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抬手一挥,指着那两个抓着庄锦的丫鬟说道,“小贱蹄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从小门拖出去!”
话到这里,她又朝着庄锦看去,“三小姐,老奴也是奉命行事,你心里有怨,也别怨到老奴身上。”
语毕就让人将人拖到小门丢了出去。
肢体还不协调的她,直接一下扑倒在地上。
那些人却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直接关上大门走了。
庄锦想要从地上起来,可是挣扎了好几下都没起来。
眼底的幽光更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刚从师姐那边回来,躺下准备休息一下吗?
这才一小会儿的时间,整个世界都变了,她都在想自己此刻是不是在做梦。
“你还好吗?”一个声音小心翼翼的在庄锦耳边响起。
谁?
庄锦下意识就想要往声音方向看去,可是却辨别不清声音从哪传来的。
“白天你看不见我的,去行一件善事,你就可以掌控身体了,能掌控身体之后,去柳芽巷找牛婶收留你,剩下的事情,晚点我会告诉你的。”
之后那声音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庄锦沉下心神,虽然依旧搞不清现状,却下意识选择听从对方的话。
主要是不能掌控身体的感觉,太糟心了。
颤颤巍巍一卡一顿的从地上爬起来,庄锦觉得自己精神都疲惫了。
脖子僵硬,不易摆动,唯一灵活的是眼珠子。
扫视了周围一圈,这是房子的后巷,一般没什么人路过。
要行善事,必须去有人的地方。
这般想着,她就抬脚要走,可是脚上像是千斤重般,废了好大劲才跨出一步。
身子还踉跄一下,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上。
庄锦都想爆粗骂人了。
那声音让自己做好事,可是她现在跟中风瘫痪一样,除非天上掉下个人,要不她去哪找个人做好事。
这世上也就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她才这么想着,天上还真的掉下来个人。
好巧不巧的,就砸在她身上,让她生生的做了一回肉垫。
卧!槽!
庄锦仿佛已经听见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
“哎呀,砸到人了啊。”一个漫不经心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响起。
给压着不能动的庄锦,僵硬的扭头,结果就只能看见一片锦缎衣角。
但是单独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十分欠揍的家伙,更别说自己现在还被压着,就没点眼力劲把压着她的家伙挪开吗?
凌珩一脸兴味的看着僵着脖子,匍匐在自己脚边,一双乌黑眼睛努力往自己这看的女人。
他其实在这有一会儿了。
亲眼见着那些人把庄锦丢出来。
对宅门这种事,凌珩也是清楚的,本不想理会。
然而他发现了这个女人的古怪之处。
明明是个活人,可是却弥漫着一股死气,肢体活动也满是怪异。
一时间让他想到了曾在书上看见过的——南疆毒尸。
武都出现了南疆毒尸,这不得不让他警惕。
可是传闻南疆毒尸由毒炼制成,全身溃烂,尸臭浓郁,嗜血暴躁,指甲牙齿修长尖利且带着剧毒。
这女人行为虽看着古怪,却没有那些特征。
于是凌珩非常狗的将自己身边的侍女丢了出去,直接砸在刚爬起来的庄锦身上,直接将人压住。
满含桃花的眸子,闪过一抹深思。
被袭击了,也没有本能的反击。
看来这不是南疆毒尸。
凌珩顿觉无趣,抬脚踹了踹压在庄锦身上的人,“小云,起来了。”
话音落下,原本压在庄锦身上的大山,瞬间就没了。
庄锦:......
敢情她被砸并不是意外?
虽然郁闷,可是庄锦却还记着要做善事,目前看来,她的身体没办法等到下一个路过的人。
于是她伸出自己僵硬的手,一把揪住了眼前人的衣角。
一卡一顿僵硬着身子,缓慢的从地上起来。
凌珩在庄锦伸手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她的动作了。
眉头轻微的皱起,却没有躲开,他想看她要做什么。
好一会儿,庄锦终于爬起来,也终于看清楚眼前人的样貌。
美!一种超越性别的美。
只是这张脸上带着些许痞气,更别说那一双本应满含桃花的眼时时带着挑衅与戏谑,让人看着就不舒服。
庄锦现下别无选择,僵着手,拔下自己头上的发簪,三千青丝瞬间散落,微风起,有几根还黏在她那分外苍白的脸上。
“这......要求。”
嗓子依旧很难发声,说出这三个字,已经是耗费庄锦全部力气。
凌珩眸光潋滟,看了眼那苍白的手上抓着的木簪子。
很普通,甚至是廉价,连个花纹都没有。
“嗤,凭这玩意,你也想跟爷提要求?”
庄锦:......
不是,她是想说,收下这个,可以跟她提一个要求。
毕竟她现在跟瘫痪似的,也拿不出什么做善事。
偏生她就说不出话,也没办法解释。
最后只能是瞪圆了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对方。
你看看,我这大方的眼神,还不快跟我提要求,提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在凌珩看来,就是一只小猫瞪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可怜兮兮在祈求。
本有些不耐,打算离开的凌珩,鬼使神差的将那簪子接过去了。
“行,爷应了,今日还有事,改日再说。”
话音落下,也不管庄锦如何,直接带着人离开了。
而在他应下的那一刻,庄锦一直沉重的身子,忽的就轻松了不少。
眨了眨眼,缓缓抬起手,又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
“那声音说的竟是真的。”
清脆宛如黄鹂的少女声线响起,说话功能也恢复了。
看了眼自己依旧是苍白没有丝毫血色的手,庄锦抿了抿唇。
随即就抬脚朝着对方说的柳芽巷找牛婶。
“主人,她走远了。”云初低沉的出声。
隐藏在暗中的两人,这才缓缓走出来。
凌珩看看庄锦离开的方向,又看看自己手中朴素的木簪。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在自己接过这簪子之后,那女人的身子就活动灵活了。
不是别的原因,那就是伪装的。
“有意思。”
凌珩将簪子收入怀中,也不在停留,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