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了半下午,沈确的烧基本己经退了,精神好一点了才觉得饿得不行。
他起身去翻了翻冰箱,真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吃的。
徐砚起床就看见这个场景,他走过去把冰箱门关上了,尴尬地笑了下,“我这你还能指望有什么吃的,我叫外卖。”
沈确无奈地摇摇头,把冰箱门又拉开,拿了挂面、鸡蛋还有勉强能用的蔬菜和香肠,“少吃点外卖,你去收拾吧,收拾完我这边就好了。”
徐砚喜笑颜开,“好的。”
沈确去厨房做饭,徐砚就洗漱去了,他在酒吧上班,每天都是黑白颠倒,快天亮了才回来,一觉睡到半下午,起来吃饭洗漱,收拾收拾,又到上班时间了。
有的时候起来的早,就去健身房或者拳击馆待会。
徐砚洗完澡吹完头出来,两碗面己经摆在餐桌上了,中间的碟子里还有两个煎蛋。
简简单单,却温暖又有食欲。
徐砚一点也没客气,坐下就开始吃,一大口面进肚子十分满足,“沈确,我要是有钱,真想雇你天天给我做饭。”
沈确:“我就是没钱也不接你这份工作。”
徐砚:“......我知道你又嫌弃我这,我一个大男人,天天上班又黑白颠倒的,我哪有空收拾屋子?
这没蟑螂就算是干净的了。
我不跟你说这个了,我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没接?”
沈确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嘴里的面条都涩涩的带着苦味。
从回忆里把自己拉出来,沈确想着徐砚这么问他肯定是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去了酒吧的,但是没有人和徐砚说,着实有点奇怪。
他昨天去酒吧的时候,调酒的小吴是看见他和他打了招呼的,他等徐砚的工夫上了趟卫生间,出来就被人强行带到包厢里去了。
“你昨晚给我打电话怎么了?
你也看到了我来你这是什么状态,昨天晚上加了一晚上班,根本没顾上手机。”
昨天晚上的事,他没办法和别人说。
在他现在的生活里,没有人知道翟闻深和他的事,也没有人知道五年前。
“昨天晚上翟正豪又来酒吧了,但是昨天伍阳有事,我顶他去打碟了,都没机会去楼上。”
面条吃完,徐砚把碗端起来,汤都喝个精光。
沈确眸色一深,“你们老板呢?”
“他不在,两三个星期没见他来过了。”
徐砚随口答。
“其实有时候我会想,我就算真的能查出点什么又能怎么样呢?
螳臂挡车,蚍蜉撼树,如果真的能撼动,我哥当年就不会是那样的下场了。
看见翟正豪,我真的很想首接给他一刀。”
沈确望着徐砚,眼里是无比坚定的神色,“徐砚,我知道你不相信善恶终有报,但你哥做了那么多,为的从来不是一刀了结翟正豪。
你相信我,总有那么一天的。”
徐砚相信了,又或者说,他只是间歇性的,失望一下子。
撼动不了吗?沈确想:如果撼动不了,他就用他自己,去掀开那肮脏的一隅。
之前或许希望渺茫,但现在,机会来了。
昨天晚上的一切,太巧了。
酒吧他不是第一次去,人大部分他都熟,这么久没出过事,偏偏昨晚一出事就撞见了翟闻深,并且翟正豪还在。
西年前,翟氏的心脏病药上市之后,他和翟正豪就没什么接触的机会了。
现在翟正豪再次设局想拿他当棋子,那棋子和执棋者之间,怎么会没有交集?
饭吃完了,碗筷是徐砚洗的,吃了人家做的饭,他也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做,水流下胡乱冲了冲就当洗好了。
徐砚从厨房里出来,发现沈确在吃药,“你身体不舒服,晚上的兼职还去吗?”
“去啊。”
不论发生了什么,生活总要继续。
“那我去你那坐坐。”
沈确兼职的地方就在酒吧对面的一家音乐餐厅,他工作有时候会加班,所以他去的时间不固定。
但是老板和他比较熟,而且他也算是餐厅的一块招牌,很多到餐厅吃饭的人就是为了看他弹琴。
沈确生的好看,是那种清秀的帅气,手也很美,修长白皙,骨节分明。
他在餐厅水幕墙的钢琴边一坐,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餐厅里经常有人慕名而来,甚至有外地的游客也专门到这打卡。
沈确出现的时间不确定,反倒增加了客流量。
沈确在这做兼职,多一份收入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弹琴是他难得的可以完全放松身心的活动,而且这家餐厅离酒吧很近,他不太喜欢酒吧那种嘈杂的环境,在这也方便徐砚找他。
蹲翟正豪有了一点发现,但后面也迟迟没有进展,最近或许会有突破口。
今天音乐餐厅的人依旧很多,一楼的大厅里几乎坐满了,二楼是包厢,圆形的弧度围了一圈,外围是木质镂空的设计,从里面可以看见楼下的音乐台,也不妨碍悠扬的乐声传上来。
时逾白坐在包厢里,翘着二郎腿,对翟闻深说:“我是真没想到你会约我到这种地方来,怎么的?
准备和我聊聊你的沈确了?”
翟闻深目光望向楼下,没说话。
时逾白就不是耐得住性子的人,“我可是推了一堆局过来的,你可别告诉我你就是单纯请我吃饭的。”
“不只是吃饭,不是还有表演。”
时逾白顺着翟闻深的目光往楼下的音乐台看过去,看到空荡荡的台子上一架黑色的钢琴,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喜欢看什么表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带我来看钢琴演奏,疯了吧。”
话音一落,钢琴前己经坐了人,白色的休闲衬衫,浅灰色的裤子,人往那一坐,就是一幅画。
“啧,你别说,弹钢琴那小伙子还挺对我胃口,你竟然能想起来给我谋性福,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时逾白转过头就看见翟闻深的目光像刀子似的射向他,嗓音冷冽,“你这张嘴...”时逾白顿感不妙,重新看向楼下。
少年正好仰起头,时逾白这才看清楚,是沈确。
他就说,翟闻深怎么会想起来约他来这种地方吃饭!
等等,他刚刚说了什么?
有点慌,时逾白立马用手把嘴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