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
没想到啊,竟是这卑贱婢子生的贱种设的局,当初他就该掐死他!!
北戎沉寒着一张脸,踱步走到老皇帝眼前。
沉重的盔甲碰撞发出沉闷的声音,一下一下砸在老皇帝的心头。
他突然发现,这低贱之人生的贱种竟是最像他的。
可那又如何,贱种生来低贱,怎么能坐上那个位置。
北戎沉对老皇帝极度厌恶的眼神视若无睹,一双眸子毫无情感,居高临下。
“贱种又如何?皇位最后是本王的,而你最宠爱的儿子也不过是阶下囚罢了。”
薄唇吐出冰冷的字眼。
“皇帝因病暴毙,这个理由甚好。”
说罢,执剑欲刺向老皇帝。
红衣女子见状一惊,连忙上去握住北戎沉的手臂,摇摇头。
“贵妃娘娘,这是做甚?”北戎沉转头,一双寒眸盯着她。
红衣女子,也就是桑浮月看到他毫无温度的眸子时,心头一颤,好陌生!
“王爷,他再怎么说也是你名义上的父亲。”
若是由他亲手杀了老皇帝,北戎沉将一辈子披上弑父的名声,这对一个帝王来说并不好。
“啪。”
桑浮月愣愣的看着被拍落的手,常年呵护极好如同凝脂白玉的纤细玉手上印出刺眼的红痕。
她心头如同一块巨石砸落,疼的剧烈,一双潋滟生姿的眸子头一次出现了迷茫。
她的选择真的正确吗?这一刻她真的迷茫了。
“噗嗤。”刀剑狠狠刺入肉体。
老皇帝无了生息。
北戎沉沉默的许久,才转头看向桑浮月,眼眸晦涩。
“贵妃浮氏,霍乱朝纲,行刺帝王,押至冷宫,赐死。”
冰冷的话砸在桑浮月的心尖,她一瞬间只觉得浑身似乎被寒风席卷,冷的她骨子发寒。
她抬起眸子,好看的凤眸因为不可置信微微瞪大,桑浮月发现她喉咙涩的厉害,发不出声音。
她看着北戎沉,希望其給她一个解释,她还是不信几天前说着甜言蜜语的男人竟是绝情到这般地步。
可惜,那人着一身凛冽的盔甲立于高位,一半脸被阴影覆盖,一半露出来,露出来的眸子似一块寒冰,眼底竟是讽刺和不屑。
讽刺,不屑…
桑浮月被当头一棒,喉咙涌出一股铁锈味,她死死的压住,定定瞧了一眼高位的男人。
“哈哈哈哈哈哈…”竟是捂着唇低声笑了起来。
红衣华服,乌发云鬓,点缀的金步摇随主人的笑声起伏发出清脆的声音,桑浮月一张极致绝艳的脸笑起来美的令人心颤,眼尾晕染姝色,即使实在极致狼狈的情况下也是京华荣贵,身姿绰约挺直。
“嗤,算本宫看走眼了。”凤眸微挑,似不在乎的瞧了那人一眼。
看了看欲上前押送她的侍卫,摆了摆衣袖,挺直身子,昂着头,露出纤细修长的脖颈。
“不必,本宫自己走。”
这一局终是她败了,果然啊,权力是个好东西。
罢了罢了,最是无情帝王家。
永乐五十三年的那天,桑浮月永远记得,那酒烈的很,喝入肚中,肝肠寸断,七窍流血。
她记得啊,那天下了一场大雪,而她耳中回荡着北戎沉心腹对她说的话。
“一切的一切都是计谋,王爷说每碰你一次他都恶心。”
那天…王朝盛京很热闹,新帝生辰举国欢庆,大赦天下,而盛京第一娇花也就此陨落,无人知晓……
……
红玉发现自家姑娘睡了一觉起来后就有些奇怪,冷着一双眸子面无表情的,虽然姑娘那张脸怎样都漂亮,可是她还是看着心中发寒。
姑娘的气势竟比王爷更可怕。
不过,红玉当姑娘是太紧张了,毕竟晚些她便要去皇宫了。
那里可都是些吃人的老虎,希望王爷的计划能完美完成 ,这样姑娘也少些罪受。
姑娘明明是王爷的心上人,还要承担这般折磨,真是可怜。
“姑娘,奴婢給您梳妆吧,过些时辰轿子该来了。”
“嗯。”
桑浮月坐下,阖上眸子压下眼底的戾气,任由红玉梳装。
皇宫。
晶莹的雪搭在翘檐上,红色的梅花开出娇艳欲滴的丽色,比上那雪色也是相得益彰。
“爷,该去了。”
楼诚垂着脑袋,掩住眼中神色。
王爷自从早上就是这般模样,盯着一个方向久不回神。
看来,那个女人对王爷的影响真的太大了,终究是留她不得。
待王爷大计成功之后,他必杀之!
男子一袭黑衣,精致的白虎绣纹从肩头盘踞而下,白玉腰带勾勒挺拔伟岸的身姿,墨发被玉冠竖起,俊美似天神的容颜面无表情,一双眸子深邃幽暗,似寒渊深不可测。
与生俱来的通身贵气,令人心生敬畏。
他凝着一双眸子看向远处。
飞扬的白絮渐渐的大了些,那远边露出的宫墙一觉满满被雪色晕染。
楼诚知道,王爷在做最后的挣扎,哪怕挣扎过后依旧会选择最先的决定,但这是北戎沉唯一能做的。
“走吧。”北戎沉眼眸微沉,薄唇轻启。
转头执着伞踱步而去。
楼诚紧紧的跟着,在要消失在一片雪白里时,转头看了一眼那已经被晕染的方向。
那啊…
看吧,终究只是挣扎了一会儿,他该庆幸主子做出了决断,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