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叶枫被其姐叶嫣然救下送回家中,住了几天仍是野心不死,只是琢磨着出门去玩。家人见他心大难收。只好商议将他送出去学艺,待得在江湖上闯荡几年,收收他的心。这天叶枫正与云烟切磋。本来云烟武艺是胜于他的,但是叶枫经此一役,已明白人上有人,天外有天。这几日潜心习武,勤练武艺。再加上云烟见他是主子,毕竟不敢全力施为。因此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两人使得都是叶家的落叶飞花手,都是小巧腾挪的掌法,两人脚下一步不停,绕着院子满院疾奔。
两人正打的火热,叶枫忽然脚下一停。深吸一口吸,真气游走全身,扎个马步,硬吃了云烟几掌。左掌往云烟腿前一划,云烟脚步一滞,右掌便穿上来印在云烟胸口。这一掌的内力却是不强,云烟把真气聚集在胸口却没接到他的掌力。但这一掌的力气却着实不小。云烟虽然也是练武之人,却是女流弱质,叶枫却是正值壮年。单拼力气自不可同日而语。这一掌竟把云烟打的飞了起来。叶枫施展轻功上前接住云烟,落在地上。笑道:“这一番可终于让我胜了。”云烟脸上微微一红道:“你就是欺负我们小丫头子罢了。”叶枫笑道:“哎呦,这许多年我好容易赢你一回,就说我欺负你。”
两人正玩闹间。叶秋突然出手袭击自己儿子。叶枫听见风声往前滑了一步,脚下站住桩,把腰一扭回首就是一拳,和他父的掌相对,竟把叶秋也震出三步。叶秋试孩子功力下手只使了半分内力。但叶枫这一拳却是外力为主,内劲为辅。与落叶飞花手以内家劲力伤敌不同。但是能把叶秋震出三步,这拳力也相当了不起了。
云烟见他父子两人过了手,以为又要传授武艺,自己便下去伺候了。叶秋向儿子嘉许道:“你这功力已有几分火候了,更难得是刚柔并进,以柔劲为守,刚劲为攻,内劲为守,外劲为攻吞吐开合,大非寻常啊。如若假以时日,不愁称雄江湖。”想了一想又道:“想是你从别处学到外家的功夫,又因你自小习学内家掌力,所以自然而然的使将出来。”又叹了口气道:“你如今人大心大,在家中也非久居之计。我打算送你出去学些武艺,再到江湖上历练历练方好。”
叶枫一听正合心意,只是人若到极高兴时,脸上便要装做淡淡的。只是假作叹了口气:“如此不免数年难见爹爹妈妈及姐姐的面了。”叶秋笑道:“我和你娘自不用你*心,你姐姐也是关不住的,说不定哪天就出去找你了。”又轻叹了口气道:“如今我也是老了,想当年我和你娘也是在江湖上……唉,如今也老了……不过,你陡然离家,我不太放心,临走前,我再教你一技傍身。”说罢附耳低声说了几十句口诀,叶枫听几句,点点头,但是多数时间还是摇头茫然不解。又说了数遍。叶枫还是有大半不解。叶秋叹了口气道:“本来这门功夫就是难学难练,你一天之中能解得一小半,已是不易了。再过一个月,便是你姐姐的十八岁生日,总需做了生辰,才送你学艺去。正好再把这心法剩下的传授于你。”当下叶枫回去练功不提。
到了叶嫣然的生辰,家中摆了大宴,朝中大员,封疆大吏,都有礼来。原来叶家门生故吏满天下,自然都要随礼庆贺。正午大宴,都是些官员来往,叶枫也在席中,但是叶嫣然却不在座。这是内眷不能与外人相见之礼。席中所说,都是些官场,沙场之事。直舞弄一下午才完。到了晚上家宴,只是叶秋夫妇,叶枫,叶嫣然姐弟坐席罢了。叶家家训虽严,但叶秋为人随和,叶枫姐弟对父亲是敬而不畏。因此席间也是有说有笑。后来说起送叶枫远去学艺,离别之情,又不免伤感。不禁都多喝了几杯。便命丫头送将回去。
叶枫喝了不少酒,走在半路,被风一吹,吐了一身。那些小丫头子不敢处置。云烟却又有事回家去了。原来富豪之家的公子都有几个贴身丫头伺候更衣沐浴之类,其他使唤丫头却是不能给少爷更衣沐浴,否则便是僭越。叶家虽然豪富,又是官宦人家。但叶枫却只有一个贴身丫鬟。这厢没办法,只好去回禀夫人。那小丫头们都想着若能凭着这机会选为少爷的贴身丫鬟姿势好极。就算不能也多得许多赏钱。不想婉儿亲自给儿子沐浴更衣。这一帮小丫头不免心中怀怨。待得云烟回来,便成天传说云烟和少爷如何如何;一来二去,婉儿也有些心动,便与叶秋说了。叶秋本来不信这些谣言,然他生平最听妻子的话,心中不由不信。便送儿子学艺去了。
云烟自回家便收拾行李,叶枫的衣物都是买的上好的绫罗绸缎,云烟亲手裁剪缝制而成。这几天云烟将叶枫和自己的衣物收拾了一大包,连冬衣也准备好了。又从账上支了些散碎金银。安顿自己在开封的家人只准备启程行走。
这夜叶枫只是激动不已,翻来复去的睡不着觉。又见云烟睡的熟。便在她大腿上捏一把,把她弄起来。云烟倦意不退,闭着眼说:“少爷,睡吧,明日就要赶路了,在外面便没有家中自在了……”又睡着了。”叶枫闹了半夜,也终于睡去了。
第二日,叶枫带着云烟和一个亲随小厮辞行而去。本来叶秋是要留下云烟,但实在是说不出来。当下送行不提。又过几日,易管家进来禀报,说云烟的母亲偶感风寒,说要送去十两银子,婉儿一听,忽然有了主意,令人修书一封,打快马赶上叶枫一行人,叫云烟回来照料她母亲。云烟见来人快马加鞭赶过来,心里不免惴惴不安,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忙跟来人赶了回去。叶枫也不放心,命亲随小厮跟着回去。
这夜叶枫来到一个村子之中,看见许多人吵吵闹闹。叶枫少年好事,凑近了去看,之间一个竹笼中躺着一个乞丐,又有许多石头。叶枫心中奇怪,心想:不知道这是什么习俗,难道是治病的偏方?却见那乞丐的的衣服补丁叠补丁,补丁无处着线把衣服捏在一起,就如包子一般缝住。一群人敲敲打打的走到河边,叶枫凑上前去,只见为首的老人念了几句便把那笼子扔进河里。
叶枫看见大惊,不及细想,脚下已经使劲窜出跳进水里用劲把那竹笼举起。但单是一人便已十分沉重,再加上石头更是沉重,险些连叶枫也坠入河中。叶枫用劲弄破几根竹条,把石头都倒出去。把那乞丐从竹笼中抱出来,取出他口中的塞口布。右手食指捏住绳子一用劲把绳子捏断。那乞丐被捆绑多时。刚解开绳子就倒在地上,叶枫忙去扶起。那些村民气势汹汹的挤上来,拿着锄头,镰刀,扁担等等。叶枫见这么多人意欲致一个人与死地。又手执器械,气便不打一处来。更不与居民说话,揉身上前,乒乒乓乓一阵乱打,把那些镰刀,锄头,扁担都打做几截。拽着那乞丐跑出人群,直跑了数百里地,到了个城镇之上。叶枫带那乞儿在客店开了两间房。又命人伺候那乞儿沐浴更衣。叶枫心中可怜他,又到市面上买了一套书童的衣服。忽然听得那房中一声女子尖叫,叶枫急忙去看,却见那乞儿原来是个女子。是店小二不知要伺候沐浴更衣。被那女子给了两个耳光,赶将出来。叶枫赏了他二两银子,打发走了,又将云烟没带走的衣服首饰给那女子暂且凑合一下。
叶枫坐在自己运功一周天已毕,正喜自己进来颇有进益。忽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阵环佩叮咚声中,走进一个女子。竟是云烟。叶枫奇道:“云烟,你不是家去了么?怎么又回转来了?”那女子却摇摇头说:“哎呀,你想你意中人了么?我不是云烟。我是小乞丐,特来谢公子救命之恩。”叶枫方知是他救回的小乞丐,连忙站起来还礼:“姑娘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学生因见姑娘长得与我那贴身丫鬟云烟甚是相像,故此认错。鲁莽之处,还请见谅。”那女子又笑道:“原来你还是一位富家公子,还有丫鬟啊。只是她为什么没跟着公子来?”
叶枫便将上项事说了一遍。那女子歪头想想说:“反正你也不能没有丫鬟伺候,你救了我,我也无处可去,不如就给你当丫鬟伺候起居吧。”叶枫欣然应允。又问道:“不知姑娘芳名如何?有事因何堕落至此?”那女子叹了口气,说道:“我2岁时被人贩子拐了出来,卖给人家做童养媳,不想那小丈夫玩水淹死,公婆见怪,说是我克死的,便要淹杀我。是我逃了出来。在外面乞讨生活,这日讨不到吃食,只好到祠堂中吃些贡品,不想失手被他们抓住。”说罢又嫣然一笑:“若不是你我怕就被淹死了。你便走遍天下我也要跟着你。”叶枫又问:“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那姑娘脸红半天才说:“我爹爹复姓诸葛。”
原来女子名字,若非嫁人时行问名之礼是绝不告诉别人。就是卖给人家做丫鬟也是主子另赐名字。这时叶枫不住追问,那女子只好转弯抹角的告诉他。叶枫又问:“台甫?”那女子脸上更红,道:“任凭主子赐个名字吧。”叶枫向后倒在床上,说:“曹子建洛神赋里说洛神“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我看就算洛神也不过你这样漂亮。洛神赋又叫感甄赋。不如就叫你碧月吧。”碧月微微一笑说:“少爷谬赞了。”
碧月生**说爱笑,有她一路陪伴,倒也不寂寞。这日到了峨眉,叶枫带着碧月上了山,取出父亲书信。峨眉掌门诸葛霄曾受叶秋恩惠,因此看见书信,便收下叶枫做徒弟。诸葛霄门下徒弟不少,亲传的却是没有。原来诸葛霄的夫人贾氏也是峨眉高手。诸葛霄的第一个徒弟是一个女徒,便由妻子教授武艺。后来再有徒弟,便由这位大师姐传授武艺。诸葛霄高兴时便亲手传授些武艺罢了。这些年这位大师姐的武艺恐怕不在乃师之下。当下叶枫行了拜师之礼。已是晚上,就有徒弟去安排歇息。只是碧月不好安置,便与女弟子住在一处。
安排好行李之后,叶枫问明大师姐的住所便从行李中选了几件精巧的首饰。便去师姐房中。大师姐的房间与众不同,乃是独门独院的一间。叶枫看见院门开着,便走了进去。直走到最里面,看见一架湘妃竹屏风,却是素雅。叶枫转过屏风,向上拜道:“师弟叶枫拜见大师姐。”刚抬头便一声惊叫,急忙闪过屏风后。原来那大师姐正在洗浴,却被叶枫撞个正着。叶枫忙退回院子,等着大师姐沐浴完毕。却见门里窜出一团白光。只听一个女声喝道:“哪里来的登徒子,竟敢对我无礼!”
只这一声,便教叶枫身子酥了半边。这声音若是温声软语,便嫌太过娇媚必要如此怒喝,或是漠不关心方才慑人心魂。但见那女子的玉手便要按上自己心脉,叶枫使擒拿手抓住她手掌,正要用劲将她甩出去,忽然心念一动,初次见面便要抓住美人手掌未免唐突佳人。急忙放手,施展轻功向后退出数步。
若以他本来功夫本可划出一丈半远,但是这大师姐却是美得不可名状,都说美若天仙,不过天仙如何美法却是无人知道。但是一件她面叶枫却道天上仙子也未必便有她美。但是闻声便令他骨软筋麻,再见面更令他连手指也举不起来了。这一步只滑出三尺。那大师姐手掌一伸有按上他胸口。掌力一吐便将叶枫打飞出去。
本来叶枫内力也已颇有根基,这一掌未必能上的了他,说不定还能将掌力激回伤敌。但是他普见这绝世容貌,哪里还记得什么内功心法,因此被一掌打飞。狼狈的落在院中。叶枫随未加抵抗,然内力自然而然便生出抵了这一掌的掌力。鼻中却流出血来。却并不是受了内伤,而是意乱情迷,气衰血盛,宣泄出来罢了。但是那女子还是看见了。哼了一声,又飞身前来。叶枫心想此时若不抵抗必然有死无生。便闭上眼睛施展落叶飞花手,欺近身去施展擒拿手法,方才斗个旗鼓相当。忽然使一招五丁开山*开那女子,口中喊道:“师姐容禀!”那女子听了,停下手来问道:“你更有何话说?”叶枫忙道:“小弟是师父新收的弟子,心慕师姐威名,渴欲一见,故深夜到访,唐突之处,还请莫怪。”
那女子听了,哼了一声道:“不知者不怪,也还罢了。你来见我,见也见到了,现在请走吧!”叶枫急忙道:“小弟置办了些珠宝首饰,本欲上呈师姐,但今日一见师姐国色天香,又惶恐不敢献上。万望师姐念小弟一片诚心,聊做纪念,也不枉你我同门之情。”那女子想了想便道:“既如此,收下了。”叶枫急忙献上。那都是侯爷府中的宝贝,常人如何认得。若是天下再一人看见也不能像这女子一般面沉似水。她随手拿起,又说:“现在你还有何话说?再不走休怪我不念同门之情!”叶枫又道:“月白风清,如此良夜,却要睡觉,岂不可惜?小弟略备薄酒,万望师姐赏光。”那女子哼了一声,转身回屋道:“你快快离了这里回去睡觉是正经,你若喜欢在我这院子里也由的你受一夜风露之苦!”这乃是逐客之言,叶枫听见却比皇恩大赦还要欢喜,心道我自然爱在你这院子里,莫说是一夜风露之苦,便是立时死了也是不冤叶枫便坐在这院子里自己吟诗作乐。直到后半夜才在一捆稻草上睡着罢了。
话说叶枫平白在外受了一夜风露之苦,好在他内力已颇有根基,也并不在意。诸葛霄因他是小侯爷,又是名门之后,是以亲自教他峨眉武功,但是叶枫又哪里有心思去学,拳剑掌指已是学的马马虎虎,内功心法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诸葛霄一派掌门,事务繁杂,指点他武功也不过数日中能有几个时辰罢了。叶枫习武不成,正有机会每天去向“大师姐”讨教武功。叶枫出手阔绰,又没有架子,同门都很是愿意亲近他,见他用功颇勤。更是喜欢。至于那个大师姐乃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虽然叶枫整日价在她眼前晃荡,谁知她认不认识这个小师弟。故而倒是相安无事。
光阴荏苒,转眼间已是年末。叶枫知道武林各派大约年末都要考校弟子武艺的,自己这半年间根本没有习武。如何不被发现?眼看就要年底,总要刻苦练上几天才行。正好大师姐被派下山办事。叶枫急忙收心习武。但是他于峨眉武功手眼身法步还可,那心法却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心道若是向人讨教如何不被看出来?说不得只好用叶家的心法了,马马虎虎看上去像是峨眉武功便罢。这几个月中他常常睡在大师姐的院子之中,而他为了显示自己潇洒倜傥,从深秋至数九寒冬始终是一件单衣。天气本来寒冷,峨眉金顶又是绝高之地,他靠内功御寒,却也颇有进益。这话且按下不表。
话说天下门派众多,所谓名门正派大都据名山大川,而这些山川也多是因为某一派占据方才有名。湖北就有一座武当山,乃是武当派紫烟观所在之地,这武当山固然风景优美。但是若没有武当群侠恐怕也不会吸引众多游人。其实只要心中有山水,那么便无处不是绝佳美景,何必非要牵强附会上来?且说武当派弟子众多,门下更不乏高手。最为难能可贵的是武当派于侠之一字极为看重。门下弟子少有作奸犯科之人。门下有五人最为出名,人称武当五侠。武当五侠中当属掌门元白元大侠最为出名,元白门下大弟子江帆也是江湖上小一辈中的人才了。这日江帆正在武当山上张罗过年。武当派虽是道家,但门下弟子却以俗家弟子为主,因此每逢年节仍要郑重其事。
且说这日江帆与山下农户老张头算过钱后。老张头攥着钱说:“小帆子啊,俺今日上山时候,看见有人在山脚下打斗,骇的俺不敢去看,等他们走后,俺去捡了这东西来,你张大爷活了这把年纪,也不认得这是什么,你见多识广,看看这是个什么物事。。。。。。”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一个袋子,这袋子油腻腻的,显是他平日装烟叶子的袋子,但是袋中却透出一股异香来,老张头把袋口打开,之间里面装着半袋沙砾似的东西,光芒闪烁,迥非常务,这些沙砾更是闪着微光。老张头又道:“这原本是一个皮囊装的,那皮囊掉在地上破了,就把这东西漏了出来……”他正待再说时,江帆已塞了一锭银子在他手里嘱咐道:“你老回家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起这事,要紧要紧。”说罢便找他师父元白去了。元白看见这物。沉吟了一阵,道:“这当是暗器无疑。恐怕是把玻璃之类碾碎再淬上毒药已伤敌,与唐门的搜魂砂类似,只是搜魂砂以精铁打造,打出时虽然躲闪不便,终究还可见到,这物事打出去却是肉眼难见。”江帆不禁咋舌道:“用玻璃碾成粉,那可要不少钱,我在珠宝市上见到一个玻璃盏要卖几百两银子,这人出手倒是阔绰。”元白道:“正是如此,而这暗器上所淬毒药也定是不凡,你这个年恐怕是过不成了,我要你到唐家堡查查这是怎么回事,我再修书一封,你经过峨眉,可将书信传给诸葛霄,求他援手。以武当峨眉两派声势,料想唐家不至于为难与你。”江帆道:“是。”元白又道:“你这次去时多带二十两银子,路过市集可以买上一件首饰,我知你属意诸葛老二的女徒弟唐雪柔已久,好不容易上一次峨眉,怎可空手而回?”江帆脸红道:“是。”元白大笑几声道:“去吧。”江帆急忙转头出去准备行装。
话说这日峨眉金顶之上热闹非凡,众弟子围着诸葛霄夫妇环坐团圆吃酒,到得后半夜众人已经安歇。却发现大厅中已经站着三个人,三个人俱是一般装扮,脚蹬木屐,头戴竹笠,身上一袭黑衣,背上背着一柄青铜古剑,手中还拄着一只青竹杖。三人中为首的一人极瘦极高,就如同一根竹竿一般,另一人却矮矮胖胖,如同一个大圆球。第三人确是五短身材,手中还额外提着一柄偃月刀。这三人带着兵刃上山,显是不怀好意。但诸葛霄酒醉未醒,唐雪柔女儿家不便出面。便由贾氏出面应付。叶枫已暗中令人调兵上山。并查看是否有后续人马。这三人看见贾氏更不答话,眼神一交那圆球便竹竿一点反手抽出剑来刷刷刷三剑便指向贾氏三处要害。贾氏未带兵刃,不免左直右拙,不料突然这圆球的古剑断成两截,而叶枫不知何时出现在后面。手中一柄精钢长剑。微笑道:“阁下用古剑做兵刃不嫌太过浪费么,似这般一朝便毁去,岂不可惜?”
那圆球嘿嘿冷笑几声道:“人说峨眉派强横霸道,本来我兄弟三人还是不信,没想到,嘿嘿……果然是树的影,人的名,一点也不差。我兄弟三人前来拜山,又奉上古董一件,不想……嘿嘿……你峨眉派当真威风霸气,嘿嘿,不可一世。”
叶枫心中有气,戟指大喝:“哼!你三人带的兵器上山来,定是不怀好意!又何必花言巧语!”那竹竿解下背上的宝剑道:“这是战国古剑,我兄弟三人在市上觅得,虽不是什么奇珍异宝,但也是难得之物,本来想宝剑赠英雄,今日看来,哼哼!”言下之意是说峨眉派度量狭窄,不配称为英雄。叶枫心中有气。道:“孔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三位长于舌辩,不免被人小瞧!”那手提青龙刀之人一声断喝:“不错,今日我们三人来乃是寻衅而来,无论如何也要动手,你既已知道,就不用什么先礼后兵了!碧霄三仙剑请教峨眉派高招!”
叶枫吃了一惊,心想从未听说过江湖上有什么碧霄三仙剑的名号。但这三人都是一派宗师,怎会是无名之辈?而那矮子自号仙剑却使一柄战阵之上才用的青龙刀。心下不免惴惴不安。当下抽出长剑道:“峨眉派知客弟子领教阁下高招!”他自降身份一是怕对方乃是冲他而来,二是怕对方痛下杀手。当下不等对方言语,使一招金顶礼佛。这招虽然是动手之前跟人客气,但却笼罩对方全身7处大穴,不动手则以,一动手则必定抢先,后招则绵绵密密,不可断绝。
不想那矮子毫不理会,举刀迎头便砍。这矮子这一刀平平无奇,也并无什么精妙后招。但就是不易抵挡。叶枫那一招金顶礼佛便毫无用处。急忙闪身避过还一招无心插柳。剑光点点迎头罩下。那矮子依旧不理,一刀横,又将这招也破了去。叶枫又变地崩山摧。这一剑乃是蜀道难剑法中的一招,这路剑法是李白出蜀地之时,见蜀道艰难。有感而发创出的一路剑法。又有一首古风《蜀道难》。只是这剑法虽然也是精微奥妙,却不如诗句那般出名。这一招地崩山摧使开便威势无穷,剑势宏大,剑气纵横,登时便压过青龙刀的威势。那矮子用刀反挑上来。叶枫一招得手便招招进手。这矮子的刀法大开大阖,他便用大开大阖的剑法来对付他。
本来两强相遇,力强者胜。但这般硬碰硬的较量却也与气势有关。叶枫是趁胜追击,而那矮子却输了气势。因此上只好遮拦挡架。便有进手招数,失了威势,那便不足一哂了。叶枫大喝一声,举剑迎头劈下,那矮子大刀反撩上来,只听咔嚓一声,叶枫长剑断为两截,但他气势不衰,半截断剑脱手掷出,使开山掌攻敌。这开山掌本是打熬力气的一路掌法,全套十二招尽是进手招数。叶枫此刻使来气势如虹,手掌真如一柄开山巨斧一般。掌掌进*。那矮子刀长无用,只办的遮拦档架。忽然咔嚓一声,刀柄断为两截。
那矮子改使单刀刀法。一时间两人相持不下,叶枫胜在气势如虹,压倒对方,大论武学修为却不如对方。而那矮子的武功纯是刚猛一路,若无气势,则连三成的威力也发挥不出来。两人正相持间,那矮子手一扬,但见一片晶莹闪过,叶枫胸口便渗出血迹。叶枫自知中了暗器,此刻胸口便如万针攒刺一般。大喝一声,双掌排山倒海那矮子若是依样一招便能胜了,但他却欲闪过这招。心念甫动叶枫双掌便落在他心脉上。掌力凝而不吐,道:“承让!”那矮子长叹一声,把断刀和一只皮囊扔在地上,惨笑道:“我吴某纵横江湖数十年,不意竟败在一个无名小辈手下,有何面目苟活于世!”言罢口中一口鲜血喷出,身躯委顿与地。竟然自绝经脉。
那竹竿冷冷的看了叶枫一眼,道:“好个峨眉弟子,在下幽篁客讨教阁下的高招!”旁边那人上前一步道:“大哥,何必……”话未说完便被幽篁客举起一只手来阻住他话头,道:“二弟不必多言,难道凭某家的功夫还收拾不下这小子么?”叶枫冷笑道:“嘿嘿,只怕阁下若不骤施暗算,还当真不易收拾我这峨眉后辈!”
那幽篁客仰头大笑道:“嘿,依你说使暗器就算是暗算么?那么你师父难道不教你使暗器么?暗器小尔及远,与长剑蛋刀一样都是兵刃,如何算是暗算?依你说来,难道战场之上使弓箭也算暗算?”叶枫被他问的一时语赛,心想如何能多拖延时间。旁边那人忽然说道:“你不用想拖延时间,现在峨眉派全派已尽在我碧霄宫掌握之中,不仅峨眉派,武林中绝大部分门派此时均已投诚我碧霄宫。阁下年纪轻轻,身手如此不凡,倘若愿意加盟,那么我傲霜君以身家性命保你峨眉派上下平安。”
叶枫看他脸色知他所言非虚,但心中却想:我长歌门傲立武林数十年,门下弟子人多势众,有与官府往来甚繁,门下许多弟子便是统兵的大将。碧霄宫实力虽然不俗,但平素被武林中人视为邪教,实力也远逊长歌门,若有异动恐怕早被长歌门剿灭。突然想到父亲曾捎书言道正月初三要到峨眉金顶一聚。便道:“加盟之事,并无不可,只是再下为这暗器所伤,非三日不可愈合,三日之后,请教两位高招。然后再议加盟之事!”那幽篁客道:“好,便是三日之后,你我在此一决雌雄!马兄弟,传令下去,三日之间不准武林中人上下峨眉山!”