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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章节通房娇妾,疯批世子囚她上瘾

菠萝奶冻不加糖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长篇古代言情《通房娇妾,疯批世子囚她上瘾》,男女主角苏婳严骁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菠萝奶冻不加糖”所著,主要讲述的是:她自小生得玉骨冰肌,艳若桃李,一颦一笑便勾人心魄,自从被卖进王府,被王府老夫人看中,指给王爷做了通房。王爷他为人清冷,性子淡漠,平生最恨宠妾灭妻,将她收进后院,却一改常态,将她宠成心尖宠。她自知身份卑微,不敢奢求太多,小心伺候着主子。时间久了,他便看出自家小通房表面最是乖巧听话,实则已经有了逃跑之心。特别是自从老夫人宣布他要娶妻后,他的乖乖通房居然连夜跑路了?他:来人!不惜一切代价,给爷把我的宝贝抓回来!...

主角:苏婳严骁   更新:2024-08-11 19: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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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婳严骁的现代都市小说《全章节通房娇妾,疯批世子囚她上瘾》,由网络作家“菠萝奶冻不加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长篇古代言情《通房娇妾,疯批世子囚她上瘾》,男女主角苏婳严骁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菠萝奶冻不加糖”所著,主要讲述的是:她自小生得玉骨冰肌,艳若桃李,一颦一笑便勾人心魄,自从被卖进王府,被王府老夫人看中,指给王爷做了通房。王爷他为人清冷,性子淡漠,平生最恨宠妾灭妻,将她收进后院,却一改常态,将她宠成心尖宠。她自知身份卑微,不敢奢求太多,小心伺候着主子。时间久了,他便看出自家小通房表面最是乖巧听话,实则已经有了逃跑之心。特别是自从老夫人宣布他要娶妻后,他的乖乖通房居然连夜跑路了?他:来人!不惜一切代价,给爷把我的宝贝抓回来!...

《全章节通房娇妾,疯批世子囚她上瘾》精彩片段


苏婳柔柔一笑,“多谢二位姐姐。”

她走到硬板床跟前,将床上的箱子搬进床底,好在箱子都不沉,她搬下来也不是十分费力。

洗漱过后,婉心抱了一床被褥过来,苏婳接过来一摸,不仅是潮的,还带着霉味。

苏婳简单整了一下床铺,坐在床沿上,“爷说明早让我去他房中伺候,却没说是什么时辰。”

“请教二位姐姐,我到底什么时辰去好。”

惜月刚想张口说什么,婉心一个眼神过去,惜月立刻闭了嘴。

婉心笑着道,“虽说爷都是卯时(5点)起身上朝,但我们做奴婢的,不到卯时就要起身,为爷准备热水和早膳,卯时再将爷叫醒。”

“爷虽然口味清淡,不喜甜和辣,早膳却喜欢吃咸口的,不然嘴巴没味。”

惜月听后抿唇一笑,“是啊,爷早膳就爱吃咸口的。”

苏婳先是看见两人对眼神,又看见惜月不怀好意的笑,立刻明白这话要反着听。

靳珩口味清不清淡不知道,但一定最讨厌吃咸口的。

大梁辰时初(7点)刻上朝,官员卯时就要起床,五日一轮休沐,明日正好是休沐之日。

她们伺候靳珩,不可能不知道,却暗示她伺候靳珩上朝。

靳珩看着不像好脾气的人,好不容易休沐一天,却被人打扰,后果可想而知。

苏婳装作没听出来,真诚道谢。

“多谢二位姐姐提点,明日还要早起,我先睡了。”

说罢,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苏婳在心中暗暗发誓,三日之内,我若不让靳珩对我另眼相看,搬离这里,我就跟你们姓。

跟你们一起姓“狗”。

惜月看着苏婳如山丘一般起伏的玲珑身姿,狠狠瞪了一眼,也躺下睡了,等着明早看她的好戏。

这府上谁不知道,爷不喜女子伺候,尤其是清早,避讳颇多,最讨厌吵闹,打扰他休息。

而且,爷最讨厌吃盐多醋多的吃食了。

去吧,惹怒了爷,将你赶出府去!

婉心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想着爷从教坊司带人回来这件事,明日一定要去告诉侯夫人。

苏婳高床软枕睡惯了,现在躺在半榻的硬板床上,根本睡不着。

床硌得她后背生疼不说,被子散发的霉味也呛鼻子。

她安慰自己,这样已经很好了,至少好过在教坊司被男人压。

想起教坊司,她难免又想起娘亲和爹爹。

娘亲虽然是商户女,但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这辈子除了绣花针,什么都没拿过,现在却在浣衣局,拿着棒槌洗衣服。

爹爹身在大理寺监牢,一定吃了不少苦。

谢玉瑾那个白眼狼,陷害爹爹,投靠严党,还被升为大理寺丞,怎么会让爹爹好过!

爹爹身子不好,一到秋天就咳嗽,也不知道能不能等来沉冤得雪那天。

苏婳想着想着,眼泪无声往下掉,不一会枕头就湿了。

她不敢出声哭,只能看着灰色的墙壁默默流泪,到了后半夜,实在太困了,才勉强睡了一会。

天空露出鱼肚白,第一束天光照进来时,苏婳轻手轻脚起身了。

婉心看了她一眼,又闭上眼睛继续睡了,惜月则睡的像死猪一样。

苏婳只知道靳珩住在碧泉苑,却不知道在哪,问了几位早起洒扫的下人,才打听到怎么走。

苑门开着,一位五十多岁的精瘦老仆正在门外洒扫,苏婳上前一步。

“老伯您早。”

老仆听见声音,停下扫帚抬头看了苏婳一眼,又继续打扫院子,根本没理她。

宰相门前三品官,这侯府的下人架子都大。

苏婳自报家门,“老伯,我姓苏,是新来的丫鬟,爷吩咐我今早来伺候。”

她低头思索了一瞬,又道,“请问老伯厨房怎么走。”

老仆听她问起厨房,而不是主子的寝间,这才抬起一只手,指了指西南方向一间屋子,继续扫地。

苏婳站在厨房门口,看见一位皮肤略黑,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蹲在地上,往灶坑里放柴,一位身材壮实的婆子,正往一口大锅里加水,看长相,两人像是母女。

苏婳嘴甜,先是喊了声,“婶子、姑娘”,接着说明来意。

“我叫苏婳,是新来的婢女,爷吩咐我过来给他做早膳。”

靳珩虽说以丫鬟的名义带她回府,但从未说过让她来伺候。

她一个千金小姐,敢说自己是来做吃食的,亏得她在家时会做些点心、小食,讨父母欢心。

那婆子见来人荆钗布裙,容貌娇媚,说话得体,丝毫没怀疑。

因为这阖府上下,没人敢说这种谎骗世子爷。

她招呼道,“来,快进来,我姓裘。”

接着又指了指烧火的小姑娘,“这是我闺女,春草。”

春草抬头看了一眼门口,来人肤光胜雪,昏暗的厨房都因她亮堂起来。

只是一眼,小姑娘嘴巴就合不上了,她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这位姐姐若是出了门,满院子的花都会因她失了颜色吧。

小姑娘又想到,这府上长得漂亮的姐姐都是坏人,不仅骂她娘,还笑话她长得黑,便继续烧火了,一句话也没说。

苏婳看小姑娘不太爱说话,捧了一把柴火送到小姑娘脚下,笑着道,“妹妹长得真是伶俐可爱,今年多大了。”

这句“伶俐可爱”,算是说到春草心坎上了,其实春草长得不丑,就是皮肤有些黑,所以很少有人夸她好看。

春草没想到,这姐姐人还不赖。

她捡了几只苏婳抱过来的柴火,一根接一根往灶坑里放,有些不好意思道,“十三了。”

裘嬷嬷本就是个爱说爱笑的,见来人夸自己女儿,话匣子就打开了。

苏婳既然是来做吃食的,问了裘嬷嬷许多靳珩的饮食习惯。

果然跟她猜的没错,惜月和婉心的话要反着听,靳珩喜欢吃辣、甜,不喜欢吃酸,尤其讨厌吃咸口的。

这口味倒是跟自己有些像,苏婳做依照自己的习惯做了翡翠烧麦、扬州春卷、南瓜千层糕。

翡翠烧麦捏成菊花型,面皮白亮,馅心碧绿,甜润清香。

扬州春卷以猪肉、芽笋、木耳、冬菇、胡萝卜入馅,味道鲜咸,美味适口。

南瓜千层糕层层糖油相间,晶莹透亮,绵软甜嫩。

这些都是扬州美食,苏婳每样都多做了一些,给裘嬷嬷母女尝鲜。

一切准备妥当后,靳珩也快起了,母女俩端着热水进房。

苏婳提着食盒紧随其后,心中难免忐忑。

能不能让靳珩对自己另眼相看,就看能不能抓住他的胃了。


爷也太生猛了,这大清早晨的,苏小姐伤还没好呢。

她赶紧低着头出去,关好了房门。

早饭时,苏婳轻轻坐在了靳珩身边,她只敢坐三分之—,但也好过站着吃饭。

靳珩看了她—眼,“好多了,已经能坐下了。”

苏婳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伸手夹了—只小笼包放在他碗里。

“爷,这是您喜欢的虾仁猪肉馅,昨天我特意吩咐刘家姐妹做的,虾多肉少。”

苏婳受伤后就没进过厨房,每天都会提前敲定第二天的菜式,吩咐刘家姐妹准备。

靳珩微微颔首,夹起小笼包放进口中。

是他喜欢的味道,不过,没有苏婳做的好吃。

苏婳看他爱吃,又给他夹了—只,小心翼翼道,“爷,我身子也快好利索了,能不能……让我出府。”

她想出府看娘,那需要靳珩去安排,她要—步—步来,先探探靳珩的口风再说。

靳珩细嚼慢咽吃着小笼包,吃完包子,又喝了—口粳米粥。

苏婳都快急死了,答不答应你倒是说句话啊。

靳珩慢条斯理道,“扬州那面,我派人打听过,祸不及沈家,他们都还好好的。”

苏婳松了—口气,想必那封信也送到了,舅舅和表哥知道苏家出事,—定会想办法救他们。

“爷,那我出府……”

靳珩不答,反而问道,“你出府想做什么。”

苏婳想了想,索性—鼓作气说了。

“爷,能不能安排我见娘亲—面,她身子弱,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苏婳想起娘亲,眼眶—红,难免落泪。

靳珩抬眼,见她眸中水光盈盈,脸颊上还挂着几点泪珠,就这么殷殷地望着自己。

他心中蓦地—紧,像是有只小猫爪子在挠。

“哭什么,我安排就是。”

“真的?”

苏婳—怔,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快。

早知道这样,她就直接说了。

靳珩说完话才发觉自己嘴快了,她娘在宫中,他—向不喜欢掺和皇宫里的事。

他好像被她拿捏了,上次也是,她—哭就心软。

他喜欢掌控,不喜欢被掌控。

“假的!”

靳珩语气不是很好。

苏婳不过是意外他答应的快,才随口问了—句,他—向说话算话。

她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就知道爷疼我。”

靳珩话都说了,自然不会食言而肥,“等你身子好利索了再去。”

苏婳—听这话,嘴角又扬了起来。

“谢谢爷,爷真好!”

她用银调羹,舀了—勺橘红色的酱料,放在小餐碟上。

“爷,这是蟹黄鱼籽酱,微辣带—点甜,当蘸料特别美味。”

“蟹子都是我亲手剥的,站了—个多时辰才剥好,您—定要尝尝。”

靳珩看—眼她白嫩的手指,想到她的手又软又灵巧,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拿起—旁的茶杯喝了口水,“以后,这种事交给别人去做。”

……

这几日府上有喜事,靳珩不用去上朝,他给苏婳擦完白玉膏,去了京兆尹院。

京兆少尹左怀安进议事厅见他,立在—旁说道,“大人,教坊司的案子,属下现已查明。”

“死者房间没有被闯入的痕迹,周围人那晚也没听见吵闹,或者呼喊声,死者脖颈上只有—道勒痕,身上没有其他伤,死者是自杀。”

靳珩握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摩挲了几下,“既然是自杀,那就不必再调查了,去通知礼部—声,毕竟教坊司的人归他们管。”

左怀安接着又道,“礼部侍郎杜威明—早就来了,此时正在属下的议事厅中候着呢,他说有件事需问过大人,才能定夺。”


苏婳刚做完桂花糕,身上还带着桂花香。

严骁只觉一团绵软的桂花糖贴了上来,带着香甜的气息。

只是这甜软的感觉一触即离,他还没细细品味,就没了。

他唇角轻轻翘起,怪不得那些世家公子,都愿意让容色姝丽的美婢贴身伺候呢。

好处在这呢。

苏婳扣好革带,又将长翅乌沙递给他。

严骁接过乌纱帽戴好,苏婳还踮起脚尖,帮他正冠。

她不禁在想,果然,做人还是应该脸皮厚些,一旦想开了,也没什么难的。

严骁将自己收拾妥当后,特意走到穿衣铜镜前照一照。

他身量高大,兼之眉目俊朗,一身绯色官袍穿下来,更显气度斐然。

苏婳不得不承认,他人不怎么样,相貌却是好看的。

严骁迈步正要往外走,忽地想起苏婳是拎着食盒进来的,顿住脚步转身问她。

“今日做了什么。”

苏婳忙将食盒递过去,水眸楚楚地望着他,嗓音如桂花糕一般甜软。

“做了桂花糕,给爷在马车上吃。”

严骁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带着白玉扳指那只手接过食盒,什么都没说,转身迈步离开了。

严骁一身压迫感,待他离开后,整个碧泉苑似乎又恢复了生机。

苏婳关上房门走出去那一刻,感觉院子里的树都比平时绿上了几分。

她在小厨房用过早膳,又跟春草说了会话,想着还欠婉心一身衣裙呢,便将裙子洗了,准备晾干后再还给她。

严骁不在,碧泉苑中的下人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即可,苏婳回房小憩了一会。

直到中午,严骁还是没回来,她问了裘嬷嬷才知道,严骁下朝后会直接去衙门,基本上申时(15点)才会回来。

回来后,他会先去慈安堂给老夫人请安,再去前院和侯爷、夫人一起用晚膳,偶尔也会赴同僚好友之约,出去饮宴。

也就是说,除了一早一晚,和休沐之日,严骁几乎不在府上,也不用人伺候。

苏婳喜忧参半,喜得是严骁是个省事的主子,忧的是他不在府上,就不好接近。

爹爹和娘亲身子不好,不知道能在牢中和浣衣局熬多久。

让他帮爹爹洗脱冤屈为时尚早,但是以严骁的实力,帮他们改善一下生活条件,不是难事。

思前想后,苏婳决定晚上再做些吃食,讨好严骁,毕竟投怀送抱这事,容易弄巧成拙。

她毕竟是千金小姐,想一想这事就头皮发麻,不到必要时刻,也舍不下那张脸。

只是让她没想到是,吃过午饭,她去给婉心送裙子,婉心给了她一个投怀送抱的机会。

……

婉心坐在房中忐忑不安,连午饭都没吃下去。

惜月一夜未归,今早也没回来,她特意出去打听了昨晚发生的事。

爷应该是真不喜欢丫鬟爬床,昨夜悄无声息,将惜月连人带被子,一起扔进了马厩。

养马的郭二夜晚起来小解,听见马厩里隐约有女子哭声,便前去查看。

结果看见一卷蓝缎锦被裹着一位女子,他松了绳索,锦被大开,借着月色,郭二将惜月瞧了个透彻……

今日一早,他去求了管家和侯夫人,将惜月要走了。

婉心甚至能想象得到,侯夫人得知此事时,一定会气得脸色铁青。

侯夫人一向说到做到,既然说十日之内事情不成,就将自己配给养马的……

“婉心姐姐你在吗。”

正思索间,有女子声音传入耳中。

婉心认得这个声音,柔和圆润的扬州口音,不似京城女子的平稳清晰。

不是教坊司来的那个下贱胚,又是谁!

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被侯夫人逼到这个份上。

婉心收起脸上的厌恶,起身笑着道,“是苏婳妹妹吧。”

她给苏婳开了房门,见她一身上好芙蓉纹纱罗裙,俏生生立在门口,一手捧着她的旧衣服,一手拎着食盒。

笑容在婉心脸上凝固了一下,这身好料子,她半年的月钱买不买得到。

她昨日特意告诉苏婳一个错误的时辰,反着说爷的口味,等着爷跟她发火,厌弃她,将她赶走。

这怎么还给她做了新衣裳,同样是丫鬟,她凭什么!

难道侯夫人说的喜好并不准,苏婳歪打正着?

婉心马上就恢复了笑容,“妹妹是来送衣服的吧。”

苏婳轻应一声,婉心接过她手上的衣服,热情地拉着她的手进屋。

“快进来坐,妹妹昨日清早就去爷那伺候,昨晚也不见回来,这是住哪了。”

婉心毕竟有些心虚,故意问起昨天的事,怎么说她都想好了。

苏婳若是问自己“早朝”的事,就说记错日子了,若是问起爷不吃咸,喜欢吃辣,就说是她听错了,自己不是那么说的。

苏婳坐在八仙桌旁的绣墩上,将手上的食盒放在桌上,根本就没提那些。

“昨个天儿好,爷说要将书都拿出来晒一晒,搬书、晒书,忙了一天。”

苏婳没必要跟她交代这些,但是她知道,自己越是不说,对方越好奇。

不如告诉她,也免得树敌,以为自己霸占着严骁。

“爷以后让我起早给他做吃食,让我跟裘嬷嬷住在一起。”

苏婳将食盒打开,“这是我今早做的桂花糕,特意多做了些,拿给姐姐尝尝。”

毕竟穿了她一天衣裳,也不好空手来,苏婳随手拿了一些。

婉心伸手拿了一块,入口即化,甜而不腻,比街上的老字号都好吃。

听说教坊司里的姑娘,都是官家小姐,婉心刚刚听见她说爷让她做吃食,原本是不信的,现在倒是有几分信了。

婉心吃着桂花糕,偷偷用眼角打量苏婳,未施粉黛,头上只插一支素金钗,也是肌肤赛雪,难掩清丽。

都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她坐在那却脊背挺直,闲适淡然,一点不失小姐气度。

这就是锦衣玉食,读过书的官家女子与自己的不同之处吗。

自己没念过书,大字都不认识几个……

可那又有什么用!

她是官奴,自己好歹是良籍。

婉心拿帕子擦了手,笑着道,“妹妹,今日该你暖床了。”

苏婳面露不解,“暖床……是何意。”

婉心见她一脸单纯懵懂,看来是什么都不知道,笑容更甚,“妹妹从教坊司出来的,怎么会这么单纯。”

“连暖床都不知道。”


真解恨啊,吴中狗仗人势欺负过爹爹,婉心这个黑心肠的欺负过自己和娘。

春草看了一会,见旁边的人指指点点聊天,支起了小耳朵听。

“听说,婉心入府半年了,爷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就跟府上吴管事勾搭上了。”

“我也听说了,看着就不安分,爷能看上她吗。”

“谁说不是呢,没有镜子,还没尿吗,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长什么样!”

“嘘!不能说她长得丑,这可是侯夫人找来的。”

这话一出,别人都不吱声了,这不就等于说侯夫人眼光不好,找了这么个玩意来吗。

春草见没八卦听了,又往前面凑了凑,看见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婉心和吴中。

此时,墨羽吼了声,“拉下去,扔出侯府,将吴中全家都赶出去!”

春草觉得没看头了,蹬蹬跑回碧泉苑,找婳姐姐传八卦。

“婳姐姐,婉心那贱人被爷打死了!”

院中一角,苏婳坐在小板凳上洗衣服,她手指娇嫩,没搓几下手就红了。

她闻言惊讶地抬头看着春草,“打死了?”

因为什么,难道跟昨夜的事情有关?

苏婳垂下了眼眸,难道因为自己的一番话,就让严骁打死了婉心?

她觉得不可能。

她在严骁心里可没那么重要,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听说婉心和前院的吴管事好上了,让墨羽哥哥看见抓了起来。”

春草见她一个人洗一盆衣服,还有爷的,实在是吃力,搬了一只小板凳,坐在那跟她一起洗。

“那婉心应该叫黑心才对,她和惜月刚来时,我娘有一次不让她们进院子,她就骂我娘是狗奴才。”

“后来,婉心还去管家那告状,我娘因为这件事,被罚了半年的月银,管家还告诉我娘,再敢不让婉心和惜月进院,就将我们一家全都撵出去。”

“但是爷不让她们来,有一次婉心偷跑去爷的书房,还被爷骂出来了。”

苏婳越听越破绽越多,婉心和惜月不是每月除了初一、十五,换着伺候严骁吗。

原来这事也是编的。

“她们不是爷的通房吗,为何爷会不让她们进来。”

春草撇了撇嘴,“她们是侯夫人买来送给爷的,空有个通房的名头罢了,爷看都不看她们一眼。”

“爷最烦爬床的女人!”

春草将梳着双丫髻的小脑袋瓜凑过去,小声道,“听说原先的侯夫人,也就是爷的生母,就是被爬床上位的丫鬟气死的。”

苏婳一惊,“现在的侯夫人,不是爷的生母?”

苏婳来京城不到半年就进了教坊司,很多事都不了解。

春草狠狠点头,“不是爷的生母。”

苏婳好像有点明白了,为何那日在教坊司,严骁会杀严骁。

原来两人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可那个不至于让他一个堂堂世子,亲自动手杀人啊。

这里一定还有别的事。

就在苏婳思索间,春草继续道,“我要是没记错,昨日应该是爷生母的生忌,爷每到这种日子就不开心,好几年了。”

苏婳听见这话,突然后背一凉。

大太阳底下,竟然冒出了一身冷汗。

但是唯独没想过,昨日会是他生母的生忌。

这种日子,儿女是要禁欲守孝的,突然来个女子爬床,一气之下打杀了完全有可能。

春草都知道这件事,婉心能不知道吗。

两人无冤无仇,婉心还真是费尽心机想让自己死,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是爷带回来的,挡了她的路吗。

这深宅侯府,还是多加小心为妙。

苏婳看着面前帮自己洗衣服的小丫头,不禁心生感激,若不是她跟自己说这些,她什么都不知道。

“春草,晚上我给你做牛乳南瓜酪如何。”

她现在身无分文,无权无势,只有之前剩下的手艺傍身,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春草喜欢婳姐姐做的这些小食,比她娘和府上的厨娘做的都好。

小姑娘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呀,婳姐姐做什么我都爱吃。”

苏婳要不是手上湿漉漉的,一定要伸手摸一摸春草头上的小揪揪。

她以前在府上做小姐时,虽然没苛责过下人,但是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跟她们做朋友的一天。

更没想过,自己也有成为下人的一天。

思及此处,苏婳难免失落,收回目光,继续埋头洗衣裳。

……

京兆尹院议事厅。

“爷,苏夫人在浣衣局不太好,听说前几病了,这几日带病上工,昨日还晕倒了,被人抬了回去……”

严骁坐在桌案后,摩挲着手上的白玉龙纹扳指,听着白德耀跟自己汇报情况。

他既然答应了苏婳,派人去照料苏文熙夫妇,必定说到做到。

“属下听说苏文熙在大理寺监牢一直自责,说自己连累了女儿和夫人,心情抑郁,食不下咽,人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

“他半个月前还染了风寒,直到现在还没好,恐怕是要……”

白德耀说到这里欲言又止,不愿说出不好的话,人怕是没了求生的念头,才会如此。

他早有耳闻,苏文熙是位不畏惧强权,为百姓谋福祉的好官。

三年前,严首辅打着充盈国库的名号,实为一己私利敛财,不顾百姓死活,提出“改稻为桑”政策。

田地不种粮食改种桑蚕树,百姓吃什么!

百姓吃不饱,必然发生动乱,到时整个江浙地区将是一片混乱。

苏文熙身为扬州父母官,心系百姓,便联合江浙一带官员上书劝阻,严首辅“毁堤淹田”计划未能顺利实施。

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苏文熙和严党结了仇。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贪赃枉法之人,明眼人都知道苏文熙是被冤枉的。

可惜陛下沉迷丹药,严党横行,大梁有如此遭遇的官员不止他一个。


没想到,苏婳手指紧紧扣住了桌案,扶住了。

她闭上眼睛,轻轻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靳珩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目光落在眼前食盒上,巴掌大小的酥皮牛肉饼,隐约冒着热气

“为何想起给我送吃食了。”

苏婳迅速调整好状态,温软道,“今日裘嬷嬷给爷沏茶时,奴婢看见她沏的是滇南茶。”

“这茶……”

苏婳脸上露出几分悲楚,“爹爹在家时经常喝,这茶性烈,每次他都要配些小食,不然胃疼难眠,奴婢就想着给爷送些吃食。”

“你倒是有心了。”

靳珩拿起一小块牛肉饼送入口中,酥皮的酥,牛肉的鲜,椒香的麻,立刻在他口中化开,细品之下还有芝麻香。

靳珩一口气吃了三个,才有停嘴的意思。

苏婳一直盯着他呢,心说自己算是抓住他的胃了,见他停下来不吃了,立刻倒了一杯茶送到他跟前。

靳珩看了她一眼,接过她手中的茶盏,舒舒服服的喝了。

他生母早亡,这些年一直都是继母赵雪梅掌中馈,府中下人难免掺杂赵雪梅眼线,他从不让人近身伺候,特别是女子。

以前哪有人关心过他,晚上喝夜茶是否会胃痛难眠,更不会有人将茶盏送到他唇边。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那些世家公子哥,为何要在身边放一位妥帖的婢女了。

果然服侍的周到。

……

东跨院寝间。

惜月一手拿着水壶,一手拿着水杯,不停地将水壶里的水往水杯里倒,再将水杯的水,均匀地往苏婳的床上泼去。

她边泼边阴毒地笑,“竟然在爷院中伺候一天,看你晚上回来怎么睡!”

她身为世子爷的通房,来府上半年了,连爷的边都没沾过,就初来那日站在前厅,听见爷冷淡疏离的一句,“知道了”。

凭什么苏婳一来,就在爷院中伺候一天。

不多时,惜月就将苏婳的床和被褥泼了个遍。

婉心冷眼看着,并未阻止,脸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手中丝帕绞在一起,勒得指尖煞白。

半晌后,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起身拉着惜月的手,让她坐在身侧,柔声道,“好妹妹,别闹了,姐姐有正事跟你说。”

“今晚,给你送爷床上去,你可愿意?”

惜月笑容凝在脸上,不解地看着婉心。

“姐姐这是何意。”

“侯夫人说,十日之内,若是你我近不了世子爷的身,就将我们配给养马的郭家兄弟。”

惜月听完大骇,握着婉心的手一脸愁容,“姐姐,这可如何是好。”

婉心安慰道,“妹妹别怕,所以姐姐才说,想法子,将你送到爷床上去。”

惜月不是傻子,短暂的恐慌过后,眯起眼睛看着婉心,“这么好的机会,为何姐姐不去,要让我去?”

她收回手,“若是有好法子,为何姐姐以前不用,现在才想起来用?”

婉心拍拍她的手,颇有几分无奈道,“本来想着既然来了府上,早晚都会有伺候爷的机会,没想到爷一直不召见我们。”

“你也看见了,苏婳在爷院子里伺候了一天,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侯夫人又发话了,我才下定决心。”

她脸上一派从容,“你我二人,一荣俱荣,妹妹容貌比我娇艳几分,更好成事,我才想着让妹妹去。”

“不过,妹妹若是不想去,我也不勉强,还是我去吧,只是需要妹妹配合一二。”

据婉心所知,靳珩是个清心寡欲之人,一心扑在京兆尹院上,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她虽然心中有顾忌,但万一成了呢。

婉心不禁想起初见世子那日,他坐在中堂侧座,墨蓝色暗菱格直裰,将他气质衬托的清隽矜贵。

平静且深沉的目光,从她和惜月两人身上淡淡扫过。

看了,却又丝毫未放在心上,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死物,提不起半分兴趣。

越是这样的男人,越是想让女人靠近他,成为他眼中特别的那个。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她也不想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惜月眼睛眨巴几下,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她立刻改了主意,“姐姐,你说的对,还是我去吧!”

婉心笑着拉住她的手,“好妹妹,姐姐不会害你……”

……

晚上,靳珩在盥洗室洗完澡,绞干头发,回到寝间。

他习过武,悄无声息往床榻边走。

房内烛火昏暗,只留一盏床头灯,轻纱罗帐早已放下,在烛火的映衬下,无端添了几分旖旎。

待靳珩撩开轻纱帐,榻上一位美人起身,娇羞地唤了一声“爷”。

锦被从她肩头滑落,露出一片雪肤,两处香肩,由此可见,锦被下的美人定是未着寸缕。

“来人!”

靳珩一声怒斥。

美人似乎还没反过来,怔怔地看着面前一脸怒容,却依旧俊美的男人。

今日是墨砚当值,听见爷在房中怒呵,立即推门进来。

待看清床榻上有一女子,墨砚立刻用手掩面,背过身去。

“哎呦,我的妈呀!”

“啊——”

墨砚和惜月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惜月从一脸娇羞吓到花容失色,此时也知羞了,立刻用被子蒙住头。

靳珩胸膛微微起伏着,明明如玉的面容染上了愠色,一开口,声音却平淡到不辨喜怒。

“将人捆了,扔到马厩里,再将这床被褥烧了,换新的来。”

“是。”

墨砚上前一步,抽出腰间绳索,两下将人和被子捆了个结实,准备连人带被子一并扛走。

惜月大惊,怎么跟婉心说的不一样,她不是说是个男人,看见不穿衣服的女人都把持不住吗。

她不是说,今日一旦成事,待日后新夫人进府,侯夫人一定会将她抬成姨娘的吗。

她露出脑袋哭求,“爷,饶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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