走。

    不对。

    他不是医院里的脏东西!

    小人个子实在太矮,比刚出生的婴儿还短十来公分。

    我到底招谁惹谁了,咋今晚啥玩意儿都能让我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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