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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金兰之交

发表时间: 2023-08-07
书剑迅速把手弹回,回头一看,竟是一鹤发童颜的道士,红光满面,长髯飘飘。身形高大俊朗。
“小兄弟,你在这里做什么?”
书剑见此人并无恶意。想起母亲叮嘱江湖险恶。切莫把行踪随意透露给外人。想到这里,双眼盯着那个道人,摇了摇头。
那个道士哈哈一笑。用手指向清风观,“我是这里的道长,小兄弟,有事尽可找我。”
书剑一怔。但见那个道士风尘仆仆。想必是逸风道长?
他想起小时候父亲跟他说的一句话。于是开口吟道:“清风观,冠清风,只因观中有逸风。”您是逸风道长?
那个道士悚然一惊。“小兄弟,你认识我。”
石书剑扑通一声下地跪拜。声泪俱下。“师傅,师傅,石崖村石三郎便是我爹,前几日关东人魔等,来到石崖村追寻石大侠当年密籍下落,我爹和全村上下都被关东人魔杀害了。”呜呜…………
这个道士正是逸风,此番云游归来。看到书剑躲在树丛后。逸风童心未泯。便要看个究竟。
“你就是书剑,三郎的娃儿。果然是好相貌,”书剑虽在哀痛之中,但双目英气勃发。逸风看在眼中。好不欢喜,于是挽起书剑的手。
“走走走,我们去观里说。”
正待抬足前行,忽听前方有人隐约叫道。“等等,等等,大哥哥,等等。”
只见那个被唤作小泥鳅的小孩,正气喘吁吁向这里跑来。
“啊,大哥哥,终于找到你了,”他一眼又瞥见逸风道长。显是有所顾忌。他把书剑拉到一旁。低声说道。“大哥哥,谢谢你。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小泥鳅做,你说话。”又压低了声音。“大哥哥,把那东西还给我吧”。
书剑伸手入怀。又是一阵奇香。他把香囊放到小泥鳅手中。只觉这个香囊的香气与小泥鳅身上的臭气形成强烈对比。不禁好奇的问道。“你偷人家香囊做什么?”
“这……”小泥鳅突然脸上一红。你不要管了。“别看我小泥鳅年纪小,但知恩必报。大哥哥,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小小年纪能说出这番话。让书剑一阵感动。逸风道长也不禁动容,“哈哈,你小小年纪,难得有侠义之风。”
逸风道长又将两人对望了一眼。“相请不如偶遇,今日就让贫道做主,你们俩做个金兰之交如何?”
书剑遭此变故,性情变得谨慎而抑郁。但少年情怀一旦被打开。天性的阳光快乐,被小泥鳅所感染。自是喜不自胜。于是大声说道:“我愿意!”
小泥鳅满身泥土。蓬头垢面。两只小眼睛小而弯弯,说说间露着两个小酒窝。阳光快乐,自带喜感。他走过来拉着书剑的手,用另一只手又比了一下两人个子高低。笑道。“个子吗?差不多。”你几岁?我七岁。只是我的生日小。是腊月的。
书剑说道:“我也是7岁,只是我是正月生日。”比你大了很多。以后我就是你的大哥哥了。
小泥鳅哈哈一笑。露出几颗白牙。尽管脸上身上一身尘土,仍遮挡不住他那阳光灿烂的笑容。
逸风道长说道:“哈哈,贫道也是火爆脾气,来来来,你们俩面相贫道跪下,跟着我念。”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石书剑与小泥鳅愿结金兰之交,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共当。”
石书剑与小泥鳅跪地撮土为证。念完后,面向逸风道长跪拜。两人相视一笑。从此世事大千,二人成了生死兄弟。
逸风道长携二人手,去往观内。
此时已近午时。叩开大门后,一尘见师傅回来。高兴的大喊。“显风师傅,逸风师傅回来了。”
只听远方哈哈一笑。显风己走了出来。他吩咐一尘,快备些斋饭。为你师傅洗尘。
忽然看到书剑旁边的小泥鳅。问道。师弟,这位是……
正待此时石三娘也走了出来。石三娘识得逸风道长,刚刚叫了一声。“逸风师傅,”悲从中来。掩面抽泣起来。
一尘端上茶后,饶是逸风性情刚烈。被石三娘情绪感染。双眼润红,“石三娘,事以至此,你也勿多忧虑。有道是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邪不压正,江湖上的是是非非,我与师哥早已厌倦了。”
他对着显风及石三娘,把刚才两个小孩结盟的事。说了一遍。此时端起茶杯。望向书剑与小泥鳅。“只盼以后你两兄弟能够甘苦共享,戮力同心。江湖险恶,以后想要行走江湖,一定要学好武功啊!”
石三娘问道。“小泥鳅,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一向阳光快乐的小泥鳅忽然低下头去。默然不语。
稍后抬起头轻声说了一句,“我没有家,我不知道!”……
显风道长见状。吩咐一尘准备饭菜。“有什么话,我们饭后再说吧。”
他见小泥鳅身形瘦小,足底灵活,正适合练习一些腾挪闪转,蝴蝶穿花轻灵之功。
“一入江湖是非多,在江湖上行走,你不惹她,他却惹你。所以,我们一定要学一些防身的手段,即可保护自己,也可以帮助他人。”
显风道长接着说道。“从明日起,让他俩先学一些扎根基功夫。书剑有灵气慧根,可与我参研内功心法,”他又望向逸风道长,“师弟,小泥鳅骨骼轻灵飘逸,先教他一些腾挪之法,关键时刻或可保全性命。你看如何?”
兔风道长说道。“师哥所言极是,这两个孩子都是习武的好材料,所不同之处在于书剑柔中寓钢,有绵绵后力,小泥鳅骨骼轻灵,如乳燕穿云。”
他接着说道。“师哥,书剑暂不适合习我刚猛一路,就先跟你学习一下内功呼吸之法,虽然看似缓慢,但融会贯通后功力突飞猛进。小泥鳅吗,我教他道家入门之法行云流水功,先学会自保在说,你看如何?”
显风道长说道:“师弟所言极是,从明日开始,教这两个娃儿学武,我本意要回湖广,这一次看不成了。”
显风转过身来对着石三娘说:“孩子在这里,你就放心吧,我是看书剑天赋异禀,才有好奇心去教他,还有他们两个小孩在此也互相有个伴,彼此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明日豆花村集市,我的一远方亲戚陈氏在那里开了一个豆腐坊。我领你去他那里安顿一下。你暂且在那里帮忙,也会有一份收入。还有豆花村离这不远。如果你想念书剑的时候,可以随时回来见他。
石三娘点头道谢。
第二日天色微亮。逸风道长,就把两孩子叫了起来。教授他们一些入门根基工夫。
显风道长走过来。看见书剑正在闭目打坐。小小年纪,有板有眼。用手轻轻拍了他一下。说道:“书剑,你过来。”
书剑跟着显风来到院中,此时院中一棵老柳树下。柳枝被春风刮到嗖嗖作响。
显风说道。“书剑,你坐下”。
书剑坐于树下一蒲团上。
显风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风声,树叶声”
显风走了过来。双手搓热。右手抚摸在书剑头顶百会上。缓缓说道:“百花丛里过,片叶不沾身。任天而动,物我两忘。你暂且闭目冥想,忘记一切,心遁玄门,此时还能听到风声吗?”
书剑平息屏气,但觉周身燥热。又觉四周风声与己无关,头顶百会,一股暖流直贯全身。眼前便以出现了百花盛开,莺歌燕舞。而自己便像蝴蝶一样。穿插于百花之中。任百花鲜艳。自己所到之处!竟无一花叶沾身。飘来荡去,好不自在。哪还有风声的存在?
书剑说道。“师傅,我听不到风声,我只感觉四周温暖如春。”
显锋一缕长髯,会心一笑。
缓缓说道。“兀然无事坐,春来草自青。你有此慧根,已经成功一半了。”
显风道长接着说道。“饥来吃饭,困来即眠。愚人笑我,智乃知焉。不是痴钝,本体如然。要去即去,何处泰山。你小小年纪,能领会天法自然,真是难得。”
书剑,我们打坐的要义。首先是让内心宁静下来。用我们的内心去感应外物。待内外合一时。气血顺畅,与天地相融。此时你就会进入忘我境界。
“世事悠悠,不如山丘。青松蔽日,碧涧长流。山云当幕,夜月为钩。卧藤萝下,块石当枕。不朝天子,岂羡王侯。生死无虑,更复何忧。水月无形,我常只宁。石法指尔,本自无生。你感觉到了什么?”
书剑说道:“我看到了小桥流水,鸟儿在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