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吃完饭,下午父亲他们还要去上工,需要午休一会,孙少平独自走出家里,享受着大自然的清香,门外满眼的黄土高坡,在这贫瘠的土地上养育着一辈又一辈的陕北人。
当,当,当,清脆的敲铃声,预示着人们又要去上工了。
父母和大哥前后脚走出来,看到门口的孙少平。
父亲走过来说“少平,一会你去你姐家看看,你姐好几天没来家里了,莫不是家里有啥事了?”
“好的,爸。”
孙少平答到,孙少平也有好多天没见过大姐了,那个苦命的女人,一生把整个身心都铺在那个二流子姐夫身上的傻女人。
孙少平随着父亲他们走出院子,然后分开而行,他顺着东拉河往下游走了二里多路,不远处河水浅的地方有一座小桥,过来小桥往南几百米就是大姐夫他们村子——罐子村。
孙少平快走到小桥的时候,脚下不经意的把一块小石头踢下水中,突然从水中蹦出一条两三斤大的鲤鱼。
“我草,这是不靠谱系统赠送的?
东拉河鲤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鱼。”
孙少平真的太激动了。
左右脚一甩,两只露了洞的鞋飞了出去,赤着脚奔向水中。
“哈哈,发达了,”一会功夫孙少平从河里把那条大鱼提了出来,“晚上能给家里开开荤了,鬼知道家里有多长时间没见过肉星了。”
孙少平从河边草地里拽了几把草,紧紧把鱼裹起来,这可不能让别人看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公家的,自己抓到也得交公。
孙少平做好这一切,正准备继续去大姐家,突然发现对面走来一个瘦弱的女人,怀来抱着一个,手里拎着一个,那分明是自己的大姐,兰花。
“大姐,”兰花听到叫声抬头看是自己的二弟,本来就红灼的眼不由自主的又哭了出来。
“大姐,”孙少平大步走过去,“怎么了,大姐,你快说啊?”
大姐一边抽泣一边说“少平,你姐夫因为投机倒把被抓走了。”
孙少平听到这个,不仅没有着急,反而长长的舒了口气,上辈子是有这回事,王满银因为买耗子药,被抓走去劳改造,批斗了以后就放出来了,还是县革委会副主任田福军给说了话。
“没事,大姐,你别着急,走先去我们家咱们再想办法,”孙少平边说边把外甥毛蛋从大姐怀里接过来。
这时大姐才看到孙少平手里的东西。
“少平,你拿的是啥?”
“嘘,大姐别这么大声,回家再说。”
孙少平吓了一跳,要是让别人看到,可完蛋了。
大姐被一分神,你忘了哭了,随着孙少平向爸妈家走去。
到了家,孙少平急忙用瓦盆舀了半盆水,把那条鲤鱼放了进去,还好,还喘着气呢。
刚刚忙完,又听着堂屋里哭了起来,这次是他妈和大姐一起哭,孙少平一脸的生无可恋。
要说王满银真是个奇葩,方圆几个村有名的二流子,靠花言巧语骗得大姐嫁给他,却还不懂得好好过日子,整天偷鸡摸狗,这年代卖耗子药,卖假烟,搞破鞋,整天不下地,跑北京,闯上海,胆子到是很大,结果混了半辈子也没活出个人样,西十多岁才懂得回家。
而自己那傻大姐就这么个货,还当宝一样养着,死心塌地的等他回心转意,放后世离婚八遍了。
“唉,”虽然不待见这个大姐夫,可大姐是亲的呀。
孙少平抬腿往屋里走去。
“妈,你们别哭了,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先做点饭,准备一床被子给我姐夫送过去。”
“对,对”孙少平他妈连声说到,去屋里给王满银准备东西去了。
这时,孙玉厚从门外黑着脸走了进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可看到自己哭红眼的大女儿又放下身段走过去。
“没什么大事,让他劳改几天也好。
这个不省心的东西。”
孙玉厚说。
“爸,你去求求二爸,让他给队里说说行不行?”
兰花听了他爸的话又开始哭开了。
孙少平的二爸就是孙玉亭,现在在大队当一个干部,整天跟在大队长田福堂屁股后面东颠西跑,其实就是怕下地干活,正经碰上事啥用不管,上辈子唯一对家里做出最重要的事,就是给大哥介绍了大嫂贺玉莲。
那个万年才能碰到的好大嫂。
“爸,我现在先去给姐夫送东西去,后面的事后面再说。”
孙少平对孙玉厚说。
“嗯”孙玉厚看着这个二儿子,觉得这次他回来突然懂事了。
孙少平提着东西往双水村小学走去,劳改的人不让回家,除了白天劳动,晚上还要给他们上政治课。
所以集中晚上都在双水村小学打地铺。
孙少平一边往学校走,一边想心思,说来归去所有的事还是穷闹的。
他想“一定的找一个能快速挣钱的营生,帮家里解决眼下的困难。
自己也不想像上辈子一样去背石头,下煤窑,现在是七五年了,再过两年就要恢复高考,这辈子一定要考大学,一个是能自信的追求晓霞,一个是能被用干部身份要求分配到大牙湾煤矿,去救自己前世的师傅。”
不觉得就来到了小学,趴在窗户上往里看,里面乱哄哄的,根本不知道大姐夫在哪?
走到门口,对看守的民兵说:“麻烦给我叫一下王满银。”
民兵瞅了孙少平一眼,冲着里面大喊:“王满银,王满银,”一会王满银顶着一顶破棉帽跑了出来。
看到孙少平,顿时两眼发光,“少平啊,你可算过来了,我都快饿死了”。
说完急不可耐的去拿孙少平手里的东西。
孙少平现在一句话也不想和这个二流子姐夫说话,默默的把东西递给他,转身就走,我觉得现在让他劳改劳改挺好,就不应该像上世那样让大哥孙少安去找田福军救他。
王满银看孙少平连句话都没和他说,也不敢再啰嗦,提着东西转身回学校里去了。
孙少平从学校回到家天都黑了,他母亲己经把饭做好了,一家人都在等他,而那条鱼也被他母亲清炖了,红烧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家里没油。
“少平,你姐夫咋样?
吃饭没有,”刚进门大姐就急不可待的问。
“大姐,他没事,过几天快来了,你放心吧。”
孙少平为了宽慰他大姐,把事往轻里说,其实他知道王满银需要劳动好多天,还被批斗了好几次才放回来。
大家一听没事,父亲不说,大哥去公社给大队的牛灌药去了,母亲和大姐她们真的以为没事呢。
全家人吃了那条心心念念的大鲤鱼,虽然孙少平觉得一点味道没有,但他们觉得能吃到荤就感到特别的满足了。
因为今天大哥没在,少平就没去金波家。
吃完饭躺在床上,想着以后的日子,不知不觉的就沉沉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