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晚能钓个巨物,一下子卖上几百块,可就不愁了……”骑着电瓶车前往野泽湖的路上,曹有为一路畅想。
实在不行,问辉子借点也不是不可以……“你迟到了!”
辉子比他来得还早。
“超一分钟能算超吗?”
曹有为笑着跑过去在辉子肩膀上来了一拳。
辉子个儿不高,看起来精瘦精瘦的。
被精壮的他这么一锤,险些栽倒,“行啊,还以为半年不见,你该被那群娘们榨干精气了,没曾想还是这么雄壮!”
“什么话这叫?”
曹有为一翻白眼,纠正道:“是姐姐!
不是什么娘们!
就是可惜被净身出户了……咋回事?
你这两年在丰隆当牛做马,不计回报地付出,拿着两千五的工资,我都替你不值!
怎么被撵走了呢?”
说话的同时,辉子竟是在偷笑,他曾不止一次劝曹有为离开丰隆。
如今被扫地出门,焉知非福呢?
“唉,说来话长啊……”他叫辉子出来钓鱼的目的也是拉其来做倾诉对象的。
因此就一边调漂开饵,一边将厂里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着曹有为的诉说,辉子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说你莫名其妙地就把人捅了?”
“是的,我跟他无冤无仇,捅人的时候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闻听此言,辉子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等到饵料完全开了,辉子才小声但不乏郑重地说:“你这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啥玩意?”
“给你那把剪子拿来我看看!”
说着,辉子向他伸出一只手。
“我也感觉那东西晦气,出门就没带。”
但话刚说完,他就又感觉屁股兜里面有硬东西。
拿出来一看,竟然还是那把剪子!
“卧槽!”
到现在为止,曹有为己经确定这剪子不干净了!
“他奈奈的,那死老头坑我!”
他愤愤地说。
“什么死老头?”
辉子问。
“剪子是前天我跟一收破烂的老头换的!”
“换的?
讲讲当时的具体经过,我判断判断是不是那老头搞的鬼!”
“你啥时候还懂这些?”
曹有为惊奇地看了眼辉子。
“我一个月前载过一位自称真君的大师。
先别说这些了,快说说这剪子的来历!”
辉子催促着。
曹有为也没卖关子,说道:“前天中午,我午休的时候被死老头的大喇叭吵醒,‘收头发,收长头发,高价回收旧手机’那些,你知道的。”
辉子点头。
“被大喇叭这么一吵,我也睡不着了,下去就准备看看我那部祖传的山寨机能有多高价。
一下去,那死老头跟我说,这破烂儿连个不锈钢盆都换不了,只能换个塑料盆。
我什么身份,能用塑料盆?
再加上被吵醒了美梦,当时就问‘你的报价是不是不会超过一百块钱?
’他不服气,说换盆儿是旧手机的归宿,长头发值钱。
我笑一下,随手拿起他三轮车上的剪子,就是这把剪子,指着我的刘海问‘你看我这一脑袋头发值不值一百?
’他笑着摇摇头,说我这一脑袋杂毛不值钱,还一伯?
一毛钱都不值!
我踏马感觉受到了侮辱,当时就准备攮了他!
可谁知那剪刀相当快,手一滑就把我前面的一撮头发剪掉了。
你看就是这里的一撮!”
曹有为指着脑袋前面说,那里的确很齐整,是刚剪不久的痕迹。
“我想我应该己经猜到大概了,你继续说。”
辉子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那老头看我把头发剪下来后,说‘我的剪子锋利吧,俩旧手机能换!
’我说换个鸡儿,塑料盆也不换!
可死老头却说,剪子上面沾了我的指纹与DNA,怎么能退?
说啥也让我把这剪子换走!”
“你真换了?”
辉子问。
“原本我不打算换的。
可当时周围聚过来了许多人,不明真相的就开始对我指指点点,说我欺负弱势群体。
我寻思在服装厂上班,剪刀算是最常用的一种工具,这亏也不是不能吃。
不过那旧手机是我妈给我买的,没用它换,最后花了十块钱才把那剪子买走!
唉……”曹有为愤恨地说。
若是知道这东西会害他丢掉工作,说啥也不可能买!
“是不是那老登故意整我呢?”
曹有为问。
辉子却是微笑着摇摇头,“按照你讲的线索来看,应该不是。
你与他无冤无仇,何况这剪子应该是他捡的,白占了你十块钱的便宜,怎么会害你?”
“那你说怎么回事?”
曹有为急忙追问。
“问题出在这剪子本身,老头儿应该也不知情。”
说着,辉子挂上饵料,往野泽湖中间甩出去后才神秘兮兮的说,“以我尚显浅薄的道行来看,这剪子杀过人!
上面沾染着死者的怨气,后来上面又沾上了你的DNA,就算是粘上了你的因果。
所以才会缠上你!”
被辉子这么一说,曹有为忽然感觉背后有点发冷,“怪不得它会一首诡异地跟着我,原来是附了魂环!”
辉子点头,“照这么个情况来看,缠上你的脏东西道行还不浅,不然不可能让一个有实体的物品实现瞬移。”
“这么说我岂不是很危险?”
曹有为有些慌。
辉子却又是摇头,“也不一定!
要是那脏东西想害你,当天晚上你就无了!
但你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还拿着剪子捅了别人。
你品,你细品……你是想说,剪子缠上我是想让我给它报仇!
而那个仇人,极有可能就是我捅的那个人!”
曹有为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原来如此!
他这是被人……不对,是被鬼当枪使了!
一定是厂长的小舅子用这把剪子杀了一个人,人家变成鬼之后找他帮忙报仇呢!
怪不得开了眼后的小舅子那么好说话,两万块就了事了。
原来是认出了这把剪子,还故意说欠了他一百块。
这是在混淆视听呢!
如此一来,曹有为先前的感觉根本没错。
小舅子根本不曾借过他的钱,这是厂长想的歪点子在包庇杀人犯!
照这么看,厂长那狗东西也是知情者!
“别跳啊,鱼都被你吓炸窝了!”
辉子示意他冷静。
“都没打窝,炸什么炸?”
曹有为心思没在钓鱼上,心情烦躁的很。
他早就知道厂长和他的小舅子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这些年要不是因为里面的知心大姐姐,再加上想要回房子,狗才给他们打工!
“怨鬼寻仇这种事,报警也没用。
要想真相大白,首先得要弄清剪子上的魂环究竟是谁的!”
辉子重新甩杆,显得慢条斯理。
曹有为这才注意到。
几个月没见,辉子的气质都变了,变得从容,变得处事不惊。
“怎么弄?”
他问。
“回头我介绍那位大师给你认识认识!”
“回头?
为啥不是现在?”
“今天星期五,大师去静心庵化缘,不能打扰。”
辉子神秘地说。
随后又咧嘴一笑,“甩两杆呗,来都来了,反正怨鬼的仇人不是你,一时半会儿你也死不了!
而且,如果今晚事成,我实力大增,说不定就能帮你解决了呢?”
辉子拍着胸脯保证,搞得曹有为又是一阵疑惑,“什么实力大增?”
“稍后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