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意来,那就砍了天牢里徐良娣的腿。”
我攥紧了手,对点鸢吩咐着。
“殿下何必动怒?”大殿外骤然响起一道清润声音,止住了点鸢的脚步。
他款款而来:“贫僧已然来了,殿下可否依言放过徐良娣?”
楚风暖着了青木僧袍,长身玉立,就站在那里,双手合十,眼睛空洞地看着我——可他瞧不见,再也瞧不见了。
我顿了好一会儿,方冷笑:“我三催四请你不来,如今为孤的一个弃妃……”说到此处,我再忍不住心底悲戚。
“点鸢,将徐良娣带来。”
话语才落,我明显见到楚风暖脸上松了一松,甚至露出了那么一抹笑意。
他为了徐思卿,是可以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的。
而我,身为这虞国的储君,竟然要用徐思卿来要挟他,才能将他从佛祖身边抢过来。
楚风暖道:“赤樨,当初你要娶卿卿,我便说过,不可伤她半分……”
“那又如何?”我怒极,将手头的茶盏掷了出去,恰好砸中了他的额头。
楚风暖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了下来,脸上瞬间被淋漓鲜血沾满。
心头一阵钝痛。
我甩袖坐下,一口气堵在喉管那里,难上难下。
他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我会娶徐思卿,是因他说过,他要娶她。
我身份特殊,没有办法和他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却也见不得他与徐思卿双宿双栖。
我一向是一个恶毒至极的人。
终于——
徐思卿被人押了上来,一见到楚风暖,她脸上微怔,旋即挣开了束缚,跪倒在我的脚边。
“殿下,妾身与净尘大师绝无苟且,妾身心心念念的,从来只是殿下一人,还请殿下明察。”
长久地被关在天牢中,徐思卿发髻凌乱,脸上满是脏污,可却仍旧掩不住的倾城容貌。
凄楚可怜,令人动容。
我想,楚风暖定然是爱极她这副模样的——可惜,他的双眼,因我而瞎了。
我看了眼徐思卿,用着储君的威仪道:“哦?净尘大师觉得呢?”
跋涉而来,只得这样的无情对待。
楚风暖,你用你的心好好看一看,究竟徐思卿是怎样的一种人。
可他却说:“徐良娣确乎,一直都是心系殿下的。”
“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几乎用尽了我毕生的力气。
事到如今,他还在包庇着徐思卿。
我紧紧抓着椅子扶手,指甲几欲抠断:“是孤误会了徐良娣与净尘大师,既如此,便请大师在东宫住下,也好让孤弥补弥补。”
楚风暖脸上波澜不惊,冲着我的方向合掌行了一礼:“多谢殿下。”
……
我用着最为卑鄙的强硬手段,将楚风暖留在了东宫。
像是为了恶心他,当夜,在娶了徐思卿半年后,我头一次传召了她。
徐思卿扮得特意,粉面含春,全然瞧不出白日里狼狈的模样。
她在我身边用尽了手段,不住撩拨着,可我依旧岿然不动,做足了柳下惠坐怀不乱的姿态。
“徐良娣也就这点儿本事?”
点鸢冷声的嘲讽清晰传来,我撇眼过去,果见徐思卿脸上青白交加,将跃跃欲试的目光投向了我。
最终,她大胆地坐在了我的腿上,双手同时攀上了我的胸膛。
“啊——”
点鸢过来,一掌打在徐思卿的身上,将她推倒在地,惹得徐思卿尖叫出声。
“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殿下,来人,将这刺客带下去。”
“妾,妾身没有,殿下——”
在徐思卿的哭喊声中,点鸢为我换上了亵、衣,松开那个束缚了我足足二十年的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